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拉著繩子的劊子手們將繩索固定住,等屍體吊一會兒就要搬去燒,柴由過來看的村民帶來的。看燒巫婆是不用買門票的,每人拿一些柴過來就行。真是價廉物美,屬於中世紀最廉價的消遣方式,倒霉的是別人,不知道輪到他們被燒時,會那麼興致勃勃不。
劊子手來搬她了,聽著先被吊死的「女巫」,那繩子還「吱呀吱呀」微微搖晃,程千尋就血液逆流,她大聲地道:「慢著,我還沒懺悔完。我出來時帶著很多金幣,一個藏在了這兩天睡覺的床鋪下面。」
「慢著!」修士立即叫了起來,那可是金幣呀,金幣!
「快點吊死她,她一定又是胡說八道。」記錄官大聲地吼著。
但將她已經抱起來的儈子手猶豫了起來,程千尋一見有效立即喊道:「兩枚是在我被抓時,偷偷扔在了路上。」
這下幾個農民也叫了起來:「慢一點,讓她繼續懺悔。」
程千尋繼續喊道:「我還埋了一小袋在被抓的樹林裡,就在月亮升起時九點方向,裡面有三枚金幣、兩粒紅寶石、一顆指甲蓋大的鑽石。這鑽石可是沙皇女王戴的,價值一千個金幣……」
反正胡謅,能力拖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
「行了行了,只要她說的是真的,這些夠大家挖的了。」記錄官顯然腦子還算比較聰明的,沒有被金錢沖昏了頭腦。
儈子手只要一動,程千尋就立即冒出話來:「更多的財寶我埋在城堡外的樹林裡……」
為了得到確切位置,儈子手只能將她放下:「在哪裡?」
「讓我想想呀,如果你脖子上掛著絞索。我看你什麼都記不起來。」程千尋反過來吼著,該死的,斯內德他們難道真的不想來救她了嗎?難道她真的要成為下一個淘汰的人?
「我埋在了兩棵有著三個分叉的樹中間,如果你們帶我去,我一定能指給你們看。」程千尋只能報希望貪婪的修士將她單獨押著去挖財寶,她就可以找機會逃跑了。
「別聽她胡說了!什麼點石成金。什麼能讓地毯飛起來。」記錄官大聲地呵斥著:「我試過了,根本沒有用。」
「噢~!」程千尋故意表情很驚訝地道:「原來你暗暗試驗著巫術,他是巫師,快吊死他。」
怪不得記錄官根本不相信她的話,原來偷偷地試過了。記錄官的臉一下漲紅了:「她這個邪惡的東方惡女巫,能誘惑無辜商量的人陷入迷路。大家千萬不要被她迷惑了,快點吊死她。」
「什麼不靈驗呀。最主要你的道行太淺了。」程千尋當然要盡快找尋著理由:「先要和魔鬼定下契約,然後要萬分相信的熬魔藥,那些金幣就是我用魔法變出來的。」
看著儈子手不動手,惱羞成怒地記錄官親自動手了,他用力推著程千尋的腿。
程千尋急得喊著:「快點阻止他,我可是品級很高的女巫。想要金幣和財寶的一定要攔住她。」
記錄官氣急敗壞地吼著:「誰都不准動,我代表著國王、也代表著教會。」
「我還有很多要懺悔呢,想發財的快攔住他。」站在橋石頭圍欄上的程千尋被推得快站不穩了。急著大叫著。
可人們被這種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意外弄得一時不知所措,就連修士也愣住了,看著眼前很是可笑的鬧劇。
「去死吧,你這瘋女人!」記錄官顯然明白他們被玩弄了,趁著大家都發傻的這段短暫的時間,用足力氣將程千尋推了下去。
「不~!」程千尋發出一聲尖叫聲,覺得天旋地轉往橋下墜落……
她嚇得閉上了眼睛,就連呼吸都停滯了。隨後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只要繩索一緊,她的脖子就會被勒斷。
緊閉著眼睛,等啊,等啊,好似脖子沒有感到痛。顯然修士撈到需要的,給了她痛快,都還沒感覺到疼就死了。
可死了怎麼還能感到有人抓著她兩條胳膊……她睜開了眼睛,只看到跟前是魯道夫憋著笑的臉。
再左右看看,頓時喜極而泣。是斯內德和雷格爾,他們正用帥氣異常的笑容對著她。
他們正在河對岸的一處密林裡,從樹木的間隙中看過去,橋上已經發現了她不見了,正鬧哄哄地尖叫的尖叫,修士和很多人正低頭看著河面,尋找著可能掉進河裡的屍體。
「我們先走吧!」魯道夫拿起短刀,切斷了束縛程千尋手腕的繩子。
走遠了後,大家停下。程千尋一下撲進了斯內德的懷中,哇哇大哭了起來:「你們怎麼才來救我,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斯內德嘴角抿著笑,樂呵呵地輕拍著她後背安慰著:「魯道夫偷偷潛入地牢,可你根本不在,我們找不到你在什麼地方。現在我們可都是巫師,要躲避起來。等到我們發覺,趕到河邊時,你已經在橋上了。」
雷格爾有點泛酸地道:「我們可是輪流值班,這三天根本沒睡好,就等著你出教堂,就不能也抱抱我?」
「你就算了!」斯內德抱著程千尋笑著道:「你那麼大的力氣,輕輕一下就能把她骨頭都勒斷了。」
「喔,謝謝!」程千尋立即轉身,撲到雷格爾胸前,含著激動的淚花感謝著。
雷格爾雙手攤開,笑嘻嘻地看著斯內德,挑釁地抬了抬眉毛後,對著程千尋道:「不用客氣,其實魯道夫功勞最大。是他把你變到這裡來的,只要他能看到的東西,都能變到跟前,就算是大活人。」
程千尋聽後轉過身,對著魯道夫有點猶豫。
魯道夫板著臉,淡淡地道:「不用客氣,只是……」
「謝謝你!」程千尋破涕而笑地象朋友一般也上去擁抱住了魯道夫,她沒有被淘汰,沒有死,應該感謝幫助她的所有人。
魯道夫一愣,殺人都眼皮子不眨的他,反而有點拘束和不好意思了:「只是……嗯嗯,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現在所有人都變成了抓住就燒死的惡魔僕人,大路是不能走了,只能往樹林裡穿,然後往更偏僻的地方去。
魯道夫在前面領路,走到了一間可以說是山上森林裡的小木屋裡。
斯內德很快的生起了火,開始燒水。
「這裡是哪裡?」程千尋環顧了四周,這間木屋雖然小,但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
「應該是領主打獵暫時居住的地方。」雷格爾往火中又添了些柴,讓火跟旺一些:「這裡很安全,非要得到領主的同意,才能到這裡打獵。違反被抓住,是要處於重罰的!」
「那麼這裡領主又是誰?他就不管管眼前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程千尋想到那個被吊死的年輕女人,以及那些醜惡的面孔,就感到噁心。
「這裡顯然領主不知道怎麼回事,暫時空缺,農民們正等著國王派新的領主過來。我們住的房子應該就是領主的,所以神父對我們還是比較客氣的,以為是前領主或者和未來領主有什麼關係。」雷格爾解釋了起來,顯然中世紀的黑暗比想像中的更加厲害:「中世紀的巴伐利亞其實還實行的是農奴制度,這些農民其實並不自由,他們種的地必須象領主納稅。領主得到稅金後,三成上交給國王、二成捐給教會,剩餘五成自己用。農民每週要幫領主種三天的地,後來索性領主就將土地全分了,收取農民三成的收成,加上其他稅,幾乎要佔七成的收成。」
想到爛牙兩眼放光地點著錢,大約出賣耶穌的猶大都沒有表現出如此的可惡嘴臉。程千尋恨恨道:「但願能派來個更貪婪的領主!」
「七成已經夠多的了。」雷格爾解釋道,聽得人簡直不敢想像:「這裡種地還完全靠人工,中世紀用牛耕地,因是直接套粗繩,往往會把牛給勒死。所以女人到了春天需要下地耕地當畜生使喚。生產力極低,收成極差,剩下的麥子可能兩個人都不夠吃,如果有孩子還要多添張口。那些農民張開嘴牙齒都是黑的,一方面是不刷牙,另一方面是沒吃的,只能啃青草,所以牙齒磨損嚴重。」
「喝口水,暖暖身體。」斯內德給了程千尋一杯水。
接下來大家聽著雷格爾講述中世紀的農民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沒吃沒喝、收成不好沒了吃的,捕魚又不會,打獵又不允許,餓極了就吃草。在村裡可能不時撞見扛不住劇痛而倒地抽筋、還會吐血、吐膽汁、噴白沫的病號。當時的人把這現象和神靈聯繫起來,敬畏地稱作「聖安東尼之火」,不曉得那實際上是極像普通青草的麥角植物中毒所致。
程千尋簡直是難以想像這樣的日子怎麼過的:「我們那裡二千多年前就有耕地的犁,可這裡還用女人……」
「順便說一聲!」雷格爾補充說明著:「這些農民用的都是木質工具,在莊園裡,我們能用上鐵質的工具是因為鐵器基本只有貴族有錢能用。」
「木質?」程千尋和其他人都搖頭了,怪不得中世紀的歐洲被認為是野蠻的,不洗澡、沒吃的,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比起地獄來,哪個更難熬點!
接下來大家就開始詢問程千尋在教堂裡過得如何,程千尋就開始講述了起來。大家聽得很認真,這畢竟是真實的歷史、或者說是最真實還原歷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