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尋嚇得三魂七魄飛了一半,要不腰部還隱隱作痛,斯內德緊緊摟著她,緊緊貼著牆邊。大家都緊張地看著床上,躲在被子下的怪物!
就看到床上那個人形不停地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而形狀也不斷地改變著,隨後慢慢地往下潛下,最後床面恢復了平整,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邁克走上前,看著魯道夫依舊用槍指著剛才異樣的地方。魯道夫點了點頭,邁克猛地掀開被子。
被子底下是床單、鋪在床墊上的床單很是平整,應該熨燙過的。很難想像剛才有東西在被子下面,試圖將人拖進去。
雷格爾走上前,將床單也拉開,床墊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人形的污跡,但只有半身,腰部以下是濺灑的點點污跡。
哈羅德冷笑了起來:「就差用白粉筆在外面畫輪廓了。」
「這床墊不能用了!」雷格爾將床墊一邊提了起來。
「別怕,沒事了!」斯內德安撫著程千尋,對著雷格爾道:「索性床也不要了,不是有鬼和怪物是從床底爬出來的?」
床墊很大,需要至少兩個人搬,霍根走過去幫忙,經過巴頌。
巴頌正嚇得用被子包裹住自己,遮著頭躲在牆角瑟瑟發抖,從頭到尾沒幫過什麼忙。
霍根沒個好氣地用腳踢了踢:「爬起來,搬床了。」
巴頌這樣下去可能只有死路一條,除非撒旦喜歡看他嚇得渾身發抖的窘樣。程千尋對著斯內德道:「謝謝,我好了,一起搬床吧。」
邁克瞪了瞪眼:「這床墊直接從窗口扔下去得了。」
好主意,這樣就不用搬來搬去的了。於是雷格爾他們幾個,將床墊抬起,一頭往窗台上一擱,然後幾個人到後面準備從推。
床墊上那半人形的痕跡,突然凸了起來,並且越來越高,就像床墊表面下藏著一個人,這個人帶著床罩面一起抬起……大家瞪著眼睛看著這人形毫無科學可言的「起身」。
程千尋拿著掃帚準備掃一下待會兒空出的地面。而魯道夫和邁克正在幫斯內德抬床框。
一看到此情況,程千尋立即喊:「快推下去!」
魯道夫和斯內德反應顯然快的,扔下床框撲了過去,這才讓窗口處理床墊的三個人回過神,大家一起合力,飛快地將床墊火速推出窗口。
六尺的床墊從二樓的窗口而下,程千尋放下掃帚,走過去和大家一起頭微探出看。
床墊已經平躺在外面的地上,而上面人形的痕跡恢復了平整,但痕跡和剛才又不一樣了,剛才是仰躺形,現在這是誇張的攤開了雙臂,並且從表面慢慢地滲出了類似血一般的鮮紅色液體。
「這是什麼鬼東西?」國際刑警哈羅德忍不住罵了一聲。而邁克最直接,清了清鼻子後,一口痰對著這怪異的床墊吐了出去。
床架也不用挪了,都直接從窗口扔出去了。
程千尋將床底的灰塵掃好,用簸箕集中後,也直接從窗口倒了出去。
斯內德和雷格爾將被子扔在了空出來的地上,開始打地鋪。
魯道夫對著邁克問:「你還想值第一班嗎?」
「切!」邁克冷嗤一聲,對著像個烏龜一般躲在被子裡的巴頌努了努嘴:「難道我會像他一樣?不就是張床墊,最多在空中飛舞幾條白床單、走出來一個骷髏什麼的,還能怎麼樣。我第一班!」
「好小子,夠膽量,沒救錯你!」魯道夫很是滿意,他走到他睡的地鋪那裡,和衣鑽進被子裡,對著旁邊靠著牆還躲在被子裡的巴頌問:「泰拳小子,沒事了。你到底躺下不躺下?」
但被子依舊帶著裡面的人顫抖著,魯道夫輕蔑地一笑,隨後看著靠著門的邁克,喊了聲:「不要靠著門,能有拖人的床墊,就可能有將你拖進去的門!」
邁克一聽,立即觸電式的抬起了身,還往後看了看。看到門上什麼都沒有出現,這才鬆了口氣。
魯道夫躺了下來,拍了拍旁邊的空著床鋪:「你索性就坐在這裡吧,坐在被子上不容易著涼。」
邁克覺得有道理,走了過去,躺在了被子。
有了剛才的經歷,都快不敢躺下來了,說不定下面墊著的被子都將人吞噬。程千尋看著地鋪,心裡直發毛。
「我先躺吧!」雷格爾走過去,將跑鞋脫了下來放在旁邊。
「哦,哦……」斯內德捏著鼻子,一副屏息的樣子:「這味,天啊,大約鬼都能熏走了。」
雷格爾一愣,拿過鞋子,還嗅了嗅:「沒那麼誇張吧?」
程千尋笑了起來,其實沒那麼大的味,斯內德是故意惹她笑的。
她深吸了口氣,躺到中間那個被子裡去了。
躺下後,雷格爾也躺下,幫她掖了掖被子,笑著道:「放心睡吧,有我們呢!」
「嗯。」程千尋笑著點了點頭。
斯內德突然鑽進了她的被子,程千尋一愣。
「我陪著你更安全。」斯內德還摟著了她,在她耳邊輕語著:「上面說什麼也捨不得我,所以不會先召喚我去的。」
程千尋霎時感動得幾乎掉淚,斯內德想保住她,其實這幾層,都是靠著隊友的力量她才能活過來。
此時被子又動了,雷格爾從他被子裡挪到了這個被子裡。
斯內德扭過頭:「你幹什麼?」
雷格爾忍著笑,故作嚴肅地道:「當然也靠著你睡才最安全。」
「哦。」斯內德轉過了頭,沒有多少時候,他有點氣惱地道:「靠著就靠著,你不用摟著我吧?」
雷格爾平靜地聲音傳來:「這樣才能零距離,更安全。」
「是不是負距離還要安全?」斯內德想了想後趕緊地仰躺,嘴裡嘀咕著:「防止你睡覺時勃了。」
雷格爾終於竊竊地笑了,努力地忍著笑,嘴都憋得成一條縫了:「那也是正常的生理反應。這樣不是很好,你為什麼非要面對著程呀?」
又過了一會兒,斯內德氣不大一處來:「你摟著我的腰也就算了,怎麼腿也上來了?」
「為了安全,安全。為了我的命,好兄弟,你就忍忍,不是還穿著衣服的嘛。」雷格爾厚著臉皮的話,還真是好笑。
「好了,隨便,隨便吧。」斯內德很是無奈,也只能算了,誰叫他身體還是撒旦瑪門最寶貝的「上帝之身」。他又叫了起來:「不准碰我小弟,做夢也不行,小心有人會宰了你。」
雷格爾立即就叫了起來:「撒旦作證,我沒碰!」
斯內德嘻嘻笑了起來:「我是說在前面。」
魯道夫冷不丁道:「現在睡不著,小心晚上不想睡卻打瞌睡。」
還是快睡吧,現在不睡,晚上哪有力氣熬夜。於是大家都閉上眼睛睡,不去管還靠著牆,用被子蒙著頭的巴頌。
等於是午睡,哪能睡得了那麼長時間。到了三點,程千尋就醒了過來。
她發覺摟著她的斯內德不在身邊的,驚得猛地坐了起來。
「嗨!」斯內德坐在前面的單獨的地鋪上,對著她招了招手,笑呵呵地道:「輪到我值班了。」
程千尋一下鬆懈了下來,笑了。
斯內德走了過來,蹲在旁邊,用盡量不吵醒別人的聲音輕聲道:「繼續睡吧,可能要一晚上不能睡。」
程千尋躺了下來,看著斯內德伸出手幫她掖被子,滿心的溫馨。
「嗯~」同在被窩的雷格爾受了驚動,發出一聲鼻音後,翻了個身,將胳膊架在了她的身上。
斯內德抬了抬眉毛,小心地將被子也蓋在了雷格爾身上。隨後又將被子輕輕揭開,將雷格爾架在她身上的手,捏著他的衣服挪開,再將被子蓋蓋好。微帶醋意和童趣的逗得她直笑。
「好好睡!」斯內德笑著說完,站起回到了前面的單獨地鋪上,繼續警惕地左右看著一切。在鬼屋裡,任何意外隨時會出現,從牆壁、天花板、地板……任何角落裡出來。
程千尋微笑著閉上了眼睛,隨著房間裡輕微的鼾聲,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三個十……三個尖……」在喧鬧聲中,程千尋醒了過來,此時地鋪上沒有一個人,人都在前面打牌打得熱火朝天。
她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幾點了?」
「三個k,哈哈哈,我快贏了。都晚上七點了!」雷格爾甩下牌,樂呵呵地道。
都那麼晚了,程千尋起來了,到旁邊去穿鞋子。脫鞋睡就是舒服,但環境如果危機的話也只能穿著睡。最難受的一次大約是在雪山上,腳趾都快凍住了。
走過去後,雷格爾、斯內德、霍根、哈羅德四個塊頭最大的男人圍坐成一圈,外面還有邁克和魯道夫,人一多就熱鬧。
她側頭看看,依舊在牆角靠著,藏在被子裡,不見頭不見腳的巴頌,微微皺眉:「他沒出來過嗎?」巴頌再這個樣子下去,一定不行。
「沒有,我真佩服他,難道不覺得悶嗎?」一局完畢,邁克樂呵呵地去拉斯內德:「你輸了,輪到我了!」
「手氣真背!」斯內德站了起來,讓出了位置。
邁克坐下來,興致勃勃地開始清理紙牌。
魯道夫感覺好似有點不對了:「他真的沒有露過臉,一次也沒有嗎?」
哈羅德的目光轉向了巴頌,隨後慢慢地站了起來。
看著其他人都站了起來,邁克急了:「要不打完這副再去看吧。」
「看完了再打,不會搶了你的位置的。」魯道夫從後褲腰帶上拔出鹽子彈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