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關鍵時刻,也許今晚就能剛結束這一層的煎熬,大家都屏息耐心的等著。
霍夫曼這個傢伙應該已經痊癒了,一個健壯男人的血足夠讓一個封存了幾百年的吸血鬼恢復活力,更別說腹部這點傷了。他正躡手躡腳的往裡一步步走,顯然他也是個異常小心的人。
魯道夫對著大家做姿勢,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左胸、大腿部位,意思是讓射箭時對準霍夫曼的頭、心臟和腿。大家都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霍夫曼異常警惕地一步步往裡挪,大家都捏著弓弩,按捺住恨不得立即萬箭齊發將他射穿、趕緊結束一切的衝動,硬是忍著。越是靠近、成功率才越高。
霍夫曼終於一腳踏進了房間,他猛地一側頭,就看到了拿著弓弩的戈登,立即腳尖往前一蹬,迅速往後退。
速度好快,可為什麼就是要等到他踏進屋子,因為他在露台上時,吃不準他會往哪裡逃,可能前後左右上都可以,就有五個方向,而腳踏進屋裡,要麼往屋子裡逃、要麼只有一條路——先退出去後再擇路。
就是現在,大家都跳了出來,將弓弩對準了急速後退的人影,將裡面的箭發射了出去。三個男人發射完後,扔下弓弩,也不管對方是否中箭,撲了上去。
「噹噹噹……」箭全部射在了金屬上一般,一隻隻往下掉。霍夫曼不斷往後退,一個側身往露台外跳。
不能讓他逃了,斯內德速度最快。終於在他跳下去之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腳踝用力往後扯,硬是將他又拽了回來。
「噗~」霍夫曼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抬起另一條腿就往斯內德的臉上踹去。
斯內德伸出手來擋。手剛一抓,就叫了一聲鬆開了手,還往後躲避霍夫曼繼續踢來的腳。
只見斯內德躲到旁邊,喊了聲:「他鞋子有刀。」忍著痛,等著被割開的手復原。
原來這傢伙在鞋子前端裝了把小刀,刀片插入鞋底。在前面露出一段刀尖。幸好魯道夫和戈登也趕到了,上去與其扭打糾纏起來。
這個傢伙當然也是有備而來,不光兩隻鞋子上插裝上了刀片,而且身上也應該穿了什麼,打上去不但傷不了,還弄得手生疼。
戈登一拳頭打過去後,往後退了一步,齜牙咧嘴地甩了下手:「怎麼扎手,刺蝟嗎?」
「別愣著了!」魯道夫急著喊道,他剛新生不久。不敢硬拚,畢竟能力相差很多,一個勁的周旋。
程千尋趕緊地又裝上一支箭,她不會打鬥,也只有放箭。
「嘶啦~」傷口癒合後的斯內德又加入搏鬥,扯爛了霍夫曼的外套。露出裡面金屬顏色。
原來霍夫曼裡面穿上了類似中世紀騎士穿的鐵絲衣,是將鐵拉成絲隨後編織起來的一種軟盔甲。但這衣服他又改裝了一下,在衣服上面,豎起了許多鐵針,剛才就是這些針扎到了戈登的手。
這下有難度了,原本三個人一起抓他綽綽有餘,可這樣全副武裝,無從下手呀。而且霍夫曼利用這優勢,手持匕首,時不時的冷不丁抬腿踢。不小心就會受傷。
魯道夫喊道:「打他的頭和脖子。」頭和脖子是最薄弱的地方,而且沒有穿戴保護,可霍夫曼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怎麼辦,再下去太陽就要出來了,這局勢更加難看清。到時就算解決了霍夫曼。他也有可能拖上盡可能多的人一起完蛋。
程千尋左右看了看,有時觀察一下四周能更快的得到什麼,想只能想辦法,而看可以看到有什麼其他的能利用上。
果然她轉身時看到了什麼,又重新回到了房間裡。
霍夫曼看到後,冷笑了起來,故意攪亂對方的心情和理智:「你們最照顧和信任的隊友逃了,你們是贏不了的。」
斯內德一邊努力試圖攻擊,一邊大罵著:「千尋才不是這樣的人。」
「千尋?」霍夫曼譏諷得越發厲害了:「叫得那麼親熱,是不是和你睡了?知不知道她還可哪個男人睡過,這裡的男人大約……」
「放屁!」斯內德發怒了,也不管對方軟甲上的刺會刺破手、鞋上的尖刀一揮就能將腹部橫割,一個個拳頭就輪了過去,恨不得打爛霍夫曼那張可惡的臉。
斯內德一個不冷靜,攻擊變得快而雜亂,其他兩個隊友就無法插手。霍夫曼要的就是這個,他笑著道:「一個女人能活到現在不靠男人靠什麼,睡了冥王睡過的女人,感覺怎麼樣?」一邊說一邊往後退,想伺機逃走。
「登登~」兩聲弓弩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霍夫曼聽到聲音抬起頭,但已經晚了,一塊巨大的布從天而降,牢牢的將他和斯內德罩在了一起。
「感覺當然好極了!」程千尋站在露台和房間的門口,手中各拿著兩架箭已發射的弓弩,淡淡地回應道。
再看看那塊布,前面左右兩隻角各綁在一隻箭上。而這足足有四十平方米大的布則是幾張窗簾四個腳相互打死結弄成的。
「好!」魯道夫欣喜地叫了一聲,跑上去,抓起布就往中間不停扭動起伏的被包住人身上繞。
也不管誰跟誰了,先抓住了再說。戈登也上幫忙,兩個人將布不停地往上繞。
「嘶啦~」魯道夫還在邊緣撕下一長條來,先將一個大約是霍夫曼的連布一起捆綁。戈登也照著做,努力將裡面掙扎試圖掙脫的人,全部捆結實了,動得越厲害,捆得越要結實點。
戈登先一步不動了,對著喊:「斯內德,是你嗎?」
就聽到裡面傳出聲音:「是我!」原來斯內德索性不動了。
戈登一聽,立即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在跟前包得成一個包裹一般的布包上面,割斷了布條,並開了口。
「我的天!」斯內德從裡面掙脫了出來。
三個人將剩下的布全部都繞到了掙扎不停的霍夫曼身上,將他捆得像個布蠶繭。可他還是試圖掙脫,布繭在地上翻來覆去的。
「去死吧!」斯內德餘氣未消的狠狠踢了一腳,踢得裡面一聲悶哼,停了下來。
程千尋又裝上兩隻箭,走到了斯內德身邊,遞過去一個,平靜地安撫:「會死的,一定會死的。」而另外一支遞給了魯道夫。
就聽到裡面霍夫曼喊了起來:「我答應合作……是我一時昏了頭,我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吧。」
此話一出,大家都翻白眼了。這個時候求饒,求原諒,也太晚了吧?
霍夫曼當然也知道這樣說不過去,辯解了起來:「誰沒有一時糊塗的時候,聽說魯道夫以前也有過。難道可以原諒他,不能原諒我嗎?」
魯道夫冷笑著道:「那時我可沒有被抓住等死。」
是的,兩者還是不同的。霍夫曼此時是任由宰割的情況,而魯道夫是處在需要隊友相互幫忙時回轉的。一個屬於放下屠刀,而另一個則屬於已經見到黃河了。
霍夫曼只有專門求一個了:「程,饒了我吧,我真的錯了,饒了我一次,以後我一定不會再犯了。」
程千尋一直是好心腸,而且霍夫曼的命是她變相救回來的,只要她心再一軟,說幾句好話,也許就能活命了。
「你這傢伙,這個時候想到她了,剛才說什麼來著?」斯內德豁然大怒,大罵著:「我見過無恥的人多了,比起你來,簡直是紳士。」
「是呀,比我還要噁心。」魯道夫平靜而淡漠的道,讓大家想笑,可此時的情況讓人也笑不出來。
戈登提了個建議:「還是讓程說吧,怎麼辦?」
魯道夫看著程千尋也給了個方案:「如果不想說,就進去休息一會兒,接下去的事情我們會處理。」
於是在霍夫曼不知疲憊、不要臉不要皮的求饒聲中,其他三位隊友都看著程千尋,等待著她的決定。
可程千尋並沒有離開,看著在布包裡說著好話,表明自己還有用、將來一定會殫精竭力為團隊的霍夫曼道:「霍夫曼。」
聽到她開口了,霍夫曼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保持安靜了,大約在裡面豎起耳朵聽著。
程千尋微微歎氣:「如果你真的悔改,為什麼出口還是沒有出現?」
這下大家都一個警醒,是呀,如果霍夫曼真的悔改了,那麼他從吸血鬼獵人又轉為了他們一族。那麼吸血鬼獵人一族就等於全部沒了,這層的遊戲結束,通道出現,大家都可以走了。
可四周如舊,什麼異樣都沒有,只有山風吹過時,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大……」霍夫曼急得連話都有點結巴了:「大約出口不在這裡,轉到外面去了。你們誰去看看,說不定在房間裡,在城堡的哪出,也許在大門口,對,大門口!」
魯道夫冷笑了一聲:「出口一直就在附近看得到的地方,什麼時候遠得看不到過?」
沒有出口,就證明遊戲沒有結束。其實想想,譏諷一下她問題不大,千不該萬不該,將冥王也帶上了。哪怕隊友容得了他,冥界的撒旦也容不了。
程千尋帶著幾分遺憾地道:「對不起,我們會盡量讓你死得不那麼難受。是你選錯了路,怪不得別人……」
「不~」霍夫曼一聽他要死,立即發狂起來。布包就像一條劇烈扭動的大蟲子,不停地滿地打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