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露出馬腳,只有雷格爾去陪同修士。其他三個人躲在暗處偷聽著。
修士當然對雷格爾如此支持教會非要的滿意,當場讚揚了雷格爾是一個「仁慈、虔誠的好老爺」。
又感謝了雷格爾能將梯子稅給教會收取,並暗示以後還有這樣的稅,他會竭盡所能的幫助。
不要認為修士太貪婪,就說上交上去的錢如果多的話,就可以得到更高更好的職位。如果能拿一萬個金幣出來,甚至能坐上巴伐利亞紅衣大主教的位置上。所有的業績都是看錢,錢錢錢,一切朝錢看。
該聊到正題了,等待晚上那些準新娘又會被她們的爹帶來,要求領主開苞呢。
「神父,有一件事想跟你說。」雷格爾有點不自然地微微咳嗽了一聲:「是有關初夜權的事情。」
修士立即道:「我的領主大人,已經有人到我這裡來求助了。說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領主大人,或者覺得你覺得禮物不夠豐厚,才不給他女兒驅邪,把他和全家給愁得呀,一晚上都沒睡好覺。而新郎家也著急,這聘禮都給了,人不經過你領主大人這裡是沒辦法成婚的。新郎家現在又湊了十隻雞蛋,領主大人就看在那些鹹魚雞蛋的份上,給他女兒驅邪吧!」
躲在外面偷聽的程千尋他們,用雙手捂著嘴了。看在鹹魚和雞蛋的份上,哈哈哈……
實在是太好笑了,自己女兒、自己的老婆不被上還愁得睡不著。大約這事只有中世紀才有吧。反正從過來以後,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場鬧劇。可這鬧劇卻在當時情況下,完全有可能發生的。
雷格爾落到這番田地,大約是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想到的。他嚥了下口水,苦澀地開始解釋:「親愛的神父,不是我不肯。給領地內的新娘驅邪是我的責任。可是我的未婚妻不同意!噢,忘了跟你說了。」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輕聲而神秘地道:「程小姐看到我失去未婚妻異常的痛苦,說是按照東方的規矩先長後幼,願意成為我的未婚妻,而我弟弟等明年再找個合適的女人給他,大不了給他也弄一塊封地作為賠償。」
修士聽著,這種事其實也略有所聞了,更何況程小姐在教堂時已經透露出一點來。於是恭賀著:「真是恭喜領主大人了,得到如此一個美貌嫻淑和財富一樣多的好女人。」
「別急著恭喜!」雷格爾苦著個臉:「可她一聽到我要幫那些新娘驅邪。差點沒和我翻臉。我現在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不容易擺脫了她妹妹,能娶到了她,不能因為初夜權而再失去了她。否則她會頭也不回的再次回到我弟弟那裡,到時我弟弟的財富會比我多得多。」
最主要兩個男人都長得實在太好了。要臉蛋有臉蛋、一口潔白的好牙、那身材簡直高得讓人眼紅。修士裝出一副諒解的樣子。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想了想後出主意了:「其實初夜權也可以轉讓的,如果領主大人不方便,就讓家奴代為執行也行。」
「這不太好吧?」雷格爾裝出一副捨不得的樣子:「這些準新娘其實都挺不錯的。」
「哦,我的好大人!」修士笑了起來,提醒道:「女人結婚後自然會有的,當然我們是提倡要忠誠的。現在關鍵是你要把未婚妻和她大筆的嫁妝娶進來再說。可別為了一大堆的銅幣,放棄了一枚金幣呀!」
雷格爾看到修士的眼睛一直盯著桌面上那一大盤子的豬頭肉,於是道:「說得對神父,來。快把這盤肉包一包,給神父帶回去吃。神父光顧著開導我,連飯都沒吃好。」
其實是實在吃不下了,於是修士拿著連盤子一起裝進布裡包起來的包袱,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當雷格爾回到書房,就見到裡面三個人笑得捂著肚子,渾身都抽抽了。為了十幾個新娘的驅邪,把這裡的新領主給為難的。
有了神父的話就好辦了,晚上不是四個、而是五個準新娘來後,等待她們的不是高大俊美、身上還香噴噴的領主大人;而是渾身和她們一樣髒兮兮、一口爛牙、臉上污垢成條的五個佩劍僱傭兵。
這一切當然不是領主大人賞賜的,而是用二天的工錢抵消的。
此時已近中世紀末期,那種上了處會讓人折壽的觀點已近漸漸淡漠,如果早個二三百年,雷格爾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這些打手很是踴躍,接下來的新娘應該也能賣得掉。
而那些新娘的父母、家屬在門口等著,好似很氣憤自己的女兒給賣給了別的下人。
此時魯道夫適時的出來了,對著這些家屬傳達了未來女主人的命令。她很高興領主能如此,所以決定他們帶來的厚禮再賞回到他們的手上,就作為新娘結婚的禮物!
這下對領主的抱怨頓時化為了無有,連聲讚美著領主和他未來的夫人,「願上帝保佑他們」之類話不絕於耳,夾雜著不知道哪個準新娘忍不住痛的哭泣聲。
程千尋站在書房,看著樓下這些歡天喜地、連聲讚美主人的人,只能微微歎氣。
古時饑荒時賣兒女,很難想像是什麼樣的場面。而現在這種食物比人貞潔更值錢的地方,真不知道還有沒有羞恥可言!
五個準新娘被家人領回去時,才沒出門居然還能聽到其中一個怒吼著:「這是領主夫人送我的,是我的嫁妝!」為了東西先吵起來了。
不要說她們不懂得孝敬父母,不去想著家中可能還有的弟妹。要知道這個秋天過去,漫漫冬季來臨,就連可以啃的草都枯黃了。這些食物可以讓貧寒的新家足以有點餬口的東西、熬到明年春天。當人像牲口一樣啃草度日時,任何尊嚴都是假的,唯有活著才是真理!
禮拜日是不收稅的,莊園放假一天,所有人都要去教堂禱告。雷格爾用錢袋裝了一百個銅錢,讓去教堂的人帶給修士。已經跟修士說好多少錢了,所以也不會貪污。否則欺騙上帝的罪名是很大的,比成為女巫說受到的懲罰還要重。
整個莊園沒有了人,所有一切只能自己動手做了。
其實也不用做,黑麵包早就烤好了,足夠四個人啃上一個月的。可沒人願意去吃這三天前就做好的,硬得已經需要鋸子鋸開的麵包了。
首選當然還是土豆雞湯,然後配上麵粉掛湯的麵條子,大家在廚房一起幫忙做。等燒好後一起吃!
黑麵包依舊放在桌面上,吃了幾口後,斯內德看著麵包突然道:「好像發霉了。」
於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細細看過去,果然在堅如磐石的黑麵包上,有個微淡的菌斑。
「那麼大一條麵包浪費了!」斯內德表示惋惜。
「不會浪費的。」雷格爾邊吃邊很尋常地道:「吃發霉的麵包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地方的麵包長毛了也照樣吃。看吧,到了明天早上開飯時,這條麵包一定會被消滅的。」
嘴角微微牽動著,發霉的麵包都吃?
雷格爾再要了一碗,解釋道:「我們這裡吃的人多,所以麵包沒怎麼霉就給吃完了,我也囑咐她們盡量少燒一點,吃完了再烤。否則我們就等著像其他城堡的貴族一樣,經常吃著發霉的麵包吧。」
「這就是中世紀貴族生活?」斯內德快要抱頭了:「要不是程的雞湯土豆還有點盼頭,還不如讓我死了吧!」
「知足吧!」魯道夫苦笑著:「沒讓你去沙皇時期的俄國當農奴,還不如這裡的封地農民。就算是貴族,沙皇和女皇他們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將人發配到西伯利亞去。到時不用傑弗裡小子動手,全可以凍死在那裡。」
「好好想想,怎麼能抓住傑弗裡。」程千尋隱隱覺得這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居安思危,我們至少還有吃的。傑弗裡不知道會狗急跳牆還是會適應野外生活,他接受過什麼童子軍訓練沒?」
三天過去了,傑弗裡應該餓得早就隱身幾回了。雷格爾想了想,有了個主意:「要不明天我就發佈公告,看看哪家缺失了吃的東西,也許能找出他目前躲藏的方位。現在是秋天,總會有點吃的,餓不死他的。」
魯道夫陰測測地道:「不可能讓我們僵持到冬天的,說不定那小子在門前轉悠了好幾回,找不到機會進來罷了。」
確實要想辦法,傑弗裡目前在暗處,一定要把他給翻出來。至於殺人的事,就交給魯道夫了!但再碰到這個小子,不用魯道夫,就連程千尋也會毫不猶豫地拿起一切可以用的武器,了結這小混蛋的命。
「以他的腦子,早晚會找到機會進來的。」斯內德拿起一個烤土豆沾了點奶油吃著:「這就是場比賽,但我們佔優勢,我們四個,他只有一個。我想如果上面不耐煩的話,多少也會有點預兆出來……嗯,那盤子黃黃綠綠的發霉一樣東西是什麼?」
程千尋早就注意到了,就放在一處桌子上,還特地問過,她含著笑道:「是奶酪!」
「奶酪?」斯內德吃驚地遙看這盤東西,如果不知道,真不知道這帶著腐臭味道的東西居然是中世紀的奶酪。他半響才將嘴裡的食物嚥下,尖叫起來:「萬惡的中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