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科幻小說 > 重生之賤受逆襲

正文 85三人席坐 文 / 妖月空

    和淵落一同來到禁地,與外界暗夜無光相差甚遠,一如第一次進來時所見之景沒什麼兩樣,只是仙塵躺著的上方多了個木架,上面纏繞著翠綠籐蔓,仙花繁茂靈氣逼人。

    長髮及地,觸目驚心的白,仙光下格外耀眼,紫眸夢幻般的流光,唯有看到淵落來的剎那,有些微的波動,波光舞轉再看到一旁幾分呆滯的齊木,一掃即逝,閉上了眼。睫毛很長,隔了段距離也能看清,晶瑩白色。

    淵落神色如常,揮手間,石桌邊被打碎的白玉杯碎片消失無蹤,齊木回過神,視線這才落到石桌邊長勢極好的靈草上,翠綠欲滴,明顯此靈藥就快成熟了。

    「本尊帶他來了,你可滿意。」

    嗓音罕見地帶著暖意,齊木從未聽過淵落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一時間動作僵硬,呆在原地。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仙尊曾說過要見我?尊上您答應得那麼爽快原來還有這一茬?

    仙塵沒有回話,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嗓音空靈出塵,話卻是對齊木說的。

    「來了,不用拘束,我和他不一樣,你在我這,想做什麼都沒關係。這裡的一草一木你喜歡都能拿走。」

    齊木臉皮有些抽搐,如此不給淵落面子,說話語氣習以為常,看著還真是……解氣。

    淵落毫不在意,豪氣揮手。

    「如他所言。」

    此地天材地寶隨處可見,齊木僅僅是看著,許多罕見的靈藥,書上沒有記載,甚至叫不出名字。

    他不知道仙塵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無功不受祿,拿人手軟,更何況草藥無論珍貴與否對自己都沒大用,當下情緒複雜地找了個視野好的地方,佯裝對五行葉極為感興趣地撥弄著,目光透過葉縫,看著不遠處的兩人。

    這兩人相處太過怪異,完全和齊木猜想的不一樣,先前想問的話沒了理由,站著都覺得束手束腳。

    仙塵從淵落出現到現在一直沒什麼好臉色,聽到他說話怒氣明顯,似乎顧忌此地有人,強忍著時不時閉目養神,兩人相處不怎麼愉快,似乎處處忍讓的都是尊上,堂堂魔尊向來喜怒無常卻對仙塵很是容忍,很多時候齊木明顯覺得仙塵某些話太過犀利聽到了總歸不愉快,可淵落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柔和,看著他的背影似乎能感受到極致的溺愛。

    哪怕淵落從頭到尾都不曾表現出半分不耐,但無濟於事。

    旁觀者清。

    方法不對啊親,對待情人要說的話全部不大對!尊上,您所謂的溫柔就算是我看了,也覺得……

    齊木全場像看笑話似的,身心舒暢。

    除了有時候心驚肉跳,仙塵空靈出塵的臉上強忍住怒氣似乎對淵落說不出的怨恨,但每逢尊上側過頭亦或是背對著他時,滿是厲色的紫眸瞬間迷茫竟是迷醉般的霧氣,齊木第一次注意到時,還以為是錯覺。

    事後每一次,在淵落看不見的地方,仙塵表情神態說話的語氣甚至是眼神,每一次發怒時隱忍的模樣,讓人心頭蕩漾。白衣白髮耀眼的白色,精緻完美如玉,齊木完全想不到,仙尊無慾無求超脫於世的臉,竟然會有這麼豐富的表情。毫無違和感。

    尊上滿足他所有要求,對他每一句話有問必答,卻偏偏每一句話都讓仙塵憤怒。

    情緒有些複雜,齊木對淵落很是無語,又莫名地很想笑。

    輕鬆下來,才覺得自己這趟來對了,這兩人相處雖然不太正常,但也沒到相殺的地步,也就是說自己不用對黑暗動盪作無謂擔心,雖然照這個情況看來,兩人遲早決裂,應該說仙尊被囚禁的那刻起,決裂就是在所難免的了。但至少不是現在。

    關鍵是在齊木看來,尊上根本不是情聖的料,明明仙塵表現得很明顯了,可尊上一直不開竅。說的話做的事,追人招數全都不符合實情!

    尊上對他容忍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讓齊木咂舌,毫不懷疑初見時淵落的傷口就是出自此人之手,能讓堂堂魔域之主受傷,也只有此人了。

    比起淵落的喜怒無常,仙尊似乎有過之無不及,但他對齊木似乎很是溫和,和淵落談話之餘甚至還會特地回過頭與齊木相視一笑。魅惑眾生的笑容,看得齊木除了眸光蕩漾,還是眸光蕩漾。

    這落在仙塵眼裡,已經不能用驚詫來形容。

    庭院中,仙塵回過頭,神色複雜一閃即逝,似乎有些不耐。無論自己怎麼對待淵落,無論淵落如何溫柔寵溺,甚至摟靠在一起足以讓一個喜歡淵落的人瘋狂。

    可無論自己如何作態,無論淵落說什麼做什麼,均不見青年憤怒,亦或者絲毫的失態。

    這是佯裝鎮定麼?你早就已經按捺不住了吧,很是憤怒,很想抓狂吧,你不是該像瘋狗一樣撲過來咬我麼?還能鎮靜到什麼時候……

    仙塵閉著眼微笑,長長的睫毛下濃密的陰影,他向著不遠處招招手,坐直了倒了杯茶。

    「齊木,過來這兒坐。」

    來此兩次,齊木終於是認定了,淵落對仙塵絕對是百依百順,可憐了秦休一直暗戀從未被超越,所謂的可能性早就已經被扼殺在搖籃裡了。

    走近,看了眼淵落,在後者示意下,坐在石椅上。

    仙塵微笑:「不用拘禮,這裡沒什麼可以招待的,區區小茶,還請將就。」

    渾身散著濃郁天地靈氣,舉手投足間大道氣韻十足,就連靈蝶都貪戀不已不願離去。

    所謂小茶,茶葉摘至世間僅有一棵的混沌樹,生長於人跡罕至的古老凶獸蠻荒之地,無數修士九死一生,一年才能摘得百片,一片即是無價之寶。普通書上沒有記載,只是在秦休煉丹時,百無聊賴之際隨便翻看典籍,見過。

    齊木無言,原本茶杯放在嘴邊,輕抿一口又生生放下。

    「您過謙了,在弟子看來,這已經算是極品好茶了。」只是喝不出味道而已,若是修煉時喝下估計對悟道大有裨益。

    堂堂魔尊從進來之後,彷彿變了一個人,更加深不可測。此刻聽著兩人的談話,像毫不在意一般,只是靜靜地品茶,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含笑無笑。

    已經認定了想要確定的現狀,差不多該走了。三人獨坐一席,齊木如坐針氈。

    仙塵端正坐姿,半晌才徐徐開口:「淵落他,待你可好?」

    舉止儀態宛若九天之仙,清雅脫俗。

    又是個不知所謂的問題。

    齊木汗毛倒豎,如芒在背。

    當下瀟灑地撥過自己額前的發,實則擦汗。目光清亮,眉眼含笑。

    「當然是很好,」齊木斬釘截鐵:「尊上救了我的命,就連凝丹都是尊上親自教導的,弟子感激萬分。無以為報。」

    青年眸光很亮,說出的話更顯得真摯,似乎抱了萬分的真心。鮮血流動的速度,脈搏,心跳無一不顯示他說話的真實。

    但,缺了些什麼。

    仙塵紫眸半闔,嗓音與先前不同卻聽不出語氣:「哦?只是這樣麼?」

    齊木一驚,這才有些失態:「這樣足以,救命之恩形同再造重如山,尊上於我如您之於萬民。」

    說這些的時候,淵落只是靜靜地喝茶,漆黑瞳孔深不見底,彷彿什麼也不在意,彷彿只要是仙塵說的,都絕對正確。不反駁,不應和,坐得筆直,隔離塵世。

    「話說的還真是漂亮,」仙塵捧腹,笑得極為誇張,一改先前的高雅姿態,指著石桌旁的小草道:「萬民於我不過是草芥,你所謂的重恩僅僅是這一顆草?」

    忍不住了吧,你的淡定,從容不過是裝模作樣。無論輪迴多少世,靈魂是否殘缺,只要見到這個人,理智不過是煙雲。

    這一系列的發展超出齊木預料,聽到這話,手中的杯子差點離手。不同於仙塵所想,甚至差了十萬八千里。

    把尊上比作草芥,能不能別這麼一針見血,我也就敢在心裡說說!您可是仙尊啊,萬民如草芥,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在尊上面前刻意為之,故意貶低自己身份?

    這可就不是我能理解的了,也沒那份心去管閒事。

    齊木差點嗆到,趕緊放下杯子站在一旁。話說出口,又是另一番措辭:「哪哪敢,尊上他,他真的……」

    頭垂得很低,看不清表情:「……對我很好,很好。」

    聽到這句,淵落竟轉身看了一眼。

    仙塵嘴角弧度依舊,眼底卻看不到任何笑意:「哪種好法?」

    白袍勝雪,身上靈蝶像是被什麼驚擾般飛舞遠去。

    齊木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都是些什麼問題,就不能別這麼委婉,直截了當讓我別纏著尊上不就行了?關鍵是這裡還有個目前看來更不能招惹的人存在,兩個牛逼哄哄的人物,惹誰都不好……

    這個情敵惹不起,對尊上又必須是曖昧態度才能靠近他身邊。

    一番衡量,齊木果斷選了最有利的那個。

    「……好到,想讓人據為己有!」

    仙塵驀然睜開雙眸,攝人心魄的威壓若隱若現,又瞬間消散無蹤。

    齊木往淵落身邊靠了靠,倒是沒有注意仙塵的眸光。額上流出幾滴冷汗,迅速加了句:「不過現在不同了,自從上次見了您一面之後,改變主意了,現在絕對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與淵落的一言九鼎相比,齊木最喜歡用『絕對』『一定』『再也不』『永遠不』之類的字眼,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樣接下去說的都是屁話。

    淵落不露痕跡地遠離半步,齊木藏其身後的半個身子再次落在仙塵的視線中。

    仙塵默默看著他,紫眸中露出些許暖意。

    突然,對著淵落示意,指著不遠處柳樹斜下方長勢甚好的漿果灌木叢,笑容不減:「我想吃那個。」

    淵落並沒有猶豫,移步踏過去。

    氣氛極其**,簡直連一秒都呆不下去。

    齊木臉皮抽搐,搶先一步,朝著柳樹衝去。

    「尊上,這點小事而已不用麻煩了,我去就好!」

    白玉漿果晶瑩剔透,生長在冰寒高原以及雪峰頂,此處氣候適宜,沒想到此果竟然長勢良好,已經成熟。靠近些,齊木才感覺到森森寒意,刺入皮膚,彷彿能把骨骼凍住,但摘下來瞬間變得溫暖。拿在手中,手臂凍得發抖,不過手確實溫潤的,很是奇異。

    齊木尋了處成熟得最好的地方,白玉果明顯格外晶瑩得透明,剛摘了兩個.

    突然間,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直襲天靈蓋,頭皮發麻,腳下偌大環形區域恐怖的氣機瞬間爆發,能量波動吸引天地靈氣凝成巨大漩渦!

    「這是什麼!」

    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毫無防備地被烏光籠罩,森冷死氣彷彿將人血肉剝離,完全不是元丹境能夠抵抗的力量,齊木渾身冰涼,一時間聞到死亡的氣息。

    恐怖能量爆發的同時,浩大仙氣將整個區域全部籠罩,一道白光洞穿虛無瞬間將齊木籠罩其中,修長手臂環過齊木胳膊,將其抱起,仙塵一身靈氣虛無縹緲,行動之時天地大道為之顛倒,能量波動瞬間淹沒,剛顯現出來的環形法陣被全數抹去。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從齊木遇難到被救非常短暫,淵落站在原地沒有動,神情依舊無喜無怒,緊緊是一瞬間皺了下眉頭。禁地柳樹下漆黑的深坑清晰可見,白玉漿果灌木林被全數摧毀,宣召著剛才的一切並非是錯覺。

    齊木睜開眼,渾身僵硬無法動彈。耀眼白髮格外刺眼,冰涼髮絲落在臉上有別樣的淡香,陡然間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仙塵抱著掠過半空,正好晃過淵落身側。

    「小心,這裡多得是禁制,」抬起頭,正對上仙塵戲謔的眼。

    「他對你哪裡好?剛才差點身死,看看你的尊上,連半隻腳都沒有挪動過。」

    齊木還沉浸在死亡的餘韻中沒有回過神來,瞬間爆發的法陣,森冷死氣彷彿陰間煉獄才會有,無論如何,方纔若不是仙塵出手,自己早就死了。

    喃喃道:「與尊上無關,是我方才不小心。多謝您出手相助。」雙目無神,看上去格外失落。

    仙塵嗓音恢復清冽,把齊木安置在石椅上,蹲著與其平視。

    「怎麼樣,現在是我救了你一命,救命之恩該如何報答?」

    齊木看看淵落又看看仙塵,不知道怎麼回答。

    仙塵拍了拍齊木的肩膀,白光閃過:「這樣你就能暢通無阻了,我一個人在這無趣得很,若得空閒可以來陪陪我。」

    感受到齊木身體僵硬,還沒恢復,笑道:「玩笑話而已,別當真,我可不是一旦施了恩就要人還的人。」

    ……

    一直到被應允了出去甚至被仙塵熱情招呼有空常來,齊木都有些神情恍惚,仙塵看了似乎很是愉悅。但這人真正在想些什麼自然除了他自己,無人知道。

    禁地內。

    仙塵收斂了笑容,半闔著的紫眸突然睜開,陰鷙寒芒清晰可見,頭微微垂下,白髮遮住了表情,落下漆黑的陰影。

    恢復平靜,淵落施施然坐在一側,面上無喜無怒,看不出情緒。

    他沒有隨著齊木一同離去,安然而坐,像是剛才的破洞沒有影響到他分毫。他既然不走,仙塵樂得他在,嗓音愉快了許多。

    「今天倒是好興致,陪著我聊了這麼久。」

    突然,待一切平靜,淵落回過頭,黑眸深不見底:「禁地內怎麼會有骨陣?」

    仙塵歎了口氣:「你想說什麼便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淵落眸光一凜,道:「此地已經有人介入了,換句話說你已經與外界取得了聯繫。」

    嗓音如常,毫無波瀾。

    仙塵摀住嘴笑出聲,上氣不接下氣:「你怎麼不說是剛才那人要在此地設下法陣,害我性命,恰好被我發現,他不是僵硬得說不出半句話麼,估計是沒想到這點小伎倆根本傷不到我吧。」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