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那個……程千尋一時間真的無法解釋。索性心一橫,胡編亂造:「聽說戈登刺青的時候碰到一個人,覺得字好看,也刺了那麼一個!戈登當時不敢說這個字是我的名字,還一個勁偷笑。」
斯內德啟是那麼容易騙的,陰沉著臉:「刺青的店在哪裡?」
英國倫敦,法國巴黎,還是德國柏林,說錯就被懷疑。她也只有耍無賴了:「我不知道,忘了,全忘了,我也受過傷,把一切都忘了。好不容易才記起來這點。」
斯內德的臉色終於稍微好點了,半響憋出:「你倒是該記得的全記得,能忘記的全忘記。」帶著譏諷的言語中,顯然還是將信將疑著。
魯道夫和戈登對視著,那感覺真是很古怪。
戈登傻在那裡,看著魯道夫喃喃:「表哥,不要看我,我受的傷也不輕,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魯道夫扭頭看著程千尋嘴角微微抽動著:「你到底有幾個未婚夫?」
「就一個!」程千尋趕緊地道:「一個還願意娶我的話,那麼就是現任的。戈登是我前任的,他都忘了一切,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就算他變得再多,以前也是挺照顧我的,我不忍心看到他受苦。表哥,你就算了好嗎?一月一日我們就趁著新年去瑞士,戰爭將和我們無關了。我從沒有求你什麼,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斯內德的臉色繼續好轉中,這及畢竟是陳年舊賬,大家都經歷過重大的事情,人都差點死了,還在意其他的事情嗎?
魯道夫緊皺眉頭,最後還是搖頭了:「他必須說出如何解密密碼,否則我和上面沒辦法交代。到時柏林一個文件下達,對我殺無赦,不要說我。你們也沒辦法活命。」
「又沒人知道我們的所在位置,誰會來?」她只能見招拆招。
魯道夫無奈地看著戈登:「情報局已經知道他了,所以目標一直鎖定的,而我在每個駐地。都會在那裡發報給情報局確切位置。如果我還不能弄到密碼,不出二天,就有人過來把他帶走。」
她瞪大了眼睛:「你一直懷疑戈登,所以每到一處就會匯報?」
「沒錯。」魯道夫長長地歎出一口氣:「情報局、黨衛軍、秘密警察無處不在,我不匯報,就會有其他人去匯報。」
既然如此,那麼想其他辦法,她想了想後問:「如果戈登被帶走的話,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當天晚上就送去就近的審訊室拷問。」魯道夫的話讓她皺眉。
轉而問戈登:「你有沒有受過忍耐訓練。如果有人拷打你,你能撐多久?」
這叫什麼問題,戈登苦笑了起來:「你的想法怎麼和別人不一樣?什麼忍耐訓練,每個間諜都會有一粒毒藥,實在受不了就服毒自殺。」
程千尋一聽急了。衝了過去,在戈登身上心急火燎地搜了起來:「毒藥你塞哪裡了,給我拿出來。」
「會不會是牙齒?」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就掰戈登的嘴:「把嘴張開。」
「哎呀,行了!」戈登甩頭躲避開:「搜不到的,反正你如果在乎我,就快點想辦法。不要把我給人帶走。否則不出六個小時,我找到機會就自殺。」
「不準死!」程千尋跌坐在旁邊,氣得用巴掌狠狠地打戈登的肩膀上:「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有今天,你居然說死,你怎麼對得起我。」
戈登猛地苦笑了出來:「別打了,打上來又不疼。快到前線的時候。我要走,你非不讓我走,這能怪我嗎?」
那麼再想辦法,程千尋猛地站起,在地窖裡開始團團轉起來。大家就看著她。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戈登發報出去,已經目標鎖定的情報部門一定又截獲了。如果魯道夫沒有消息回去,那麼人就會過來抓捕戈登。到時就會看到這裡全是人,說不定會一網打盡。
目光挪向剛才擱在旁邊的發報機,程千尋大步走了過去,看著發報機:「這東西還能修好嗎?」
「也許,只能試試。」魯道夫回答。
「那就修,盡快修好。」她左右看了看:「還愣著幹什麼,找修理工具,凡是需要的全部翻出來。」
雷格爾覺得這事懸:「修好有什麼用,告訴情報局人已經抓到,如果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他們還是會派人來的。」
程千尋深呼吸著,為了能拖延時間,她豁出去了:「那麼我來提供情報,讓情報局大吃一驚的情報吧。」
中尉和二個士兵在上面準備午飯,或者說是連著晚飯的午飯。
魯道夫開始修理發報機,雷格爾幫忙遞著各種工具,有時搭把手。
程千尋坐在隊友中間,有點不大舒服。因為斯內德還沉著個臉,任何一個男人知道未婚妻以前還有一個未婚夫,而且未婚妻還滿世界找這個傢伙,帶著他到處跑,都不會不高興的。
「好了!」中尉在地窖口喊著,往下遞下一份份食物。雷格爾站起來去接,拿好後第一份先遞給程千尋,但程千尋示意先給斯內德。隨後是魯道夫,她最後一個。
今天是烤魚、罐頭蔬菜加肉湯。程千尋看著面前的一串烤魚和一碗湯:「戈登的呢?」
「讓他餓著。」魯道夫暫時放下手中的活,沒個好氣地道:「如果他能說出如何解密,我可以向上面申請移交到柏林。當然,他去柏林免不了會送去集中營,但我就可以拿到通行證,一路暢通無阻,我們半路就直接去其他國家。」
去其他國家,就可以去瑞士。可戈登卻不聲不響,緊閉著嘴。
程千尋微微歎氣,拿著自己的那份走了過去,將烤魚遞到了戈登嘴邊。離一切結束還有四天,四天時間不吃不喝,雖然餓不死,可難免中間又出現什麼狀況。
戈登一愣,而斯內德則氣得臉一下又沉了下來,並且有點發青。
看到斯內德如此,戈登張開嘴一口咬去半條小魚,還故意用得意的神態對著斯內德誇張地嚼著。存心要氣死斯內德!
斯內德氣得轉過身,背對著自己吃。
「別這樣。」程千尋微微皺眉,輕聲道:「活得不耐煩了?」
戈登總算收斂點了,可魯道夫不樂意了:「表妹,你給他吃了,你吃什麼?」
程千尋繼續餵著戈登,不經大腦思考就說了出來:「無論誰餓著都不行,餓我也不能餓了你們。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朋友、愛人,如果真要死,就讓我先死。」
戈登的嘴一下停了下來,隨後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後,聲音變得從未有過的柔和:「我飽了,你吃吧。」
「我知道你的飯量,吃吧。」程千尋將烤魚湊近了戈登的嘴邊,可戈登沒有再張口。她直截了當:「我舉著很累,如果你不吃的話,那麼我就把這些給其他人。待會兒,可別沒有力氣熬過我的審問。」
不要說戈登了,魯道夫也愣住了:「你去審問他?」
「是的!必須要一些解密密碼,哪怕幾個單詞也好,否則任何信息,上面都不會相信。」程千尋看著戈登,依舊冷靜:「所以吃吧,吃飽了才能有力氣。」
戈登的瞳孔一下縮緊了,溫和的目光好似也頓時變得犀利,不解地看著她:「我真看不懂你。」
雷格爾在旁邊吃著:「我也看不懂。」
程千尋也是無奈:「因為你不開口,就失去了利用價值。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間諜,就應該去死了。還有一點是,我不光要顧著你,還要顧著其他人,如果非要有人倒霉,而我不能去頂,那麼就應該犧牲一個保住其他人。」
戈登深深地看著她,嘴裡嘟囔了一句:「冷酷的女人。」隨後張開嘴,大口的吃了起來。
雷格爾對著斯內德抬了抬眉毛,輕聲嘀咕:「聽到沒有,她最愛的還是你。」
斯內德背對著,也不知道什麼表情和臉色,反正從他比剛才有點放鬆的雙肩來看,應該氣又消了點,今天也夠他受的。
魯道夫吃完了,手背抹了抹嘴,站了起來,對著上面凶巴巴地喊著:「再拿一份下來,想餓死我表妹嗎?」
吃完飯後,程千尋開始找適合的東西,看到在一個角落裡,放著一堆的野鳥羽毛。大約是以前吃鳥後,將好看的羽毛留下。在這個人造還未普及時代,毛和毛皮還是基本靠原始的。她選了幾根長的,柔軟的應該是野鴨羽毛。
「中校,幫忙把他的鞋子脫掉,然後壓著他。」程千尋拿著羽毛走了過去。
「不會真撓腳底吧?」戈登瞪著眼珠子,看著雷格爾將他冬棉靴以及襪子給一併脫下。
「試試看吧!」程千尋走了過去,示意雷格爾壓住戈登後,將一撮羽毛的頂尖,在戈登的腳心輕輕掠過。
「別……」戈登臉頓時有了反應。趕緊地再來,這下戈登受不了,哈哈地大笑了起來:「別,別撓,癢死我了……哈哈哈……你再撓,我,我自殺了……哈哈哈……」
正在修理發報機的魯道夫也被感染,噴笑了出來:「頭一次見到這樣逼供的。」
程千尋停了停:「說點什麼出來,什麼都可以,要知道中世紀有這樣的刑罰,受刑的人不是笑死就笑到肺部破裂。說點出來,一點點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