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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1強勢發展 文 / 妖月空

    地級洞天,難得一日清淨。忙和了月餘的幾人終於閒了下來,偌大洞天領域不少人來往,悟道修行演練道法,時不時轟鳴聲響起。

    比之初臨此地,大不一樣。藥香遍野,有善靈藥者專心照料的藥田。

    擅銘紋者鐫刻陣文與草木巨石之上。

    地級護山大陣,覆蓋整個洞府,耗費無數仙珍神料,每一種都能讓小宗族長老傾家蕩產,據說洞主齊木拿出來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更請數百位奇巧匠人,高樓古宅大殿拔地而起,分隔數處,鐫刻神紋增仙靈之氣,可令修煉事半功倍。

    待完工後,此地煥然一新,若是前任洞主死而復生來到此地,估計會毫不猶豫轉身,以為走錯路了。

    細心佈置終是把此地靈氣提升了數個層次,無數能者前來,坐鎮此處。

    雖有不服者約戰,未能如願勝之,年歲相差太過懸殊,過百歲者均不以本面現身與之大戰,至於其他也無法對齊木造成威脅。

    自無上神兵銀龍月牙被一擊砍斷,但凡約戰於台者,無一人敢拿寶貝法器對戰,起初齊木親自出手數次,無一敗局。

    事後約戰再無法對上本人,為其出頭者無數,甚至不少元嬰境強者也在其中,驚掉一地下巴。

    洞主年幼天縱之姿,誓死不屈服,公然反抗無上峰主,氣魄非凡,必成就一番偉業。

    有遠見者紛紛前來,來了不願離開。

    主要原因倒是聳人聽聞,叫人難以置信。

    此洞天法則別出心裁,摒棄洞主為首地位身份明確的傳統,吸引了大批修士。但凡大事得經由眾人商議,智囊團出謀劃策,決出最好方案行動。

    事後一個月內,領地向外擴張千里,集眾人之力,將三座礦山收入囊中,但凡有貢獻之人均能分一杯羹,謀利與自由結合,前所未有!

    貢獻值計算法則是齊木率先提出大致雛形,由書生為首的智囊們耗費數個日夜鑽研完善,熬紅了雙眼,及至法規成形,激動到無以復加。

    所謂驚世法規,簡單而言。

    每一次為洞天謀利,出手之人按實力計算貢獻值,隨其意願獲得好處,靈草仙珍功法符文,應有盡有。

    然,若內部修士自願將己身靈寶上交洞府,按其價值計算貢獻值,可憑貢獻值交換其他需要的靈物。

    以拉攏人心為目的,結交能人異士,聚集勢力。堪堪應了齊木所需。

    表面上不以人為首,人人平等,但決策者幾乎都與齊木是生死之交,而來此之人或多或少對被外界傳得神乎其神的齊木些許敬佩。

    而某人恰好格外擅長與人相處,未多久但凡入洞天者都或多或少對齊木善意流露。

    作為洞主,齊木擁有近乎無上話語權。

    組織者與被組織者之間,在現實生活中,是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

    這個看似形散的組織,無須絕對武力壓制,靠集體行動中互助生死相幫,人與人之間相處久了,會心生一種歸屬感。為了堅守住這份自由散漫,任何時候都將全力以赴。

    齊木從不懷疑所謂的人性,修士性冷,但也有恩必還。

    若非九峰大會一役,雷引峰峰主身死,幻月峰主身受重傷,無數侍從被殺,九峰之中人心惶惶,為峰主之位爭論不休,起了內訌。

    齊木的消息一經放出,平日裡受盡欺凌的核心弟子沸騰,甚至吸引了隱士強者的注意。

    十七歲驚世天才,力敵峰主,與魔尊關係匪淺,與丹神峰、天機門、銘紋峰均有淵源,與他殿之人相處和諧,為人謙遜有禮平易近人,此乃神人也。

    於是,更加門庭若市。

    法規如上,叫人驚歎,如此奇人簡直難以置信。

    更有甚者歎齊木此人腦袋不開化,寶物自己不用拿來造福其他。

    畢竟以上真正做起來,絕非易事。

    魚龍混雜,挑選即是大問題。智囊決議人貴在精,非在多,時間一長,人數自然會多,齊木贊同。百里挑一,倒是把書生等人累成狗。

    最初讓人疑惑無法相信的原因,才是法規可行的最大問題。勢力最初,想要指使這些人,須有大量寶物才能讓人拿貢獻值來換。

    換言之,創建公司,留住技長的自由傭工,資金必須充足,若是所謂強者數以千計,那齊木等人該拿出手的仙珍靈寶必然超出所能想像的極限。

    關鍵是,真有麼?眾人狐疑。

    據說就在齊木揮手間,一座靈草仙藥堆積而成的巨山憑空出現在眾人眼前,嚇傻了一干人等。

    看著前方,少年只說了一句:夠了麼,不夠還有……於是,這一認知被顛覆,世上總有那麼些人,財富氣運讓你無法想像起。

    齊木靈石不多,怎麼說也是在母地肆掠了那麼多個空間,仙靈聖草奇異珍饈多得數不勝數,礦山不便挖掘,也就沒太多靈石,極品晶石倒是不少,煉器必備。

    而今也就只能被地下這些真正需要的人仰視仰視,對此,當真很是無語。

    天道就是喜歡這麼開玩笑,你讓一個丹田破碎的擁有這麼多仙草作甚?這跟給個太監三千佳麗有何兩樣,能看不能上啊有什麼用!

    當時場景極為戲劇性,事後暮鈺姍姍來遲聽聞此言,當即眉峰一挑。

    談錢,還真是找對人了,拿仙狐裘絨當圍脖用的暴發戶捨他其誰!瘦猴等人秒懂,當即沒再多言,倒了杯茶硬塞在暮鈺手中,佛祖似的供著了。

    佔據地級洞天礦藏寶地的艱巨任務交由府員來完成,齊木等人清閒了不少,大多數人專心修煉,悟道,演化道法。

    小洞天中有人盤坐,萬法轟鳴,彩光漫天。

    書生伏案而坐,正刻畫骨文龜甲,只聽彭地一聲巨響,手一抖,龍毫細尖猛地斜下,毀了三個時辰才佈置好的九陣圖案。

    皺眉,幾乎是同時一道身影火急火燎衝了進來,道:「不好了,煉器宗來人硬闖此地,明說要見齊木,恐來者不善!」

    煉器宗,魔域四大勢力之一,唯一一個齊木沒打過交道的,雖有過提議親自拜訪,結個善緣,可齊木卻拒絕了,只說順其自然。

    何為順其自然,若想真正發展,四大勢力必須結交,煉器宗首當其衝才是。書生驚,不動聲色擱筆,莫非小木早就預料到會有今日?

    來訪那人是某位位高權重的太上長老親傳弟子,修為未到元嬰境,但身後站著的侍從均是元嬰境,既然擋不住……

    「讓他們進來,記住謙遜禮待,入正廳歇息。」

    那人前腳剛走,書生便去找齊木,推門而入時聽到嘩嘩流水聲,微愣,看清後頓時臉黑了。

    齊木站在轉過身,手裡的衣物還滴著水。

    書生難以置信,抬起的手在抖:「洗洗衣服?你沒事洗這些做甚!」

    他們一群人累得跟狗似的,這人閉門未出還以為忙於修煉,這算什麼事?怎麼說也是個內門核心弟子,堂堂地級洞天洞主,哪有人還親自水洗衣物的!

    但凡宗派,這些活大都是雜役為之。而在玄天內殿,眾弟子均會隨身攜帶幾張水符,這種黃階低級符文一枚上品靈石能買一打,一張便能將滾滿泥漿的髒衣情理乾淨,真元一抖便能弄乾,並非手頭緊湊,白白浪費時間。

    當初染上幾滴血便扔一身換一身的人不是此人麼?書生瞪大了眼,像是第一次見到齊木一般。

    齊木恍若未聞,捲起袖子,伸進水中繼續揉了揉,然後甩了甩手,一本正經地回過頭。

    「你說,我親手給人洗衣服,會不會很讓人感動?」

    書生傻了,半晌,不忍直視地點了點頭。

    「會不會感動到,正要下殺手之時,突然又不打算殺了?」

    洗個衣服罷了,又不是洗媳婦。正要殺人,洗衣服有何用,就是洗鳥都不成!

    「不會!」斬釘截鐵,書生恢復常態。

    齊木停下:「那就沒有洗的必要了,走,去看看,煉器宗的人不是來了麼。」

    書生稱是,暗喜佩服,此人神識範圍必然不小,正廳與此地相距不下十里。兩人出門前,他好奇回頭看了眼木盆中的衣物,漆黑成團攪在一起,浸濕後辨不太清晰,移開視線,出門。

    出乎書生意料,煉器宗此番前來確有其事,雖極為隱忍,卻能看出拒人千里冰冷之感,除了最前方名為煉火的少年看著齊木的目光,有些複雜之外,看不出任何倪端。似乎只是簡單地邀人前往。

    這些人三句話不離法器,提起當日一擊斷銀龍神刃之時隱隱幾分怒氣,齊木幾乎能確定,這些人對煤球極為感興趣,而非是他本人。

    「多謝諸位相邀,齊木受寵若驚,日後必然前往煉器宗拜訪太上長老。」

    當即不卑不亢,地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覆,日後具體哪日自然只有天知道了。

    這些人來勢洶洶差點毀了護山大陣,此刻一番說辭更是帶有一番上位者的嚴厲施捨,就等著齊木謝主隆恩,心裡呵呵。

    內門弟子而言,接下來最為重要的便是四大苑大比,不到兩年。

    若能擠進前五,便能代玄天殿去往天外戰場,與魔域其他殿的弟子一道,更有無數大機緣,曾有過內門弟子一趟回歸成就極境的先例,令人神往。

    這段時間,四大苑弟子紛紛離開內殿,或歷練悟道,或閉關修煉,絕大多數卻是選擇回宗族祖地接受傳承。

    和齊木相熟的不少西苑弟子,臨走前還特來拜別,書生等人一離開,整個洞府空了許多。

    不知為何,暮鈺不見蹤影,洞天有專人打理,閉關者無數,倒也清淨不少。

    約戰沒了打手,任何事都得親力親為。

    齊木第三次站在血戰台之上時,環視周圍高呼的修士,以及對面獰笑的人。

    這裡最不乏腦廢者,狂妄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就認定自己強大無邊,其他人哪怕被推捧得越高,也不過是只會躲在強者身後的螻蟻。

    自然也不會缺少幫襯者,類似於「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傳得神乎其神不過如此,只會靠著法器取勝,依靠他人對敵,自己什麼都不會……」

    「別被他騙了,虛張聲勢而已,小小元丹境後期,殺你簡直和捏死小蟲一樣簡單。」

    「若不是倚靠神兵法器,這人早死了,那還能活到現在,殺了他,把那東西搶過來。」

    「這小子身上寶物不少,殺人奪寶天經地義,殺了他!」

    ……

    聽到這個,煤球若是有臉,估計鼻孔都衝上天了。

    這些話聽得耳膜發顫,一人上了接著沒完沒了。

    齊木深呼吸,腦子裡終於閃過一行字:打完回去閉關!

    那人是元嬰初期,雖修為上高了齊木一個小境界,但論及其他可謂差之太遠,電光火石間三五招打趴下。

    於是第二人……

    第三人……

    元嬰後期!

    這人很強,對付起來並不容易,若是陷入苦戰落敗的很可能是自己,一旦落敗必死。

    齊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渾身力量全出,破空聲傳來,撞擊如電光閃過,兩人身形如電攻伐凌厲相互往來,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

    而今石人煉體之法小成,已經是元嬰中期,但修為不夠,不能速戰速決,時間一久丹田無法承受,不能拖久!

    齊木屏息凝神,恐怖光刃迎面襲來,他猛地朝後仰,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緊接著一個凌空轉過一定角度,火焰至指尖冒出衝出去一米如刀刃般堪堪擋住了攻擊。

    炙熱火焰焚盡那人衣袖,手臂焦黑一片,怒吼一聲,狂暴真元爆發,朝著齊木直逼而來。

    齊木飛身阻擋,一旦近身,基本只有被虐的份,但見對方殺來,齊木微微瞇起眼,聚勢於手,緊緊握拳,積蓄全身力量,正要一拳打出的剎那。

    眼皮顫動,視線偏移了半寸,落在那人身後近百名遠開外一道黑色身影之上,齊木猛地睜大了眼,亂了節奏。

    尊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片刻的停頓,緊接著恐怖殺伐狠狠擊中腹部,內臟幾乎粉碎,齊木不自主蜷縮身軀,嘴角溢血,眸光一冷,正要飛出戰台的那刻,對手面無表情出現在齊木身側,從上到下,猛擊胸膛!

    彭!

    狠狠砸在地上,滾落數米才停下。丹田處裂縫若隱若現,真元耗盡,齊木感覺不到痛。染血的臉上毫無波瀾,滾了一圈。

    那人一腳踩空,抬手一道穿心刺。

    週遭狂熱的修士失聲吶喊,幾近瘋狂,此為血戰台,不死不休。

    就在齊木還在恐懼為何淵落會出現在此處,莫非是眼花之時,三道穿心刺直襲要害,卻恍若慢鏡頭一般,時間被拉長了數倍。

    恍惚間,空間道韻在頭頂後方波動不停,熟悉的冰冷氣息讓他汗毛倒豎。

    突然,冰冷的手撫上齊木的頭。剎那間,丹田復甦,無盡真元自元旦傾瀉而出,傷口迅速癒合。僅僅是觸碰,能有如此效果的,只有一人。

    無數複雜情緒自腦中升起,止不住的恐懼害怕,寒氣逼人。尊上終於恢復如初了,即是說雙修進行到一半並不十分影響,這一趟莫非是來殺人滅口?

    齊木體力恢復,速度陡漲,致命一擊晚了他半步,地面出現漆黑的痕跡並沒有龜裂。本出現在身邊的人沒了蹤影,他後望,這才看清百米遠開外熟悉的人影。

    連續對戰的疲憊感消失無蹤後,力量增了一截。當下不顧一切沖直那人面前,連續三拳,轟爆了頭骨。

    勝負分得太快,先前說話的那些人都像自己打嘴一般。血雨中,趁人還未回神,齊木衝下台。迅速離開。

    陡然,淵落出現在前方,冷冷地看著他。

    齊木猛地停下,喉嚨乾澀:「尊上,多謝出手相救,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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