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夕法尼亞州的最大城市,也是美利堅合眾國最主要的大城市之一,《獨立宣言》的誕生之地費城,現在已經是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了。這座坐落在特拉華河之畔,有著數十萬居民的大城市,在普爾斯維爾會戰的消息傳來以後,就開始了緊張的備戰!
同已經被聯盟軍佔領了大半土地的馬里蘭州不同。賓夕法尼亞州是目前美國工商業最發達的地區,鋼鐵、煤炭、紡織還有其他各種製造業在過去的四十多年裡取得了飛躍式的發展,作為該州最大的都市,費城也理所當然是工商業的中心。工商業資本支配著這個州,工人的數量也超過農民,成為賓州人口的多數派。所以,賓夕法尼亞州也理所當然成為了最堅決支持高關稅政策和擁護聯邦政府的幾個州之一。
而且,賓夕法尼亞州在美國的國內政治中素來就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在獨立戰爭中,該州和從該州分離出去的特拉華州就是急先鋒,美國的《獨立宣言》就是在賓夕法尼亞州的費城簽署的。故而賓夕法尼亞州有一個「拱頂石州」的綽號。這樣一個州,自然不是南方的聯盟軍可以輕易征服的。
上任不久的賓夕法尼亞州州長安德魯.柯廷此時就坐鎮在他在費城的辦公室裡面,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應付著局面。他接到的聯邦政府的指示是盡可能的在費城進行抵抗,以便為聯邦軍隊的重整爭取時間。在普爾斯維爾會戰中慘敗的麥克道爾現在已經被解除了職務,發派到賓夕法尼亞州來協助柯廷州長組織軍隊。同是被派來的還有剛剛被提拔為準將的威廉.謝爾曼所率領的一支人數不到3000的聯邦軍隊。6月9日的決戰已經讓龐大的波托馬克軍團解體潰滅。現在能夠拿出3000人到費城部分。實在已經盡到了全力。
但這裡畢竟是美國。畢竟是拱頂石州!在柯廷州長簽署徵募民兵的命令發佈之後。費城城內所有的徵兵點前,全都排起了長隊——不計其數的賓夕法尼亞州的男性公民,都自發的攜帶武器,前來保衛他們的城市和聯邦了。在不到2個星期的時間裡面,一個全新的擁有50000之眾的東賓夕法尼亞軍團就在費城奇跡般的出現了。當然,這50000人是來不及接受真正有用的訓練,因為南方的聯盟軍和紐約州的那位總統先生,都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了。
6月18日。林肯總統拒絕了山姆.休斯頓和約翰.泰勒的入境,還將他們稱為聯邦的敵人,一旦入境就要加以逮捕。在和平講理的大門被林肯關上以後,戴維斯總統只得給正在巴爾的摩休整待命的北弗吉尼亞軍團下達了繼續北上去和聯邦「講道理」的命令,當然是用槍炮講理!
得到命令之後,已經晉陞為聯盟軍上將的博雷加德留下詹姆斯.隆史崔特准將統率的右翼軍一部留守巴爾的摩,等待後援。自己和剛剛晉陞為少將的托馬斯.傑克遜指揮軍團主力揮軍北上。6月20日,該軍團強渡了由特拉華州民兵把守的薩斯奎漢納河,隨即攻佔幾乎沒有設防的特拉華州大城市威明爾頓。之後以少量兵力留守威明爾頓,以主力38000人沿特拉華州急進。
23日夜間。聯盟軍就讓費城這座賓夕法尼亞州的最大城市陷入了戰火當中。城南和城西到處傳來槍聲和爆炸的聲音。裡士滿兵工廠出品的貝色麥5斤後裝炮的炮彈不時的落在了市區裡面。聯邦軍東賓夕法尼亞軍團的官兵還有自發組織起來戰鬥的費城市民在城市的東南兩側拚死抵抗。但是聯盟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費城周邊的地形平坦。處處都可以讓聯盟軍迂迴。在6月25日的凌晨,聯盟軍的步兵已經迂迴渡過了斯庫爾基爾河到了費城市的東北面,切斷了費城和紐約的鐵路交通。而且還派出小股部隊滲透進了市區,到處開槍防火,試圖在費城引起更大的混亂。
可是城市的抵抗,還是大大出乎南軍的預料。滿城的男子都好像變成了持槍暴民(他們本來就是),街道上面修築起了各種各樣的街壘和工事。穿著便服手持線膛槍的武裝分子到處亂竄,一有機會就會向突入的聯盟軍打冷槍。市區高大堅固的樓房都化身成了堡壘,每一扇窗口後面似乎都隱藏著一個聯邦的抵抗分子。城市的有些地方已經著了火,也不知道是誰放的?濃煙直捲上雲霄,讓這幅激烈巷戰的畫面顯得更加的火熱。
在各處街頭,到處都是激戰的場面。穿著藍色、灰色軍服的南北兩軍軍人,還穿著便服的武裝市民,都在竭盡全力進行著戰鬥。進攻的聯盟軍官兵似乎遇上了一場人民戰爭!誰也分不清聯邦的軍人和和平的市民——如果這座城市還有和平市民的話!所以在費城巷戰開始後不久,聯盟軍的官兵就放棄了區分平民的軍人的努力,凡是沒有穿著聯盟軍軍服的男子,都是合法射殺的目標!凡是沒有擋在聯盟軍面前的建築,都可以放火點燃!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各種各樣的,慘無人道的,在戰敗的情況下屬於不可饒恕的戰爭罪行……
威廉.謝爾曼准將大步地走進了位於特拉華河岸邊獨立宮(當然是美國《獨立宣言》簽署的地點),這裡是賓州州長安德魯.柯廷的臨時辦公室所在。這一帶暫時還沒有遭到聯盟軍的進攻,現在主要的交戰地點在斯庫爾基爾河西岸,另外,費城市的東北面也有小規模的交戰。看到聯邦軍高級軍官走過來,聚集在獨立宮的費城市的官員和議員們都嚷嚷著控訴起了聯盟軍的罪行。
「准將先生,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殺光那些南方來的禽獸,他們到處做惡,燒殺搶劫強姦,無惡不作!」
「是啊,半個城市都快被他們燒掉了!這些狗娘養的個個都該下地獄!」
「我們的援兵在哪裡?什麼時候可以到費城?再這樣打下去,我們的城市就要被毀掉了!」
但是謝爾曼完全沒有理睬這些人,他只是擰著濃眉上了樓,快步走到柯廷州長的辦公室前。辦公室的門開著,柯廷州長正和麥克道爾准將站在一幅費城地圖前低聲說著什麼。
「州長先生!」謝爾曼粗聲粗氣地嚷了一聲,「你怎麼還沒有離開!」
安德魯.柯廷轉過身,看著謝爾曼道:「准將,難道東賓
賓夕法尼亞軍團守不住費城?」
「能不能守住是很久以後才能見分曉的事情!至少目前我們已經把他們阻擋住了……用費城這座城市!感謝上帝,費城的人民是堅定擁護聯邦的!」
威廉.謝爾曼沉著聲道:「但是我們沒有能力擊潰敵人,被包圍卻是幾天內的事情。一旦南方佬派兵封鎖特拉華河南岸,費城就會被完全包圍!州長先生,到時候您準備改當費城的市長嗎?」
「被包圍?會有那麼糟糕?」麥克道爾有些恐懼地看著謝爾曼。6月9日的經歷已經讓這位敗軍之將完全失去了鬥志,這輩子只能一蹶不振了。
「歐,你也和州長先生一起撤退吧……費城需要更多的援兵,需要裝備著機關鎗和後裝炮的軍隊!在這些援兵到來之前,我只能守住市區,不可能擊退南方佬的。州長先生,一切都看您和總統先生什麼時候能組織起反擊的大軍!」謝爾曼咬著牙道,「到時候,一定要讓南方佬知道我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