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
裴靖東握住方槐的肩膀,眼中也是一片不忍之色。
但是,現實就是如此,你不對別人殘忍,那麼就只能等著別人對自己殘忍。
而且,真心話,裴靖東覺得柳晴晴是不會愛上方槐的。
方槐要不在意柳晴晴心裡想的是誰,直接上了,當玩玩倒也沒什麼。
但是方槐又不是把柳晴晴定義成這樣的一個角色,所以……
重重的一歎氣,心中有點愧疚沖上心頭。
但他自認為這是對柳晴晴最好的安排。
「你他媽的別碰我,你們裴家就沒一個好東西。」方槐憤恨的罵著,眼中也迸發出一種恨意來。
裴靖東一怔,不樂意了,你說我這要是不通知你,不也這麼回事,當兄弟的,通知你了,你小子還來勁了是吧。
「得,我們家沒一個好東西,你們家就全是好東西,你上過的女人少?還是你老子睡過的女人少?」
少他媽的在這兒五十步笑百步了。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裴靖東這是往方槐心尖上戳呢,沒辦法,誰讓方槐他爸就不是個東西。
婚外情人一串串兒的,最後逼得方柳她媽(柳晚霞)也找起了情人。
當時在江州,這就是一對奇葩的夫妻,而柳晴晴正是柳晚霞婚內出軌的私生女。
戲劇性的就是,方槐又是他爸婚內出軌的私生子。
這也是方槐的小糾結,你說他和柳晴晴這不算是兄妹對吧。
但就這麼尷尬的身份,要是結婚了,那不得讓江州父老鄉親們,都要笑死的節奏呀!
等兩個男人回到包間的時候,已經沒有見柳晴晴了。
一問之下才知道,柳晴晴接了個電話,之後就出去了。
方槐一聽這話,一溜煙的往外跑,他那個『達令』自然是緊隨其後。
一時之間,包間裡就只有裴靖東和伊芯兒了。
這麼好的氛圍,這麼隱蔽的空間裡,伊芯兒要不想做點什麼,那就白瞎了別人罵的那聲狐狸精了。
「學長,你來點這個不……」
裴靖東暗咒一聲,得,他媽的,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呢。
不過,還好,這兒是顧家兄弟的會所,他倒也沒有什麼好顧及的。
伊芯兒是個勸酒的好手,那說詞一套套的,各種的說,各種的勸。
裴靖東這不知不覺喝的就有點多了。
當然伊芯兒也沒少喝的。
此時的伊芯兒,臉色緋紅,跟染了血似的,眼神也是飄的不行,一個勁的往裴靖東身上膩歪,那模樣別提有多風騷了。
裴靖東喝的有點高了,暗道不好,這他媽的怎麼頂得住呀。
手機摁上一個快捷鍵撥號過去。
這才放任自己癱坐在沙發上。
「哈哈哈,學長,你好壞,你故意勾著芯兒的吧,可是今天晚上你跑不的喲……」
伊芯兒嬌笑著窩在裴靖東的懷裡,勾著男人的脖子,嘟著紅唇,一下下的親在男的下巴上……
裴靖東就覺得這會兒困的厲害,好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
可是眼皮兒快合上時,又看到伊芯兒這騷的喲,都快要把『狐狸皮』給剝完了。
這他媽的要為了任務還**了,他以後還想把郝貝那死女人給搶回來,怕是不用郝貝噁心的,他自己都得先把自己噁心死了的。
「芯兒,別鬧,困,睡覺。」說著藉著酒勁,一把揮開快剝光了的伊芯兒。
伊芯兒讓揮倒在沙發上,她其實是喝高了,但就憋著一口氣呢,就非得要把這冤家給撲倒了不可的。
故而縱身一躍,撲上去就是一通亂扯,之後又是一通亂啃的,手也沒閒著的。
卻在這時,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個清俊的,穿著制服的服務生走了進來,看到沙發上那幾乎都半裸的,纏在一起親熱的男女時,臉上訕訕的。
不過還是開口提醒著:「先生小姐,我們樓上有為客人們準備的客房,兩位是不是……」
裴靖東這時候鬆了口氣,一把捉住伊芯兒作亂的手,往懷裡一帶。
「去房間。」他的聲音都是暗啞的了,那模樣完全就是男人動了情,急需洩火的調調。
深諳此道的伊芯兒美不勝收,嬌語著:「都聽你的,冤家喲,愛死你了……」
年輕的服務生走過來,半扶著裴靖東,伊芯兒還在裴靖東的懷中,就這麼往電梯處行去。
一路上,伊芯兒那叫一個火熱喲,就跟吃了藥似的,一個勁的扭著身子,在電梯裡都不安分,對著裴靖東就上下其手的。
完全就是不管不顧那種,把那服務生看的瞪目結舌的直吞口水。
你說現在的女人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那衣服喲,都快脫光了的。
終於到了房
間,伊芯兒也不管服務生還在呢,直接就把裴靖東給撲到床上了。
這麼一撲,好傢伙,裴靖東一個閃身就從床上起來,撐著頭,醉呼呼的說:「想吐……」
伊芯兒一聽這想吐,可是趕緊的不纏了,喊那個站在邊上發愣的服務生說:「你扶他去浴室吐下。」
服務生把手中的水杯遞給伊芯兒,討好的說:「姐,那你先喝點水。」
伊芯兒接過杯子,喝了口水,看著服務生把裴靖東扶進浴室。
她才放下水杯,三下五去二的就把自己脫了個淨光,往被子裡一鑽,一臉賊笑的想著呆會兒的美事呢。
洗手間裡傳來男人嗷嗷狂吐之聲。
接著又是嘩嘩的水聲,之後是服務生告辭的聲音。
「姐,那個,哥在裡面洗澡,已經收拾好了,沒事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伊芯兒窩在被窩裡,迷迷糊糊的勉強應了一聲。
之後就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再然後依舊是水聲。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的她都快要睡著時,屋內的燈光倏地一滅,一室昏暗。
浴室的水聲也消失了,只圍著浴巾的男人,一身精壯的肌肉從浴室裡走出來。
床邊一沉,伊芯兒嬌呼一聲就被男人抱在了懷裡。
這一夜,伊芯兒終於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小死!什麼叫九死一生!
那種感覺,簡上顛覆了她以往所有睡過的所有男人給他的感覺。
翌日,天光乍亮。
裴靖東皺著眉頭從房間裡出來,走進電梯裡,抬頭看向頂方的監視器,滿臉懊悔的神色。
會所門外,他那輛黑色的轎車早就等在門外了。
裴靖東拉開車門,坐進副駕座,淡淡的說了兩個字:「開車。」
蘇莫曉一踩油門,駛離了原地,側目瞥了一眼裴靖東,那眼神帶著一種打量。
裴靖東惱火的一瞪眼:「有事兒?」
蘇莫曉一聳肩:「有點好奇。」
「說。」裴靖東說著,仰頭活動了下頭部,發出咯吱吱的響聲來。
「昨晚你……」蘇莫曉就是再男人婆,也改變不了女人的本質,後面的話也是沒問出來。
裴靖東虎眸一瞇,凝視著蘇莫曉,聲線依舊是暗啞,還帶著股鼻音,道:「蘇秘書,公私分明這個詞你老師沒教過你嗎?」
蘇莫曉沒再說話,專心開車,但心中卻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裴靖東則坐在車裡,怎麼著都不舒服,這全身的骨架都跟散了一樣的,腦袋也昏昏沉沉的,身上還有點發熱。
還是蘇莫曉發現裴靖東好像發燒了,給拉到附近的一家醫院裡,掛了兩瓶點滴這才又往單位開去。
蘇莫曉是直接把車子開到辦公樓下的,裴靖東窩在座位上,腦袋更沉了,完全就不想動。
蘇莫曉說到了,他就下車,下車時還踉蹌了一下,差點兒沒摔著的。
蘇莫曉就扶著他往辦公樓走。
這會兒就十點多鐘,蘇莫曉這麼扶著一身便裝的裴靖東往樓上走。
走廊裡,一個個看裴靖東的眼神都帶著點顏色一樣的。
裴靖東這會兒倒是比剛從會所裡出來時好了一點,冷哼一聲:「動作夠快呢。」
蘇莫曉抿著唇,眼角卻是上揚的,裴靖東一把甩開她:「哼,做好你的份內工作,如果讓我知道你有任何徇私,那麼我表直接向上面反映。」
說罷自己邁步往辦公室行去。
倒是蘇莫曉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手伸進自己口袋的手機裡,臉色上一沉,最終還是信步往辦公室行去。
裴靖東的辦公室裡,展翼都快急瘋了。
你說他哥昨晚上沒回來,今天早上也找不見人,這伊芯兒個狐狸精,一上班就跑來他哥的辦公室休息間裡補眠來著。
伊芯兒真是個不要臉的,這下全單位的人都知道昨晚上她去幹什麼去了。
展翼急的恨不得把一頭短髮都給揪長了的,這才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就走了過去。
裴靖東正要開門,門就開了,心情稍舒展了一點。
緊跟著就是被展翼給炮轟。
「哥,我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哥,你怎麼能跟伊芯兒那個狐狸精睡了?」
「哥,你倒是給我句話呀,我以為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我以為你心裡還想著我嫂子呢!」
裴靖東沉著眉頭,冷冷的看著展翼,良久才吐出兩個字:「出去!」
展翼氣得跳腳,裴靖東越過他,走到辦公桌前,摁了個內線,對著電話說道:「蘇秘書來下我辦公室把閒雜人等請出去。」
沒兩分鐘,蘇莫曉就來了。
看到展翼那跳腳的模樣,低罵一聲:「幼稚。」
展翼這會兒一身的火,就跟男人或女人捉住對方的姦情一樣,一臉憤怒的神色,瞪的眼珠子都快要出來了!
蘇莫曉忽然沒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來。
她的笑聲和她的外表給人的感覺可不一樣,是那種特別豪邁,要笑就大聲笑,一點兒也不含蓄,一點兒形像也沒有的笑。
就比如這會兒,她突然就笑了,還笑的哈哈。
嘴巴圓張著,都快能塞下一顆小雞蛋了,眼晴也是笑的瞇成了一條縫隙。
屋子裡炸毛了的展翼也愣住了,繼而回神後就是各種的嫌棄,不悅的吼道:「你他媽的笑什麼呢?」
就這麼一句話,蘇莫曉的笑容斂了,瞇著眼。
她的眼晴也不是那種女人家常有的,大而有神的,可以說是那種細長型的,不大不小剛剛好,配這麼一張臉上,倒帶著一種中性美。
「展翼,你是小『守』嗎?你跟頭兒(裴靖東)是情侶關係嗎?」
蘇莫曉這話一問完,別說是展翼了,就是裴靖東都皺著眉頭看了過去。
展翼又急上了,一腦門的汗喲,怒吼吼的叫道:「你神經病吧,那是我哥,是我哥聽到沒?」
蘇莫曉掏了掏耳朵,又特別淡定的問一句:「那你是火雞嗎?」
「你他媽的才是火雞呢,你全家都是火雞。」展翼吼吼著。
如果要用一種動物來形容的話,蘇莫曉想,那麼此時的展翼就像是一隻炸毛的火雞。
「閉嘴,不是情侶,不是火雞,他媽的在這兒鬼吼吼什麼呢,是怕這事兒知道的人少還是怎麼地的!」蘇莫曉冷冰冰的嗓音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嚴,衝著展翼就開火了。
裴靖東搖搖頭,心想,展翼到底是小,經過的事兒少,所以才會站不住陣腳的。
如果展翼要跟蘇莫曉在一起,裴靖東猛然打了一個戰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他們就這麼一個弟弟,要娶就得娶一個溫柔的弟媳婦兒。
展翼讓訓的委屈極了,可是他心裡不舒服,怯生生的看著他哥。
裴靖東卻是一揮手:「下去工作吧,我不太舒服先睡會,有事叫我。」說著就要往休息室裡去。
展翼又急了,腳步才一抬,肩膀就被人扣住了。
一回頭就是蘇莫曉那惡狠狠的眸光,和冷硬的言語:「我不介意把你給抗出去。」
臥槽!
展小翼同學心底不屑的想著,老子再瘦也是這麼一大高個,你一個女人,長的又不是『大力士』的模樣,能抗得動嗎?
後來後來的某一天,展小翼同學淚了:果真不要小看女人,真他媽的能抗得動他的,嗚嗚嗚……這還是女人嗎?這是變異的第三性人吧!
「出去。」蘇莫曉的手就像是鐵爪一樣,扣在展翼的肩膀處。
展翼咆哮著:「不是說閒雜人等都出去嗎?那休息室裡還有一個……」
此話一落,裴靖東的腳步明顯一頓,狐疑的回頭看向蘇莫曉的方向,好像在問怎麼回事?
蘇莫曉聳聳肩,無聲的表達著一個意思,那就是不知道,她鬆開展翼就往休息室裡去。
裴靖東回到辦公桌前,坐在椅子上,指了指飲水機,示意展翼倒杯水。
展翼屁顛屁顛的就去倒了杯熱水,小跟班的站在裴靖東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說什麼就說吧,別跟火雞一樣,展翼,你也不小了,凡事看開點。」裴靖東無奈的說著,心想他也不可能當展翼一輩子的保姆的呀。
這麼單純的展小翼,沒有了他們兄弟的庇護,就跟小白兔進獸籠一樣,可想而知結果會是什麼了……
「哥,你真跟伊芯兒睡了?」展翼咬著唇問了出來。
裴靖東皺了下眉頭,伸手摁著突突突亂跳的太陽穴,解釋著:「小翼,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已。」
展翼眼晴紅紅的,心中難免失望,「我以為你還一直想著我嫂子的。」
裴靖東沉著一張臉,冷冷的提醒著展翼:「我過完年就三十三了,不是二十三,更不是十三,你明白嗎?」
展翼搖頭,他不明白呀,真的不明白,他哥很愛嫂子的,為什麼會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就算是為了任務,也不應該這樣的呀!
「不明白就去想明白,想不明白就去撞牆。」裴靖東也火了。
此時,休息室裡,蘇莫曉一把拎起窩在床上作美夢的伊芯兒就出來了。
伊芯兒被人從被窩裡拎出來,嗷嗷的亂叫,花枝亂顫呀。
本來就差不多全脫了,這會兒就蓋了三點,就被蘇莫曉給提留出來了。
這架式,伊芯兒什麼時候見到過。
恨都恨死蘇莫曉了!
展翼呆呆的看著半裸的伊芯兒,心中那點兒想法也全沒了。
伊芯兒那身上全都是青紫吻痕,他就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
「學長,救我了,你看看蘇莫曉這像什麼樣呀……」
裴靖東擰緊眉頭,坐在辦公室前,看著讓蘇莫曉甩在地上的伊芯兒,不悅的開口道:「芯兒,我以為你是愛我的,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卻並不是這樣。」
伊芯兒快哭了,她不知道哪兒做錯了,明
明昨晚他們還那麼親密的分享了彼此的身體。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冷的就像塊千年寒冰,讓她都懷疑昨晚那火熱中的男人和他是不是一個人。
蘇莫曉也不能真就把人這麼扔出去的,去休息室一頓狂掃,就把伊芯兒的衣服給扔了出來。
裴靖東走上前,撿起一件外套,走過去,披在伊芯兒的肩頭,又說道:
「這是單位,你我都是軍人,芯兒,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應該知道的,還是你想讓我像呼弘濟那樣對你嗎?」
伊芯兒嗚嗚嗚的就哭了起來,她不要裴靖東像呼弘濟那樣對她。
如果從來沒有得到過,那麼就不會有念想。
一旦嘗試過,那麼就會有無盡的貪念,此時,她想要的不再是一場露水姻緣!
「學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伊芯兒泣聲認錯。
裴靖東拍拍她的肩膀,這才站起身來,看著蘇莫曉訓道:「有你這麼做事的嗎?以後……」
總之就是為了伊芯兒找點面子,表現下他對伊芯兒的在乎吧,所以把蘇莫曉給訓了。
展翼有些難受,悄然的退出了辦公室,這裡面好像已經沒有他可以呼吸的空氣了。
走出辦公樓,他去了訓練場,這裡是機關,所以訓練場,除了有檢查時,還有每天早間警衛處的早課之外,就是空著的。
空空蕩蕩的訓練場上,展翼走到中心的位置。
仰身躺了下去,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腦海裡那些事兒,像是這天空的白雲一樣,一朵朵的飄過。
……
裴靖東的辦公室裡,終於把伊芯兒送了出去,裴靖東就沉著臉吩咐蘇莫曉把他休息室,從頭到尾全換掉。
這個換的意義可廣了,自然是不能假他人之手的,需要蘇莫曉親自去做。
裴靖東就坐在辦公桌前,桌上那杯茶還是展翼給他倒的,熱氣早就沒有了。
漫不經心的看著蘇莫曉的進進出出。
在整理房間的蘇莫曉,倒也沒有那麼陽剛味,反倒是一種居家女人身上散發出的溫曖,緩和了她身上的那種烈性。
裴靖東其實有點動心了。
但轉念一想,就打消了心底的想法,拿起手機給寧馨去了個電話。
寧馨接電話時還在南華,正在打一份秦立國要的件。
看到是裴靖東的電話,就樂呵的接了起來。
「老大,想我了嗎?」
裴靖東聽到這話,原本擰著的眉頭就舒展了一些。
寧馨就是有這種本事,一句話帶著笑聲,能讓人心情愉悅,怪不得展翼會愛上她呢。
「沒什麼重要的事,在忙嗎?」
「沒了,幫老闆打份件。」
聽筒裡還傳來一陣辟里啪啦打字的聲音。
裴靖東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提這個要求了,但為了展翼還是得開這個口呀。
「寧馨,你給展翼打個電話吧。」
寧馨那邊一怔,而後問:「展翼怎麼了?」
裴靖東輕描淡寫的說展翼受了點小刺激,恐怕會有點想不開。
寧馨那邊說知道了就掛掉電話。
掛上電話的寧馨,手中打字的動作也停了,愣愣的看著手機。
短信音響,點開來看,是姚修遠發來的。
姚修遠去意大利出差了,每天這個時間是他休息的時間,有時他會打個電話,這幾天沒打電話,反倒是每天這時候一個短信。
短信的內容,寧馨不用看肯定都是一樣的,那貨可懶著呢。
因為她已經收到三天一模一樣的短信了。
不過還是劃開來看,依舊是那條:
寧馨把短信刪除掉,她每天看完就刪,也不回的。
打開撥號鍵,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輸進去。
展翼的號碼她沒有存,是姚修遠不讓存的。
不讓存她就不存,可是她在心裡把這十一個數字記得牢牢的。
手指都點在那綠色的撥號鍵上了,只要點過去,就能打通……
可食指點了幾次,不知是天意,還是心意,手機愣是沒反應。
狠狠的把手機『啪』的往桌上一扣,繼而又抓了起來,照著牆壁就砸了過去。
瞬間,手機落地,電池都飛散出去了。
深吸口氣,小臉上一片慘白之色,又抓起座機電話,接了總機,報了一串號碼轉接了過去。
郝貝接到電話時,正陪爺爺在下棋呢。
與其說是陪,不如說是丁老爺子昨個兒讓蘇莫曉給刺激了,心想,自家孫女兒可是有小神童之稱的,高智商呢,沒道理下棋不如蘇家的丫頭。
所以大早上的就喊郝貝下來,教她下棋。
不得不說,郝貝
對這玩意真沒什麼興趣。
所以學的也不用心,一會兒吃水果的,一會兒喝茶的,儘是事兒。
莫揚也在邊上坐著,時不時的指點下郝貝。
手機響,像是救星一樣,郝貝把棋子往莫揚的手中一塞道:「你陪爺爺下,我接個電話。」
「寧馨呀,我呀,我沒事兒,我在陪我爺爺下棋呢……」
郝貝拿著手機走到小院裡的鞦韆處,坐了下來跟寧馨聊天。
這鞦韆也是她爺爺回來後,讓人搭建的,不光有鞦韆,還有白色的石桌,雕刻成花朵的式樣,每一樣都特別的精緻。
爺爺說她本來就是公主,所以要給她公主該有的生活。
沒說了幾句,郝貝就拿著手機往外走,並跟莫揚和爺爺說了:「爺爺,我散著步跟寧馨聊聊天喲,莫揚你陪我爺爺下棋喲。」
說罷人就往小院外行去。
莫揚一聽說是跟寧馨聊天,倒是放心多了。
丁老爺子倒是有點小生氣的喃喃著:「朋友都比爺爺重要嗎?」
……
郝貝走到外邊時,才開口問寧馨:「出什麼事了嗎?」
寧馨就把裴靖東打電話來說讓她給展翼的事情說了一下。
說完又很為難的說:「貝貝,展翼很好,可是我……」
說到這兒,她頓了一下,又說:「我不適合他,所以你給展翼打個電話,別說我說的,就說是裴靖東說的,好不好?」
郝貝掛掉電話之前,對寧馨說了一句:「寧馨,這次你做對了。」
不能在一起,就不要給人家在一起的感覺。
郝貝覺得這是個道德的問題,寧馨要是離婚了還好說點,而且姚修遠的樣子根本是很在乎寧馨。
她不知道寧馨到底愛不愛展翼,但有生活中有時候就這樣,愛情也不是萬能的。
郝貝打了電話給展翼,打了三次,展翼才接。
有氣無力的一聲『喂』聽得郝貝心都跟著酸了一下。
「展翼呀,你在哪兒呢?」
此時,展翼剛小睡了一覺,就這麼睡在訓練場上,電話響了,他才醒的,聲音中都帶著鼻音。
郝貝就以為展翼這是哭了,那別提有多撓心了。
「嫂子,我……」
展翼說到這兒,又想到自己叫錯了,改口道:「貝貝,我在訓練場呢,怎麼了?」
郝貝一聽訓練場,就丟了句:「那你在那兒等著我。」
說罷就往訓練場跑去。
片刻之後,訓練場處,郝貝終於找到睡在地上的展翼了。
看到展翼眼中一片紅時,心中一疼,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展翼點頭又搖頭,就像個孩子一樣無措。
這讓郝貝著急呀,再問,展翼就是一個勁的搖頭。
逼緊了,展翼就站起來,原地轉圈圈,邊轉邊說:「貝貝,你就別問我了行不行,再問我,我也不說。」
他怎麼能說,說了貝貝不對他哥失望透頂了呀!
可是郝貝這人就這樣,你越不說,她就越想知道。
最終把展翼給逼緊了,就把這事兒給說了。
展翼想,他不說,他嫂子也會知道的吧。
說罷了,他又後悔了,萬一他不說,郝貝也許不會知道呢?
「嫂子……那個,我哥有苦衷的,我哥他……」
展翼說著說著都快哭了,有個屁的苦衷,如果是他,他寧願不做這個任務,也不會去睡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郝貝這才算是聽明白了。
裴靖東跟伊芯兒在一起的事兒,她是早聽說了,照片也看過了,聽到人家倆人睡一起時。
郝貝的心沉甸甸的,就好像是那種——終於有了個結果了。
她這人就那樣,沒人逼她,她就縮著脖子不上前。
當時陸銘煒的事兒就那樣,一直知道劉佳喜歡陸銘煒,就想著人家就是喜歡,也沒做什麼不是嗎?她要去找人家了,那就有點無理取鬧了。
可是當劉佳跟陸銘煒睡在一起時,那就是有人在你拿刀逼著她去了斷這事兒一樣,所以她急了,一舉刀……
其實當時,包括現在,所有的人都以為因為劉佳搶了她的男朋友,所以她把劉佳給捅了。
但事實只有郝貝心裡清楚,她想捅的不是劉佳,而是陸銘煒。
可是就這麼陰差陽錯的,劉佳替陸銘煒挨了那麼一下。
「展翼呀,你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你真以為這世界上有守身如玉這四個字呢。」
郝貝不知道她這是勸展翼呢,還是勸她自己。
總之,她就這麼說呀說呀,各種的說,各種的勸。
說到最後,展翼哭了,她也哭了。
兩個人流著淚,抱在了一起。
莫揚找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哎,郝貝歎了口氣,眼晴紅紅的,被莫揚分開她和展翼之後,她就轉而抱住莫揚,哭的嗚嗚的。
展翼也是紅著眼,跟莫揚解釋:「莫揚,我跟貝貝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因為這個生貝貝的氣。」
莫揚的確很生氣,丁老爺子又不喜歡跟他下棋,所以兩個人只下了一盤就不下了。
丁老爺子找蘇老爺子去下棋了。
莫揚沒事做,就出來找郝貝,沒見人,以為出去了呢,到門衛處問了小兵,小兵說去訓練場了。
所以他就找來了。
可是找來時,看到就是兩個抱著痛哭的人。
那一幕,真刺眼。
「那是怎麼回事?」莫揚的聲線是沙啞的,帶著如這冬天裡的北風那般冷冽的氣息。
展翼是真想解釋的,可是郝貝卻是喊停了。
「展翼,你先回去吧,這是我跟莫揚的事兒,莫揚沒這麼小氣的。」
展翼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又跟莫揚說:「總之,我喜歡的人是寧馨,莫揚你別亂吃飛醋,你要是對我嫂子不好了,我不介意把嫂子搶回來。」
莫揚眼中風雲變幻,利箭出鞘般的直射而出。
「發生了什麼事?」莫揚問郝貝。
郝貝沒有回答,只說沒事兒。
她不想說也是怕莫揚多想的。
可是她越不說吧,莫揚就越容易多想,一想就想到裴靖東的身上去了。
裴靖東被伊芯兒給睡了這個消息,就跟一串鞭炮一樣,直轟進的江南軍區每一個同事的耳中,不消一天的功夫,莫揚就聽說了。
心中暗爽,同時隱隱的充斥著憤怒。
可不就是憤怒嗎?郝貝是因為這件事傷心的。
但對於莫揚來說,傷心是遠遠不夠的,他要的是郝貝對裴靖東的死心。
心死了,就死灰難染。
「姐,我求你了,就這一次。」
是夜,莫揚低語著求著蘇莫曉。
他想調那天晚上會所的監控,可是被列為軍方的保密計劃調不出來。
莫揚知道他姐現在是跟著裴靖東做事的,所以,應該是有辦法的。
「揚揚,這是你第二次求我,第一次是求我說服媽媽讓你回國找你的小姑娘,第二次就是現在,求我去做這些違背道德和我職業守則的事情?」
莫揚這也是沒辦法的了,反正他在他姐面前已經沒有尊嚴可言了。
那些陰暗的,不堪的,他姐都看到過。
「姐,我求你了,就這一次,最後一次。」
蘇莫曉歎了口氣,這才說道:「好,最後一次,記得你說的話,做的事,有一天你就算是後悔,也必需自己承擔後果。」
蘇莫曉說著把一張照片調了出來。
照片的背景是會所,但比較暗的燈光下,只看清男人一張汗濕的臉,不之照。
總計兩張照片,蘇莫曉只是給莫揚看了一眼,就開口道:「這照片我不會發給你,也不會發給郝貝,我會打下來,親自讓郝貝看,讓她死心,然後銷毀照片。」
蘇莫曉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三天後,軍區傳的沸沸揚揚之時,蘇莫曉就約了郝貝在訓練場。
依舊是藍天白雲,郝貝的心就如這肆虐的北風一樣,呼哧的喘息著——寒徹骨。
看著眼前的這張照片,男人汗濕的一張臉,那怕是不清楚,郝貝也記得清清楚楚,這男人什麼情況下會有這樣的神色。
「蘇莫曉我以為你是不同的,可是沒想到,你也這樣……」
蘇莫曉也不管郝貝是什麼態度,點了根煙抽了一口,這才淡淡的道:「我有什麼不同,我不過是希望我弟弟能幸福,如果他幸福的對像不是你,你以為我會有這功夫冒著犯錯誤的危險給你看這些。」
郝貝不肖看,看一眼都覺得是在羞辱自己的雙眼。
冷冷的拍開照片,轉身就要走。
肩膀卻是讓蘇莫曉給扣住了。
蘇莫曉顯然很生氣,怒吼吼的說著:「把照片給我撿起來。」
郝貝也來勁了,掙扎著,怒罵著不撿。
可是她面對的不是疼她護她的男人呀,面是號稱冷血無情的男人婆蘇莫曉。
蘇莫曉可不慣她這小性子,一扭她的胳膊威脅道:「不撿起來,你就等著我扭斷你的胳膊吧。」
這種時候,真是疼的郝貝不得不低頭去撿照片。
剛才沒有看到的第二張照片也看到了,那樣不堪的男女結合的畫面,雖然是背——背影,但依稀可以看出當時有多麼的火熱。
郝貝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就這麼一直哭呀,抱著那照片哭的稀里嘩啦的。
這可把蘇莫曉給嫌棄的,不就一個男人嗎?
有必要哭的跟死了爹娘一樣嗎?
郝貝昏昏沉沉的在家裡睡了兩天,這兩天莫揚沒有來找她。
把方薔薇給急的喲,不過丁老爺子好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樣,吩咐著不許打擾郝貝休息。
正好,呼老太太也在醫院裡住著,方薔薇每天還要分神去醫院裡送飯之類的,倒也沒多吵著郝貝了。
倒是裴家的趙老太太,這兩天往醫院裡跑的次數多了起來。
這老太太就說是作夢夢到重孫兒了,大胖小子喲,那別提有多高興了。
天天往醫院裡跑去看秦汀語。
秦汀語撐著七八個月大的肚子,天天還要應付這老太婆,心裡別提有多彆扭了。
賀子蘭這跟趙老太太不對頭,所以一般趙老太太過來,她就回家。
趙老太太回家,她就去醫院。
這一天,趙老太太由柳晴晴推著進了病房,賀子蘭就冷著一張臉拿了包包,一扭一扭的走了。
秦汀語也是頭大,你說她最近好不容易消停點,連方葵都不來找她了,她得多輕鬆呀,可是天天對著個老怪物,這老怪物還一臉陰陽怪氣的笑,真是笑的慎人死了。
「晴晴呀,你去外面守著,我跟小語好好聊聊……」
趙老太太說完,柳晴晴答了聲是,就退了出去。
秦汀語警惕的看著趙老太警告著:「你要想趕我走,那是沒門,我爸爸也不會同意的。」
趙老太太笑的那叫一個和藹可親呀。
「小語呀,奶奶一都是喜歡你的,以你的家世學歷和長相,那才是能配得上我大孫子的。」
秦汀語不相信的看了一眼趙老太太,心想,老東西這是想做什麼呢?
「奶奶,你有話就直說吧,反正我是不會退讓的,我可是聽說了,裴靖東最近跟伊芯兒勾搭上了,柳晴晴也是沒戲,反正我不管,這個裴家少奶奶的位置我是坐定了。」
秦汀語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就敢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你說她這話一出來,趙老太太能高興才怪。
不過今天趙老太太可是出其的好說話,笑著說:「當然,這個位置沒有人跟你搶,就是晴晴也不會跟你搶的。」
秦汀語一副見鬼了的神色看著趙老太,不知道這老東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柳晴晴不跟她搶,天天呆在裴家,把趙老太供的跟菩薩似的做什麼呀?
「怎麼不相信奶奶的話嗎?」趙老太太笑著問出聲,覺得這秦家的大小姐也不過是一大草包。
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怪不得讓賀子蘭控的死死的呢。
「晴晴呀,你進來,跟小語說說你想嫁的是誰。」趙老太太這會兒忽然喊起了柳晴晴。
這把秦汀語給氣的直喘粗氣,大著個肚子,本來就難受,這老東西是來給她添堵的。
門吱呀一聲開了。
柳晴晴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這兩個人不對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就有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模樣。
「晴晴呀,你想要嫁進裴家,我這兒是沒問題了,但是你也得爭取下小語這一票呀,畢竟她也是至關重要的當事人呢。」
趙老太意有所指的說了這話。
柳晴晴臉上一白,牙齒都咬著下唇快咬出血來了。
可是能怎麼辦,早在那天在會所時,心就死了,而後又接了那通電話,過了那一夜,一切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小語,我想讓你支持我嫁進裴家……」柳晴晴這話才剛說到這兒。
秦汀語就急上了,吼吼的叫著:「柳晴晴你作夢,我秦汀語還沒死呢,誰都別想嫁進來。」
柳晴晴也是氣,尼瑪的,她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
「沒人讓你死,賀子蘭死就成了。」
只此一句,秦汀語安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柳晴晴,腦子這會兒開始運作了,小聲的問了句:「你要嫁給誰?」
柳晴晴一咬牙齒,梗著脖子道:「裴紅軍。」
「哈哈哈……柳晴晴你在講什麼笑話呢,當不成他老婆當他小媽嗎?」
秦汀語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肚子也隱隱作疼。
柳晴晴讓秦汀語笑的滿臉通紅,繼而又是咬牙切齒的恨意,可笑吧,的確很可笑,這一切又都誰造成的?這些人,一個個的,她都不會放過的。
「小語,我需要你的支持,我們和好吧,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搶走裴靖東了,而且我保證不會干涉裴靖東和你之間的任何事,而且我不喜歡郝貝,如果有一在裴靖東還要娶郝貝,你也放心,我會站在你這邊的。」
柳晴晴心中再恨,臉上還是帶著大度的笑容,好言好語的相勸著來拉攏秦汀語跟她站在一起。
秦汀語斂住了笑,一臉使壞的神色道:「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可能,但你以前可是沒少讓給我添堵的。」
柳晴晴暗道不好,就知道秦汀語不會是什麼好人,也沒有這麼好說話的。
「那你想怎麼樣?只要你說得出來,我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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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秦汀語笑點瞇瞇的點點頭,說:「這樣呀,那如果我讓你給我下跪呢?」
下跪!
柳晴晴屈辱的咬了下唇,恨不得撲上去,把秦汀語的肚子給打的稀巴爛的。
不過趙老太太卻是開口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呀。」
這麼提點的一句話,根本就是不給柳晴晴反悔的餘地。
只聽噗通一聲,膝蓋重重落地的聲音,而後是柳晴晴帶著屈辱的磕頭聲。
「小語,求你了,以前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秦汀語完全呆掉了,剛才她以為是個玩笑,但,這是真的嗎?
那賀子蘭……
隔壁的觀測室裡的人搖搖頭,暗道:秦立國這是生了個什麼女兒,這麼草包,白瞎了那麼好的基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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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為現在審編輯是早九點才上班,所以不管我再早傳也就是九點才能開始審核,所以審核過後就是九點到十點之間,通過後就自動傳了喲。我爭取前一天寫完,這樣就能准點一些了,且等我緩緩了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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