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蓋子合上了,稍微有點壓抑,在黑暗中依舊能看清,包括身邊帶著高檔手工編織花邊的襯底。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口棺材應該是漢娜的,就躺著睡一覺而已,還窮極奢華的。如果這裡有絲綢的話,她也會全部塞進棺材裡。可是死後又怎麼樣呢?不要說這些在目前環境下價值不菲的手工花邊,哪怕是棺材都用不上,直接成灰了。
她將手探近了領口,那根黑色的羽毛在剛才穿衣服時小心地又塞了進去。羽毛的根部是管狀,很硬很厚實,而頂端卻柔軟異常。
又想起那顆代表著冥王的金星,它有時出現在黎明前,又是卻在黃昏時,無論在任何時刻,它依舊是天上最為耀目的星星,哪怕是太陽的餘暉也遮擋不了它的光芒,月亮也會黯然退場。
「冥王大人……」她輕聲地喃喃著,心中充滿著感激:「你真的希望我得到幸福嗎,是真的嗎?」
也不知道棺材缺少空氣,還是一夜未睡疲倦了,她很快的睡著了。
外面帶著潮濕和稍許霉味的空氣湧進了棺材,程千尋立即就警覺地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斯內德站在棺材旁,一手扶著棺材蓋,笑盈盈地看著她。而在斯內德旁邊的,還有戈登和魯道夫。
魯道夫從他白皙到沒有一點血色的皮膚上看,也成了血族。他們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就像是正在夜晚狩獵的野獸。
她毫不費力地就坐了起。完全沒有了以前缺乏鍛煉,仰臥起坐退化的感覺。
「來,千尋。」斯內德拉著她的手,只一下就將她如同飛一般的從棺材裡翻閱到了地上。
四個人從地下室往上走,剛出了地下室的門,程千尋就被眼前一切弄得瞪大了眼……在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堆人。男男女女都有,包括前天晚上看到了那幾個新生吸血鬼。當然也有那個小寡婦。
他們一個個衣衫不整,甚至還有沒穿衣服的,就這樣混躺在一起,臉上個個都露出迷離的樣子。
小寡婦身上穿著的長裙,一個肩膀被脫去了,露出個豐滿的胸部,而另一個也顫顫巍巍呼之欲出了。裙擺被撩到了上面,兩條白嫩嫩的腿就這樣跨在另一個男吸血鬼身上。而那個男吸血鬼正一隻手摸著她的大腿,盡量的往中間深處揉著。另一隻手正摸著身下的另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看膚色應該是人類,脖子左右都有傷口,還在淌著血。她眼睛有點定樣樣的。表情和其他吸血鬼一樣,迷迷糊糊的。
此時還有個男吸血鬼微微轉了個身,對著小寡婦的脖子咬了下去,吸了幾口後鬆開嘴,他敞開的褲子前襟裡能看到一根東西正勃發著。
在被吸血時,小寡婦微微皺眉。從同伴嘴裡漏出了幾滴血打濕了她胸口。脖子上的傷很快就癒合了,她好似感覺到有點餓了吧,拉過也不知道誰的手,直接咬下去後吸了幾口。而大約一步遠的地方,一個女吸血鬼正在幫兩個男吸血鬼爽著。飛快地做了四五秒後停下,就像找奶喝的嬰兒。爬著隨便窩到誰身邊,也不管是人是鬼,咬下去喝上二口血後,繼續慢悠悠或者閃電奇俠一般的尋找樂子。
感覺就像是烏煙瘴氣的某種聚會,而血液是他們的毒/品。
「這是提高能力的最快方法。」斯內德在看得目瞪口呆的程千尋耳邊輕語著:「而且是聯絡感情的最佳途徑。」
這樣的話,確實感情非常好,親如一家人。
能力強的血族血液,確實能讓新生吸血鬼提高能力。有影片就是一個千年吸血女王的血給了一個男吸血鬼,男吸血鬼一下就不怕太陽、還能飛了。可是他們都應該算是近代的人,應該沒那麼開放吧?
斯內德對著這堆交錯橫疊的人肉輕聲呵斥道:「告訴你們多少遍,不要隨便躺,去房間裡。這裡那麼多房間,卻非要躺在這裡。稍微隱蔽一下,含蓄一點行不行?」
可沒人聽他的,不是斯內德沒有威嚴,而是這些新生吸血鬼都沉浸其中,好似根本就聽不到任何聲音。而作為今晚一起「瘋玩」的「晚餐」,就看他們是不是願意將血也共享、讓其也加入一族,或者說是不是想得起將血給了這件事。
「興致上來了就是這樣。」斯內德對著程千尋苦笑了一下:「我們還是去書房吧。」
於是四個人小心地一步步踩著空隙、跨過人肉地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真看得人眼睛都能直。毫無遮蓋,好不羞澀,全方面敞開,隨便欣賞。
走進了書房,大家找了認為舒服的座位坐下。魯道夫還倒了一小杯酒。
魯道夫手托著臉頰,坐在一張柔軟的沙發上,在苦思冥想,嘴裡輕聲嘀咕:「怎麼沒有出口?」
是呀,怎麼會沒有出口?按照道理來說,現在所有進入此層的選手,都已經成為了血族,而獵人一族被完全的消滅了,可出口為什麼還沒有出現?
戈登看了看左右:「難道非要殺了才算?」
「不會的!」坐在程千尋身邊,一直拿著程千尋手的斯內德急著道:「規則就是其中一族被消滅了,熬到最後的就是勝利者。難道程不是血族嗎?」
可出口沒有出現,就證明遊戲並沒有結束。到底是為什麼?
程千尋好似想了什麼,眼睛一亮,豁然開朗,隨後歎氣:「因為獵人一族沒有被完全消滅。」
「怎麼沒被消滅?」戈登還是沒能理解,尼古拉斯、以利亞、大衛、菲利克斯全部死了,難不成他們能復活、從泥土堆下爬出來?
「我知道了。」魯道夫明白了,喝了一小口酒後,恨而無奈地道:「因為有人變成了吸血鬼獵人了!」
戈登反應還是很敏銳的,可是還有點不確定:「霍夫曼?」
這下斯內德也頭疼了,提醒道:「有些片子裡,就有即是吸血鬼,又是吸血鬼獵人的。」
「比如《吸血鬼騎士》。」程千尋補充道。
這下麻煩了,麻煩大了!霍夫曼能力很強,如果他成了吸血鬼獵人,那麼以他本身的優勢、又是吸血鬼,肯定比普通的人類更加難對付。
現在怎麼辦?這個問題成了每個人都在考慮的問題,原本以為將剩餘的隊友全變成血族就行了,結果冒出來這一檔子事。
程千尋抬起頭,左右看看,徵求意見:「想辦法聯繫到他,告訴他放棄殺我們,大家一起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短時間的沉默後,魯道夫手指一緊,居然輕而易舉地捏碎了水晶酒杯。
「小心點!你現在是血族了。」戈登輕聲道。
魯道夫已飛快站起,抖落了身上的碎玻璃和酒。
見魯道夫要去清理,斯內德淡淡道:「不用,會有哪些新生的僕人做。」
發展下線就是這樣好,雜活都由他們干。而上線的作用就是指導,然後享受服務和伺候。
魯道夫又抖了抖身上的酒漬,隨後道:「先便宜了那個小子吧,等他變成了人再對付。」
斯內德好奇地問:「這有什麼區別嗎?」
魯道夫冷靜而回答:「這樣他會死得更乾脆點。」
大家都表示了默許,血族不大容易死。除非是太陽暴曬、砍下腦袋、刺入心臟,只要沒成灰之前,都有可能吸了血後生龍活虎的反撲。而人類就簡單多了,受傷後還能出拳凶狠、逃跑快速的,那是電影裡的;要麼就是所謂的求生*激起了潛力,那是聖鬥士。
「那麼就先感化吧。」斯內德對於霍夫曼也恨之入骨了,任何人被活埋在棺材裡二天,都會如此。如果沒有人來救、可能要封到石棺封口自然風化,大約需要幾百年時間。
戈登於是走了出去,當然是通知那些下線玩夠了就可以停了,出去找霍夫曼帶口信,要當面談一次。
程千尋有點不確定地問:「霍夫曼會答應嗎?」
魯道夫回答道:「如果我是他就不會,但還是要試試,人的腦子有時會短路一下,做出錯誤的判斷。」
換位思考,霍夫曼確實不會,血族的力量強大、速度敏捷。而且這半年裡,說不定他早就想通過這次機會,將所有競爭對手全部消滅在這一層。只要多喝點新鮮的人血,能力就會比其他隊友更加強大。
現在魯道夫剛成為血族,能力一定不如他,如果過了這一關,他要對付的不只是斯內德和戈登,還有魯道夫這個可怕的對手。如果腦子清楚的,並且確定優勝者最後只能有一個時,最好還是這一層全部解決。
想到霍夫曼會變成這樣,程千尋微微低下頭,沉默無語。
「千尋!」一隻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那麼變為了血族,斯內德的手還是比她溫暖。
斯內德微笑著柔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準,當時選擇自己覺得對的路,這就行了。戈登不就是嗎?」
戈登也是她救回來的,而戈登成了隊伍的頂樑柱之一。如果當時她害怕戈登將來成了霍夫曼,那麼目前的情況也許又變了個樣子。
程千尋感激地道:「謝謝。」
戈登此時開門進來了:「晚餐準備好了。魯道夫,跟我走;斯內德,你還是帶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