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以前!」看著雷格爾急著辯解的樣子,程千尋嘴角微微揚起:「就在不到一個月之前的以前。讓我再看看情況吧,看你三個月裡能不能坐穩位置不再有事。」
確實在短短時間裡弄得太不爭氣了,老是被親戚趕得到處逃命,雷格爾直著脖子:「你等著看,三月內只有我趕著那些賊子逃命,絕不會那麼狼狽了。」
「你也知道狼狽?」程千尋笑著道:「還坐在那裡幹什麼,回你車裡躺著去,外面已經涼了,小心生病。」
雷格爾嘿嘿一笑:「還是你疼我。」跳了下去,去他牛車裡躺著去了。
趕了一晚上的路,天亮前終於到了埃喀什。
牛車和一千多個兵穿過城門前的市場時,不少就地躺著過夜的客商伸出腦袋來看。但程千尋並沒有讓士兵通知他們起來跪拜,一行人就盡量不驚動任何人的進了城。
下了馬車,拉加西已經等在了那裡,扶著程千尋下了牛車。沉穩而平靜地恭敬低著頭:「女王,您回來了?」
「是呀!」程千尋帶著疲憊地道:「埃利卡王叫人在王宮裡安排住的地方,燒羊肉好好招待他的人。給他們每個人都有睡的地方,他們睡足了,晚上還要趕路。」
雷格爾也下了牛車,聽到後苦笑:「就不留我住幾天?」
「你可是帶著一千個人,我怎麼養得起。」程千尋登上王宮的台階:「噢,還有這次的稅金,也不要等等了。順便讓埃利卡王帶走,時間沒到的話,下次多貼少補。」
「那麼有錢還說養不起。」雷格爾有點不滿地嘟囔著,其實他想是多住幾天。
「好了,去睡吧。你不回去的話,就不怕到時又出來個雜碎把你的王位給搶了嗎?」程千尋走了回去,去推雷格爾的背。
「你這個勢利眼。好吧,不就是保住王位,既然說了你不信,就等著看吧。」雷格爾被推著走。這才笑呵呵了起來。
安排住宿和伺候,自然侍女長會去弄。拉加西跟著一起進入了寢室。
程千尋一邊擦臉一邊道:「烏爾斯的稅金全部換成糧食,還需要三車的布。如果他還需要,就盡量的給,以後的稅金裡扣除就是。因為要送去烏爾斯。對那些糧食商販說,不要繞遠路,直接送去,憑著烏爾斯王親自簽收的收條過來拿錢。」
拉加西跪坐在蓆子上,點了點頭:「烏魯那還要給嗎?」
魯道夫這個傢伙,不給點教訓不行,但給了教訓也不行,吃不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侍女拉開了亞麻布。程千尋躲在布後面開始擦洗身體來,也是無奈地道:「還是給他吧,但讓送信的人過去。告訴他,對於他幾次的行為,女王和其他王都感到很不高興,希望大家還是以和平為主,共同發展。女王即將選定最後誰誰,這三個月時間不想看到任何戰爭。也不希望四位王到其他國家那裡打。」
屏障外拉加西的聲音傳進來:「女王為什麼要姑且烏魯那王,這個人留著早晚是大患。」
「人都會變的。而且現在局勢基本穩定。如果再換王,或者讓其他三個王瓜分了烏魯那。那麼會出現問題的。」程千尋擦洗完,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躺在了地墊上,屏障被側走。她慵懶地躺著道:「四個國家都把守著四面的天險要塞,少一個人,就可能讓其他國家趁虛而入,到時更難辦。只要沒打起來,總會有回轉的餘地。」
「明白了,還是女王顧慮得多。」拉加西依舊畢恭畢敬地跪在那裡。
她轉過了身,側躺著,笑了起來:「你妻子對你還好吧?」
拉加西依舊低著頭:「好,非常好。很勤快,我身上的新衣服都是她做的。」
「那我就放心了。」程千尋看著好似並不高興的拉加西,再次的循循善誘著:「你父母已經死了,真的需要一個好妻子照顧你。那些整天只顧自己吃喝玩樂、或者有自己生意忙得團團轉的女財主,都不是實實在在的人。拉加西,我當你是弟弟,所以才讓你盡快成家。再過幾天,你妻子如果懷孕了,不要忘了把好消息告訴我。」
「多謝女王,我一定會的。」拉加西依舊恭謹地低著頭應答著。
拉加西心中應該還是有怨氣,但時間會改變一切的,他會想明白的。當孩子出生後,曾經所喜歡的女人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看著自己的血脈得到延續,他會慢慢地將感情深埋,只在某些時候才翻出來,並且時間會越拉越長,想起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去吧!」程千尋閉上了眼睛,她也累了。哪怕睡在牛車上,一晃一晃的,時不時有石頭讓車一下彈跳得醒了過來。
「是!」拉加西輕聲告辭,應該是退了出去了。
還是睡在王宮裡感覺舒服,飽飽地睡了一天,醒來後神清氣爽。程千尋起來後,叫侍女去通知雷格爾一起用餐,吃完後就送雷格爾出城。晚上快到了,他應該繼續趕路去!
一千人,他還真是會帶那麼多的人,都能把埃喀什給攻打下來了!在這個時代,埃喀什雖然是小國家,但這樣的國家比比皆是,只不過正好被圍在四個大國中間才那麼慘的。
大約雷格爾是被以前七八十個人追得怕了,索性帶足了人,看誰還敢在半路上殺他。
這臉剛洗完,還在梳頭,出去報信的侍女跑了進來:「女王不好了,埃利卡王要殺了拉加西大人!」
搞什麼?程千尋眉頭緊皺,猛地站了起來,直接往外走:「前面帶路。」
「不要,使不得呀……女王會生氣的……」前面吵吵鬧鬧的。
「幹什麼呢?」程千尋一聲大吼,前面包圍著的人全部讓開了一條路。
就看到雷格爾手中拿著劍,被十幾個大臣,抱著手抱著腿的攔著,而前面跪著的是拉加西。
「女王來了!」看到程千尋過來,幾個阻攔的大臣放開了手。這些大臣都是女方家裡的親戚,再喜歡看熱鬧,也要幫著點。
程千尋大步走了進去,故意指著拉加西就罵:「是不是你做了讓埃利卡王不高興的事情,才會讓埃利卡王一定要殺了你?不要以為你是我的大臣,是埃喀什的大臣就可以胡作非為。你敢怠慢了埃利卡王,我親自動手殺了你。」
「並不是臣怠慢了埃利卡王,而是埃利卡王不知道聽了什麼謠言,見到我就攔住,問我喜不喜歡女王。」拉加西就這樣直挺挺地跪著,跪得還真是點威武不屈的樣子,他抬起頭,大約是程千尋回來後第一次看著她:「我不敢說假話,告訴了他,喜歡!」
這個笨蛋!程千尋一噎,隨即罵道:「廢話,自己的臣子當然必須喜歡自己的君王,你回答沒錯呀,怎麼就要殺你,一定不是這個原因。」
程千尋轉而對著雷格爾,聲音放溫和了許多:「埃利卡王請息怒,哪怕他有什麼錯,也請你原諒。他是我最得力的大臣,我對你賠不是。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殺了他也是為了你好,我在城裡聽到很多謠言。」雷格爾氣得哈呼哈哈的。
「什麼謠言?」程千尋冷笑了一聲:「說呀,說出來呀!」
雷格爾一愣,半響才氣鼓鼓地道:「太難聽了,我說不出口……說他是你,私下裡的……男人。」
程千尋真是又氣又好笑:「既然知道是謠言,還相信它幹什麼?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以後萬一你成了我的男人,是不是打算把整個埃喀什城的男人全宰了?」
雷格爾劍又指著拉加西:「可所有人都說是他。」
「就是因為他長得還可以?」程千尋雙手插著腰,挺著胸,斜視著:「你呀你,好好看看我,我可是女王!再去看看你自己,看不到就看看其他三位王。我如果真是那樣的女人,為什麼不找你們?」
對於身材和外貌,雷格爾一慣是最有自信的,無論在哪個階層,他都是將他的外表引以為傲。這下說得氣消了大半,喃喃道:「我也是為了你好。」
「這叫為了我好?」程千尋用戲謔的表情看著他:「殺了他,讓別人更是以為事情是真的?埃利卡王,打狗還要看主人,他是我的人,要殺要剮都是我的事。你住在這裡,帶著一千人,吃我的,喝我的,臨走還要殺我的人,你還真對得起我。別忘了,那時我帶著兵來找你時,拉加西一直在旁邊給我指引,否則你早就一把骨頭扔在那裡了!」
「可,可是……」雷格爾也覺得他殺人也確實不妥,於是先將劍放回了劍鞘:「但也不能讓外面毀了你的名聲。」
「身正不怕影子斜。」程千尋對著拉加西質問:「拉加西,你一直只說實話對不?」
「是的!」拉加西很乾脆的回答。
「既然你不怕埃利卡王殺了你,都說實話。那麼我現在問你……」程千尋故意拉大了嗓門問:「你在我睡鋪上滾過嗎?」
拉加西很乾脆的回答:「沒有?」
「我和你有私情嗎?」「沒有!」
「你有過一次成為我男人嗎?」「沒有!」
程千尋輕蔑地環顧,四周的人都驚愕地呆如木雞,女王是什麼都敢問呀!
她雙手一攤,抬著眉毛:「還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