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欄杆外跳了進來,笑著道:「還是我來吧。」
「你會嗎?」程千尋有點疑惑地讓開了位置。
泰德坐了下來,雙手並用著,那牛奶就一下下地從他的手指縫中飆到了桶裡。
「太厲害了!」程千尋覺得好神奇:「警察也擠奶嗎?」
泰德還是很熟練的,已經小半桶了:「正好我在蘇格蘭農場裡住過一段時間,學會了這個。」
正應了一句話,人多力量大。泰德讓開了座:「來,你試試。」
程千尋於是好奇地坐到了小凳子上,在泰德手把手指導下,也能順利地擠出牛奶來。
看著牛奶桶裝滿了,心中的快樂也隨之滿了。程千尋笑著道:「謝謝你,沒有你還真不行!」
「不用謝,這算什麼。如果我能活著出去,也許會到鄉下買一片地養牛種地當個農夫,」蹲在旁邊的泰德站了起來,拎起了桶:「這很重,我拿進去吧。」
程千尋還有戈登,跟著提著牛奶桶的泰德一起回到了廚房,正在燒麥片粥的斯內德看到牛奶高興了起來:「我正為沒有糖發愁了,有了牛奶味道就應該好多了。」
此時魯道夫走了進來,拿起一塊布抹手:「肉全部切好吊起來了,對了,傑弗裡到哪裡去了,有人看到他嗎?」
「沒有看到!」程千尋好似也沒看到他,不禁有點擔心起來:「有人看到他了嗎?」
斯內德將牛奶倒進鍋裡繼續攪拌,看了眼魯道夫,戲謔道:「去看看那些掛起來的肉,有沒有人肉。」
呃。程千尋嚥了下口水,苦笑著看著魯道夫:「你該不會真把這小子給切了吧?」
「那麼你們去看看。」魯道夫將布扔在桌面上表示了不滿:「現在又沒有糧食緊缺,如果我要宰了他,一定直接就埋在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
泰德頓時跳了起來,一拳頭砸在桌面上,質問著:「你到底把他怎麼了?不是說好不准自相殘殺!」
「放鬆點!」魯道夫沒有任何緊張地平靜看著泰德:「要知道弄肉乾的事情交給你。這樣你會知道,一整頭豬切成條、穿上繩掛起來需要多長時間,還有沒有空去想辦法殺了這個鬼一般精的小混蛋。」
雷格爾扛著一大筐的柴進來,看到氣氛有點緊張,於是問道:「怎麼了?」
這時除了一個人,其他人都在了。程千尋對著雷格爾道:「傑弗裡不見了!」
「也許在閣樓上探險。也許在院子裡玩,他畢竟是個孩子。要不我到院子找一下。」雷格爾扔下筐。這筐足有五十斤重,但在他手中,顯得如此輕飄飄。
「不用,別忘了還有我。」戈登閉上了眼睛,開始冥想。對了,忘了這裡還有戈登這個千里眼。
戈登睜開了眼睛。微微皺眉:「他從洞裡爬進來了。」
當傑弗裡走進廚房時,大家都坐著已經開始吃牛奶麥片粥了。有個空位置,桌面上放著一碗。於是他默默地坐下開始吃了起來。
「你去哪裡了,粥都快涼了。」程千尋故意問道。
「嗯,我沒去哪裡,就在院子裡閒逛。看到你找我呢,那時我正躲在地裡。」傑弗裡說謊起來真的臉不變色、心不跳。
泰德冷笑了一下:「那個洞應該挺髒的,還不忘將身上衣服拍拍乾淨才進來呀!」
戈登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拎著傑弗裡後領,將他提拎了起來,暴怒道:「你這個說謊的小騙子,給我滾出去,你再也不是團隊裡的人了!」
傑弗裡立即叫了起來:「我就是出去看看,難道你們不想出去看嗎?有誰到過中世紀?」
傑弗裡如果被趕出去,肚子餓了的時候就會隱形,到時大麻煩就來了。程千尋和魯道夫還有斯內德都站了起來,去勸阻:「好了好了,小孩子嘛,總喜歡玩的。」「算了,傑弗裡,以後想要做什麼一定要事先通知!」「放下他吧,先吃早餐。」
戈登這才鬆了手,也許他本來也就是嚇唬傑弗裡一下的。
大家繼續吃著早餐,戈登吃完後,將身體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微微閉上眼睛。隨後他立即睜開了,環顧了大家:「那個神父過來了。」
果然在不久後,修士來敲門了。
身為馬伕兒子的傑弗裡去開門,老是讓老爺去開門不符合規矩。而馬伕的戈登、以及管家的泰德,大家都生怕他們露出什麼馬腳來,所以還是傑弗裡去開門最好。
不一會兒,修士走了進來,依舊是手拿聖經。只不過以前有些高傲和神聖的嚴峻容顏改為了臉上堆著笑容,對著土豪金主當然要客氣點:「尊敬斯內德老爺、雷格爾老爺,哦,還有美麗而高貴的女士。我想請你們的管家走一次,是去教堂領安魂符的。他哥哥不幸死了,願他的靈魂得到安息!」
修士胸口裝模作樣地畫了個十字後,繼續道:「這必須家屬去教堂簽名領用,當然不需要任何費用,兩位老爺已經夠慷慨了。最主要是擔心被巫師殺死的人可能會變成惡魔,所以需要請親屬去教堂領取安魂符和聖水,直接拿到墳地上燒了,並撒上聖水,那麼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這下非要去了!斯內德和雷格爾相互看了看後,能言善辯的斯內德道:「我們的新管家還沉浸在悲痛中,有時會迷糊,連話都不想說。」
「我能理解,就是去領安魂符和聖水而已,不需要做禱告和懺悔。」修士趕緊地道:「領完後,我會陪他一起回來的。」
也只有如此了,於是泰德跟著修士一起出了門。
接下來就是繼續忙活,吃完早餐,還有晚餐。他們雖然已經習慣一天兩頓,可為了晚餐更加豐盛點,也只有自己去地裡摘瓜果蔬菜,自己將小麥去糠弄皮。
斯內德、魯道夫和傑弗裡去雞窩裡找雞蛋去了。傑弗裡這個小子,就像個定時炸彈,目前有超強癒合能力的斯內德跟著去,比戈登更保險點。而魯道夫也是讓人不放心的傢伙,但可以牽制住傑弗裡。
原本撿雞蛋一個人去就夠了,但至少讓這兩個傢伙有點事情做做,防止他們空下來就滿腦子的壞水想著接下來宰了哪個好。
「不知道教堂有多遠!」想到泰德出去了,程千尋就感到有點心緒不寧,人還是在跟前才放心。她摘著豆角,沒有農藥的時代,東西是純天然的,然而蟲子也是純天然的。豆角上時不時有蟲啃出來的洞洞,需要取出,否則誰知道裡面是不是還留有蟲子。等煮熟了吃下去,可能將蟲子也一併吃下去了。
「不知道!」在一旁坐著的雷格爾道:「應該不遠,每個鎮和村都會有個教堂,這個時代教堂分佈得很密集。」
程千尋又摘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焦慮,於是對著旁邊正在用特製的細網篩著麵粉裡麩皮的戈登道:「戈登,你還是感覺一下,泰德回來了沒有。」
「行!」戈登放下手中的篩網,隨後閉上了眼睛,過了會兒,他臉上露出驚愕地睜開了眼,說出了讓人吃驚的話:「他們正在把泰德綁上火刑柱!」
「什麼?」程千尋差點沒跳了起來,而雷格爾也驚呆了。
戈登又閉上眼睛,很快地睜開後,語氣沉重確認道:「已經點上火,但他已經被吊死了,是死後燒的。」
「不,這不可能!」程千尋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泰德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死就死了?
修士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後回來了,只有他一個人站在大家面前。
「回來啦,我親愛的神父!」斯內德裝出一副渾然不知地樣子,笑臉相迎,他還往外故意看了看:「我的管家呢,他是不是先去墓地了?」
「不是!」修士詳裝威嚴神聖地道:「我們把他吊死後燒了。他是個巫師,其實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雙胞胎,他就是被巫師殺死後復活成為和巫師一樣邪惡的人,甚至成為了魔鬼。」
「噢!」程千尋用手帕捂著嘴驚叫一聲,這是雷格爾叫她必須這樣做的。中世紀的女人都會如此,不這樣做反而會起疑心。
「怎麼回事?」斯內德瞪著眼,彷彿異常吃驚地看著修士:「你不是說去拿安魂符,怎麼把我的管家給燒了?」
修士咳嗽了兩聲,還是硬挺著:「不信我們去墓地看看,你的前管家屍體大約早就沒了,你現在的管家就是他復活後從墳墓裡爬出來的。這點我們有確切的自信!」
屍體當然早就沒了,挖開墳墓只會證明泰德確實是被巫師玷污的復活魔鬼。斯內德只能按照計劃裝出無奈的樣子:「去挖也沒什麼意思,反正人都燒死了,也省了我一筆他哥哥的喪葬費還有沒有結的薪水。」
按照雷格爾的說法,中世紀的貴族老爺對下人的死活都漠不關心的,這樣說一定會讓修士相信。
「但我親愛的神父。」斯內德又補充道:「你不能再燒了我身邊什麼人了,再下去地裡的活都沒人干了。不要說到時我拿不出什麼貢獻給教會,就連我吃飯和洗衣服都成問題了。您就放心吧,我身邊再也沒有巫師和巫婆了!」
修士聽得進去的就是還有錢財拿,於是保證這次是遺留問題,以後不再會燒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