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都美美的吃了一頓,此時差不多恢復體力了。也不用整理盤子洗了,反正下一個還不知道是誰會來、多久會來,保存自己的體力才是真的。
幾個男人開始整理行囊,不需要的東西盡量不拿,就拿一些必需品和請便的。
程千尋端來一個小籃子:「這是煮熟的土豆,也許在路上可以吃。」
雖然不多,但也夠每個人分二個,戈登立即扯下一塊布,將土豆倒了進去,塞在了這個地方翻出來的布包裡。
整理得差不多時,程千尋走到斯內德身邊輕聲問:「我給你的那把小手槍能,讓我看看好嗎?」
「赫赫,還在!」斯內德將槍從牛仔褲口袋裡掏了出來。
程千尋接過後,反覆看著:「戈登教過,但我又忘了怎麼用。」
「噢,是這樣的!」斯內德做示範,打開保險,拉了下槍栓:「只要按動扳機就可以了。」
「我看看!」程千尋接過後,食指伸了進去,隨後就將槍對準了魯道夫。
斯內德頓時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她。
而魯道夫也察覺了不對勁,回過身帶著幾分驚愕:「你幹什麼?」
「沒什麼!」程千尋平靜地道:「想試試,是不是每天死一個,接下去的路程就能順利。」
「放下槍!」戈登皺眉,他剛一動,就被程千尋阻止了。
「誰都別動,否則我立即打死他,絕不開玩笑。」程千尋的態度表面她是認真的:「是你開槍打傷了洛克,讓他成了祭品。」
魯道夫的職業顯然也不是鬧著玩的,他也很冷靜的應對:「我解釋過了,是槍走火了,而他是自己拉傷了大腿。」
「是嗎?」程千尋冷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扔給了戈登:「看看這是什麼。」
戈登接過一看。回答道:「像是機關鎗的子彈。」
「沒錯!」程千尋氣得身體有點微微顫抖了。
她跑到公路的另一邊高草內,打算方便。在草內,她發現了一挺機關鎗,槍很大,很重,光子彈就有一根手指長。可槍已經被拆散了,而子彈也只有十幾發。她想了想後,用了點時間從彈夾上取下一個,然後盡快的方便好,又盡量不引起直升飛機那裡人注意。回到了吉普車上。
魯道夫依舊很冷靜地回答:「這不能證明是直升機上配備的。」
程千尋反問道:「我有說過是直升機上的嗎?」
魯道夫的臉色頓時變了,這就是掩耳盜鈴,不明自喻的事情了!
程千尋道出了所有的事情。此時不說,再讓魯道夫存在,就是對所有人的威脅:「是他把我推進河裡的,原因很簡單,自從到了這一層。只要死了一個,好像當天就再也沒死過人。真可惜,我就是沒死!」
大家看著魯道夫,離他最近的戈登都後退了一步,用警惕的目光看著他。
魯道夫左右看了看後,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洛克難道不該死嗎?是他想殺了你。結果錯殺了史蒂夫。他裝安眠藥的瓶子,是我看到他偷偷扔掉的。」
「洛克就算該死,也不應該你來執行。」程千尋舉著槍。依舊對著魯道夫,冷冷地道:「你不是上帝也不是魔鬼,就不應該殘殺隊友!今天你還打算殺誰,是我還是斯內德,還是到時看誰倒霉了。我不能留著你。這就是我的意見,現在大家也決定一下吧。」
「你不是當真的吧。」魯道夫不自覺地嘴角抽搐起來:「是不是直升機沒有了。就以為我沒用了?你殺不了人,放下槍,我能解釋這一切。」
看到他目光游離忽閃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對策。程千尋手微微顫抖著,但依舊拿槍指著魯道夫:「我殺不了人嗎?那麼我們就試試!」
「我同意!」斯內德立即就表態了,他手舉起,握住了程千尋拿槍的手:「殺人的事情還是由我來做,由我宰了這混蛋。」
看到兩個人同意了,魯道夫這不是開玩笑了,立即左右看了看戈登和雷格爾:「顯然有誤會的地方,程落水的時候,是我帶大家跑去淺灘,這才把她從水裡救起的!程不記得,是應該的,難道大家都忘了嗎?洛克難道不該死嗎?我也怕下一個他對我下手……好吧,是我錯了,沒有和大家商量就殺了他。雷格爾,好好想想,史蒂夫是怎麼死的!」
洛剋死時說承受的痛苦遠比史蒂夫多,也應了惡有惡報。雖死時很慘,但也很解氣。
魯道夫轉而看著雷格爾,鼓動道:「難道你想殺了為史蒂夫報仇的人?而且並沒有強有力的證據證明我想害死程,可史蒂夫吃了那條魚,是洛克遞過去,這大家都看到的。我無論是忘了、還是故意不發射子彈,他都是罪有應得!」
雷格爾長長歎氣:「好吧,為了史蒂夫,我原諒你。」
大家都轉向了戈登,就看戈登怎麼說了。
「我們不能殺死隊友,所以我也不贊同。」戈登略加思考就給了最後的結果:「但魯道夫,你身上不能留下任何武器了。而且一旦發現你有謀害隊友的行為,我會立即殺了你!」
「就算不殺了他,也讓他離開隊伍!」看來魯道夫逃過一劫,但不能讓他有機會,程千尋堅持著。
大家還沒有表態前,魯道夫帶著幾分苦澀笑了起來,從未見到他如此的笑:「就因為我是個間諜,說白了就是個清理工,專門殺那些無法通過司法途徑解決的人。在我眼裡,確實沒有什麼隊友之分,只要能完成任務,我的命也是別人的籌碼。戈登多麼偉大,他享受著國家待遇,如果死了也算是犧牲,棺材上鋪著國旗,還鳴槍敬禮。像我們這樣的人。死了哪有那麼風光,可能另外的清理工清理了,不會有葬禮、沒有鮮花和彌撒,什麼都沒有,大約連家人都不知道我們是死還是活著。」
「就因為我是不存在的人,而戈登是英雄?」魯道夫激動得渾身顫抖,好似打開了話匣,將心裡的話全部倒了出來,所有人都只有愣愣地聽著:「為什麼同樣是國家工具,我就那麼慘?沒有我這樣的人。洛克這個混蛋能舒舒服服當會計師,幫著別人盡量少納稅來賺取服務費?大約早就被這些恐怖份子炸上了天!我憑什麼不能殺他?是他先殺了人,而不是我!所以你們不能扔下我。在一切都快結束的時候扔下我。是我幫你們將這狗屎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說完魯道夫就蹲下,用手背抹了下鼻子,帶著忿恨般的繼續整理東西。
心中的震動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一時間房間裡寂靜無聲,大家都默默地看著正在整理東西的魯道夫。
過了許久。戈登終於開口道:「出發吧,浪費了那麼多時間。還剩下不到九十公里路,希望今天能到出口處!」
大家都聽出了意思,剩餘的路不多了,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程千尋對著斯內德道:「槍我看完了,你收好吧。」隨後去廚房再看看有沒有吃的可以拿。
雷格爾也走向了廚房:「我去看看有沒有酒。能當汽車燃料的。」
直到魯道夫跟著一起上了車,大家都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幸好還有車,能省了不少腳程。用車用船,利用所有的一切,每天走的路並不算太長,否則光靠腳走上三百公里,人非傻了不可。
為了要讓油箱內的燃料消耗得慢點。時速大約維持在五、六十公里。這些亂七八糟組合起來的燃料,希望能開上兩個小時、撐到出口的地方。那就勝利了。
看了看行駛里程,魯道夫說了句大家都愛聽的話:「已經過去五十公里了,只要再開四十公里,就到終點了!」
整整三天時間,失去了三個隊友,終於就要看到希望了。這無疑讓大家為之振奮,原本慵懶的睡意全消,瞪大了眼睛看著前面的路,車每開一段就是離終點越近。
突然間,戈登將車停下了!
怎麼不開了?其他人都很奇怪。
「好像前面有東西!」戈登緊盯著前面,輕聲喃喃著。
只見遠處,因升騰的水汽而景色變得有點變形的筆直公路盡頭,出現了一點黑色。隨著黑色越來越大,終於看清楚了,是黑壓壓的喪屍。
很多很多喪屍,遙遙看過去,滿滿當當地將公路都擠滿了!
「天啊,難道是最後的狂歡嗎?」斯內德叫了起來,而此時那些喪屍都朝著車子齜牙咧嘴的一瘸一拐跑來。
「轉向,快轉向!」魯道夫猛地站起來,指著公路旁廣闊的草地吼道:「往那裡開,在山腳下還有個供應站。」
山腳下?大家遙遙對看過去,公路離山腳下還有四十公里左右的路。
「開什麼玩笑!這裡那麼空曠,萬一車半路上拋錨怎麼辦。」雷格爾抓起了一把鏟子,看著戈登提議道:「要不衝過去!」
戈登看了看前面的喪屍群,那麼多,只能看到頭,不能看到尾,簡直象喪屍大軍一般效果。而程千尋也坐不住了,站起道:「不可能衝過去,這車沒有頂棚。」
如果有車頂也未必能沖的過去,想衝過這堆喪屍,大約只有裝甲車了。
「快點,等到它們衝過來就晚了!」魯道夫也急了,對著雷格爾伸出手:「快給我一個能用的傢伙。」
也只有這樣了,戈登不敢猛打方向盤,掉過了車頭後,對著一個護欄空擋就開了過去,在草原上行駛,直奔遠處有著白色山頂的山脈那裡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