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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話,就是說她一定要留在這裡了嗎?
程千尋火了,哪有這樣的,她都可以復活了,卻抓她來了這裡。她運起法力,後退幾步後,對著大門就以公牛撞山的氣勢,用足全部力量地衝著大門撞了過去。
「彭~」一聲巨響,程千尋整個人又一次的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這下摔得眼睛都花了,雖然不覺得疼,可眩暈的感覺也不好。
幾個撒旦回過了氣,站在了大門外。
貝利爾無奈地道:「誰叫天界有權利能從冥界帶亡靈走,而冥界卻不能從天界帶走人。」
這叫什麼規矩,但想想也是。人人都想上天堂,怎麼可以讓上了天堂的人卻被冥界帶走了。
就連一貫毛糙的阿巴頓也沒往裡闖,帶著幾分惋惜地道:「只有冥王才能進入天界,女人,我們沒辦法,你自己保重了,否則老子一定救你出來。」
程千尋甩了下頭,終於眼前的星星少了點。她站了起來,走到大門口,伸手貼上。結界如同玻璃表面,光滑而堅硬無比:「難道上了天堂的人沒有一個再去冥界的?」
「有!」利未旦吐了吐蛇芯,陰鷙地道:「經過審判後,矇混進天堂的人就會被踢到冥界去。」
「可你肯定不會被踢出來,否則我們立即在下面接都來不及。」瑪門苦笑著,尖尖的指甲撓了撓下顎:「他們一定會讓你悔悟,懺悔以前的種種罪惡,成為典型案例成為天使,天天拉給那些信徒看,神有多麼偉大。」
程千尋冷笑著:「還玩起拐帶人口的事情,是夠偉大的,我見識了。不會把我賣給哪個天使當老婆。天天24小時、床上床下的感化教育吧?」
撒旦們都笑了,拉斯蒙蒂斯笑得更是開心:「你這女人越來越對我們的胃口了,冥界沒白來。」
程千尋也滿是無奈後退幾步:「多謝各位撒旦大人了。」
「別客氣。」瑪門笑嘻嘻地道:「反正我們閒著也是閒著,空得發慌。不來追追。肯定又出什麼餿主意去簽訂契約去了。」
程千尋眼前一亮:「那我現在簽訂還來得及嗎?」
「你要做什麼?」米迦勒走了過來,平靜的語氣中還是帶著幾分惱怒:「就那麼想離開天界?這裡是天堂,人類都想來的地方。」
程千尋大喜,對著撒旦們:「我可以出賣靈魂?」
「這個嘛……」瑪門手指又撓了撓下巴:「你的靈魂還沒簽訂契約,應該可以,如果簽訂了契約,那麼你的靈魂就是冥界的……是呀!」
他猛地一手握拳打在另個手掌上:「冥界的靈魂自然我們就可以領走了。」
程千尋轉過身,看著冥王,目光中帶著徵求,也許這是冥界帶走她的唯一辦法了。
「千尋。」冥王一瞬間。從十步遠處一下就到了跟前,他低著頭,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簡短如同命令:「不要。」
程千尋一下洩了氣,可冥王一定是為了她好。出賣了靈魂將是永遠的事情。人活著,再痛苦也會有終點,可一旦出賣了靈魂給魔鬼,那就是永恆。
冥王緩緩的伸出了手,寬大的黑色袖子掛在他絕美修長的手指上,程千尋順著他的手指所指的地方低下了頭,她的脖頸處又多了根吊墜。
黑羽吊墜。這原本掛在肉身脖頸處的吊墜又回來了。她在冥界得到的肉身已經化為了塵土,消散無蹤。
「無論亡靈還是復活,它將永遠陪伴著你,如同我在你身邊。」冥王的話像是諺語一般吐出。
程千尋手指摸著吊墜,頓時感到百感交集……她看到冥王高大的聲音又一下從跟前到了天堂門外。
在天堂門外,冥王站在中間。兩旁是六個撒旦,他們都看著她,而冥王眼中的目光最為深邃。
她手一下緊緊抓著吊墜,大聲喊道:「我一定會活下去,天堂不會一直關著我。我發誓一定會回去領回屬於我的獎賞!你們就看著吧,我一定會復回去。」
「好樣的!」阿巴頓高聲喊道,他左右看看,其他撒旦都看著他,於是瞪眼:「我們是答應勝出的人復活還有獎賞,冥界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瑪門笑了起來:「那好,我們就等著,只要你能出天界,我們就兌現諾言。」
利未旦此時沒有了酸味,還幫著說話:「不給個大國的女王當當,就是委屈了。」
拉斯蒙蒂斯:「外加美男三千,應有盡有。」
「我作證,敢不給你,我就揍他。是吧?」阿巴頓聲音依舊如吼,別西卜和貝利爾點了點表示認可。
能被所有撒旦任何,冥王關注,同樣的何等榮!
兩個守衛天使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程千尋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見六個撒旦一下全聚攏到冥王身後不遠地方,速度極快的圍成一個圈,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我賭她一定能出來,一百年的租金。」「我看難,賭出不來,跟一百年租金。」
「你還有錢嗎,都欠了我二百多年。」「先欠著欠著,要不押四百年,她一定能出來!」
「我借你,輸了把你的內褲給我,外加小蘿莉抵給我二百年。」「不給,你這開妓院、男女通收的老鴇,就知道你不懷好意,我寧可欠著。」
「押呀押呀,多押多賺,買定離手!」瑪門在一片討論聲中高聲喊著,還模仿人間賭坊的莊家,雙手高高抬起合攏搖著,裡面居然還真有骰子搖晃時的響聲。好是熱鬧,光聽聲音,誰還能猜得到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些撒旦……所有人幾乎都汗了一個。
冥王依舊站在大門外,低頭深深地看著門內瘦小的程千尋。等到撒旦們押完注,又「呼啦」聚集在身邊,他漆黑深邃的眼中好似有很多話要說,可最終沒有說出口,隨後他的身影和其他撒旦一起慢慢變淡。
冥王要回去了。程千尋趕緊大聲地對著越來越淡的冥王高大身影喊道,目光因為激動而微微含著光芒,如同宣佈著什麼:「等著,我一定會出去。一定。」
冥王和撒旦們終於完全消失了,她呆呆地站在那裡,感到無比的孤獨和無助。以後的一切只能靠自己了,天界不知道會對她如何……手心中的吊墜突然散發出一股寒氣。
她鬆開了手,往下看去,掛在脖頸的黑羽正散發著縷縷黑煙,就像是濃墨在清水中盪開,煙霧如此的美,但很快的煙霧又消失了。
「無論亡靈還是復活,它將永遠陪伴著你。如同我在你身邊。」
程千尋猛地笑了出來,雖然苦澀,但依舊笑著,是的,冥王將與她同在。那還害怕擔心什麼?
一場場。一幕幕、一切如夢;幾生幾死,幾合幾離,幾番輪迴……她轉過頭,抬頭看著旁邊站著的米迦勒,微笑著、淡淡吐出:「任憑天使長大人安排。」
米迦勒低頭看著她,那樣子像極了冥王,可他永遠沒有冥王那種無時無刻都能透露出來的絲絲陰鬱。他代表的是光明、是正義。怎麼可能有悲傷?
「會有天使指引你的。」米迦勒猛地轉身,寬大的銀白色長袍、衣袂飄飄,踏著白雲而去。
指引?程千尋喈喈地笑了起來,指引得太晚了,晚到她想回頭卻不給回頭。
兩個守門天使,拍著翅膀飛到了門外。他們的職責是守著大門。剛才自然是為了讓欺騙冥王而站在假的大門前,現在要復位了。
看著他們兩個,程千尋好羨慕,她感覺自己就像被關在籠子裡的鳥。不同的是,現在長著翅膀的卻可以隨意飛翔。而她沒有翅膀的卻被關了起來。
看著她眼睛帶著哀傷地直看著,一個天使側頭也看著她,忍不住道:「進去吧,一直走進去就能看到天使,他們會安排你的。」
「謝謝你。」程千尋嘴角猛地掛起了譏諷而惡毒的笑意:「看大門的!」
看大門的?這個天使一愣,就聽到程千尋問:「哎,你看了多少年了?」
也許表達方式不對,但他確實是看守大門的。於是他還是有禮貌地回答了:「五百年了。」
程千尋看了看他背後的翅膀:「怎麼只有一對翅膀,不是三對嗎?」
六翼可是高級別天使,是真不懂,還是故意找茬的?但這個女人顯然不簡單,就連米迦勒大人都能頂撞,天使還是耐心地回答了:「六翼只有御前天使才會有,還有四翼的天使,天使分三階九等,我屬於普通的天使,所以只有一對翅膀。」
程千尋皮笑肉不笑著:「不是說天堂不分階級,眾生平等,原來都一樣,都分三六九等。好好熬著,看門狗,等再有一對翅膀時,就有骨頭吃了。」說完輕蔑地頭都不回地往裡走。
「敢對天使不敬,你這個該死的凡人。」再好修養也暴怒了,氣得暴跳如雷:「你應該下地獄!」
此天使拿起號角要去吹,被另一邊閃來的同伴一把按住:「她就是想要下地獄才這樣,別上當了,否則就等著米迦勒大人責罰吧!」
被罵做狗,五百年來何曾受到這樣的侮辱,這個天使差點沒氣死,也只有衝著身影漸遠的那身影,大聲詛咒著:「你這地獄裡來的惡魔!願天堂的聖靈淨化你可恥醜惡的靈魂……」
程千尋繼續往裡面走著,她嘴角揚起笑容來,笑得如此的燦爛,沒有一點陰影,說得沒錯,她就是冥界來的,地獄來的亡靈。
只要留在這個tmd的天堂,就醜惡吧,有本事把她趕出去,下地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