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汽車喇叭的聲音,一陣聲浪如同熱氣一般撲面而來。
等眼睛適應了眼前的光亮後,看到的是一副人流如織的大城市景象。大部分人行色匆匆,也有少量的流浪漢,穿著滿是污跡的衣服躺在街頭,跟前放著一個撿來的紙箱子之類的乞討。
又是城市,難道拉斐爾暗中提示了他們嗎?且不管這些了,到底應該從哪裡著手,真是一籌莫展。
「救贖墮落的人,救贖誰?那怕要殺,也要知道去殺誰。」雷格爾都要當場罵街了,這個城市看上去至少有五百萬個人,如果空間範圍更大點,那麼人會更多。
這次時間都沒定,就是指定了要求,還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完成任務。
「先想辦法弄到錢吧。」程千尋想到的是這段時間如何活下去,同樣身上穿著牛仔褲和t恤衫,但沒有了無限量透支卡。有了錢,就跟在休息時那樣,想要什麼有什麼。沒了錢,他們大約比街邊要飯的流浪漢還要窮,人家箱子裡還至少放著一些別人施捨的零錢。
魯道夫細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突然他發現了什麼,往不遠處、只相差個五六步的報攤走去。
他拿起一份報紙,轉身對著隊友道:「我知道是誰了。」
那麼快就有線索了?於是大家都走了過去,報紙頭版頭條往往是最重要的事情,而今天報紙上的頭版頭條是兩張照片。一張上的人是橫臥街頭,頭上蒙著一條衣服,旁邊站著警察在調查。而另一張意氣風發、帥氣不已的臉。以前見過。
哪怕臉型有點發福,但依舊保留著以前的帥氣,一看就忘不了……程千尋嘴巴微張著,直發愣……是艾伯特。
沒想到又能遇到艾伯特,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從一個場景到另外一個場景。
看著旁邊那張橫屍街頭的照片。她問:「他被人打死了嗎?」
「不是!」魯道夫看著上面的英文,懂多國語言還是好處多多的:「州參議員競選亦無懸念……」
「哎,你們買不買?不買就……」報攤的老闆喊了一聲,但看到轉過頭的人,一個個顯然不好惹的樣子,硬生生將話嚥了下去。
程千尋知道。那些隊友且不說,就她的目光也變了。有時照鏡子,自己會被自己的目光嚇到。殺過人的人,看人的目光帶著一種狠光,就像獵食動物、陰鷙而凶狠。
報攤老闆甚至掏出了手機。捏在手中以備不時之需,語調放軟了:「哎,我只是賣報的,賺不了多少錢。這報紙算送你們了,你們走吧。」
「是送的?那謝了!」魯道夫將報紙折疊好,往前面慢慢走。
先離開這裡再說,他們也並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往前走。
魯道夫正在考慮著。一輛公共汽車從身邊馬路上經過,大家側頭看去,上面也貼著艾伯特的照片。哪怕不懂英語的也知道。上面印的是宣傳,鼓動大家投他的票。
魯道夫打開報紙瞟了眼,折疊好繼續拿著:「時間已經過去七年了,這個傢伙居然名字都沒改。」
程千尋心中計算了一下,他們在天界休息了七天,就是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七天過去了。而這裡也過了七年。當第一天休息時,她進入艾伯特的夢境。當時艾伯特說一年沒見到過她,什麼都符合了。
七年就能從一個游輪劫持綁架案的策劃者成為州議員的競選者,也許只有這個國度才能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樣才能將自身洗得乾乾淨淨,擺脫了一切嫌疑,那可是大案。
「先找一塊地方。」斯內德左右看了看後,確定了一個目標,隨後徑直走了過去。那是一個大約三十左右的女人,他含著笑道:「美麗的女士,對不起打擾你,我不是壞人,主要是出門時忘了帶錢包,能不能借我五美元。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留給我一個電話號碼,到時我會把錢還你。」
那女人猶豫著,但看著斯內德綠色發亮的漂亮眼睛,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票,給了斯內德後就走了。
斯內德拿著錢回來了:「走,快餐店裡的咖啡如果沒漲價的話應該是五毛一杯,或者去星巴克,一元一杯。」
「這裡你來過?」程千尋好奇地問。
「不光是我,想必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應該來過吧。」斯內德摟著她的肩膀,調侃了起來:「我們是賺了錢沒地方花,要麼吃要麼旅遊。而你們卻是努力賺錢,要麼賺不到,要麼不捨得花。」
「我旅遊過,還有一次是作為公司形象代表。」跟在後面的雷格爾道。
戈登想了想:「嗯,以前作為優秀特種兵,選送過來交流培訓過,空閒時逛過。」
魯道夫回答得更是很特別:「執行任務來過,前後殺了……五個人。」
好吧,就她一個人沒來過,真有點鬱悶了。
路上戈登也用同樣的辦法,問一個穿著職業裝的男人要了五美元。果然治安不怎麼樣,所有人口袋裡都揣著一些小票,如果有人過來要錢,見不能惹的貨,就掏出一張打發了。
「哎,不要找那些混混,否則以為黑吃黑了。也不要去找看上去神經質的,不要惹麻煩。」戈登提醒著,如果對方報警說他們敲詐,警察一來,他們又沒有身份證,就煩了。
出於好玩,雷格爾也去試了一下,別人掏錢也掏得快。他拿著五美元回來了:「魯道夫,怎麼樣,你也賺一點?」
「還是算了。」程千尋有點怕魯道夫身材不高,上去後被人輕視。不是怕他受欺負,而是怕對方惹惱了他,對方還能活著不?
「哼~」魯道夫用行動回應了。
往兩個站在地下室階梯上交頭接耳的人那裡走去,大家就遙遙看著,全當是消遣。
魯道夫說了幾句後,對方臉色猛變了,猛地掏出彈簧刀,往魯道夫身上捅。但怎麼可能是對手,魯道夫速度極快的一蹲,胳膊肘往對方的腹部猛地一撞,就讓對方疼得扔了刀,捂著肚子彎下腰,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魯道夫沒有繼續,只是冷冷地看著對方。另外一個見勢不妙,從口袋裡扔出一卷東西,拉著同夥就走了。那卷東西花花綠綠的,用皮筋扣住,應該是一卷鈔票。
魯道夫撿起鈔票和刀,將刀鋒收回後塞進口袋,溜溜躂達回來了。將鈔票遞給程千尋,依舊很是平靜:「晚上住宿費有了。」
程千尋接過一看:「二十張,二千美元?吼吼吼……」
「小旅館的話,五十一百的就能住了。」斯內德苦笑了起來:「一看就知道賣黑貨的,你黑吃黑,不怕惹麻煩?」
魯道夫依舊淡淡地道:「是我有麻煩還是他們?我可不想今晚住街頭的紙箱內。」
好吧,也只有這樣!程千尋想起了什麼,攤開手:「你們的錢呢,來來來,全部上交!」
戈登很老實地就交過來了,而雷格爾叫了:「才五美元,你都有二千了。」
「不管,拿過來!否則你只會亂花,五元在你眼裡算個什麼,快拿來。」她從雷格爾的手中硬是將錢搶了過來。
「千尋,要不給我一點零花吧,男人不能沒有錢嘛。」斯內德賠笑著。
「不行,一視同仁。」不肯給就搜口袋,將五元給搜走了。
斯內德直叫:「天啊,怎麼碰到你這樣的女人,我以後命好苦。」
雷格爾忍不住哈哈樂了,拍著程千尋的肩膀:「程,我支持你。像斯內德這樣的花花大少,確實需要有人管管了。」
「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魯道夫往前走,冷不丁地道:「受不了就給我好了,我不會嫌棄的。」
「滾蛋!」斯內德氣得臉都快紅了:「反正你的退休金都在銀行裡,每月按時拿給她開銷,我可是每夜都有流水賬的。」
戈登表示出同情:「習慣了就好,聽說她那裡大部分都是女人當家。程不是一個亂花錢的女人,你就等著發財吧。」
斯內德苦瓜著臉:「哪怕給我存上一百萬歐元,不能花有什麼用?」
她裝作什麼都沒聽到,還故意拿出錢來,細細點了一遍,做出葛朗台的樣子,氣死斯內德。
「行了!」斯內德連人帶錢一起摟了過來,氣鼓鼓地道:「吃飯去。」
「哎呀~」程千尋在斯內德的胳膊肘內叫了起來:「放開我,看不到了,我還要數錢呢。」
斯內德也叫了起來:「別數了,以後我每夜給你一大堆的錢,數到你不想數為止,我的小財迷。」
找到一家普通的快餐店,在國內需要花掉三十元的快餐,在這裡是3.5美元。一個漢堡、一包薯條、一杯飲料,但吃這些東西的工薪階層基本都是賺三千。五份套餐,有隊友胃口大,所以買了豪華加料的,五美元一套,一共花了二十二美元,這就是萬惡的剝削階級橫行國家,簡直是太罪惡了,罪不可赦。任何事情不能有任何比較,否則會吐血的。
大家找了個可以坐得人多的位置坐下來,吃著漢堡,魯道夫將報紙掏出來看。其他隊友都懂英語,也只有程千尋不懂,她也只能只管吃,反正隊友看完後會說大致情況就和討論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