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程千尋沒有絲毫的喜悅感,開飯了,多好的一件事情,可她知道,身為血族只能用什麼樣的晚餐。
魯道夫跟著戈登走了,她被斯內德牽著手到了昨晚的那間房間,也是斯內德的房間。
打開門後走進去,看到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她微微鬆了口氣:「幸好沒有活人,否則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如果真是活人,餓了也會憑著本能咬下去的。」斯內德牽著她的走到沙發邊,還沒坐下,就有人敲門。
「等我一下。」斯內德轉而走向門。
是送晚餐來的,一個托盤上放著兩個盛紅葡萄酒的玻璃杯,酒杯裡卻裝的是濃稠鮮血。送酒來的人,已經收拾乾淨,道貌岸然的樣子、根本看不出剛才在底層合著一堆吸血鬼廝混在一起的樣子。
斯內德一隻手接過托盤,一隻手合上了門,端著回來了。
他將托盤遞了過去:「越早喝越好,氧化了就失去所有活力,只能填飽肚子。」
「是不是直接從血管裡流出來的血最好?」程千尋隨便挑了一杯。
「當然,最新鮮的血液能增加血族的能力,你想短時間學會一門語言或者一門技能嗎?只要找個會這些的人,吸乾他的血就行。」斯內德說完喝了起來,幾口就飲盡。
還真是茹毛飲血,哪怕東方人再會吃,沒有一道菜是用尚未加工過的鮮血直接擺放上桌面的。
「把它當做飲料就行!」程千尋正在努力培養感情,試圖閉著眼睛喝下去。
「千尋。」自從昨晚。斯內德開始叫她的名,而不是單單一個姓了。他溫和地提醒:「血族喝飽血後,會產生強烈的*。就跟剛才在樓下的新生吸血鬼一樣,他們無法控制自己。」
程千尋頓時一愣,就聽到斯內德繼續道:「我可以走開,但我不想,因為我試過。一晚上折騰下來很難受。活得越長的血族,越能控制,要想完全控制,需要至少一百多年。而你剛成為吸血鬼,一定控制不住。」
程千尋愣在那裡。半響才表情有點古怪的緩緩問:「魯道夫和戈登……」
原本是很嚴肅的事情,被這樣一弄有點搞笑了,斯內德努力憋著笑,最終還是笑了出來:「會有女吸血鬼在那裡的。」
「噢。」她又去看杯中的鮮血,血液凝結得很快,顏色已經比剛才暗淡了。抬頭看著斯內德。帶著苦澀地道:「這一層就是讓我要麼死、要麼成為女人。」
斯內德含著笑:「以你的性格有可能選擇死,可我不願意看到你死,冥王應該也是。要怪就全怪我一個人吧!」
斯內德看似有點無賴。其實都是為了她,想讓她能活下去。他也不能肯定冥王是不是會怪罪,所以將所有的罪責都攬下。
此時此刻,當領悟了一切。心中暗湧起伏,難以平息。
「那你太小看我了!命才是最重要的。」她感激地看著斯內德,嘴裡卻說著截然相反的話。拿起酒杯,將裡面的血一飲而盡。
原本以為很腥的血液,滑入喉嚨的感覺卻像是清泉一樣甘甜。當到了胃部,甚至能感覺到,空蕩蕩的胃部猛地縮緊。貪婪地吸收著每一滴血。
好似被吸吮進入胃壁的血液融入體內嗜血的血族血液開始在體內奔騰,刺激著每一個毛孔,使其展開,眼睛的瞳孔都放大了,原本搏動緩慢的心臟都隨之猛烈地跳動起來。
無處發洩的精力需要個突破口,看到斯內德坐在那裡,她忍不住靠了過去,雙臂勾住了他。這種感覺是無法抵抗的,好似血液激發了隱藏壓制許久的最原始*。
可她就是緊緊的摟著,牙齒咬著嘴唇,想著忍一段時間或許會熬過去。
「千尋。」斯內德感覺到了她的想法,在她耳邊輕語:「不要忍,這樣會讓喝下去的血消耗光,你很快又會感覺到飢渴。」
血液就是生命,這裡比較封閉,工作也做得到位,才能讓消息不外洩。可路過的商隊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而且現在有了失控的現象。他們首要對付的是霍夫曼,至於可笑而無用的節操,暫時去tama的。
剛一放棄,*頓時排山倒海而來……
月已升到當空,與地面呈垂直。程千尋穿著睡衣站在露台上,感覺著微寒的山風穿透衣服在肌膚上掠過的感覺。
斯內德在她身後緊緊抱住了她:「餓嗎?」
她搖了搖頭,剛才有夠瘋狂的,她依稀記得是她將斯內德的衣服全給撕了,心急火燎的樣子,現在回想起來真有點臉紅。
「千尋。」斯內德柔聲地道:「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我們就結婚吧。」
哪怕是緩慢跳動的心,也猛然顫抖了一下。她淡淡地問:「這算是求婚嗎?」
斯內德聽後,放開了她。
大約是以為她沒有答應,也確實不能答應。她轉過了身,雖然為剛才的決定有點遺憾,但並沒有後悔。
只見斯內德一個閃身進了房間,將她一個孤零零的扔在了露台上。可還沒等待她失落,他又回來了。
斯內德左右看了看,一下就跳在了露台的欄杆上,隨後在她驚詫的目光下,一躍跳上了城堡的上面一層。等他二秒鐘後跳下時,手中已經有了朵鮮紅的玫瑰花。
斯內德衝著她單腿跪下,臉上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十分的慎重和嚴肅:「千尋,如果能和你這樣的好女孩錯失交臂,那麼我會後悔一輩子的。請你嫁給我吧!」
他一手拿著玫瑰,而另一隻手展開,裡面是一個藍色絲絨做的小盒子。緩慢莊重地打開盒子後,裡面是一個中間鑲嵌著一粒滾圓肉色的珍珠戒指。
在這個地方,可能遠離海洋和大的河流,珍珠往往比其他寶石更加貴重。
斯內德此時嚴肅的臉是如此的英俊迷人,雖然單腿跪著可比站著更加男人味,他誠懇地請求道:「嫁給我吧,你就像我的珍珠,我一定會像蚌殼一樣把你保護好,給你安全和一個穩固的家。」
眼淚頓時傾斜而出,幸福來得太快,程千尋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也跪了下來,緊緊抱著斯內德。
斯內德雙臂也回應地抱著她,有點不自信地笑了,開著玩笑:「這是你們那裡的回答方式?」
「不……」她緊緊抱著斯內德哽咽道:「我不能嫁給你……」
「為什麼?」斯內德的聲音中有著無法掩蓋失望:「是我不好嗎?告訴我,我可以改。」
「不,不是的。」她其實想嫁,斯內德是個好男人,如果錯過了他,可能這輩子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可不行。
「如果我死了……」她想說明理由,可還沒說完,斯內德立即頂了回去。
「我們之間無論誰先死,婚約取消。我死了,你儘管嫁別人去。」斯內德很是爽快和看得開的道。人都死了,說什麼死也要死在一起,那不符合自然發展。
「不是的。」程千尋稍微能控制點情緒了,但還是聲音顫抖著:「如果我們回到了現實社會,你會發現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
「什麼差距?」斯內德反駁得很順溜:「大不了我的跑車歸你,店歸你,店裡的姑娘也歸你管。我再去開一家,那麼我們兩個是不是東方人所說的門當戶對?」
他帶著幾分戲謔地問:「要不下一家開鴨店?」
這下把程千尋都給逗樂了,看到她噗嗤笑了出來,斯內德也笑了,緊緊抱著她,柔聲道:「你想吃中餐,我可以請個廚子。你想周遊世界,我當你保鏢。只要你願意嫁給我,留在我身邊,陪著我。」
「可……」程千尋有點動搖了,可存在的問題太多了:「我們在一起用什麼語言交流,難道只有肢體語言?」
斯內德赫赫地笑了起來,他用這樣的笑容時,殺傷力極大。又帥,又有點壞壞的感覺。
「別笑,是真的。」程千尋用手背抹著被剛才淚水打濕的臉頰,有點責怪。
「早就討論過,這個不是問題。中文再難學,每天學一個字,三年一千多個字,也可以滿足最基本交流了吧?」斯內德收起了笑容來,又弄出很認真的樣子,簡直讓人又感動,又生氣。幹嘛那麼帥,那麼好男人樣,讓人難以抗拒呀。
「反正開店時,工作都有人做,我就坐著等鬧事的上門,閒得很。到時你儘管教我,順便看著我,不要讓我眼睛去盯著那些姑娘。我可是很有女人緣的!」斯內德剛說完沒正經的話,又轉了個模樣,很是嚴肅道:「千尋,你是我第一個下定決心求婚的女人,不要拒絕我。不要太多擔心,只要有愛,什麼事情都能解決。我寧可找一個愛的女人,一天沒有一句話聽得懂,也不願意要一個不愛的本國公主。」
還沒找到合適的話,他又弄出了個殺手鑭,帶著幾分威脅、幾分如果被拒絕後生無可戀的樣子:「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難道你想傷透我的心,讓我活在灰色中,那還不如不要救我。嫁給我吧,求你答應嫁給我。」
看著斯內德殷切的目光,簡直無法說不,程千尋抬頭了頭,對著月光皎潔的星空無奈地歎氣:「誰來阻止一下這個瘋子,撒旦大人,我求求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