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本來還懊悔著自己說錯話了呢,可是看郝貝這一臉不相信的神色,姑娘她就忍不住氣得心肝肺都疼。
是,她對郝貝是別有目的,可是她從未想過要害郝貝吧。
而且她寧馨敢對天發誓,她對郝貝只有好,沒有壞!
天地良心啊,可是這二貨竟然不相信她的真心。
寧馨默默地在心底為自己點了根白蠟燭,得,不信就不信吧!
「寧馨,那個,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郝貝問的有點言不由衷的,不是她就識好歹,而是寧馨對她吧,怎麼說呢?
比如說,會對一個人好,那肯定是喜歡一個人,才會對這個人好。
就像是她對裴靖東和兩個孩子,或者像莫揚對她……
都是以喜歡以前提的,可是寧馨並不喜歡她。
這一點郝貝一直都知道,可以說寧馨看不上她。
看不上,還要對她好,這就有點矛盾了。
寧馨也讓郝貝這給問著了,怔了一下,才訕訕地回了話:「哼,你不是姚修遠的乾妹妹嘛,而且你還是我老闆的乾女兒,我怎麼敢對你不好?」
郝貝聽她這樣說,倒是點點頭,一點也不認為是姚修遠的原因,反倒是秦立國的原因佔多數的。
「那寧馨,你為什麼來江城工作,這份工作你也說了你不是非要不可的。」郝貝又跟著問了一句。
寧馨咬著唇,似是有點為難的模樣……
卻在這時,一道吵嚷的聲音解了她的圍。
那是——
展翼和蘇莫曉前後腳進來的,只不過兩個人都受了點小傷。
那傷處不在別處,就在蠢瓣上……
寧馨的眼神一黯,原本還樂著有人解了圍,如今,她寧願和盤托出真相,也不願看到眼前這一對。
郝貝這會兒腦袋裡也不知盛的是什麼,只看了一眼,便笑的如偷了腥的貓一樣的問展翼:「小翼,你的唇怎麼了?」
展翼聽到郝貝這樣問,一張俊臉倏地如火般燒了起來。
剛才——
「呵,還有閒心在這關心八卦,看來你就沒什麼事。」嘲諷的腔調出自蘇莫曉。
蘇莫曉的嗓音一直是偏中性,比之女子少了些嬌嫩,較之男子卻又多了絲柔意。她的聲音永遠都是這樣冷冰冰的,才會顯得沒有女人味。
不過,今天她的聲音裡帶著絲暗啞,如果細聽的話,甚至可以聽得出她的心情似乎有點波動。
還有,那雙冷漠如冰的眼眸中,也迸射出道道亮光。
郝貝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能從蘇莫曉一句話中,聽出、感悟出如此多的東西來。
不自覺的就看向了寧馨,心底還有點小興奮的默默唱起了小蘋果——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
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
她就一直覺得寧馨對展翼不是無情,而是不能動情,如今……
寧馨的眼眸已經微微紅了起來,儘管她的臉上平靜如斯,可郝貝還是看出了她的難過。
就這麼眨巴著一雙水眸兒,就在三個當事人的身上轉來轉去。
最先受不准的就是展翼了。
苦著一張臉想叉開話題:「嫂子,你還好嗎?還疼嗎?」
郝貝現在哪兒會疼啊——
哈哈,她覺得自己有點變壞了,看到別人的不幸,她就覺得特別的歡脫。
那些讓小娃兒的給傷了的心,好像瞬間就治癒了一樣的。
「呵,我沒事了,看到你有好事,我心情就好了……」
展翼想叉開話題,郝貝就不給他這機會,一句話又把話題給圓回來了。
展翼苦笑,不過為了郝貝能開心,他就是當了這笑料也無妨的,可是有些人就是見不得郝貝開心。
譬如這蘇莫曉。
蘇莫曉對郝貝的意見大了去的,莫揚走了,為什麼走的,蘇莫曉心裡一清二楚。
為了任務她自己可以命都不要,可是讓她弟去參加那麼危險的任務,蘇莫曉心裡是有怨氣的。
不管是對秦立國還是對郝貝都是有怨氣的。
「哈,看來是真不疼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手伸進靴子裡摸到的是什麼?要不要給你看看圖片啊……」
郝貝那小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剛才的好心情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隨之一大疊照片,就這麼甩在郝貝的病床上,那一張張的……
她手伸手進去,摸到的就是一隻讓剝了皮的小貓兒,估計是剛出生的。
郝貝看到圖時就想到那時的感覺,只覺得一涼,似乎戳到什麼東西,緊跟著就被什麼東西咬住了手。
嘔——
郝貝噁心的乾嘔了起來。
寧馨驀地站起來,如護崽的母雞一般,刀子般的眼神咻咻的甩向蘇莫曉。
「姓蘇的,你什麼意思,故意的是嗎?」
蘇莫曉淡淡地睨一眼寧馨,十分不客氣的回擊道:「寧小姐,或者該叫你姚太太,可別公報私仇啊?」說著伸手抹上唇瓣那一處受傷處,那明顯就是被咬傷的模樣。
寧馨氣壞了,指著蘇莫曉,脫口而出一句:「蘇莫曉,你不要臉。」
蘇莫曉挑眉:「謝謝誇獎!」
展翼的眼神來回的轉悠,最後停留在寧馨那張盛怒的俏臉上,心下喜憂參半。
「……」寧馨讓氣紅了眼,狠狠的剜了一眼蘇莫曉,飛一般的往門外衝去。
展翼那腦子裡喲,裝的全都是寧馨,看寧馨跑了,他也跟著往外追。
只不過片刻的功夫,吵鬧的病房就這麼安靜了下來。
郝貝低頭看著那上面的照片,一個畫面,一個畫面的看,腦子裡回想著發生過的事情。
時而閉眼,時而睜眼,心中也是波濤起伏。
這意思——
「這些東西,你可明白是什麼意思?」蘇莫曉問著,卻把手中的另一份件袋放在郝貝的跟前。
並沒有想要郝貝回答,反而是讓她看裡面的東西。
郝貝打開件袋,那
是一份調查資料,上面顯示著這個物件是從江城這家快遞公司總部攬收的快件。
而詳細的收件信息,據當時值班的工作人員所說。
他們一般是下午七點開始往外發貨,這時候是最忙的時候,那個快件就是那時候過來寄出的。
寄件人,據說是一個中年男人。
這個中件男人也找到了,中年男人只言說是有人給了他一百塊錢,讓他幫忙寄的。
中年男人那邊的所以消息,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而且說的很詳細,就是有人讓他寄的,還告訴他什麼時候寄,他寄完就收到了一百塊錢。
收到一百塊錢,這中年男人還很生氣,因為那一百塊錢,不是一張百圓大鈔,反倒是一塊一塊的鋼蹦,整整一大包。
「所以說,這是……」蘇莫曉總結著跟郝貝講這些。
郝貝卻是接話:「這是威脅。」
蘇莫曉吃驚的看向郝貝:「你能看懂這些暗語?」
不能不怪蘇莫曉吃驚啊,這最終的結果也不是蘇莫曉一個人分析出來的,而是有內部的專案分析人員給出的結果。
郝貝點頭:「古時候有狸貓換太子,便是剝了皮的,另外這只白貓,是小曦撿回來的。」
也就是說,那些人知道她最在乎的就是這兩個孩子。
所以寄了這麼一出東西過來,就是為了警告她,讓她少管閒事的吧。
她管什麼閒事了,不就是管了丁念涵的事兒嗎?
還有其它嗎?
郝貝自認沒有其它了。
蘇莫曉聽罷郝貝的分析,不得不在心底默默的為這姑娘點了個贊,縱然不願意承人郝貝的聰慧,可是這姑娘真的不是很笨。
沒想到,郝貝下一秒便抬頭對她說:「蘇莫曉,你是故意把寧馨氣走的對嗎?」
蘇莫曉倒抽一口冷氣,尼瑪的,剛給你點個贊,你這就來刷第二個贊啊。
「嗯哼。」
郝貝疑惑的問:「你懷疑寧馨?」
蘇莫曉白了郝貝一眼:「也就你個傻子誰都相信,我告訴你,要不是你是我弟喜歡的女人,我是看都懶得看你一眼的,別說我沒提醒你啊,別說是寧馨了,就是秦立國你也不能完全的相信。」
郝貝目光灼灼的看向蘇莫曉,而後問了句:「那我能相信你嗎?」
蘇莫曉氣得眼疼,這傻子什麼意思啊?
「廢話,你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拜託,她也是因為弟弟莫揚拜託過的原因,才會站在郝貝這一邊的。
不然的話,她只會冷眼看郝貝的笑話好不好。
郝貝斂了眼眸,低語著:「你不是說誰都不能相信嗎?」
蘇莫曉讓郝貝這話給嗆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的,在心底罵著傻子傻子傻子……無限循環中。
郝貝冷不丁的打了人噴嚏,然後就一臉詫異的看向蘇莫曉:「蘇莫曉你在心底偷偷的罵我的吧……」
其實她就是隨口一問,純屬沒話找話的節奏。
蘇莫曉那臉須臾就紅了起來,眼神也有點飄蕩。
郝貝囧的張圓了嘴巴,蘇莫曉在她心中那些女漢子的高大上,瞬間就跌像摔到地上的餃子餡似的,碎的妥妥的。
「哈哈哈……」
郝貝笑的前俯後仰,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蘇莫曉惱羞成怒的看著她,看著看著,唇角也跟著溢抹淡淡地笑意。
冬日裡的曖透過窗稜子,就這麼傾灑而下,金色的光暈籠罩了此一刻的安靜和詳和……
晴空萬里的天空,人心卻並不如此的美好。
比如這居心叵測的幕後人。
郝貝現在有點慶喜兩個孩子去京都了。
她是不是可以設想,裴家的人知道一些什麼,所以這時候把兩個小娃兒都弄京都去了。
雖然這麼想,心有點刺疼,可如果是這樣也是最好不過的。
最起碼,她最疼著的兩個小寶貝,不會有危險,如此便足亦。
至於裴家人把她這個外人放在江城,不理不問,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畢竟只是一人外人,身上沒有流著裴家的血液便是了……
殊不知,真相跟離她的想像還有很遠,很遠……
京都某酒店裡,裴瑾瑜這一路上都是緊繃了一張小臉兒的,昨天晚上更是一夜未睡。
方柳坐在邊上,又是麵包,又是牛奶的哄著,可小娃兒就是滴水不進。
「小瑜寶貝,你聽媽媽說喲,媽媽也不是真想這樣對你的,可是你知道媽媽沒辦法的,媽媽不想看你爸爸那樣受傷……」方柳如是的勸著,語重心長,心長語重,可卻絲毫不能換來裴瑾瑜的一絲好臉色的。
裴瑾瑜現在都後悔死了。
他不該走掉的。
昨天,他和郝貝進商場的時候,在郝貝試衣服時就看到方柳了。
作為私心上,裴瑾瑜一點也不希望看到方柳,更不希望郝貝看到方柳。
所以他對方柳視而不見。
後來,正好馮媛撞到郝貝身上了,他想著,他去跟方柳說清楚,讓方柳走得遠過多的,他和爸爸都不需要方柳。
可是方柳卻是說了。
她說:「小瑜,你不想知道你哥哥在我那裡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裴瑾瑜沒有忘記上次裴黎曦從方柳那裡回來後陰沉不定的表情。
小娃兒的心思很簡單,他愛爸爸,也愛媽媽,更愛哥哥,他不在乎什麼親生父母,他只關心他在乎著的這幾位。
不得不說,方柳捏住了裴瑾瑜的七寸。
所以在方柳適時的說,找個地方說話時,裴瑾瑜想也沒想的就同意了。
可這一同意就慘了。
本來說是去安全梯處,說完話就走的。
可是到了安全梯處,就不是裴瑾瑜自己能控制的了。
也不知道方柳是怎麼做到的,裴瑾瑜走到安全梯處,就覺得全身都沒了一點點力氣,腿軟心慌的,方柳就抱著他走了。
他厭惡方柳的碰觸,可是他沒法發出聲音,心裡急的要死,卻是苦無一點辦法。
一直到了機場,方柳才同意讓他打個電話通知下郝貝。
所以裴瑾
瑜打了電話。
卻是打電話的時候,被展翼接聽了。
裴瑾瑜想,那時候,也幸好是小叔叔接聽的,如果是媽媽接聽的,他會忍不住想哭的。
現在到了京都,裴瑾瑜才知道,方柳有多卑鄙。
她就是想用他來找到爸爸的。
「你放了我,我就當沒有這會事發生,你要是不放我,我會告訴爸爸是你綁架了我。」裴瑾瑜冷冷的說著,現在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的。
方柳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的眸光,卻還是盡量的討好著:「寶貝兒,媽媽知道騙了你是媽媽不好,可是寶貝兒,以你的聰明你該知道的,你爸爸現在是巴不得你和你哥哥消失不見的對不對啊?」
裴瑾瑜一張小臉兒瞬間就白了,因為方柳說出了一個最讓他不能接受的事實。
方柳見到小娃兒這樣的臉色,別提有多嫉妒了。
那人,她最愛的男人,怎麼能對郝貝一個賤女人如此的在乎,在乎到只想獨自擁用。
當初,對她,他都未曾有過那樣的佔有慾!
呵,她冷笑,心在泣血,是因為她不值得他去佔有,還是說他愛她不深,或者說,從未,從未愛過她嗎?
恨意從眼底劃過,手撐收攏,尖稅的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可這疼,比不過她心口處萬分之一的痛!
「哈哈,你別白費心機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上當了嗎?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了嗎?方柳,你最好是現在就放了我,要不然就弄死我,否則別讓我出去了的。」
裴瑾瑜哈哈的笑著,如沐春風的笑容,眼底卻是冽冽的寒意。
有人說,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整個地球。
而裴瑾瑜說,給我一個出去並長大的機會,我不會再念生育之恩。
方柳的偽裝再也裝不下了,伸手掐住裴瑾瑜的脖子,手掌收攏,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裴瑾瑜,別逼我不給你長大的機會,我不想這樣的,相信我啊,你是我生的,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為什麼不像小曦一樣,把我當成媽媽,為什麼要把一個賤人當成媽媽……」
裴瑾瑜的臉開始發白,可就算是這樣的境遇下,他也是絲毫不妥協的。
「呵,我們裴家的男人,認定了就是一輩子,你死了這條心吧,不管是爸爸,還是我,我們認定的都是郝貝,只有郝貝才配當我的媽媽,只有郝貝才是我和爸爸的最愛,方柳,你有本事就掐死我,你以為掐死我,你就能脫身麼?我的爸爸不會放過你,我的媽媽不會放過你,我的哥哥更不會放過你,你掐死我吧,掐啊,掐啊……」
這完全就不該是一個七歲的孩子講出的話,可是這的的確確的從裴瑾瑜的嘴巴裡說出來了。
方柳的手有些顫抖,她不怕死,她最怕的就是得不到那人的愛,反倒是恨。
手一鬆,裴瑾瑜倒在大床上,輕咳了起來,可今天,這孩子就是來找死的。
非但不說好話,卻是往外甩刀子一般,一句句的都刺向方柳的心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你不就是想著等他回來了,沒有和你搶我爸爸了吧,你作夢,我裴瑾瑜要的爸爸媽媽,就是他們倆個……」
啪——
方柳再也受不了這些言事的刺激,一巴掌就打在了裴瑾瑜的臉上。
打完,她自己也懵了,一直以為的偽裝,在這一刻,全部瓦裂。
啪——
又是一巴掌,小娃兒白淨的臉頰上,五指紅印速起。
裴瑾瑜讓打傻眼了,他被郝貝打過。
那一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郝貝讓他跟哥哥先走,他死活哭著不走,郝貝打了他一巴掌,當時他覺得疼死了,是他從未經歷過的痛,可是心底卻是甜的,因為郝貝是怕他有危險,打他是為了讓他走,讓他安全。
可是今天,這兩巴掌,就像是兩把刀子插在他的心房一般,原本在心底那陰暗的角落裡,還空著一角的地方,此時,血肉模糊。
從此,再無那個叫方柳的生母的位置。
方柳打完了,心裡也後悔,眼底是狂亂彷徨的,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伸手去抱著裴瑾瑜,低頭,迷戀的在他的臉上胡亂的親著:「寶貝兒,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打你……」
方槐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一時怔住,回神後,衝過去,一把拽起方柳:「姐,這是小瑜,你在做什麼?」
那樣的眼神,迷戀的,疾迷的,不過是對一個孩子的眼神,還有那動作……
說她猥褻兒童一點都不為過!
「小槐,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失控了,我打了小瑜,我,我該死……」方柳伸手啪的給了自己一耳光,清脆又響亮。
方槐趕緊伸手拉她,方柳淚流滿面,一臉懺悔的模樣,真真是讓人看了就生憐。
不過是在方槐的眼中是生憐,在裴瑾瑜的眼底,卻是深深的厭惡。
方槐好生的把方柳安慰了一通,這才走到裴瑾瑜跟前,拿了冰塊給裴瑾瑜敷臉,然後小聲音的勸著:「小瑜,這是你親生媽媽,對你會不好嗎?你這孩子真是讓郝貝那女人給騙了的,你放心,咱們一家人在一起,你會喜歡上的……」
裴瑾瑜含恨的眼眸看向方槐,皮笑肉不笑地道:「方先生,我姓裴你姓方,何時成了一家人了,你們方家,不過是我們裴家方葵養的一群狗罷了,你真當自己是個人呢!」
「你!」方槐啪的摔了手中冰塊,這孩子忒氣人,別說是方柳了,就是他都想揍他。
「小槐,別……」方柳衝上去,護在裴瑾瑜的身前,看向方槐的眼中,寫滿了不悅。
方槐揚起的巴掌終於是頹廢的放下。
可是這小娃兒,真心是尋死啊。
「呵,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本少爺可真是見識上了,怎麼著,是打算拿本少爺換錢呢,還是換權呢,或者換人?」
換人?
方柳和方槐同時一愣,方柳也躲開身子,都看向裴瑾瑜。
裴瑾瑜勾唇一笑,氣定神閒。
「怎麼,柳晴晴,我的小奶奶啊,你們不是想換她嗎?嘖嘖,她肚子裡可還有小寶寶呢……」
「晴晴……」方槐倒抽了口冷氣,輕喚出柳晴
晴的名字來。
秦汀語的身世都曝光了,方槐自然也是知道柳晴晴並非柳晚霞的女兒。
他一直介懷的那些東西,全都不存在了……
要不說男人總是犯賤呢。
就像方槐一樣,可以得到時,他拒絕了。
真當柳晴晴消失不見時,他卻是最著急的一個,這些時間,他一直默默地在尋找著柳晴晴,甚至不惜……
不管費了多少財力人力物力,卻最終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柳晴晴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的。
卻在這時,由一個小娃兒口中說出柳晴晴的消息來。
怎麼能讓他不吃驚?
如何能不激動的!
方柳啪的一巴掌就抽在方槐的臉上:「沒出息的東西,光聽一個名字你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嗎?」
「姐……」方槐有點委屈,卻是極聽方柳的話的,很快便回了神。
一點沒受影響的問裴瑾瑜:「你真知道晴晴在哪兒?」
裴瑾瑜不說話了,任他再怎麼問,裴瑾瑜就是不答話,只在最後說了一句:「要麼你弄死我,你永遠也別想知道答案,要麼你放了我,也許我會好心的告訴你。」
方槐有點心動,有點猶豫,可方柳不給他這個機會。
飛快的從醫藥箱裡拿出一劑針劑,扔給方槐:「快點,你想壞了我的好事嗎?小槐,姐姐為了你,失去了多少,你難道不懂嗎?」
方槐的眼底閃過一抹痛苦,最終卻是聽從了方柳的話。
裴瑾瑜只覺得那針管扎進肉裡有點疼,慢慢的就閉上眼了,當他再睜開眼時,雖然是蹙著眉頭的,可卻有點茫然,他跟媽媽一起來京都找爸爸來了……
「小瑜,你醒了……」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充滿了擔憂與關懷。
裴瑾瑜愣了愣,他頭有點疼,媽媽怎麼會是……
「小瑜,你沒事了吧,都怪媽媽不好,哎……你這麼信任媽媽,跟媽媽一起來京都,媽媽卻沒有帶好你……」方柳柔聲的說著。
裴瑾瑜這才聽明白,他跟方柳一起來京都看爸爸的……
那一天,他跟郝貝媽媽一起在商場裡看到方柳,然後他趁著郝貝媽媽去洗手間的功夫,他就跟方柳媽媽走了。
怕郝貝媽媽傷心,所以他是偷偷的走掉的。
裴瑾瑜總我得哪裡怪怪的,可是……
啊,他的臉有點疼……
「小瑜,你吃海鮮會過敏的,對不起,都怪媽媽,是媽媽不好,沒有想到才讓你的臉上起了疹子……」方柳說著的時候,裴瑾瑜也摸到自己臉上似乎有些藥。
「我……」裴瑾瑜想說話,卻發現嗓子有點沙啞。
邊上還有醫生,解釋說著他喉嚨也有損傷,估計就是過敏的。
病房的門開,衝進來的三個人,看到病床上的小人兒時,都是一愣,尤其是裴黎曦,蹙緊了眉頭看向那個任方柳抱在懷裡的弟弟……
小瑜最不喜歡親媽媽了,怎麼會讓親媽媽抱著?
蘇韻看到方柳也是一陣的眼疼,尼瑪的,她接到方柳的電話時,就想罵娘。
這他媽的什麼意思啊!
幾年了你不見蹤影,現在裴靖東出了點問題,你帶著孩子過來了。
帶著孩子過來也就罷了,你還把孩子給弄病倒了。
「二嬸。」方柳靦腆的站起身來,一副賢良淑德小媳婦狀的跟蘇韻打招呼,完事又衝裴紅國喊了聲:「二叔。」
蘇韻是個爆竹脾氣,看方柳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當年她就不看好方柳這丫頭,明顯就是腳踩兩條船,才弄的人家雙胞胎親兄弟有了?隙罅的。
這會兒你安的什麼心思,真差就在臉下寫上大字了的!
「呵,可別叫那麼親熱,你姓方,也不姓裴的,我們可擋不起這個稱呼。」
相對於蘇韻的咄咄逼人,裴紅國就溫和了許多,笑著跟方柳說:「辛苦你了,孩子我們就帶回家了,醫藥費我會讓管家拿給你的。」
得,這位溫和的更加疏離。
蘇韻默默的為自家男人點了個贊,太給力了。
就看著方柳那慘白的一張小臉兒,心恨暴爽。
方柳貝齒輕咬紅唇,怯生生的看向屋子裡從進來就沒有說過話的裴黎曦,想從裴黎曦那兒得到一點點安慰的。
可是裴黎曦一向是個沒有言事的人,就連表情都也是那樣冷冰冰的,讓她尋不到一點點的安慰。
就在蘇韻看好戲一樣的,等著看方柳灰溜溜的敗走時,一道維護的聲音卻是響起。
「二奶奶,我想讓媽媽陪我……」
是病床上一直被大夥兒關注,卻又忽視了的裴瑾瑜說出來的。
蘇韻臉上得意的笑容僵直住,就跟讓人點了穴一樣,半晌才回了神,不悅的反聲質問:「裴瑾瑜,你說什麼,你再給老娘說一次!」
裴瑾瑜擰了小眉頭,覺得腦袋有點疼,他不喜歡有人這樣跟他說話,有人這樣跟他說話時,他都能噴死對方的,他說……
奇怪,他怎麼會有這樣怪怪的想法,可是他又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別說是蘇韻了,裴黎曦的臉上也是難得的閃過一抹驚詫,不過只是一瞬間,很快就隱去了。
方柳這會兒卻是有點故作萌態的拍手:「小瑜,別這樣,那是二奶奶,是長輩,媽媽教過你的,見到長輩要有禮貌的……」
裴瑾瑜點頭:「對不起,二奶奶,小瑜不是故意反對你的,小瑜就是想讓媽媽陪著……」
蘇韻嘔的心肝肺的疼,在接到方柳的電話後,她就怎麼罵裴紅國的,就罵他們裴家的人無情,就連這麼小的屁娃兒都有這樣的遺傳。
你看郝貝平時對這兩個孩子多上心啊,真是掏心挖肺的好,可是到頭來怎麼著了?
一個個的念郝貝一點好麼?
反倒是方柳這樣的女人,要不是小瑜和小曦真是從她肚了裡爬出來的,蘇韻真不相信方柳能生得出這兩個孩子來。
因為方柳根本就不像是個媽媽。
有哪一個媽媽,能把孩子扔下一走n多年……
哦,也不是沒有,不過在蘇韻心裡,那是另類,是奇葩是少數,而且
且那人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個好母親,人家也從來沒有方柳這麼厚臉皮。
唯獨這方柳!
用蘇韻的話來說就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
蘇韻氣得不想管了,可是這個家,現在她跟裴紅國不管的話,還有誰能來管?
最後還是裴黎曦發話了。
「二奶奶,那就帶著她一起吧。」裴瑾瑜沒有說媽媽,卻是用她來代替了。
蘇韻看向裴紅國,裴紅國聳聳肩,拍蘇韻的肩膀哄著:「好了,聽小曦的,他們也該長大了,知道自己是做什麼的……」
本來就是,生在裴家這樣的家庭,七歲的孩子,你要跟普通的小娃兒一樣,沒準早就讓敵人給你整死了,所以適當的放鬆,也是對孩子的一種考驗,幫助他們成長。
就這樣,方柳像個讓人嫌棄的小媳婦一樣,跟在一行人後面,出了醫院,前往蘇韻的大本營。
裴靖東就是在這裡接受治療的。
蘇韻沒有讓其它心理醫生介入裴靖東的治療,縱然是裴紅國很信任的心理醫生,蘇韻也是不爭上饅頭爭口氣的,親自上手為裴靖東做治療。
蘇韻的大本營,就是蘇韻的實驗室。
是在郊區的一樁別墅區裡,沒有人知道這兒是實驗室,只當是她跟裴紅國的居所。
實驗室在地下一層,不再是放在明面上的,這是她早先弄成,本來底下是做酒窯的,後來就改成實驗室了。
外面的實驗室有助手去做,而她所做的核心部分,都是在這兒完成的。
別墅分為主樓和輔樓,按蘇韻當初的設想,就是以後有孩子了,大人和孩子分開來住,可惜這麼多年來,還是他們兩夫妻倆人,連個娃兒的影都沒有見到。
而裴靖東從來了京都之後,就跟裴黎曦在後面的輔樓住著。
主輔樓邊上是一座傭人房,這是早很多年前的建築,那個時候的富人圈,還都興養傭人這樣的。
不過這傭人樓,一直是空著的,蘇韻就使了個壞心眼,回去就把方柳給指在那傭人樓裡了。
說是傭人樓,也不過就是簡陋了點,沒有主輔樓豪華,但該有的還都是有的,一屋三間小屋,方柳隨便選了一間,進去就沒有出來,縱然她心裡著急著見到那男人,可是這時候,還是強忍著衝過去的悸動,她在等一個機會。
主樓裡,蘇韻給裴瑾瑜重新檢查了身體,確定只是過敏,就放心了。
裴黎曦坐在邊上,跟弟弟聊天。
「小瑜,你過敏為什麼還要吃海鮮,而且這個季節也不是吃海鮮的季節……」
裴瑾瑜愣了下,腦海中像是放電影一樣閃過一些畫面,而後喃喃地說:「就是看到了,很好看,就特別想吃……」
裴黎曦皺了下眉頭,疑惑的反問:「是嗎?」
裴瑾瑜讓質疑了,很不高興地嘟嘴:「哥,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說假話嗎?我為什麼要說假話啊?」
裴黎曦又擰了眉頭,小瑜平時說話,喜歡賣萌,總是把我說成俺……可是現在說話卻不帶這個俺字了……
「你怎麼會跟她一起過來,媽媽呢?」他又問。
裴瑾瑜迷茫的啊了一嗓子,而後低下腦頭,又怯生生的抬眸看著裴黎曦,小聲的認錯:「哥哥,我錯了,我沒跟郝貝媽媽說,就跟媽媽一起跑這裡找你們了……」
「嗯?」裴黎曦淡淡的恩了一聲,心中劃過一個大大的問號,等著裴瑾瑜的解釋。
裴瑾瑜腦海中又是如先前般閃過一幕幕,他就像看電影一樣,說著,或者描述著,講完他就鬆了口氣,為什麼講這些話,好累的感覺。
「嗯,是不是累了,那先休息一會兒,一會吃飯時,我叫你。」裴黎曦說罷給裴瑾瑜掖好被子,這才走了出去。
去了廚房,跟蘇韻說:「二奶奶,我想跟媽媽打個電話。」
蘇韻這會兒就當是裴黎曦說的方柳呢,隨口就來:「還打什麼電話啊,你想她你就去找她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了,小曦啊,你們也不小了,該懂事了,誰對你們好,誰對你們不好,得認清,不要一味的讓血緣這道枷鎖綁著你們……」
裴黎曦耐心的聽完蘇韻的話,這才又說了一次:「二奶奶,我是想往江城打個電話。」
蘇韻啊了一下,笑開了眉眼,誇了句:「孺子可教也……去吧去吧,直接撥xx再撥號碼,加密通話……」
裴黎曦點頭,去客廳裡給郝貝打電話。
郝貝這會兒還在醫院。
兩天了,她就還是哪裡都不舒服,就覺得疼,特別是夜裡的時候,就像那天手伸手靴子裡的感覺一樣,就像是那條小金蛇的牙齒還在她的肉裡一樣的感覺。
寧馨一直在這裡陪著她,卻不跟她說話,搞得她更加鬱悶了。
手機響時,是寧馨先接的。
反正現在寧馨就成了她的保姆一樣,秦立國這會兒忙的騰不開手,再加上照顧人,到底是寧馨更方便一點,所以就讓寧馨專職伺候郝貝了。
「喂?哪位?」
寧馨看著這個無顯示的號碼,接起來時,也按下了錄音和定位系統。
「寧馨阿姨?」裴黎曦吃驚的喊出了聲,心裡疑惑著郝貝呢?
寧馨也聽出是裴黎曦的聲音了,這才舒展了眉頭淡淡地問:「小曦?有事嗎?」心想最好是說沒事,這樣就掛了。
她現在是極度的不待見裴家的人,從大到小的一個都不待見!
郝貝坐在病床上,正在啃蘋果,聽到小曦的名字,蘋果塞在嘴裡,沒有動,聽到寧馨又問話後,才卡嚓一聲,把這口蘋果給咬了下去。
這個季節的蘋果,一點也不好吃,酸酸的,沒個甜味,砸巴兩口,費了老大勁才把那難吃的,酸澀的蘋果給吞了下去。
「寧阿姨,我媽媽呢?」裴黎曦聽出寧馨的不悅,但依然堅持的問郝貝在不在。
「呵,你們都有親媽媽了,還找郝貝這個後媽幹嘛啊,你們還管她的死活麼?」寧馨酸不溜溜地說著,真心替郝貝不值當的。
這兩天,郝貝也跟寧馨說了很多,叨咕的最多就是小曦和小瑜的事兒,而且寧馨也從展翼那裡知道裴瑾瑜是跟方柳去京都了。
當時氣得寧馨都想把展翼給拍死,尼瑪的
,這叫什麼啊,你們一家四口去團聚了,把郝貝個傻貨扔江城了,還遇上那樣的事兒。
「寧馨,把電話給我!」郝貝生氣了,啪的把蘋果摔垃圾桶裡,要起電話來了。
「給,給,給你,你就是個坑貨,專門坑我的祖宗,氣死我算了!」寧馨也來氣,真心氣得肝疼,就覺得這是犯賤,有些人掏心挖肺對你好,你卻不珍惜,非要去在意那些沒把你當會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