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普客諾夫斯基獰笑著,向前逼近,走上台階,居高臨下看著對方,說:「你難道還不知道霍烈魔王,已經死了嗎?而且就死在唐於藍手中!我知道,你們忍武組和飛鳥團勢不兩立。就算我不殺你,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把你的行蹤透露給飛鳥團,你認為自己還有活路麼?」
任武建八方張大嘴,使勁吸了一口氣,這也正是他所擔心的。
前段時間他殺掉了飛鳥團的幾名混混,將屍體弄到下水道中。這件事,說不定飛鳥團已經懷疑到自己身上。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兒畢竟是飛鳥團的地盤。唐於藍雖然沒有前來迎戰,可要在暗中耍弄一些把戲,也足以讓人難以提防。
「可愛的六代目大人,我想,你肯定已經想明白了。別生氣,別瞪我。不然,我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安德烈.普客諾夫斯基說完,直接掏出手槍,打開保險栓,衝著天空扣動扳機。
「砰!」
突如其來的槍響打亂了寧靜的夜空。
一個帶著女友遊玩的小伙子聽見突如其來的槍聲,瞪大眼睛,左右扭著脖子,叫道:「誰放炮?」可他馬上看到是那些閒玩的人,四下奔跑的場面。
這種場面,簡直比超市裡發放免費大白菜,引老頭老太哄搶時更加激烈。
即便是四年一度舉辦的奧運盛會,長跑運動進行比賽時,恐怕運動員都不會這麼拚命,眼前的那些人,那是連滾帶爬的跑命啊!
「噗通!」
有人直接跳進了湖中,朝遠處游去。
小伙子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危險性,立刻拽著女友奪路狂奔逃命。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八角亭周圍已經找不到看熱鬧的人。
不過,有一個人例外。那是個穿著邋裡邋遢的老頭,看樣子是跑不動了,孤苦伶仃的蹲在地上。
剩下的那群倭國媒體採訪人員也有些亂套。危險關頭,有的上司自己先躲起來逃命了,也有的記者,堅韌不拔,即便被攝像師拋棄,也堅持著繼續採訪。
小權中次郎沒有逃,他看見武之皇者穩穩地站在那,心想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怕什麼!
隨著槍響,那些隱藏在暗中的高大男子也紛紛走出。
路燈下,這群人身形如同鐵鑄,冰冷,不苟言笑,身上激盪出一股久經戰場的殺伐之氣。
任武建八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幾滴熱汗從額頭滾落。他一眼就能夠看出,這是犯罪俱樂部的精英部隊,就算同等數量的忍武組精英武士也難以輕鬆獲勝。
犯罪俱樂部的信條是忠誠、堅韌、凶狠、瘋狂。
要想成為裡面的精英成員,絕對具備這四種特性。面對優秀的特戰部隊都不遑多讓,是一群極其難纏的角色。
十多年前,在蘇國幫會的一次著名火拚中,犯罪俱樂部以三十多人,擊敗對手近兩百人。獲勝的原因,並不是他們武器槍炮有多優良,而是每個人視死如歸,身上都綁著**,靠近搏殺時,直接和多名敵人同歸於盡。
高大的犯罪俱樂部成員步伐穩重,形成一個包圍圈,逐漸向中心收攏。
任武建八方使勁攥著拳頭,用求助目光的朝著武之皇者看去。
這時候,也只有武之皇者能扭轉局面,他的決定起到至關重要、影響全局的作用。
武之皇者看了看朦朧的月色,心中確定,唐於藍今晚確實不會來了。低下頭,眼神中帶著一股失落和遺憾。
安德烈.普客洛夫斯基將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任武建八方,神色冷漠道:「現在,你告訴我答案!這個答案決定你是死是活,忍武組會不會產生新的七代目!」
這時,那二十多名精壯高大的蘇國漢子已經將八角亭團團圍住,雙手持槍,動也不動的看著任武建八方。
「寧死……不屈!」任武建八方站直了身子,雖然在寒風中渾身哆哆嗦嗦不停,聲音卻倔強的哼道:「六代目代表整個忍武組的威嚴,我……阿嚏咦……」噴嚏拉著長音,將豪言壯語剛剛塑造出來的氣氛毀壞的一乾二淨。
安德烈.普客諾夫斯基正要扣動扳機,一個簡短的字從後方傳來,猛若驚雷,重若山丘。
「走!」天道一鳴淡淡的說著,舉步朝外面走去。
別人說的話任武建八方或許不聽,可武之皇者說的話,他不敢有絲毫反抗,嘴唇抖了抖,哼了一聲,道:「我走!」
安德烈.普客諾夫斯基冷笑道:「看到沒,這就是六代目的尊嚴。」說完,揮手示意手下讓開一條道路。
任武建八方又餓又冷,隨著感冒加深,他兩腿發軟,心中恨死了這群蘇國毛子,更恨爽約的唐於藍。
「天道一鳴大人,我們不能這樣離開。他們竟敢用槍指著你,這是對倭國的侮辱。」
天道一鳴似乎沒聽到,繼續向前走去。
身後,傳來安德烈等人的冷笑。
「不對!」任武建八方腦海中一道電光閃過,暗忖:「那天飛鳥團的人,喝的七暈八素,說不定沒有注意。會不會根本就沒注意那是戰書?而且戰書也不是直接遞給唐於藍的!」可這話他不能這樣告訴武之皇者,略一思索,說道:「大人,您或許認為,一個避而不戰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您出手。可是,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去送一次戰
戰書。這次時間太倉促了,說不定對方有事呢?我和他們又沒有聯絡的方式,有什麼事也通知不到。」
天道一鳴頓住腳,露出猶豫的神色。
任武建八方緊接著說道:「要不,我們不走了?留在凌江市,我再到飛鳥團重新送一次?!」
天道一鳴點點頭,淡淡的說:「好!」
一個字,擲地有聲,如若千斤!
安德烈.普客諾夫斯基不明白這戰書指的是怎麼一回事,可聽他們說留在凌江,一股是頓時就怒了,狂罵一句,伸手就去扣動扳機。
也在這剎那間,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
這種感覺就像老鼠面對貓,羚羊面對獅子,野兔面對蒼鷹,那種天生的恐懼。
子彈射出去的同時,安德烈.普客諾夫斯基的心,也隨著咯登一跳,感到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