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完全震驚了,仙塵只有一魂一魄?
情緒中只有怒和恨,仙尊究竟是被逼到哪種地步,被這兩種不可能存在的情緒左右。
仙尊竟然會怒,會恨……
仙尊魔尊共存,仙元大6才會與世長存,戰亂才不會來臨,天道才不會崩塌……若是仙尊是不完整的,而大6依舊存在完好,也就是說,只要不死就夠了麼?
尊上說過並不是囚禁,其實是為了保住仙塵性命……
瞬間腦補的正確性,通常無法保證。齊木無言,但淵落話都說到這個程度,好奇心真該收一收了,更何況這一趟回來,對仙塵的好感有些複雜,比起尊上,那人更難相處。
沒想到自己隨便幾句話,淵落竟會認真。一時間,齊木鬆了口氣,直起身一把抱住淵落的腰際,出其不意握住他的手撫摸著,喃喃低語。
「尊上,我不會拆散你們兩個的。這個自知之明絕對有,仙尊簡直讓人望而止步。」
「……不過,若是日後仙塵不要你了,會考慮撿他的破鞋穿。」
前一句說的苦澀,考慮到他的年紀,淵落也就沒有推開他。後面那句幾乎不可聞,可一說出來,魔尊臉色變了。
一把扯開齊木的爪子,扣住胳膊提起來,當場甩了出去。
「你當本尊是什麼?情愛不過是凡塵俗念,棄之斷不會可惜,有沒有無關緊要,普天之下只有本尊棄人,何人敢棄本尊!」
這話說得更漂亮,氣勢無人能及。尊上,估計就是因為這樣,您和仙尊才相愛相殺,簡直不能再不幸了。
齊木摔在牆上,沒多大感覺。
「我剛才什麼也沒說!尊上您至高無上,沒有誰比您更看得開了。」
淵落眸光漸漸恢復如常,依舊無喜無怒的模樣。
齊木唔了一聲,突然摀住頭,倒吸一口涼氣。
「啊,頭有點不舒服,好像流血了。」
淵落渾身冰冷,轉身,嗓音不帶絲毫情緒。
「睡吧。」
齊木悻悻地爬過去,抱著被子,翻身背對著床沿,不多久呼吸平靜。這地方就算是白天也如黑夜一般,比任何地方都適合睡覺。
半晌,屋內漆黑一片,門窗緊閉,稜晶散著冰冷的暗光。淵落回到床邊,佇立。
驀然,傾身,修長的手撫上齊木的後腦,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陡然一頓,面色有些古怪。
「根本沒有流血,竟敢欺騙本尊!」
拂袖。整個屋子冰如寒潭天山雪峰,淵落沉眸坐回王座上。
第二日。
天未亮,齊木被冷醒了,打了個哆嗦,這才感覺氣氛不大對。
淵落並沒多說什麼,渾身威勢一眼望過去,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下逐客令的節奏。
毫不猶豫起身,穿衣,穿鞋。
淵落半倚在王座上,看不出疲憊,更看不出絲毫輕鬆之感。齊木曾記得自己站在王座上玩過,很硬的質感,坐久了估計也不會舒服。
推門出去的時候,齊木停住,回過頭,藉著外面的月光,眸子很亮。
「尊上,比起仙塵,還是您更出塵一些。是非善惡,在我眼裡,你們都是好人。相比而言,還是您的恩更重一點。」
儘管黑衣黑髮黑眸,連面具也是萬年不變的玄黑色,住的地方也是漆黑陰森形同鬼域。外界傳言,魔尊黑白不分,嗜殺成性,十惡不赦。和仙尊的讚譽美稱,白衣白髮仙靈之氣甚濃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可為何看著你們二人同飲之時,會覺得那麼相配呢。
第一次覺得,兩個男的擱一塊,其實也很有看頭。一點也不覺得噁心。
出門,闔上門。齊木垂著頭,一直沒有去看淵落的臉。
話說回來,在外很是排斥和男的摟摟抱抱,單單對著尊上,怎麼都不感到嫌惡。誰知道呢,或許是因為丹田的緣故。
必定、是因為丹田破碎的緣故。
煤球估計還在裝死,到現在出了寢宮也沒開始活躍。
趁著天未亮,齊木去了一趟石人師父那,很自覺地扒光衣服泡在了沸騰的炎潭中,並不太燙還在能接受的範圍,裡頭熬煮著無數仙珍靈藥,藥性充足,渾身氣血貫通,無盡靈氣滋補自身,與元丹共鳴,舒服無比。齊木忍不住合上了眼,差點又睡過去。
眼前光線被擋了一半,齊木睜眼,看到師父正往潭中放置靈藥,一株一株,見齊木醒來,欣慰不已:「元丹已成,竟然達到了元丹中期,不錯不錯,為師多加幾味靈藥,為你鞏固道行,不用理會為師,專心修煉即可。」
石人師父寶物極多,拿出手的東西很多齊木連名字就說不出來。
齊木應允,在炎潭中盤腿,眉心發光,靈氣真元縈繞著筋脈軌跡運轉,回歸丹田,幾周天後,筋脈靈璧中參雜著的瑕疵漸漸剔除乾淨,不多久,全身晶瑩泛著瑩瑩白光,極為透徹。
洗筋伐髓後,再次修煉石人煉體之法,瀑布之下被萬鈞水流衝擊,背脊幾乎被壓斷,這才開始齊木連半刻鐘都堅持不住,石人師父若是清醒時定不會勉強甚至還會為齊木細心療傷,若是碰巧遇上石人師父神志不清,絕對是直接扔在瀑布底下,怎麼也不讓上來。
齊木一下去了半條命,逃走後兩三天才敢再來,好在師父並不記仇也不會責備。
一連半個月,無視煤球裝逼威脅加軟磨硬泡之下,齊木終於藉機把裝死的煤球遞上去。
當然,明顯石人師父是強者無疑。借暮鈺的話來說,煤球遇到強者就是硬不起來,殼子是硬的,裡頭軟綿綿的。
於是,呈上去的自然是褪去浮塵的黑色短劍。
石人師父端詳一會,雙眼看不出倪端,手拂過劍身,一聲輕咦打破了沉寂,齊木被吸引過來。
「竟然看走眼了,此劍不是石人族的至寶,但也極為不凡,極品神料打造而成,煉製此劍者雖然並不精湛卻並不影響此劍的威勢,染了血的劍,錚錚而鳴,必是一大殺器。」
齊木面色嚴肅,既然師父親自認定,自然是不假,但目前最苦惱的並非這是不是好劍,而是它是真的好賤。
「師父,能不能封住裡面的劍靈,它在我腦中說話實在是煩。」
這下石人師父有些驚訝,轉身,眸子不知看向何處。
「劍靈?你能跟它溝通?」石人師父握住短劍,冷哼道:「看來還真是隱藏得很深!」
下一刻,一股令天地震顫的神威頓現,將短劍籠罩,下一刻,短劍變成一團漆黑滾動的液體,原形畢露當下不再收斂,四處亂竄卻怎麼也逃不出光圈之外。
煤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球狀快被壓平了。
死撐不住,煤球終於安靜下來,剎那間一道情緒衝進齊木腦海。
齊木扭頭,語氣輕快:「師父,它還在威脅我。」
「找死!」石人師父渾身氣勢陡漲,更加恐怖的氣勢爆發,極光從天而降,煤球被禁錮在內,吱聲都難。
「別以為你煉化過幾滴麒麟血就真以為這個大6能橫著走了,告訴你,這個大6不在那頭偏執白癡的管轄範圍,恰好老夫和那頭麒麟恩怨未了,就憑你散著這點血氣,老夫一個念頭就能將你粉碎!」
煤球慫了,它引以為傲的資本之一被如此說了出來,它依舊有些覺得那人在虛張聲勢。麒麟神獸曠世神威,出生便是至尊皇者功參造化,當然石人也不是好惹的,二者結仇能不能別傷及無辜。
一道神念沒說出來。
「別真當自己是個東西,當初不過是從一堆破銅爛鐵中順手拿出來而已,自然隨時都能廢了。」
石人師父一揮衣袖,鏘鏘之音砸地,驚天巨響。煤球一頓,瞬間停止掙扎。
無數法器仙器甚至殘缺神器堆積在地上,恐怖神光四散,錚錚殺意迎面襲來,簡直像置身古戰場,恐怖之至。師父所言並非虛言,而是真能順手把它毀了。
煤球雖然無理,但其自身堅不可摧,能任意改變形態分裂成無數份,還擁有自我意識,作為法器而言倒是讓齊木不能更滿意。主要是不配合太神傷,齊木本意自然不希望它被毀。
忙說這貨已經認主了,相處了段時間也並非一無是處,倒是幫過小忙。
煤球有些情動。石人師父似乎依舊不解氣,卻又有些無奈:「還算你運氣好認了主,若再敢威脅徒兒,必毀之!」
白光隱去,煤球再沒掙扎,回話雖不謙卑,卻也沒了本大爺這麼霸氣側漏的自稱。
狠狠折磨了煤球數久,當著師父的面,煤球再次裝死。
離去時,師父傳音道:「此劍不簡單,煉製時加了麒麟神血此劍必是無缺神器,偽裝之法差點矇混過關這點就是尋常神器也無法做到,劍靈和劍身合二為一了若是封住劍靈這劍也就和當初給你時沒什麼兩樣,哪個更強自然不用為師多說。既然認了主,它便殺不了你,軟硬兼施,為師相信你會馴服它的。」
齊木:「……」
師父若是真想毀何須廢話,齊木當時就猜到了,卻沒想到煤球竟然是無缺神器!神器的品級看器靈的智商就能知曉,煤球人性化程度簡直聳人聽聞,當初聽到之時齊木還嚇了一跳,以為鬼上身了。
煤球說話雖然很不討喜,但話多總比不說話要好猜測得多。
出了桃源,煤球頓時復甦過來,好半晌沒有說話。
齊木無語,逕直趕往洞天福地。
石人師父處用以錘煉己身,練就不滅體質,而其他術法聲勢浩大,毀了桃源的清淨,於是對火焰掌控以及乘風御空的熟練程度還是洞天福地較為適合。沒有經歷過足夠的生殺,危急關頭僅憑對危險的提前感知,想要保命還是遠遠不夠的。
看來,可以去往地級洞天福地了。
天地玄黃四大級別,要去往地級,必須經過玄級洞天。誰知剛接近玄級邊沿,轟鳴聲不絕,場面一片混亂。
晉陞元丹境後聽覺靈敏了不少,這一聽之下,齊木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