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你試下車,看還能不能開?」蘇末離問,「如果還能開,就趕緊開著離開吧!如果不能開,我送你們上的士!」
傑克聽了,急忙試了一下,結果車子仍然能發動,當下激動地點頭,「還能開!」
「這就好!趕緊走吧!記著,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更不要回來這裡了,以後即便在大街上遇到了,也假裝不認識我吧!好了!快走!」蘇末離用力地拍了拍車子。
傑克看一眼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瞪著她的連哲予,也不敢多說了,將油門踩到底,載著芬妮狂飆而去。
看他們走遠,蘇末離便也轉身就走。
連哲予也不管那橫在馬路上的車了,緊隨在她身後嘲諷地說:「你倒挺大度的!他們當著你的面做了那麼多醜事,你竟然也能容忍!」
蘇末離倏地回頭,看著他冷冷地說:「難道你不知道麼?我向來對我自己喜歡的人沒有原則性!許諾背叛我,我能夠和他做朋友。你毀我的處子之身,算計我算計我的朋友,更讓我大庭廣眾之下丟盡了臉,可是我仍然選擇了原諒你,即便到死的那一刻,仍然愛著你想著和你在一起!重生了,也莫名地喜歡著你,於是厚顏無恥地想辦法靠近你挑逗你,只盼著你能夠好好地愛我。可是你給我的卻仍然只有失望與傷害」
說到這裡,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鼻子也發酸,但她堅強地沒讓眼淚流下來,「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不去計較。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愛你,只可惜,在你的眼裡,我根本什麼都不算!無論是過去的我,還是現在的我,你始終沒有放在第一位。後來,我以為孩子會讓你回心轉意,卻沒想到就連孩子出生你都不曾來!孩子現在一歲多了,還沒見過他爸爸,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麼的殘忍嗎?所以,後來我想明白了,原來,在你的心裡,你始終把你自己放在第一位。你只注重你自己的感受,你覺得什麼能夠讓你心裡舒坦,你便怎麼做!我真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死心塌地地喜歡上了像你這樣自私的人!我,眼睛真的瞎了!你說傑克很渣,可是他再渣也比你好,至少他跟我好的時候,是投入了全部熱情。至少他的心變了的時候,還無隱瞞地告訴了我,讓我不必天天心神不寧地去胡亂猜測!所以,我不恨他,相反,我會永遠記得我們快樂的時光!而你,你自己說說看,你到底給過我什麼?有過快樂嗎?」
「沒有過嗎?雖然少,但我也有給過吧?」連哲予的心劇痛無比,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全盤否定自己,把他說得連傑克那種混蛋都不如。
「是啊!你的確給過我一些快樂一些浪漫一些憧憬的,可現在想想,那些還不如沒有。從前你這樣對我,是帶有強烈的目的性,只是想騙得我愛上你,然後在我以為已經將幸福抓到手裡的時候,然後當眾將我從天堂摔到地獄!而我重生之後,你也是如此地待我,過程幾乎沒變!你知道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麼可怕多麼殘酷麼?哈!我真的想不懂你怎麼還有臉跟我提過去?怎麼還沒臉在這裡充當正義之神在這裡強加干涉我的人生,粗暴地評判我愛的男人!連哲予!你沒資格!」蘇末離一字一頓地說著,她知道這樣很傷害他,可是像他這樣的人,這種傷害對他來說還有用嗎?
連哲予不吭聲了,手無力地垂了下來,眼睛死死地盯在了地上,竟是被她說得沒有面目再去看她。
蘇末離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冷冷地笑了,「看來你似乎也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吧?很好!那麼從現在開始就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了!我以後的路是順是難,都不關你連哲予的事!希望這次是我們這輩子最後的談話!」
她說完轉身就走。
「蘇末離!我可以給你幸福的!」連哲予突然抬頭,衝著她的後背大叫。
蘇末離身形一滯,淚水一下就湧了出來,心裡儘是大喜大悲。
只聽連哲予低聲說:「我可以給你幸福,只要你肯聽我的話,讓我為你物色好男人,你一定可以過上快樂幸福的生活的!」
他的話如同冷水迎頭潑下,如同巨雷在耳邊劈響,她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個透徹,方纔的喜悅與期待瞬間即逝。
她咬牙,轉身狠狠地照他臉上甩了一個響亮的耳光,「連哲予!你不配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之後轉身狂奔而去。
而連哲予摀住那殘存著她手溫的臉,愣愣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眼角微微濕*潤了
蘇末離連著幾個晚上都泡在夜店裡,每天晚上,她都能釣到一個男人。
連哲予看著她被男人摟著腰沾便宜,看著她喝得醉熏熏地坐上男人的車,要不去男的家,要不帶男人回她的家。
她的生活徹底混亂不堪了。
他知道自己該上前干涉她,阻止她這樣墮落下去,可是每每想到她在馬路上對他說的那些話,他便覺得自己沒臉上去。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他比那些男人要渣上千倍萬倍!
他們不可能是她的幸福,可至少他們不會是她的傷害
於是,他就天天地坐在夜店的角落,一邊苦澀地品著酒,一邊眼睜睜地看著他心愛的女子在別的男人懷裡嫵媚而妖*嬈地綻放她的美。
這一天,他照常坐在酒吧的一角,看到蘇末離正淺笑嫣然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今天的她,竟然穿了一身紫色的吊帶連身裙,白*皙而優長的脖子很耀眼地坦露著,豐滿的胸*部驕傲地挺著,纖細而柔軟的腰*肢如柳般輕輕擺動,每走一步,那完美得無懈可擊的s形線條便如水波般柔柔地晃動,讓人的眼睛無法挪得開視線。
這樣的她,臉上帶著神秘而矜持的笑,顧盼之間,活色生香,彷彿天上降落的仙子,即便沒帶任何珠寶首飾,也驚艷得讓人呼吸為之一窒。
凡她經過處,無不留下香風陣陣,吸得無數貪婪的嫉妒的欲、望的眼光緊緊相隨。
她卻視若無睹,逕自在吧檯前坐了下來,屈起一根纖纖素指輕輕地敲擊了吧檯兩下,隨即便有調酒師遞上她喜歡喝的血腥瑪麗。
她端起來,慢慢地喝了一口,殷*紅的酒液滋潤著她的紅唇,她伸出靈巧的舌尖輕輕地在檀口邊四下一掃,這有意無意的動作瞬間撩得早就對她虎視眈眈的男人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飢渴,紛紛撥開人群朝她走來。
蘇末離隨手就從人群裡抓了一個相貌穿著打扮都不錯的男人靠近了自己,一雙盈盈的水目深深地凝視著男人淺灰色的眸子,「我請你喝酒!」
男人受寵若驚,迷醉地盯著她那如花瓣般美麗盛開的臉,溫柔地說:「不。我來請你!」
蘇末離一聽,挑眉笑道:「那你請滾吧!」
說著手一推,就將男人推著踉蹌著直往後倒退,若不是後面有人擋著,鐵定會狼狽地跌倒在地。
那人站穩腳跟,卻並不著惱,溫柔地笑著繼續湊上前,「是我不識抬舉,你原諒我,再給我個機會吧!」
蘇末離笑了,伸手輕輕地拍了拍男人的臉頰,「真乖。」然後縮回了手,皺著眉頭說,「你鬍子沒刮乾淨,扎疼我的手了。」
「回去就刮得乾乾淨淨,好不好?」男人笑著倚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好啊!來!乾杯!」蘇末離端起了酒。
蘇末離這一喝,就連喝了三四杯,便有些微熏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隻柔軟無骨的手就輕輕地圈住了男人的肩膀,在男人耳邊軟氣如蘭地說:「你等我一下,我上下衛生間,等我回來,咱們便走好不好?」
男人只覺得身體酥了半邊,連連點頭,「好啊!我等你!」
蘇末離便笑著轉身離開了。
剛離開,便有人羨慕嫉妒恨地酸溜溜說話了,「你運氣真不錯!竟然被她看上了!真的走運了!」
男人挑眉笑,「怎麼說?」
「你不知道麼?她天天都會來這裡挑一個男人走。無論美醜,只要被她看上,便意味著人財兩得。每個人在跟她**一刻之後都對她讚不絕口。只可惜,每個男人跟她只有一個晚上的機會。一晚過後,她便會完全不再看你一眼。」
「不是吧?這裡這麼多男人,就沒一個可以讓她真心喜歡的?」男人不相信地問。
「以前倒是有一個叫傑克的男人如此幸運過。只可惜那人生在福中不知福,竟然看上別的女人了,就這樣,她還對傑克好得很。臨走之前,給了傑克一大筆錢財,現在的傑克你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他是這座城市的新貴。豪車豪宅美女,一樣不少!」
「是嗎?為什麼那個傑克就如此幸運呢?傑克一定很英俊很性*感吧?」
「英俊?性*感?呵呵。只怕你比他英俊性*感多了。當初女人看上他時,這整個酒吧裡的人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當時她可是拒絕了威爾啊!威爾.豪森認識嗎?我們這裡洛蓮醫院鼎鼎大名的外科醫生。他向來是女人們的寵兒,卻沒想到敗給了傑克!氣得硬是再沒來這了。」
「那可就令人費解了!我真想不明白。」
「呵呵。有什麼不明白的?傑克讓她那個時候看上眼了吧!再說,很可能傑克的那方面挺招女人喜歡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周圍的人發出了一陣會意的曖昧笑聲。
「呵呵。這樣說來,我倒能理解了。那方面確實挺重要。」男人挑了挑眉,趁眾人光顧著笑的時候,手裡的一顆白色藥丸扔進了蘇末離那杯酒水裡,端起來晃了兩下,見均勻了之後便放回了原處。
正打算再跟那些人調侃幾句,卻突然對上調酒師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便勾唇一笑,從口袋掏出錢夾,隨意地拿了幾張百元大鈔出來放在桌上推了過去,「你調的酒挺不錯,這是給你的小費。」
調酒師笑著謝了,自拿起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這時,蘇末離回來了,坐下拿起酒杯一口喝乾,然後站了起來,對男子說:「我們換個地方吧!」
「好啊!」男子開心地應了,自站起來就欲隨她一起出去。
可腳還得邁開,一記重拳凌空飛來,重重地擊在了他臉上,力量太大,他整個人被打得仰頭倒在了地上,鼻骨斷了,鼻血源源不斷地從鼻子裡湧了出來。
他顧不得擦乾淨,懊惱地想要爬起來,去看清楚是誰敢打他,可是才爬到一半,卻被人一腳踩趴在了地上。
儘管酒吧裡音樂聲陣陣,可是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一聲『卡嚓』之聲。
男人的腰被生生地踩斷了,痛得當即暈迷了過去。
蘇末離皺眉,也不理會這突然發生的一切,自轉身隨意拖住了一個男人的衣領,嫵媚地笑道:「看來今天他是不中用了,那就你吧!」
話未說完,那男人又被一拳打趴在了地上,最後甚至一把槍對準了他的頭顱,持槍的男人宛如地獄使者,殺氣騰騰地冷哼,「誰敢跟她走,我就要誰的命!」
此言一出,整個酒吧立即鴉雀無聲。
蘇末離不信邪,從皮夾裡掏出一張金卡晃了晃,「**一刻值千金!這金卡裡有五萬美金。今天晚上誰跟我走,它就屬於誰!」
此言一出,原本寂靜無聲的人們又開始燥動不安了。
蘇末離走到一個身高體壯的黑人男子面前,「你跟我走嗎?」
黑人男子看著那張金卡,眼睛裡閃過幾分貪戀,可是一對上連哲予射來的殺人目光,便立即清醒過來,冷汗狂流地急往後退,「我不敢。」
「懦夫!」蘇末離禁不住懊惱地罵了一聲,一咬牙便又說,「十萬!」
可依然沒人敢吭聲。
蘇末離連往上跳了好幾次,結果都不能激起一點反應,不由懊惱至極,轉頭瞪連哲予,卻見連哲予的臉上倒沒有方纔的怒氣了,倒帶著幾分戲謔的微笑,彷彿在嘲笑她,存了心要看她的笑話。
蘇末離氣急敗壞地衝著連哲予低吼:「好吧!你就跟在我屁*股後面折騰吧!我就不信這地方這麼大,我就找不到一個真男人!」
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連哲予卻伸手拖住了她的手,叫道:「我不許你再胡鬧了!」
「你憑什麼?你是我什麼人?先生!」蘇末離刻意重重地把『先生』兩個字咬得特別清楚。
「憑這個!」連哲予舉起了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著她的脖子招呼過去。
「你」蘇末離只憤怒至極地叫了一個字,便眼前一黑,整個人便軟在了連哲予的懷裡。
連哲予順勢將她抱起往肩上一扛便雄赳赳氣昂昂地離開了
蘇末離悠悠醒轉的時候,剛睜開眼,便對上連哲予那雙看不出任何表情深如寒潭般的眼睛。
他肯定這樣看著她很久了,因為當發現她醒來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顯過一抹猝不及防的狼狽。
他收回了視線,站了起來,淡淡地說:「你醒了。餓了嗎?渴了嗎?我給你弄來。」
蘇末離沒理會他,翻身想坐起來,卻赫然發現自己手腳都被他用衣服呈大字形綁在了床*上!
「你這是做什麼?!」蘇末離很有些氣急敗壞地叫道。
「把你綁起來,省得你又跑出去亂找男人!」連哲予簡明扼要地說。
「你管天管地,還管我找男人啊?!」蘇末離嘲諷地笑了,「你不讓我找,那麼是不是你來服侍我呢?」
「我們不適合。」連哲予淡淡地說。
「去你*媽的不適合!」蘇末離聽到這句話,再度氣得勃然大怒,「既然不適合,你把我綁來你家做什麼?!難道你不要我,還不肯讓別人男人要我麼?我怎麼記得誰口口聲聲地說祝我幸福?怎麼?把我看中的男人打跑,把我囚禁在這破屋子裡,就是你所謂的祝我幸福?」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這只是暫時的不得已而為之。因為你的眼光的問題,所以我決定從現在開始由我親自來給你挑選適合你的男人。每天見一個,直到你看中為止!我會替你們操辦婚事,親手把你送進教堂,送到能給你幸福的男人的手上!」連哲予始終一片雲淡風輕。
「連哲予!你太可笑了!你丫就是一徹頭徹尾的大笑話!偽君子!」蘇末離氣得渾身直哆嗦。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背著被人家罵著蕩*婦的名聲處心積慮地做了這麼多,不僅沒有將他拉回到身邊,反而激得他親手將自己送到別的男人手裡!
太可笑了啊!太悲哀了啊!
她蘇末離愛上的男人,怎麼是這種可惡的極品啊!
他想把她推給他認為可以給她幸福的男人手裡,然後就好心安理得地放棄她放棄孩子,再也不會有罪惡感了麼?
哈哈!做夢吧!她蘇末離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連哲予無視她的憤怒,平靜地說:「我一向不是什麼好人,你不是最清楚的麼?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能指望他什麼?」
「我討厭你!我絕對不會任你擺佈的!」蘇末離閉上了眼睛,厲聲喝道,「出去吧!」
連哲予點了點頭,「嗯。你獨自一人冷靜一會兒吧!如果餓了渴了就叫吧!我就在隔壁。」
蘇末離提不起任何興趣跟他說話,莫名地,突然極度極度地恨他。
她討厭他的自以為是,討厭他任意處置她的人生,更討厭他把她當犯人一般地對待!
她重生了,可是他們還是走回了彼此傷害的老路,那麼他做的這一切,還有她做的這一切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就這樣輕率地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來,是不是做錯了呢?
想到這一輩子再也不能給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庭,不能給予他完整的愛,不能讓他不再走自己與連哲予的老路時,蘇末離就痛徹心扉,絕望而悲哀。
本以為這一次,再也不會讓自己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卻沒想到繞來繞去,他們還是走到了今天
儘管她付出了所有,可依然還是無法改變命運的輪迴。
那麼,要就此妥協嗎?
不不不!就算不為自己,她也得為了孩子絕不妥協!
她的人生她自己掌控,絕對不受任何操控,就算想要操控她的人是她心心唸唸的男子!
蘇末離悄悄地握緊了拳頭,再次一點一點努力地將破碎的心又拼揍在一起。
想到這裡,她就揚聲叫了起來,「我餓了渴了!要吃飯要喝水!」
「馬上就來。」連哲予的聲音立即淡淡地在門旁響起,原來這傢伙根本就沒走遠。
蘇末離翻了翻白眼,「我要吃皮蛋肉餅湯。」
「沒有皮蛋,明天再吃吧!」連哲予淡淡地扔下一句,就轉身下了樓。
蘇末離聽了,不禁氣得牙癢癢。
他對自己是越來越冷硬了,從前她想吃什麼,只要嘴巴一張,他自會想方設法上天入地將她想吃的一切親自喂到她嘴裡。
現在,他卻連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是時間讓他忘記了如何寵愛她麼?
還是他已經漸漸習慣了不再愛她的感覺?
連哲予很快就端著食物上樓來了,是極其清淡的白粥,還有幾樣小菜。
蘇末離皺眉,「我要吃古老肉。」
明明根本就吃不下油膩膩的葷腥,可是就是討厭他,所以要故意為難他。
「晚上不要吃太油膩的食物,會長肉。最重要的是,你喝了酒,喝點清粥會舒服得多。」連哲予溫和地說,舀起一勺粥放到嘴邊輕輕地吹了起來。
看著他吹粥時嘟起嘴來的專注模樣,蘇末離內心深處的一根弦就被狠狠地撥*弄了一下,往日裡他的溫柔他的好瞬間就如潮水般洶湧而上。
他明明是如此小心翼翼地愛著她啊,明明他們都走到了婚姻的那一步啊,可為什麼命運總是陰差陽錯地讓他們錯過?
為什麼他們的愛如此艱難,得不到老天的庇佑?
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蘇末離的眼睛悄悄濕*潤了,正好連哲予將粥放到了她嘴邊,她將頭一扭,低聲說:「你這樣綁著我,就不怕我會嗆到嗎?」
連哲予這才省悟到她這樣平躺在床*上,確實不好吃東西,於是放下碗,說道:「我給你鬆綁讓你坐起來,可是你不要想什麼歪主意,你知道你打不過我的!」
「不用你來提醒我,我有自知之明!」蘇末離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連哲予便起身解開了她的手,讓她坐了起來。
她也極度配合,在整個過程中,都沒有一點掙扎一點反抗。
他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她,在想到底要不要將她的雙手綁在一起。
蘇末離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於是大大方方地將雙手送到了他面前,「綁上吧!最好用繩子或是用手銬,那樣牢固。」
連哲予聽了,眼神一黯,低低地說:「不必了。就這樣吧!」
「謝謝你大慈大悲!」蘇末離嘲諷地笑。
連哲予將粥遞給她,「慢慢吃,別燙到了。」
「嗯。」蘇末離應了,接過碗拿起湯勺慢慢地攪動了幾下,一指放於桌上的小菜,「我要吃涼拌牛肉。」
「好。我給你拿。」連哲予轉身去拿,誰知就在這個時候,蘇末離突然暴起,舉起手裡的碗就結結實實地朝連哲予的頭頂砸去。
只聽『呯』地一聲悶響,碗裂了,滾燙的稀粥淋了連哲予一頭,連哲予慘叫著閉上眼,雙手胡亂地摸一氣,蘇末離看著他的頭流了很多血,血和粥融合在一起,糊了他滿頭滿臉,她嚇懵了,好一會兒才隨手拿了一旁原來綁縛她雙手的衣服撲了上去,胡亂地替他擦著,心痛地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真心想傷害你的!我」
話音未落,突然連哲予反身一撲,將她死死地壓在了床*上,被粥燙得火辣辣的唇就此覆在了她那幹得起了小小皮屑的唇上。
長舌直驅,攪起一片火辣辣的激情。
久違的甜蜜讓蘇末離的心與身體一同顫抖了起來,甜蜜的記憶在腦海裡復活,讓她沒辦法抵抗,只能任由他狂暴地肆意奪取她的美好。
就在她的身體越來越軟,心一點一點沉淪之時,他卻突然推開了她,轉身奔出了門外,『卡嚓』一聲上了鎖,冷入骨髓般的聲音淡淡地傳了進來,「睡吧!」
蘇末離苦笑一聲,摸著被他吻得紅腫一片的嘴唇慢慢地坐直了身體,回想著方纔他的那個吻,癡癡地想,他依然是愛她的,他只是太善於隱藏了。
可是方纔她對他流露出來的溫情,竟然讓他情不自禁地就展現了真實的他。
如此說來,她還不算失敗。
其實仔細想想,她將自己逼得走投無路之時,又何嘗不是將他逼到了死胡同裡呢?
她的計劃是成功地,只不過他還不肯認輸,還在妄想負隅頑抗而已!
自己方才極度不冷靜,這才會忽略了這明顯的跡象啊!
所以,計劃仍將繼續,即便她現在被他關了起來,她仍然可以牽著他的鼻子走!
想清楚這一切之後,蘇末離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平靜了下來,看到床*上沾有米粒與他的鮮血,便下床翻了新床單換上了,又把地上的一片狼籍清理乾淨了,洗了個澡,然後安安心心地躺在了床*上。
心,竟然出奇的平靜與滿足,只因為他就在身邊,只因為他仍然愛她
蘇末離第二天早上,早早地就起床了,洗漱乾淨之後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叫道:「我餓了。」
門,應聲而開,一臉冷漠,臉上紅紅白白相間的連哲予端著熱氣騰騰的食物出現在她面前,放在一旁的桌上,淡淡地說:「自己吃吧!」
說完轉身就走。
蘇末離急忙叫道:「你臉上還痛嗎?」
連哲予臉色有些難看,「不關你的事!」
說完快速地關門離開了。
小氣鬼!明明是你先對我不禮貌的,現在反倒弄得好像是我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一般?光想著你受傷了,人家的手腳也被綁得紅腫了好不好?
蘇末離禁不住暗暗地腹誹著,自坐下吃早餐。
早餐很豐富,竟然有她昨天跟他提的皮蛋肉餅湯,還有牛肉湯麵。
呵呵。這表裡不一的男人,其實還真的挺可愛的!
剛吃過早餐,蘇末離便敲門讓連哲予進來把餐具端出去。
連哲予進來的時候,見她將所有的食物都吃乾淨了,心裡有些喜悅,便淡淡地說:「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安排了一次見面,晚上七點,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本以為蘇末離聽了會大發雷霆,不料她卻平靜地笑道:「好啊!」
「你說什麼?」連哲予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我說好啊!」蘇末離重複。
連哲予皺眉,警告道:「你別想出花招。我會一起去,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逃跑的!」
「放心吧!我不會逃跑的。昨天晚上,我仔細想了一下,覺得其實你所做的一切確實都是真心為我考慮的。或許你的眼光真的比我好呢!所以,我會聽從你的安排,跟你選定的人好好見面的!希望你挑的人真的有讓我愛上的!我很期待喲!」蘇末離笑著拍了拍連哲予的肩膀,「你要多費心了!」
「沒問題。」連哲予的臉接連狠狠抽*搐了幾下,最後硬*梆*梆地丟下三個字轉身離開了。
可是他渾身的戾氣卻仍然徘徊於房間,久久不願意散去。
蘇末離輕輕地笑了,自躺在床*上興致勃勃地看起電視來,竟是這麼多日子以來,身心最放鬆的一刻。
到了晚上六點鐘,連哲予在門外讓她化個淡妝。
她極其爽快地應了,真的自去認真地梳妝打扮起來。
剛打扮好,連哲予便在外面敲響了門,「好了嗎?」
「開門吧!」蘇末離扯了扯裙角。
裙子是從衣櫃裡拿出來了,是他早就買在了放在那裡,全是她的尺碼,各種季節穿的服裝,很顯然,雖然她不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卻仍然要給她買下很多她喜歡的衣服,他這樣做,或許是出於一種習慣,又或者是出於對於自我的安慰吧。
這樣是否就表示她仍然呆在他身邊,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呢?
當想到這些的時候,她的心就柔情似水。
門開了,連哲予看到她穿著一件天藍色的露背晚禮服,雖然脖子還有前胸都被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了,可是那修長白*皙的手臂,那光滑細膩如瓷般質感,讓人禁不住遐想聯翩的脊背卻坦露無遺。
這種顯山不露水的性*感,讓他看了很生氣。
穿成這樣出去,明顯不是讓男人一看就想要佔有她麼?
連哲予皺了眉頭,幾步走到衣櫥前一陣亂翻,最後翻出一件黑色的晚禮服扔到了蘇末離的手上,「穿這件吧!對方是社會名流,最注重端莊的氣質了,第一次見面,穿保守一點給他個好印象吧!」
蘇末離抖開衣服一看,卻是一件樣式保守得幾乎將全身上下都包裹起來的衣服,穿上它,除了露出臉露出手掌,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怎麼?怕她的美被別的男人看到?
可是現在才怕,是不是有點晚了?
她最近這段時間,幾乎天天都衣著性*感暴露地跑去夜店找男人呢!
雖然那些男人都只是她演戲的道具,沒有人能夠真的碰得到她,可是她穿的那些衣服也算是讓他們大飽眼福了啊!
蘇末離嘲諷地笑了,將衣服隨手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不穿!穿起來像寡婦!我又沒死男人,幹嘛要穿成這樣。如果你非要我穿上這樣的話,那我不去了。因為衣服不好看,我的心情也不會好的,到時候就是貌比潘安的男人坐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興趣的。」
連哲予聽了她這一番歪理謬論,氣得夠嗆,卻無可奈何,最終只能由得她了。
開車送她到酒店,他看到那男人早早地到了,正坐在那裡無聊地拿著菜單觀看,連哲予急忙帶著蘇末離走了過去,笑著向男人伸出了手,「斯坦,你等久了吧?」
斯坦急忙站了起來,笑道:「剛來不久。」
連哲予將身後的蘇末離推到了前面,笑著介紹,「這是我表妹蘇末離,末離,這是我曾經的生意夥伴斯坦,他現在的公司是他憑自己的實力自己做起來的,現在已經是世界500強了。毫不誇張地說,他真的是一個思維敏捷,創新能力十足的精英啊!像他這樣又英俊又有實力的男人,本來早就應該結婚生子了,只可惜他一直忙於工作而耽誤了。」
斯坦見他把自己說得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的好男人,不禁心虛地笑,「哲予,你這樣誇我真的讓我好不自在啊!在你這樣的精英面前,我太慚愧了啊!蘇小姐,別聽他瞎吹啊,其實我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好。我的公司能夠發展起來只不過是偶然的機會,再加上足夠的運氣而已!」
「你那麼謙虛做什麼?現在可不流行這個!」連哲予笑道。
蘇末離看了斯坦一眼,溫柔地說:「雖然你真的很謙虛,不過我很喜歡。很高興認識你。」
她主動地朝斯坦伸出了柔弱無骨的纖纖素手。
手臂揮動,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在空氣中悄悄瀰漫,沁人心脾。
斯坦看向她的眼睛裡,立即便多了幾分溫柔幾分迷醉,急忙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出身名門,平時很講究禮節,本來打算輕*握蘇末離的手後便及時而有風度地鬆開,可誰知一握住她的手,只覺得她的肌膚如玉般柔*滑細嫩,突然想起多年前,曾經在中國的武俠小說上看到的一個詞——雪膚玉貌,心便失控般地突突跳了起來,一時之間,竟然捨不得就此鬆開她的手。
最後還是蘇末離紅著臉低低地輕咳幾聲,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急忙道了聲對不起,然後替她拉開椅子,風度翩翩地說:「快請坐吧!」
「謝謝。」蘇末離溫柔地道了謝坐了下來。
斯坦見連哲予一直站著,便笑道:「哲予,你也坐啊!」
連哲予點頭,拉開椅子正欲坐下,蘇末離卻笑道:「表哥,你忘記了麼,你不是跟人約在另一家餐廳有急事要談麼?你就別坐了,快去吧!讓別人等可不好!這裡,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覺得跟斯坦很聊得來呢!」
斯坦一聽,急忙說:「你有約會麼?如果有的話,那我就不強留你了!趕緊去吧!待會吃過飯後,我會負責將蘇小姐安全地送回家的。」
連哲予很有些氣惱,卻不好發作,只好笑著說:「那我就不奉陪了!你們慢慢聊吧!」
蘇末離已經衝他揮手,「表哥好走哦!」
「早些回家!」連哲予的語氣裡暗含警告的意味。
「知道了。」蘇末離乖乖地應了,可那雙靈動轉動的眼眸分明表示她根本就不會聽話。
連哲予看了越發地不放心起來,卻無能為力,只好轉身快步離開。
只不過,他並沒有真的走遠,他開車繞了一圈又回來了,然後坐在車裡沉沉地看著她。
他們似乎真的聊得很投機,她時不時地仰頭大笑,而斯坦也是滿臉笑容,談笑風生,完全沒有平時的嚴肅與古板。
看來,無論什麼樣的男人,在看到她之後,都會不由自主地為她心動。
她,是越來越嫵媚動人了,一顰一笑,都讓人覺得她在用她的眼神她的紅唇她的纖指在輕輕地撥動著他們的心弦。
就如現在的他,儘管這麼多年都沒再靠近她,可是對她的思念卻完全沒有減少過,夢裡現實裡都是她,整個世界都只有她!
他們在餐廳呆了一個小時左右,最後他看到他們一起站了起來,斯坦為她披上大衣,還極其溫柔地替她將長髮細心地撩了出來,雖然在平時,這種動作很稀疏平常,可現在在他看來,他們之間卻是如此的曖昧,曖昧到他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他真的很想衝上前將蘇末離拉入自己的懷裡,然後帶著她遠走高飛。
可是那個男人是他精挑細選給她的,是他想給她的幸福,是他目前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他怎麼可以自己親手去把它給破壞了?
所以,儘管他百般痛苦與煎熬,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衝動地出去破壞他自己的計劃。
蘇末離和斯坦肩並肩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門僮替他們開來車子,斯坦禮貌地打開車門,讓蘇末離坐進去。
蘇末離卻笑著轉身坐進了駕駛室,挑眉看他,「我來開車,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斯坦看她笑靨如花,只覺得她率真可愛至極,越發地對她心動,只覺得什麼事都必須要順著她才算沒有虧待她一般,所以他溫柔地笑道:「好吧!我看你今天要把我帶哪裡去。」
蘇末離一等他坐好便一踩油門,車子便飛速地狂飆,憤怒地衝破黑暗。
看著不斷倒退的景色,還有不停從身邊呼嘯而過的車子,斯坦急忙緊緊抓*住車旁的扶手,臉色有些動容,「你怎麼逆向而行?這很危險啊!會幾車連撞的!」
「上了我的車就沒後悔藥吃了!」蘇末離俏皮地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蒼白,不由有些不忍,急忙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斯坦苦笑搖頭,「我倒不是怕。讀大學的時候也曾經這樣瘋狂過。只不過,如今已經一把年紀了,早就沒有了瘋狂一把的激情了。」
「那今天重溫一下年輕時候的瘋狂與激情吧!go!」蘇末離大叫一聲,將油門踩到了底。
斯坦原本很擔心她的車技,後來看她靈敏地左躲右閃,成功地避開種種危險,車技高超得令人咋舌,便放下心來,索性放開手腳,將車內的音樂打開,然後隨著那激情澎湃的音樂大聲地唱了起來。
蘇末離原本是想嚇得他知難而退,不敢跟自己這種猛女交往的,可沒想到他竟然很快就適應了她的節奏,並且比她還玩得嗨,不由笑了起來。
她真的真的好久沒有這樣瘋狂過了,能夠遇到陪她一起瘋的人,還真的是不多見。
一陣疾速狂飆之後,蘇末離成功地甩掉了連哲予,駕著車帶斯坦來到了海邊。
斯坦看著黑漆漆的海邊,顯然有些愕然,「這個天氣來海邊?」
「哈哈!你怕嗎?」蘇末離笑著用挑釁的眼神看他,「你不覺得這種季節才會平靜得近乎浪漫嗎?夜黑風高的,想做點什麼壞事要方便很多哦!」
斯坦笑了,「你那麼辛苦地甩掉連哲予,就是為了跟我一起來這裡做壞事嗎?」
蘇末離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連哲予在跟蹤我們?」
「在吃飯的時候,我就發現他開著車子返回了。」斯坦笑,「他似乎很不放心把你交給我。」
「呵呵。是吧?」蘇末離不置可否。
「他其實不是你表哥吧?是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前些年,我看他專門登報說要和未婚妻分手,那女人也姓蘇,我想大概就是你吧?」斯坦淡淡地問,眼睛裡卻含*著幾分不安與期許。
「是啊!那被他接連甩兩次的女人就是我。」蘇末離苦笑。
「是嗎?」猜想得到證實,斯坦很有幾分失落,「那麼鄭重其事地要跟你分手,多年後又主動地給你找男朋友,看來,你們的關係真的很有些複雜啊!」
「是啊!他看不慣我自己找的男人,所以要親自給我找,他說要把我親手交給能夠給我幸福的男人。」蘇末離長歎,「就像今天,其實是他逼我來的。」
「嗯。我隱約猜到了。所以你才故意跟我曖昧,故意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一來是想讓他嫉妒,二來是想嚇退我,逼我自動退出吧!」斯坦一針見血地指出。
「你很聰明,竟然什麼都看出來了。我的確就是出於那兩種目的。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可是我是個愚蠢且固執的女人,明明知道那個男人想方設法地想將我推開,可我還是無法不對他死心塌地」蘇末離苦澀地說,「如果你這個時候棄我而去,我是不會怪你的。因為沒道理讓你在這場無謂的戰爭中也受到傷害。」
說著她就推門下車。
剛下車,強勁而冰冷刺骨的海風就迎面吹來,她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小心!」一雙強而有力的胳膊扶住了她,隨後她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讓她冰冷的身子慢慢回暖。
「這裡冷,吹不了幾下,你便會凍壞的。上車吧!我送你回去。」斯坦溫柔地說。
「回去?回去哪裡?不!我暫時不想回去,我實在厭倦了與他耍心機。我累了,需要空間好好休息一下。」蘇末離搖頭。
「那」斯坦剛說一個字,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在這驚濤駭浪的海邊竟也顯得如此的突兀。
他拿出手機一看,卻是連哲予的,不由遲疑地看向蘇末離,問道:「連哲予的。我要接嗎?」
蘇末離搶了過來,摁下了關機鍵,然後扔回給了他,「至少讓現在清靜一下吧!」
「好。」看著她脆弱而痛苦的表情,斯坦的心深深地悸動著,竟是萬般的憐憫與不忍。
他想了想,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我可以配合你,可是他一定還會給你介紹其它的男人的,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難道就一直一直這樣繼續下去,永無結果?」
「不會沒有結果的。你看不出嗎?他仍然很愛我,我們的分手,只不過是因為當時的他出了一點意外,這才讓他的心理有了些阻礙,覺得這輩子他都不可能給我幸福,所以這才想把我遠遠地推開。如果,我繼續堅持我自己的計劃,那麼終有一天,他一定會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縱有好男人千千萬萬,可能夠讓我覺得幸福的,始終只有他一個人。」蘇末離微微地瞇起了眼睛輕輕地說。
「你真傻。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拿你的人生作賭博?從你說的話來看,他的心理問題已經相當嚴重,嚴重到他即便愛你,也要放棄你,那是因為他也意識到憑他現在的狀態是絕對不可能給你幸福了。或許有一天他可以克服,但這種事情就連專家也不敢打票說自己的病人有完全康復的那一天。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堅持一輩子,可能都得不到你想要的愛?」斯坦很是沉重地說。
蘇末離苦笑,「想過。可是卻不能因為害怕就不去做是不是?我只是想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孩子,還有我們的愛情。如果不曾努力就會放棄,那就注定沒有結果。可一直堅持著,就意味著前方就會有無限的希望。」
斯坦聽了,歎了口氣,「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傻*瓜,現在我可算真正見識到了。」
「對不起。害你這個時候陪我在這裡吹冷風。」蘇末離歉意地說。
斯坦深吸了一口氣,抱了抱胳膊,「確實很冷啊!不如我們回車上再說吧!這裡實在冷得很。」
「好。」蘇末離莫名地相信他的人品,相信他不像她從夜店裡釣來的男人一樣,總是想要跟她動手動腳,結果總是害她不得不把他們打暈,然後早上等他們醒來後扔一張支票以作他們在她屋子裡昏睡了一晚的酬勞。
倆人上了車,斯坦想了想說:「反正沒事,不如說說你的計劃好嗎?看我在中間究竟能夠幫到你什麼?」
蘇末離苦笑,「其實走到這一步,已經沒什麼具體的計劃了,現在只不過是見招拆招了,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覺得舒坦就行了。」
斯坦不由笑了,「你倒是個挺會折騰人的妖精。那麼今天晚上打算在這海邊呆一夜,然後明天早上去跟他說你準備和我好上了嗎?」
蘇末離搖頭,「不。我會讓他每天都想辦法給我安排男人,直到他忍無可忍為止。所以明天早上我回去之後,我會和他說與你已經結束。」
「哦?這麼說,我們的緣份到明天早上就結束了?」斯坦隱約有些失落。
「今天麻煩你已經夠讓我不好意思了,總不可能讓你也牽涉其中。再說了,你進來也幫不到我什麼,反而會讓我覺得欠你太多,永遠都還不清了。所以,就到此為止吧。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幫助,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你在知道真*相之後仍然以禮待我。」蘇末離真誠地感激著。
「呵呵。那是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斯坦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是麼?我受寵若驚。」蘇末離笑了,並不把他的話當真。
「其實我還是可以幫到你的。我在這不遠處有一幢別墅,平日裡幾乎不來,只有節假日的時候才會到這裡小住幾天。但是別墅裡常年有傭人駐守,負責打掃衛生及維護之類的,我想如果你願意的話,每天晚上你甩掉那些男人之後,可以到那裡去休息一下。好過你一個女孩子在這麼冷的晚上孤零零地捱,如何?」斯坦真心誠意地說。
「這樣啊?」蘇末離聽了,禁不住有些心動。
他說得的確不錯,要想造成天天與男人狂歡夜不歸宿的假像,就必須得有個地方落腳休息,這樣才既不危險,又能夠讓自己得到充分的休息,才能讓自己真的像很享受這種生活一般容光煥發,也只有這樣,才能刺激得他嫉妒的火焰越燒越旺,最後主動地將她拉回到他身邊去。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我甚至還可以幫你跟那些男人解釋清楚你的苦衷。哲予介紹的人,我相信大部分都會是我認識的,我出面解釋的話,也好讓他們配合,這樣才不至於讓你的計劃出漏洞。你覺得呢?」
「好倒是真的好。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蘇末離聽了滿心歡喜,卻真的有些不好意思麻煩斯坦。
「不麻煩。我願意為你做這一切。我敬佩你對愛情這樣執著。同時,我嫉妒連哲予有你這樣的女孩傾心相愛。他真正的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在他後面排個隊,如果哪一天你發現你不愛他了,那麼給我個機會吧!」斯坦笑著說。
「呵呵。好啊!怕只怕等到那個時候,你身邊已經有別的女孩了!到時候只怕對我不屑一顧了呢!」蘇末離笑著說。
「哈哈。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斯坦不想給她心理負擔,所以打著哈哈。
這天晚上,蘇末離聽從了斯坦的安排,住在了他的別墅裡,而斯坦為了讓她安心並沒有留下來,走之前還幫她訂了第二天上午九點的出租車來接她回去。
斯坦的貼心,真的讓蘇末離感覺到很溫暖,暗暗慶幸自己這麼一路走來,雖然波折不斷,但是總有不少貴人相助,她真的覺得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末離起床下樓的時候,傭人瑪麗早就做好了豐盛的早餐,蘇末離本來不想吃的,但瑪麗說這是斯坦吩咐的,請她務必要吃了再走。
蘇末離盛情難卻,便坐下吃了早餐這才搭乘出租車離開了。
當她容光煥發精神愉快地推開自己的家門時,就看到連哲予一臉平靜地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來淡淡地問:「昨天晚上過得愉快嗎?」
「很愉快啊!說來還得感謝你,若不是你,我怎麼可能和斯坦有那麼極致浪漫的一晚?哎。有品味的男人果然不同,做什麼事情都那麼優雅浪漫,確實比我在酒吧裡隨便找的男人有意思多了。」蘇末離一邊將大衣脫下來一邊意猶未盡地感歎著。
連哲予嗯了一聲,又問:「那麼你們今天已經訂好了去哪裡約會嗎?」
「今天?哪來的今天?呵呵。我和他已經結束了啊!」蘇末離顯得有些吃驚,彷彿沒料到連哲予會有如此一問。
「你什麼意思?你們共度了一晚,你似乎還很享受,可你回來的時候卻跟我說你和他已經結束了?」連哲予的臉頓時籠上了重重陰霾,太陽穴上的青筋跳動,很顯然他已經極其地憤怒。
「誰告訴你過了一晚就要訂下終生?而且,若不試過,又怎麼知道我們在那方面默不默契?」蘇末離挑眉,毫不畏懼地瞪向連哲予。
「那你們不默契麼?」連哲予竭力壓抑著內心的妒火。
「倒不是不默契,而是他那裡對於我來說,尺度有點大了。每次進入的時候,我都很痛,疼痛的感覺超過了愉悅的感覺,所以」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連哲予粗暴地打斷了,「夠了!你不必如此詳細地描述你的感覺!」
蘇末離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地說:「我如果不說清楚,你又會說我故意為難你了,我這不是不得已麼?」
連哲予頭痛欲裂,伸手揉了揉疼痛的眉心,微微閉著眼睛問,「那你的意思是,準備這樣一直試驗下去,直到最後找到一個不僅心靈與你統一,那方面也與你極其相稱的男人才算結束是麼?」
「binggo!」蘇末離笑著打了個響指,「你總算弄懂了我真正的想法了!我不拒絕你給我介紹的男人,但我一定要親自挑選,這一點,我想你不會有異議吧?」
「好。滿足你!」連哲予從口袋裡掏出一疊東西,『啪』地往茶几上一拍。
「這是什麼?」蘇末離好奇地走了過去,拿起一看,卻是一大撂照片,照片上的男子皆英俊非凡,膚色各異,看來各個國家的男人都有,也真難為他了,在短短的時間之內,竟然找來了這麼多男人供她選擇。
看來她有得忙了。
「從這裡面挑出你今天想要約會的對象,然後我來安排見面的時間、地點。」連哲予板著臉冷冷地說。
「呀!這麼多呢!而且個個都長得英俊瀟灑,儀表堂堂,真的讓我眼花繚亂了,哪裡能夠確定要先跟誰約會啊?」蘇末離一張張翻看著,皺著眉頭確實感覺很為難。
連哲予聽了,禁不住直翻白眼,著實被她氣得夠嗆。
蘇末離發了一會兒愁,突然笑道:「有了!就讓天意決定吧!我來個天女散花,哪張照片落到了我手裡,我便跟誰約會好了!怎麼樣?我這個想法很有創意吧?」
蘇末離得意洋洋地看著連哲予,連哲予臉色鐵青,理都懶得理她。
她也不介意,自將所有的照片都歸攏整齊了,然後舉手一揚,各種美男的照片便如花瓣般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最後落在她雙手的卻有兩張照片。
她犯難地看了連哲予一眼,「呀!兩張照片啊!而且他們都長得好帥啊!呃。我不知道該選誰了!連哲予,你給我個建議好了,是選這個完全可以與這屆的世界健美先生媲美的壯男呢?還是選這個優雅從容貴族氣息十足的美男子?」
連哲予皺著眉頭僵坐在那裡,沒有理會她。
蘇末離看著他那想要殺人的眼睛,不由悄悄地笑了,只覺得多日裡來受的憋悶氣終於在今日完全發洩*出來了。
哼哼!氣死你!就氣死你!
誰叫你把你的女人從身邊趕走,還拱手送給別的男人?
她蘇末離可不吃素的,不趁此機會氣得他吐血才怪!
真的是老虎不發威,把她當病貓!
還真以為她會乖乖地任他擺佈啊?
哼哼!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你怎麼不吭聲呢?趕緊給個建議啊!你難道不知道我有選擇性綜合症的毛病麼?快點啦!幫幫忙!是這個猛男,還是這個優質男?」蘇末離毫不在意他那想要殺人的目光,湊到他身邊坐了下來,將兩張照片放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自己選!」連哲予忍無可忍地暴喝一聲。
「呀!你那麼大聲做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吃醋呢!」蘇末離嚇了一跳,急忙拍著怦怦亂跳的心臟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連哲予又緊抿起唇不吭聲了。
蘇末離便又煞有其事地看了看,最後猛地一拍桌子,「我決定了!」
連哲予斜眼瞧她。
她嘻嘻一笑,將那兩張照片一起交到了他手上,「索性一起吧。來個三人行也不錯。這樣更刺激更好比較,而且更能節省時間。要不然,你給我物色了那麼多男人,我真的擔心一年都見不完呢!所以,不如以後天天晚上給我安排兩個男人吧!這樣很快就能試用完畢了。最後結束後,我來個大總結,從中挑出我覺得最適合我的人選,你覺得好不好?」
連哲予的耐心終於用盡了,徹底憤怒了,將那兩張照片撕得粉碎,一把扔在了蘇末離的臉上,憤怒地咆哮道:「蘇末離!你把我當什麼了?拉皮條的皮條客麼?又把你自己當什麼了?高高在上的女王?又或者低賤下作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