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一年級一班的三十名學生整齊的列著方陣站在訓練場上。
穿著體操服的織斑千冬走上前對著大家說道:「那麼,進行最基本的實踐,is基礎飛行操縱。織斑、奧爾卡特,你們試飛一下。」
被點到名的楊曦和塞西莉亞從人群中走出來,各自展開了is機體。
一藍一白兩架is頓時浮游在離地面十幾公分的半空中。
is試穿過一次的話,就會以裝飾品的形態在操縱者身上待機。
一般來說,待機狀態的is都是以裝飾品的樣子出現,塞西莉亞的藍色淚雨就是她的耳環,像楊曦這般防具類的護腕倒是很少見的。
兩人機體展開的非常迅速,加起來時間都不超過一秒。塞西莉亞是代表候補生,得到is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可以如此熟練的展開機體是十分正常的。倒是楊曦,才剛剛得到專用機的他反而要比塞西莉亞更快展開這一點,足以看出他已經完全適應了自己的is。
「好了,飛吧。」
作為班主任的千冬姐話一說完,塞西莉婭就迅速行動了。一個急速爬升,之後停在了楊曦頭頂的遠處。
楊曦也緊隨其後,一個瞬間加速追上了她。
在空中帶起一連串的幻影,即使曾經見識過,大家還是為之驚歎。這種速度,已經超越了常規的is配置,接近了音速。
要知道,這是短距離的加速,像這種飛行器之類的東西,因為動力、阻力以及各種原因,剛起步時的初速度都不可能一下子就達到極限。只有飛行一段時間進行加速才會達到極限。
不僅僅是因為機體本身的限制,更重要的是駕駛者在這種極端的衝刺下會相當不適應。就好像蹲久了的人突然站起來一樣,大腦會短暫性的缺氧。一瞬間將速度提升到接近音速,全身的血液都彷彿凝固了似的。即使有is機體的能量罩做緩衝。駕駛員還是會受不了的。
然而,楊曦卻輕鬆克服了這些弱點。對is這種外在的力量指揮如臂,就好像他本身的一部分似的。
「一,一夏同學,你那瞬間加速的技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一邊在空中飛行著,塞西莉亞一邊紅著臉詢問。
不僅實用,而且華麗,這對於每一個is的駕駛者來說,都是迫切想要學會的技巧。
「很簡單,控制推進器的輸出。我們剛開始展開機體的時候都是屬於浮空狀態,那時候我們的is推進器就已經開始運行了。如果將這個狀態作為靜止的話。我們就相當於克服了地球引力,處於零重量的狀態,然後再在這個基礎上將推進器的功率一瞬間放到最大。當然,是以不傷到機體的情況下進行。畢竟這種方式比較暴力,如果一個用力過頭,很容易對is造成損傷。」
「聽起來似乎很簡單,但是想要把握這個力度就困難了。我現在來試一下。」
好歹自己也是個天才,就算無法一下子就學會,至少也要摸到感覺。想到這裡,塞西莉亞開始按照楊曦說的那樣先保持靜止,然後將推進器的功率突然放大。
果不其然,速度呈爆發狀衝了出去,但是在飛了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藍色淚雨就如同斷線的風箏從天上掉了下來。
「塞西莉亞!」
一個閃身將她接住,楊曦看著因身體不適應而露出痛苦表情的英國妹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奧爾卡特怎麼樣了?」
通信線路中傳來千冬姐的聲音,楊曦與之連接後回道,「沒事,只是因為突然加速導致身體不適應,休息一下就好。」
經過了高性能傳感器的修正,視力與望遠鏡差不多。就算從離地兩百米的高處,也能將織斑千冬的睫毛看一清二楚。這還是在機能受到限的情況下,原本is就是被假定在宇宙空間中活動的機體。對於能通過距自己幾萬公里的恆星光來掌握位置的is來說,能看清這種距離上的東西是理所當然的。
有著is的能量護罩做緩衝,再加上塞西莉亞本身的體質也不差,不用一分鐘的時間她會恢復了過來。
緩過來的她發現自己正被楊曦抱著,臉上露出了一抹紅暈,但也沒有亂動,而是老老實實的保持原樣。
「感覺如何?」
「身體像要裂開一樣,尤其是心臟,都彷彿停止了跳動,大腦也發暈,意識模糊。」
「這是因為你突然加速超越了身體適應的範圍才會如此的,將爆發的速度降低,同時提高自己的抵抗力,你再試一下。」
「嗯。」
楊曦放開了後,塞西莉亞又在空中試了幾次。有了第一次經驗,接下來經過幾次實驗,倒也慢慢掌握了訣竅,但是無論如何也達不到楊曦的那種程度。
這是理所當然的,《死神》的世界中,瞬步幾乎所有死神都會,但是能把瞬步練到隨心所欲的就只有處於巔峰的隊長級別。就連隊長中,瞬步的速度也有快有慢。
塞西莉亞和楊曦的差距何其之大,總是楊曦現在所有的力量都被封印了,他的武道境界也無法被限制。天人合一,能讓他完美的控制自己身體,知道自身的極限在什麼地方,又該如何較少對自身的傷害。
「織斑、奧爾卡特,試著驟降後完全靜止。目標為離地面十厘米。」
不一會兒,千冬姐的命令傳來了。
「是!那麼一夏同學,我先了。」
說著,塞西莉婭立馬飛向地面。
從兩百多米的高空俯衝而下,途中還不帶減速,直到達到命令要求的距離地面十厘米的高度時,她才迅速調整方位,將推進器的功率放大,抵消了下墜時的衝擊力。完美的達到了千冬姐的要求。
「接下來輪到我了。」
如果塞西莉亞就像是一隻從空中俯衝而下抓捕獵物的雌鷹,那麼楊曦就彷彿瞬間移動,嗖的一下就出現在塞西莉亞的藍色淚雨身邊。
若不是產生的強烈震盪形成了衝擊波,同時耳中出現了短暫而極其強烈的爆炸聲。說是瞬間移動大家絕對不會懷疑!
「剛才那是音爆吧?他的速度居然突破了音障。果然好厲害!」
被衝擊波吹得東倒西歪陣型早就散開的一年級一班學生不顧自己狼狽的模樣,只是用一副「我在做夢」的表情看著楊曦。
第三世代的is雖然有部分的特殊機體能夠達到超音速。但那只是極少數用於軍事方面is,像這種個人配置的專用機幾乎是不可能達到的。為了預防有不法分子從代表候補生這裡將機體奪走,每一個國家都有限制專用機的性能。
能夠達到音速就已經算是非常快的了,像塞西莉亞的藍色淚雨。最快速度連三分之一音速都沒有。
可以說,楊曦的白式,某種程度上已經脫離了政府的管制。
織斑千冬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她也是這場衝擊波中唯一一個還能安穩如山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人。
「大家都沒事吧?」
「沒沒事。」
「沒事那就快給我站好!」
「是!」
東倒西歪的學生們在嚴厲的教師怒吼聲中一個個昂首挺胸的恢復了陣型。
「織斑,展開武器。」
「是。」
一揮手,一把白色的軍刀就出現在楊曦手中,這是雪片。也是千冬姐曾經賴以成名的武器。
「切換第二形態!」
「明白。」
太刀狀的近戰軍刀開始重新組合,一把由能量刃形成的光劍頓時出現在眾人面前,這是近戰特殊化軍刀——雪片二型,擁有忽視一切防禦護盾的能力。缺點就是使用時能量消耗太大。雖然無論是什麼情況下使用都能產生一擊必殺的效果,但是在比賽中往往會因為率先將能量耗盡而判作失敗。
點點頭,即使對楊曦的表現十分滿意,以千冬姐的性格也是不會說出誇獎的話的。
「塞西莉婭,展開武器。」
「是。」
塞西莉婭左手抬至肩高,橫向甩出手臂,如爆炸般一閃而過,手中已經握住了狙擊槍「星光mk3」。
而且,槍即刻就連接上了彈倉,塞西莉婭只用一個眼神就解除了保險,從展開到實彈只花費了一秒就完成了。
「真有一手呢,代表候補生。——只不過,別再用那個姿勢了,橫著展開槍身可能會造成誤傷。以後展開到正面。」
「但、但是這是我為了集中精神而必需的——」
「改過來。知道了嗎?」
「是。」
雖然塞西莉婭一臉反對意見極大的表情,但被千冬姐瞪了一眼之後就不說話了。
千冬姐與其說是教師,倒不如說是軍隊裡的魔鬼教官。她對學生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令行禁止!
「塞西莉婭,展開近身格鬥武器。」
「誒?啊,是、是。」
交際會中被人冷落在一旁,之後又突然被人叫醒,因吃驚而反應慢了一拍。塞西莉亞此刻就是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槍被轉化為發光粒子——收納,緊接著重新「展開」近身格鬥武器。
然而,手中的光遲遲無法集結成像,在空中一圈圈地徘徊著。
「還沒好嗎?」
「馬、馬上就好。——啊,算了!《攔截者(r)》!」
塞西莉婭中途喚出了武器名,給人一種破罐破摔的感覺。因而,光集中在一起形成影像,構成了武器。只不過,這種方法被寫在教科書的最前端,是所謂的『初學者』用的方法,沒法使用原有方法和無法展開武器,這對身為代表候補生的塞西莉婭來說,是相當恥辱的事。
「花了多少秒了。你難道在實戰中也要讓對手等你嗎?」
「實、實戰中不會讓人抓住近身機會的!所以,沒問題的!」
「你難道忘了前幾天的決鬥了嗎?織斑只是剛得到專用機,利用初始形態就簡簡單單的撞進了你的懷裡。」
千冬姐的用詞相當**,可是塞西莉亞卻支支吾吾的糾結著。
好半天,她才鼓起勇氣回了一句,「那是因為一夏同學太變態了!不可能所有人都有他那樣的技術!而,而且,就算我及時展開了近戰裝備,也根本無法防守。」
「這可不是你的借口哦,小姑娘,信不信我用訓練機也能輕鬆打敗你?」
塞西莉亞頓時被千冬姐噎的說不出話來,賭氣的瞪著楊曦,好像在說「全都是你的錯」。
楊曦聳聳肩,只能表示無奈。
如果千冬姐使用is的話,就算是楊曦也沒信心打敗她。
畢竟,在這一點上就好像楊曦只用武道與羅濠交手一樣。千冬姐也一樣,她在這個世界是當之無愧的第一is駕駛者,況且她本身也擁有不俗的實力。
「時間到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
「嗯∼,原來是這樣的啊。」
夜,一位身材矮小的少女,帶著個自身體型不符的旅行箱,站在is學院的正門前。
雙馬尾隨著尚算暖和的四月夜風搖擺著。肩上頭髮時掛時離,金色的發卡與艷麗的黑髮非常相稱。
「嗯,接待處在哪呀?」
從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一張紙,少女粗枝大葉的性格與活潑,從紙變得皺巴巴的這點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中心校舍一樓是綜合接待處所以說到底在哪呀。」
即使對著紙發牢騷,它也不會回答你。少女多少有些急躁地將紙塞回上衣的口袋。紙變皺的聲音,再次從口袋中傳出。當然,少女並沒放在心上。
「自己去找不就好了,自己去找。」
一邊嘟囔著,腿也姑且動了起來。行動先於思考。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說好聽點是「實踐主義」,說難聽點就是「做事不經大腦」。
雖然聽過校方不會出來迎接,但這有點也太不熱情了吧?政府職員把一個十五歲的異國少女就丟在這不管,其中的緣由百思不得其解?
少女與日本人相似,但仔細一看卻又不同。雙眼既明銳又嫵媚,從這雙眼睛就能判斷出她是中國人。
她,到底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