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離再次離開了他,他那好不容易才重新煥發篷勃生機的世界,再度變成了一片廢墟
命運再次狠狠地戲弄了他,再次將他折磨到體無完膚
來人是林千木。
他在許諾的身邊坐了下來,點燃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看著煙霧裊裊上升,再緩緩消失不見,便又再次狠吸,再次吐出。
反覆幾次之後,一根煙已經吸到了盡頭。
他將煙扔在地上,用腳用力踩了上去。
煙頭深深地嵌入被頭天晚上的雨浸※濕得十分鬆軟的泥土裡,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泥窩。
林千木站了起來,狠狠地拍了拍許諾的肩膀,「既然做出了選擇,又何必獨自躲在這裡舔※著你的傷口?我就知道你會後悔!那麼起來吧!我們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到底該怎麼做。」
許諾抬起了頭,眼睛濕濕地看著林千木,聲音卻篤定有力,「不!我不後悔!這一次,我是真的放手了!徹底放手了!我這次算是明白了,不管時空如何轉變,她都不會再愛我了。我們的緣份盡了!這輩子,我都愛不上她了!而我唯一能夠為她做的事情,那便是放手!這是對她的仁慈,也是對我的仁慈!所以,你也不要再插手我和她之間的事了!已經結束了!gameover!」
說完之後,他站了起來,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看著許諾離開的背影,林千木的眼睛陰冷無比,冷冷地罵了一句『懦夫』,然後舉步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這對原本志同道合,親如手足的兄弟,其實在蘇末離出現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著那段美好的時光已經結束了。
只不過,許諾不願意承認,他也不願意承認。
可是今天,他已經無可逃避了
蘇末離開車疾奔的時候,就打電話給了華薄義,詢問他在哪。
華薄義淡淡地說:「我就在你前面不足一千米之處等著你。你來吧!我帶你一起回去!」
「好!你等著!」蘇末離掛斷了電話,加大了油門。
幾分鐘之後,蘇末離便坐在了華薄義的車裡。
「華薄義,你方才在教堂裡說的話最好是事實,要不然我會把你圓的掄成扁的,扁的揍成圓的!」蘇末離氣急敗壞地掄拳對著華薄義威脅著。
華薄義挑眉淡淡地笑了,「蘇末離,我喜歡看你張牙舞爪的樣子,這才是我熟悉的蘇末離。」
「他現在在小鎮的哪個旅館?」
「他不在這裡。他在一個荒涼的小島上。」
「那昨天晚上的煙火」
「那是他托我送給你的禮物。你知道的,他現在病了,力不從心。」
「哼哼!」蘇末離冷哼兩聲,板了臉不再理他,心情一落千丈。
先前還抱著華薄義是騙她的幻想,可是現在看華薄義的表情,聽他的話來看,事情似乎真的很嚴重。
她的哲予,真的病入膏肓了嗎?
是為了她嗎?
心驚悸一片,不願意相信這殘酷的事實,可是想到他曾經為情一夜白頭,那麼這次他為情而病入膏肓又怎麼會是不可能的事情呢?
華薄義將車開到了機場,那裡早有一輛私人飛機等候在那裡。
蘇末離上了飛機,很自然地看到了斯蒂夫。
斯蒂夫笑著衝她打招呼,她哼哼地應了,轉身剛想找位子坐下,華薄義卻攔住了她,指了指樓上說:「樓上有衣服,趕緊去換掉你身上這身衣服吧!這衣服美倒是美的,不過看了添堵,別讓哲予看了,一口鮮血噴出來,好事變壞事了!」
蘇末離狠狠地瞪了華薄義一眼,卻是乖乖地上樓去換了衣服。
換過衣服後,索性懶得出去了,自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好在華薄義也沒來打擾她。
兩個多小時後,她這才起身下了樓,自在靠窗的一個位置上坐了,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在飛行過程中,蘇末離沒有說過一句話,沒喝過一口水,沒吃下一口食物。
華薄義幾次將熱氣騰騰的食物端到她面前,她卻視而不見。
華薄義幾次三番想開口跟她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最後還是被他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裡。
就這樣,在極其沉悶的氣息之中,飛機徐徐地在一四面全是海水的小島上停了下來。
飛機剛落定,蘇末離便站了起來,向窗外一看,卻見此時此刻的飛機停在一片寬闊的草地上,而草地與樹林交際之處,有幾個拿著長矛,腰間僅圍了一塊獸皮的男人從樹林裡走了出來,滿臉的緊張與戒備。
蘇末離愕然地問道:「這是島上的原住民?他們還處於原始部落?住在這裡能安全嗎?」
「放心吧!哲予斥巨資買下了這個島嶼,而且給他們帶來了知識和財富,他們對哲予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並沒有你擔心的危險。」華薄義原本嚴肅的臉上浮起一抹輕鬆愉悅。
「是嗎?這島嶼屬於哪個國家?」蘇末離隨著華薄義出了艙,看著那幾個越走越近的男人仍然心有不安。
「這個島嶼屬於印度尼西亞,不過因為遠離大陸,所以政府的力量並沒有達到這裡。再加上這裡有原住民,所以這片島嶼屬於原住民自治。」
「這麼說,這裡處於無人管理的狀態?連哲予腦子被驢踢了,怎麼會買下這麼一個法律顧及不到的地方?萬一這裡的原住民因一時的不滿而襲擊他怎麼辦?」
「呵呵。這裡的人質樸,你一旦和他做成了朋友,便是一輩子的朋友,哲予早就和他們打成一片了,哪裡可能發生你所說的那種事情?」華薄義禁不住笑了,「再說了,你現在不是來了麼?你若是真的擔心他,那就帶他一起回到原來那個文明的世界裡啊!這樣的話,不就萬事大吉,皆大歡喜嗎?」
蘇末離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於將這些原住民妖魔化了,又覺得自己顯得過於緊張了,不由悻悻然地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這時,那些男人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
他們很顯然對華薄義已經很熟悉了,臉上原本緊張戒備的神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輕鬆。
他們對著華薄義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大串蘇末離聽不懂的話,還笑嘻嘻地打量著蘇末離。
眼神赤祼祼,毫無躲避之意。
蘇末離看華薄義與他們聊得熱火朝天,隱約猜到他們可能是在談論自己,不由有些煩躁。
她現在最想見到的人是連哲予,確定他到底好不好,至於其它的一切,她都不想關注。
她走到一旁的斯蒂夫身邊,說道:「斯蒂夫,華薄義還不知道要跟他們聊多久呢!不如我們先走吧!」
話音剛落,卻見華薄義回轉身來,笑道:「你這麼急做什麼?咱們現在在山頂上,要去哲予那裡,還需要下很高的山。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忙,這樣速度才快些!」
「這樣嗎?那咱們還等什麼,趕緊走啊!」蘇末離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率先就往前走去。
下飛機後,華薄義的表情一直如釋重負的輕鬆,慢條斯理的,讓她開始懷疑起連哲予病入膏肓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了。
不過,奇怪的是,她不僅不生氣,還開心得要命,嘴角有笑意跑了出來,藏也藏不住,這讓她覺得彆扭得死。
唉!她哪裡有什麼原則性?
她又哪裡比過去的蘇末離強上幾分?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華薄義追了上來,和她一起隨著那幾個男人穿過了一片樹林,最後來到了一陡峭的山坡前站定。
綠草茵茵,隨風擺動,遠遠望去,就如一條巨龍在山間蜿蜒而行。
蘇末離不禁咋舌,「這坡度好陡好長啊!從這裡到山下,大概有多少米?」
「大概三千米的樣子吧?」華薄義笑看了她一眼,「別告訴我你會怕!你可一直都對越危險越刺激的運動大感興趣呢!」
「我才沒怕!我只是想咱們通過什麼方式下去。就這樣下去?還是要借助什麼工具?」蘇末離四下張望。
此時,帶他們來到此地的男人突然不見了蹤跡,正暗暗覺得奇怪,卻突然看到他們在另一頭冒了出來,手裡拖著幾副類似雪橇似的東西。
蘇末離仔細一看,原來那邊有一個隱秘的石洞,雜草將洞口遮掩了起來。
在那幾個原住民的教導與示範之下,蘇末離坐上了那用木板製作的滑行工具,緊隨在華薄義的身後滑了下去。
當往下滑行的時候,原本溫柔的微風瞬間就變得凜冽起來,呼啦啦地一直在耳邊響起。
而那一望無際的綠色就這樣在眼中一閃而過。
幾分鐘後,蘇末離披頭散髮,頭暈目眩地在華薄義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太刺激了!
幾千米的行程,再加上如此陡峭,如果徙步下山的話,只怕怎麼也得費上一個小時以上吧?
可是利用這種方式,卻只需要短短的幾分鐘。
不過時間雖然短,可是卻真的緊張刺激之極,一下子就讓蘇末離興奮起來。
華薄義笑道:「感覺怎麼樣?不錯吧?」
蘇末離點頭,「還行!」
「走吧!從這裡再走百十來米就到連哲予的住處了!」華薄義朝右邊一指。
蘇末離一看,只看到一條小石子鋪就的路蜿蜒地往前伸,路的盡頭,便是一幢二層樓高的木屋。
此時,有煙從木屋的煙囪裡飄了出來,晃晃悠悠地空中。
石徑、木屋、炊煙,遠山、青草,這所有的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平靜而祥和,讓蘇末離的心猛地寧靜起來。
此情此景,曾是過去的蘇末離心心嚮往的,他將她帶到了這裡,也算是了了她未了的夙願了吧?
那麼,這一切又是不是自己也要的呢?
蘇末離暗暗地歎了口氣,舉步踏上那石徑。
因為穿的是高跟鞋,所以走起路來特別費勁,好幾次,腳都險些崴到,幸虧每次華薄義都及時扶住了她。
就這樣磕磕絆絆地走著,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木屋前。
華薄義大聲叫道:「哲予!我來了!你還不出來迎接我?」
「這便來了。」屋內傳來連哲予平淡得有些冷漠的聲音。
蘇末離聽了,百感交集,身子一閃,便躲到了華薄義的身後。
她突然莫名地害怕見到他
屋內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的還有急促的咳嗽聲,每咳嗽一聲,蘇末離的心就重重地跳一下。
方纔的興奮、喜悅隨著他的陣陣咳嗽聲瞬間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安是害怕。
他咳得這麼厲害,難道華薄義沒有欺騙自己?
他真的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這些疑問折磨得她快要瘋了。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連哲予捂著嘴一邊咳一邊走了出來,一看到華薄義便不悅地皺眉,「你急著趕回來做什麼?我不是拜託你幫我把末離結婚的整個過程給我錄下來麼?」
華薄義笑了,「因為有人跟我一起回來的。」
說著身子一閃,將蘇末離一把推到了連哲予的面前。
「末末離你怎麼你怎麼來了」連哲予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女孩,磕磕巴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病了,我怎麼可以不來?」蘇末離的眼睛氤氳一片,心裡悲喜交集。
「我病了?」連哲予疑惑地看了華薄義一眼,見華薄義衝他使眼色,瞬間便明白了怎麼回事,眉頭一皺,正欲說出真※相,華薄義卻拉起他們的手互相握在了一起,「分離了近半年了,一定有很多話需要慢慢說,就別再佇在這裡了,趕緊進去慢慢說吧!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說完將他們往屋內一推,門一關,便帶著斯蒂夫快步離開了。
連哲予再次搶出門時,已經看不到華薄義的人影了。
「跑得比兔子還快!」連哲予皺眉,轉身看蘇末離,卻見她正四下打量著,似乎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連哲予心裡又喜又憂。
喜的是她終於又來到了他身邊。
憂的是,不知道她能夠在這裡呆多久。
當她知道真※相後,只怕會狠狠地給他一個耳光,然後便一刻也不肯逗留了吧?
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得感激華薄義,讓他有生之年,還能再一次見到她,這就足夠了,真的足夠了!
他緩緩地走到蘇末離的身後,溫柔地問:「在飛機上吃過飯了嗎?」
蘇末離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我已經一天多沒吃過東西了!」
「華薄義那傢伙竟敢餓著你?看我下次不把他揍個半死!」連哲予一聽就炸毛了。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什麼都吃不下。」蘇末離搖頭。
「呃。那麼你想吃什麼呢?我去做給你吃!」連哲予急忙說道。
「不要。我來做吧!廚房在哪?」蘇末離一邊問一邊四下尋找,看到右手旁有個小門,便走了過去,一看果然是個簡陋的廚房。
「不用!我來就行了!這裡條件不好,沒有煤氣煤炭之類的,燒的是木頭,煙太大,會嗆著你的!」連哲予急忙上前攔住了她,「你去臥室休息一會兒吧!我來就成!」
蘇末離見一室的青煙,立即明白了什麼,當下轉頭看著連哲予歎道:「其實你很健康,並沒有生病,更沒有病入膏肓,方纔那麼劇烈的咳嗽,僅僅只是因為你被煙嗆到了是嗎?」
連哲予臉色一白,訕訕地點頭,「是。是被煙嗆到了。」
蘇末離苦澀地一笑,「你所謂的病,不過是華薄義想要把我騙來的笨拙的伎倆。可是你並不知道是不是?」
「嗯。我並不知道。如果我事先知道他有這個計劃,一定會阻攔他的!可是你別怪他,他只是為我們好而已!如果你想,我明天就會親自送你回去。許諾那樣愛你,相信並不會介意你的突然離開的。」連哲予低垂了眉眼輕輕地說。
「是他親自送我上車的。他放了我」蘇末離輕歎,「你瞧,無論是過去的蘇末離,還是現在的我,都已經深深地虧欠了他,這輩子只怕再也沒機會還了。」
「你你不打算回到他身邊了嗎?」連哲予又驚又喜,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蘇末離。
「我欠他的,這輩子還不了。可是你欠我的,我卻一定要你這輩子還清楚!」蘇末離突然走上一步,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領,毫不躲避地緊盯著他的眼睛,「你打算怎麼做?」
「末離我」喜悅來得太突然,毫無準備的連哲予的腦袋根本就轉不過彎來。
「混蛋!」蘇末離輕歎了一聲,手一用勁,迫使連哲予的頭低了下來,而她的身子貼了上去,踮起腳尖,送上了自己的紅唇。
她的唇輕輕地如蜻蜓點水般一下又一下地觸碰著他的唇。
而連哲予毫無反應,整個人像被點了穴一般愣愣地站在那裡,眼睛死死地盯著蘇末離。
蘇末離有些不耐煩了,張嘴狠狠一咬,紅著臉嗔怪道:「我不太會接吻,你就不能主動一點麼?」
嘴唇的疼痛,還有那在口腔裡淡淡蔓延開來的血腥味一下子就讓連哲予驚醒了,看著蘇末離那艷如朝霞般的臉頰,那紅得誘人的櫻※唇,他再也無法用理智來壓抑自己的情感了,低叫一聲『末離』,然後伸手一把緊緊地掐住了她的纖腰,頭一低,張唇就深深地堵住了她的唇。
當他的舌頭伸進她的嘴唇裡,當兩人的舌尖纏※綿地糾纏在一起,蘇末離嚶嚀一聲,越發地將身子緊緊地靠了上去,只恨不得她可以讓自己深深地揉進他的骨血裡。
彷彿與她心有靈犀,連哲予抱住她的大掌越發地用力,使勁地抱住了她揉搓※著她,只想就此與她合而為一,這輩子再也不分開。
吻進一步加深,範圍也越來越大,他的嘴唇悄悄下移,吻她的唇,吻她的下巴、脖子、鎖骨
每吻一個地方,他都停留良久,每一寸肌膚都捨不得放過。
當他的唇經由鎖骨繼續往下時,薄薄的衣服布料阻隔了他,他卻已經顧不得許多了,一張口,就隔著布料將她胸前的突起一口含進了嘴裡,大力地吮※吸著,輕輕地咬著。
不過一會兒,蘇末離的胸前就情※色地濕※了一大※片
蘇末離只覺得自己渾身燙得厲害,連哲予的大掌,嘴唇過處,無不引起一陣陣熊熊欲、望之火。
她起先還強忍著,不讓自己呻※吟出聲,可是當那一陣陣久違了的歡愉如波濤一般洶湧而來時,她便再也忍不住了,低低地呻※吟起來。
她的聲音既嬌且柔,她的眼半闔半開,水波瀲灩,春色無邊。
這噬骨的媚※態越發地刺激得連哲予亢奮起來,他一邊啃咬著她一邊顫聲輕問:「末離,我可以嗎?」
「嗯。」蘇末離羞怯地閉上了眼,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連哲予再不遲疑,一把將她騰空抱起,大步流星地走進了臥室裡。
如珠如寶地將她輕輕放於床※上,伸手取掉她的髮簪,讓她那滿頭如海藻般的頭髮披散開來,然後覆身上前,一邊輕吻一邊伸手褪去她的衣服。
當她美麗而修長的身體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濕※潤的空氣中時,蘇末離禁不住羞怯地低叫一聲,將身子蜷縮了起來。
「末離,不用怕,是我」連哲予吻了上去,一點一點地再次用唇將她蜷縮起來的身子打了開來。
他的聲音他的吻是那般的輕柔那般的惑人心智,漸漸地,她就忘記了羞怯,開始有了回應。
當他的身體進入了之後,她的身子吃痛地往上一挺,輕吟一聲,兩顆淚珠順著眼角滾落而下。
滾燙的淚珠滴到他的手背上,瞬間將他燙醒,他身子不動了,心疼地低頭吻去好眼角的淚水,低聲問道:「你不願意?」
蘇末離閉著眼睛輕輕搖了搖頭,紅著臉哽咽道:「不是只是有些痛太大了」
「那麼咱們就這樣躺一會吧!」連哲予低歎一聲,伸手抱住了她。
她卻突然咬牙挺身,「不!我們繼續!我一定可以適應你的!」
是的。如果他無法改變他自己,那麼就讓自己來改變自己來適應他好了!
愛情本來就沒辦法講對錯,講公平。
只要她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深深地愛著他,也可以擁有他,至於他對自己的愛是否和自己一樣多,那她就不去計較了。
計較得越多,失去得越多。
而他,是這個世界上她最不能容忍失去的珍寶。
這一點,在她在婚禮現場當場悔婚的時候,她就已經意識到了。
「末離末離!不要著急。咱們慢慢來,好不好?」連哲予看到她的臉上一片痛楚,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不由心痛地摟緊了她,用身子死死地壓住她,試圖阻止她這不理智的行為。
「不!我不要慢慢來!我已經等了你這麼久,這次絕對不能再等了!我才不管你有多喜歡我,我只知道我全心全意地喜歡你就夠了!」蘇末離發狠般地說著,身子用力地挺起又落下,讓連哲予的某處無可選擇地深進淺出。
「傻※瓜。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是全心全意地喜歡著你!」連哲予心疼地說。
「那就狠狠地佔有我,貫穿我,讓我感覺你是有多麼地愛我!」蘇末離咬著唇說。
「末離」連哲予輕歎一聲,不再克制自己的情※欲,身子猛地往下一沉。
蘇末離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可是卻勇敢地挺起了身子,讓他一貫到底
極大的快※感讓連哲予再度亢奮起來,抓※住蘇末離的腰,一下又一下地猛烈撞擊起來。
蘇末離不甘示弱,也一下又一下地迎擊著。
儘管每一下都有種讓她生不如死的感覺,但比起這樣真真切切地擁有他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即便是真的會就此死去,那也值得了!
但是隨著力度與頻度的加快,隨著連哲予的大掌對她身體敏※感※部※位的刺激,疼痛感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又酥又麻,極其舒服的感覺。
蘇末離覺得自己的身體被連哲予頂到了空中,然後慢慢地往上飄浮著,最後停在了一朵潔白的雲朵之上,飄飄蕩蕩,好不怡然自得。
就這樣,連哲予一次又一次地將她送到了快※感的顛峰,直到兩人皆已精疲力盡,再也動不了時,連哲予才抱著她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兩人的喘息聲交匯到一起,良久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蘇末離閉著眼睛窩在連哲予的懷裡,貪戀著他身上的氣息,久久不願意睜開眼睛。
連哲予平靜下來,一邊吻著她的額頭,一邊伸手輕輕地梳理著她被汗水浸亂的頭髮,溫柔地問:「真的不走了嗎?」
蘇末離沒有睜開眼睛,不答反問:「你要娶我嗎?」
「當然!你知道的,這輩子我最想娶的只有你一個。」連哲予歎了口氣,緩緩地說道,「上次的事情,我想我欠你一個解釋。」
「噓!」蘇末離卻伸手掩住了他的嘴唇,低低地說,「什麼都不要再說。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知道了其實,我和過去的蘇末離是一個人。雖然個性上可能有些差異,但不管如何,我是從她身上洐生出來的。我和她有著共同的過去。我吃她的醋,其實就是在吃自己的醋。所以,不用理會我從前那些不理智的想法。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不介意你仍然愛著她,就算全身心地愛著她也沒關係,愛著她就是愛著我,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你知道了?」連哲予吃驚地看她,眼睛裡有著擔心與不安,「你會不會怪我這樣做?」
蘇末離搖頭,淚水緩緩流下,卻越發緊地將他抱住了,與他臉貼著臉地說:「不。我怎麼會怪你?只有感激。感激你重新給了我們機會,讓我們可以再次相愛,將相守一生的誓言繼續下去。真的,這是我的心裡話,也是過去的末離的心裡話。我相信,她若是泉下有知,一定很開心很開心」
「是的。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我愛著你的過去,也愛著你的現在。」連哲予聽了,淚水洶湧而出,哽咽著說,「上一次我沒有向你走過去,那是因為我眼裡流下的淚水結成了冰塊,將我和她死死地凍在了一起。我不敢貿然起身,只是害怕會將她的皮膚拉壞。你知道的,她已經死去多年了,而我給她的傷害已經太多太多,多到再多一點點,我都已經無法承受了」
「原來是這樣?」蘇末離喃喃地說,「我還以為你完全不在乎我?你僅當我是替代品」
「不。你們是一體的。一個過去,一個現在,可都是我深深愛著的末離。是永遠都不想失去的末離!」連哲予用力搖頭。
「是啊!我真傻!」蘇末離禁不住又哭又笑地抹起眼淚來。
「我也是傻※瓜。明明那麼一件簡單的事情,可是自己卻說不清道不明。」連哲予也笑著流淚。
「不!不怪你。是我沒有給你解釋的機會!是我愚蠢地差點讓我們再次失之交臂!幸好,幸好華薄義去了!幸好他騙了我」蘇末離心有餘悸地說。
「是啊!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咱們真的該找時間好好謝謝他!」連哲予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末離,你知道嗎?現在我真的很幸福很滿足,現在就算是死了,我也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
「呸呸呸!不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趕緊沖地上吐三口唾沫,說壞的不靈,好的靈!」蘇末離臉色一白,急忙用力推著連哲予。
「你這麼迷信?」連哲予看她擔心得連臉色都發白了,心情極其舒暢愉悅。
「別囉嗦!趕緊的!」蘇末離著急地說。
「好好好!」連哲予急忙點頭應是,依著她的話沖地上狠狠地吐了三口唾沫,然後說了她要他說的話,然後轉過身來笑道,「這樣行了嗎?」
「以後不准再亂說話了!」蘇末離依偎在了他懷裡。
「是。再也不敢亂說話了。」連哲予溫柔地點頭。
蘇末離沉默下來,連哲予也不想說話,因為心愛的女人就這樣真實而溫暖地躺在他懷裡,已經足夠了,真的已經足夠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末離才輕輕地推了推他,指了指牆上的壁鐘,「已經三※點鐘了,你再不餵飽我的肚子,我就要暈過去了。」
「呀!該死!我怎麼忘記你已經好幾頓沒吃飯了?」連哲予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從床※上跳了下來,拾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地就往身上套。
蘇末離一個枕頭飛了過去,砸在了他身上,滿臉緋紅地笑,「壞蛋!那是我的衣服啦!」
連哲予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套在頭上的衣服,是蘇末離的白色t恤,不由笑了,「瞧我這糊塗的!」
急忙又手忙腳亂地脫了下來,彎腰在地上一陣扒拉,找出自己的衣服穿上了,然後轉頭對蘇末離說:「你休息一會,我很快就來。」
蘇末離懶懶地『哦』了一聲,看著連哲予匆匆忙忙地離開,心裡既滿足又幸福。
接連兩個晚上沒睡覺,還差不多兩天沒吃飯,更不知疲累地做了幾個小時的運動,饒是蘇末離的身體素質再好,此刻也是吃不消了。
她動了動快要散架的身子,痛苦地哼哼了幾聲,眼睛一閉,就此疲憊不堪地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蘇末離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裝滿熱水的大木桶裡,連哲予的大掌正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搓※揉著她的身體。
暈!敢情他在替自己清洗著身體呢!
難怪自己方才竟然轟轟烈烈地做了一場春夢了!
蘇末離紅著臉握住了他的手,「我自己來吧!」
連哲予溫柔地笑著說:「我來就行了,你再睡一會兒。」
「你這樣,我哪裡睡得著?你當我是定力十足的尼姑麼?」蘇末離紅著臉瞪了他一眼。
「定力不足的話,那就不要強忍,我就在這裡,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連哲予曖昧地笑了。
「你當你是鴨麼?想怎麼吃就怎麼吃?」蘇末離禁不住笑了,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毛巾。
「如果你能吃我,我做什麼都無所謂。」連哲予笑著說,卻沒有去搶那毛巾。
她太累了,他不捨得真的再折騰她一番。
「色※狼!」蘇末離手在水中一撩,一串水花就灑在了連哲予的身上。
連哲予被淋了一身,笑著伸手拂去臉上的水珠站了起來,「你趕緊洗吧!飯菜已經做好了,我去把它端出來。衣服在旁邊,乾淨的,你放心穿吧!」
蘇末離挑了挑眉,並沒有轉頭去看一旁的衣服。
連哲予本來都走出了浴※室,結果卻又折了回來,雲淡風輕地說:「這衣服是從末離山莊帶過來的,本來就全部都是買給你的衣服。儘管我一直告訴自己,你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了,但心底深處卻仍禁不住有著一種奢望。想著準備著也不是壞事,所以在離開末離山莊的時候,我將曾經買給你的衣服全都帶了過來。現在看來,我很有先見之明不是嗎?」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猶豫地看了她幾眼,終究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另外,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我已經讓她入土為安了,就在屋後面的花園裡,我想那是她要的。」
說完之後不再看她,轉身匆匆離去。
蘇末離卻有些發怔。
她原本做好了一切準備,卻沒想到事情卻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不過,這可不正是她所希望的結局嗎?
雖然她總是對自己說,自己就是過去的蘇末離以另一種方式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內心還是隱隱有些渴望連哲予放開過去,就像她重生一樣重新開始。
他們可以在心底深處懷念過去,但卻不必再沉緬於過去的痛苦之中糾結徘徊。
原以為,要想讓連哲予做到這一點還需要有很漫長的道路要走,卻沒想到在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他卻已經勇敢地放開了過去。
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既是對死者的尊敬,也是對他自己的救贖,而對於她來說,當然更是她想要求卻不敢說出口的要求啊!
這樣一來,他們之間就真的再沒有別的阻礙了,他們終於可能好好地相愛相守了吧?
想著未來的日子裡,他們可以在這平靜得沒有外人干擾的世外桃源裡幸福而平靜地生活,蘇末離的心裡陡然生出無限的希望。
她感覺美好的生活,再次溫柔地向她招起了手。
蘇末離輕輕地笑了,再也呆不下去了,水淋淋地從木桶裡站了出來,扯了浴巾胡亂地擦拭了身體,然後飛快地穿上了他為她準備好的衣服。
衣服果然是他從未離山莊帶過來的,她記得這衣服。
連哲予買給她的時候,她嫌顏色有些暗沉,所以一直扔在衣櫃裡沒穿,可是現在卻覺得顏色恰恰好。
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喜好也在慢慢改變。
或許是生活的磨難讓她成熟,改變了以往的審美觀,又或者,她越來越向過去的蘇末離靠攏。
有一天,她會不會完全變成蘇末離,真真正正地讓連哲予與蘇末離的愛情傳奇地延續下去呢?
或許會,或許不會。
不論是怎麼樣,她都不會再排斥了。
有愛便好,何必再斤斤計較呢?
蘇末離淡淡地想著,用毛巾將濕漉漉的頭髮擦乾了,然後快步地走出了浴※室。
下了樓,並沒有在餐廳看到連哲予的影子,去廚房找了一圈,也沒有見到。
她的心莫名地不安起來,高聲叫道:「哲予!你在哪?」
「在這呢!寶貝兒!」連哲予在屋外高聲應道。
蘇末離的心瞬間便放了下來,急忙奔到屋外一看,果然看到連哲予在室外的院子裡。
庭院裡擺放著一張小圓桌,圓桌上擺著幾道簡單卻香氣撲鼻的菜餚。
而離小圓桌五六米開外,支著一個燒烤架,連哲予正拿著刷子往燒烤架上的食物刷著香油,還有各種香噴噴的佐料。
本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蘇末離見了,饞蟲立即被勾活了,在肚子裡不安份地『咕咕咕』叫了起來。
她三兩步走到連哲予身邊,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眼鼓鼓地看著那燒得焦黃直冒油的肉串,猛吞了幾口口水,問道:「這是什麼肉啊?好香!」
「兔肉,還有山雞肉。是我上午和這裡的原住民一起去打獵時捕獲的。」連哲予溫柔地解釋著,順手遞過一串油旺旺香噴噴的肉串,「這是雞肉串,你吹冷了再吃。」
「嘻嘻。那我就不客氣了!」蘇末離接過肉串,鼓起腮幫子一陣猛吹,吹了幾下後覺得差不多了便張口吃了起來。
「哎!應該多吹一會兒的!」連哲予急忙阻止。
可是蘇末離已經吃到嘴裡了。
肉仍然滾燙滾燙的,蘇末離雖然被燙得一陣亂跳,可是捨不得吐不出,嚼了幾下後,硬是生生地就這樣嚥了下去,然後伸手直往嘴裡搧風,叫道:「好燙!好燙!快把我燙死了!」
連哲予心疼至極,急忙給她倒了一杯蜂蜜水,「趕緊喝了吧!別再急著吃了。你餓了的話,先去吃些菜吧!等我把這些都烤熟後,再一起端上桌由你慢慢吃!」
「嘻嘻。好啊!」蘇末離笑嘻嘻地應了,乖乖地轉身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她注意到旁邊的一張小茶几上擺著一瓶夜來香,便問道:「這裡只有這種花嗎?」
「不是。我也在後園裡種了玫瑰。不過現在已經是初夏,島上很多蚊蟲,所以我便擺了夜來香,讓它驅蚊蟲,省得叮你一身包。你也知道你最討蚊子的喜歡了。」連哲予笑著解釋。
「你想得真周到。」蘇末離再度感覺到了那久違了的寵溺,心不由又溫暖又幸福。
三兩口吃了肉串,然後便端起桌上的一碗湯慢慢地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禁不住讚歎,「這山雞的湯真鮮!比自家養的土雞還鮮些呢!」
「純天然的食物,當然要鮮些,而且營養豐富。」
「嗯。我喜歡這裡。我想就算讓我在這裡住一輩子,我也不會想離開的。」蘇末離看著辛苦幫她做食物的連哲予,看看這滿桌子的美味佳餚,看看寂靜的山林,還有高掛在樹梢的那輪明月,只覺得人生所追求的莫過於此。
真正的心滿意足,再無他求。
「那麼我們便住一輩子好了!」連哲予端著滿滿的一大盆肉串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溫柔地笑看著她。
「好啊!咱們便在這裡住一輩子!她,我,你,還有我們的孩子永遠地在這小島上相親相愛。」蘇末離輕輕地握住了連哲予的手。
「一切都由你決定!」連哲予點頭,深情款款地看著蘇末離微笑。
月光下,這一對如花美眷總算是暫時幸福地相守在了一起。
這天晚上,兩人在外面呆到了很晚,喝了好幾瓶酒,食物一掃而空,夜深了,兩人都捨不得進屋。
於是便相依相偎地坐於廊前,靜靜地看著月亮。
他們沒有再說話,因為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意是彼此相通的。
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便能讓對方心領神會。
這樣的意境很美妙,是他們曾經想都不敢想的,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他們就這樣突然地完全擁有了。
月亮如水,歲月靜好,只願時間就這樣悄然而逝,再不要給他們一丁點磨難
蘇末離什麼時候回到臥室的,她並不知道。
總之當她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時,發現自己身著一白色的晨褸乾淨清爽地躺在鬆軟舒適的大床※上。
窗外,陽光明媚,鳥兒歡叫,花香陣陣。
雖然此時的連哲予並不在身邊,可是她的心卻篤定得很。
不用猜,她也知道此時的連哲予一定忙著在廚房裡給她弄吃的呢!
嘻嘻。這一次,她終於不用再害怕了。
蘇末離開心地在床※上滾了幾滾,又抱著他睡過的枕頭貪婪地聞了又聞,直到肚子又開始不聽話地『咕咕咕』叫時,這才戀戀不捨地起了床。
進衛生間簡單地洗漱,換過衣服後,她便下了樓。
餐廳裡的餐桌上擺著一個小土爐,上面放著一個砂鍋,正『咕嚕咕嚕』地響著。
她好奇地揭開一看,卻是香氣撲鼻的皮蛋瘦肉粥。
難怪在桌上還擺著一小疊香蔥,一疊開胃至極的肉末鹹菜呢!
好美味啊!不過可惜她心愛的男子並不在家。
桌上留著一張字條,寫著廖廖幾個字——寶貝兒,吃好早餐,乖乖等我。
簡單而質樸的話語,卻字字深情,滿滿的全是對她的寵愛。
嘻嘻。她喜歡。
蘇末離開心地拿放在一旁的手套將已經煮得稠粘的粥端了下來,將小土爐移除,然後便心安理得地坐了下來,盛了滿滿的一碗粥,灑上一點蔥花,然後就著開胃小菜美美地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身上已經出了一身薄汗。
她將碗筷收進廚房,清洗了一下,然後無所事事地在屋子裡轉悠了一下,最後想了想,便挽起袖子,找到一塊抹布便到處抹了起來。
儘管屋子裡顯得異常整潔乾淨,可是她還是想像個主婦一樣勤勞地搞著衛生,將家裡搞得亮堂堂的,讓心愛的男人回來的時候,看了就心裡舒暢。
此時此刻的連哲予一定在外捕獵呢!
他像一個丈夫的勞作著,她自然便要像個主婦一樣操持著家務。
嘻嘻。現在這樣的生活,像不像《天仙配》裡牛郎織女的你耕田來我織布的幸福生活呢?
呃。這個比喻不恰當。
還是不要像牛郎織女!
那可是一對雖然情深,可是卻命苦的主兒!
她和連哲予可不像他們!
蘇末離有些懊惱地想,像發誓一般地想:我和連哲予一定會幸福的!像神仙眷侶一般,永遠比案齊眉。
這僅僅是一個小插曲,很快她又變得開心而忙碌起來。
樓上樓下都抹乾淨,也拖乾淨了之後,她開心而有些疲累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到處都乾乾淨淨,亮堂堂的,很是有種成就感。
不過,很快她又覺得無聊起來。
站了起來,走到屋外翹足而待,想等連哲予回來。
可是等了一會兒,始終沒看到連哲予的影子。
正有些發悶,突然想起連哲予昨天晚上說的話,心一跳,轉身便往後花園走去。
通往後花園的是一條鵝卵石路,走在那上面的時候,蘇末離可以想像連哲予將這些石頭一顆一顆地鑲嵌到土裡的情形。
他的汗水一定曾經染濕※了腳下的這片土地,又或者有追憶或是相思的淚水
鵝卵石路的兩邊,種著盛開著白色花朵的蘭花,每當山風吹來,花枝輕搖,漾起一陣又一陣的清香,沁人心脾。
小徑的盡頭,是一個種滿火紅玫瑰的心形花壇,讓蘇末離情不自禁地想起許諾為她做的一切。
如今的許諾好嗎?
這一次,她給他的傷害會重到讓他再也爬不起來嗎?
想起許諾親自牽著她的手帶她走出教堂,送她上車,並且溫柔地對她說,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蘇末離的眼睛禁不住悄悄濕※潤起來,原本歡愉的心也漸漸變得有些沉重。
她微微地仰起頭,看著遠處高低起伏的山巒,輕輕地說:「許諾,我現在很幸福,你也要努力,一定也要找到你的真命天女,好好地幸福地活著!」
山風嗚咽,彷彿許諾在低低哭泣。
兩行淚悄悄地滑落,是充滿內疚,卻又充滿祝福的淚水。
蘇末離獨自一個人傷感了好一會兒後,這才重新打起精神來,並且記起自己來後花園的目的。
仔細地在後花園裡繞了好幾圈,卻始終沒有發現有墓地的存在。
她已經有些累了,便在花壇上的大理石砌的邊兒坐了下來,長吁一口氣,舉手擦去滿頭的汗水,然後漫無目的地舉目四下眺望。
最後仍然一無所獲。
不過她並不生氣,因為她相信連哲予不會欺騙她。
她想,或許連哲予將她埋在了這片土地裡,卻並不想立墓碑。
墳墓上一定被他精心地種上了美麗燦爛的玫瑰,朵朵都代表著他對她不變的愛。
玫瑰?
蘇末離的心突然一跳,猛地站了起來,彎下※身子繞著花壇反覆轉了幾圈,最後又起身仔細地查看著開滿了紅艷艷玫瑰花的花壇裡。
當看到花壇中央,被鮮花簇擁的那黑色大理石墓碑時,蘇末離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小心翼翼地撥開花枝,赫然看到墓碑上刻著一行字——末離,我的妻,永遠愛你。
看著那熟悉的字體,想著連哲予低頭拿著鑿刀一筆一劃刻著的模樣,蘇末離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伸手輕輕地摸著那一個一個的字,蘇末離喃喃地低語,「末離,我會代你好好活下去,代你愛他,你的愛將永遠存在」
在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與墳墓中的蘇末離完全融為一體了。
她們有著一樣的過去,一樣的愛人,一樣的將來。
她們的心意一致,目的一致。
她們一起痛苦過,快樂過,現在也將一起幸福
蘇末離在後花園裡呆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地落在了她肩上,她才慢慢站了起來,轉身投入了那令她過魂牽夢縈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了連哲予的脖子,踮起腳尖主動地吻住了他的唇。
她的吻很輕很溫柔,彷彿帶著花香的微風輕輕拂過連哲予的唇。
連哲予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只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十五六歲的青澀年華,而她也還是那個極其渴望愛,卻缺乏愛的倔強而又令人疼惜的小姑娘。
良久,蘇末離才離開了他的唇,依偎在他懷裡看著那隨風輕輕搖曳的玫瑰,輕輕地說:「我喜歡這裡,真的真的很喜歡。」
「我知道。」連哲予沙啞地說。
「我們會幸福。」
「我知道。」
兩人沉默了下來,相依相偎地站在那裡,任由溫柔的山風吹拂著他們的臉頰,撥亂他們的髮絲。
他們相信,那是過去的蘇末離在輕吻著他們祝福著他們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既幸福又刺激。
蘇末離的精神恢復之後,作息習慣也恢復了。
儘管連哲予每次早上都想讓她多睡一會兒,所以起床的時候,動作總是盡可能的輕,可是只要他輕輕一動,蘇末離的眼睛便會睜開。
一看時間,是早上五點的話,便會精神抖擻地一躍而起,匆匆衝向衛生間。
動作竟然比連哲予還快。
連哲予勸她多睡會,她卻笑著說想要和他一起過每一分鐘,做每一件事情。
這話讓連哲予感覺怪怪的,心裡莫名地不安,但看著她歡欣的笑容,他便又覺得自己是過慮了。
這天早上,兩人一起洗漱乾淨了,換上一套運動服便一起出去跑步。
他們圍繞著小島跑了一圈之後,便在沙灘上做著舒展的運動,然後並坐在沙灘上看著那蛋黃一般的太陽慢悠悠地從海平線升起。
海鷗就在他們的頭頂盤旋歡叫,海風吹拂著他們年輕而帶著汗水的臉頰,美麗的晨曦映照著他們光彩照人的笑容。
這一切是如此浪漫如此唯美,蘇末離盤腿坐在沙灘上偷看身邊連哲予的時候,腦子裡總是會浮現起這副美麗的畫面,想著在以後的歲月裡,他們將每天都過著這般平靜而又不乏浪漫的日子時,心裡便像喝了一整罐蜜一般甜滋滋的。
當太陽升到空中,氣溫慢慢上升了之後,倆人便會脫去外套,手牽手地走入海水裡,在水裡嬉戲追逐。
直到精疲力盡,肚子也餓得抗議地大叫之後,倆人才手牽著手從水裡走上來,然後拿起衣服搭在肩上,提著鞋就這樣慢悠悠地向家裡走去。
整個小島上雖然住著一百來個原住民,可是他們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連哲予足跡所到達的地方,他們都不會出現,所以蘇末離穿得再少也不怕。
這樣肆無忌憚的日子著實痛快,蘇末離只覺得自己是在過著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這一天,兩人手牽手地回到了家裡,嬉嬉哈哈地一起上樓沐浴,兩人擠在小小的木桶裡,自然激情四溢,等好不容易從木桶裡出來的時候,地上早就濕漉漉的,而水桶裡的水幾乎都快沒有了。
蘇末離紅著臉一邊穿衣服一邊溫柔地說:「今天早上我來做飯吧!你去把外面的柴火劈了,昨天晚上我看柴火都快沒有了啊!」
連哲予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唇輕輕落在了她的脖子上,「你別做這些。所有的事情我來做便是了。我想就這樣無限度地寵著你一輩子。」
「嘻嘻。我喜歡你這樣寵著我。不過,我可不想當個寄生蟲,我希望咱們過著夫唱婦隨的生活!」蘇末離紅著臉看向鏡裡的他們,看到自己一臉迷醉,而鏡中的連哲予俊美溫柔,他的唇不再像從前一樣又冷又冰,他的眉不再老是皺成一個『川』字,他的眼睛不再絕望寂寞,而他那滿頭的白髮,也有了幾絲黑色。
這,就是愛情神奇的力量。
它可以讓你痛苦絕望,寂寞得讓人想要發瘋。
它也可以讓你幸福快樂,滿足得別無所求。
它可以催人蒼老,邁向死亡。
它也可以讓人年輕,生機盎然。
人們常說,沒有經歷過波瀾曲折的愛情,經不起磨難與時間的考驗,更缺少了一種風韻,不會讓人懷念。
蘇末離從前不理解也不認同這種說法,她一向不求轟轟烈烈,只求一帆風順。
可是現在,她卻深深地懂得了這句話的真諦。
回首與連哲予走過的這些年,有怨恨,有痛苦,有快樂,有幸福,有後悔,有醒悟。
在經歷的過程中,她幾度覺得痛不欲生,可是現在她的心裡卻滿滿噹噹的全是幸福滿足的感覺。
歷經了風雨,方能見到彩虹。
她現在就與連哲予徜徉在美麗的彩虹裡,天天都幸福得樂陶陶的。
但願時間就此打住,在這一刻,讓幸福永恆
兩人牽著手下樓的時候,卻意外地看到了不請自來的華薄義。
他正皺著眉仰頭四看著,聽到腳步聲,便轉過頭來,一看到他們,便皺著眉頭問:「哲予,昨天這裡下了雨嗎?」
「沒有啊!昨天晚上月清風疏,天氣別提有多好了!怎麼會這麼問?」連哲予牽著蘇末離的手走了過去。
「那為什麼會漏雨?看,這地板都濕※了一大※片。方纔我坐在這裡,還不斷有水珠流下來,我還以為是昨夜的」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住了口,曖昧地笑看著臉色緋紅的蘇末離,「哈哈!我知道了。敢情那不是雨水,那是」
話還未說完,蘇末離一拳就打了過去,叫道:「華薄義,你好煩啊!」
華薄義急忙舉手擋住了,笑道:「現在嫌我囉嗦了麼?你可真沒良心!也不好好想想,是誰煞費苦心不遠萬里地將你帶了回來。哼哼!到現在,竟然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更別說請我吃一頓謝媒酒了,現在竟然還用拳頭招待我?蘇末離,你臉皮可真厚得可以啊!」
蘇末離被他說得又羞又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跟你說了!我去做飯!」
說著腰※肢一扭,就紅著臉低頭往廚房竄去。
看著她那狼狽逃竄的模樣,華薄義不禁爽得哈哈大笑。
連哲予笑著請他坐了,替他沏了茶,然後問道:「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華薄義的笑容慢慢收斂,取而代之是刻骨的落寞,「你知道的,我一直空閒得很。早就恨不得來這裡看你們,可是想著你們久別重逢,天天一定忙得不可開交,所以只好強忍著嘍。可這兩天,實在太無聊了,所以心想也懶得管你們歡迎不歡迎了,來這裡和你們一起過過這快樂而平靜的世外桃源的生活。」
「你來,我們隨時隨地都歡迎。我們之間,難道還需要邀請麼?」連哲予輕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問道,「還在尋找肖小茹?這麼多年了,就沒有一點有關她的消息麼?」
「沒有。或許她根本從來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她,只不過是我做的一場浪漫旖旎的春夢而已!現在的尋找,早就失去了本來的意義,或許只是一種慣性使然罷了!」華薄義苦澀地一笑。
「不要放棄。終有一天,你們會盡釋前嫌,像我和末離一樣幸福地在一起的。」連哲予伸手用力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幾下。
「不是每個人都是命運的寵兒。」華薄義低頭。
其實,看著連哲予與蘇末離如此幸福快樂,在他內心深處,除了祝福之外,還有小小的嫉妒之情。
他自問,自己不比連哲予差。
他自問他對情忠貞不渝,而且從不捨得做一件傷害肖小茹的事情。
他是如此小心翼翼地愛著肖小茹,可是到最後,肖小茹卻棄他而去。
棄得如此徹底,如此狠決!
可即便她親手毀他的基業,親手將他送進牢獄,可是他卻仍然對她恨不起來。
或許有過憤怒,有過不解,有過哀怨,卻從未有過仇恨。
他對她的愛始終如一,從未有一天變色過。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一個為情作繭自縛的傻※瓜,一個被人狠狠地愚弄了卻仍然癡癡想念的傻※瓜!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便會想起肖小茹,每每想起他們相處的過程,他便覺得與她相識相戀都只不過是她精心安排的一次計謀而已。
她的心府如此之深,她的笑容是如此純潔,眼睛是如此清透,彷彿一眼可以看到底,他本以為要他才是那個遊戲的主宰者,卻沒想到她狠狠地將他玩弄得體無完膚
連哲予看他難過的模樣,不由心情也有些黯淡,輕輕地問道:「需要我幫你去找嗎?」
華薄義深吸了口氣,一掃黯然之氣,笑道:「不用了。你自己現在才剛剛理清,需要時間來好好培養你們的感情呢!哪裡還有空管我的閒事?再說了,等你們完全穩定了,或許我已經不記得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了呢!不管怎麼說,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啊!」
連哲予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說話。
這時,蘇末離咳著走了出來,催促道:「哲予,沒柴火了,趕緊劈柴去!我等著用呢!」
連哲予還沒說話,華薄義倒看著用一塊白毛巾嚴實地包住頭髮的蘇末離笑了,「蘇末離,你的角色可轉變得真夠快的。前一分鐘,你還是一個不勝嬌羞的美嬌※娘,這一分鐘,你便變成了一個下廚的婦人了!」
蘇末離臉一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挺了挺胸,得意洋洋地說道:「你不懂了吧?我這叫做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正是你們夢寐以求的老婆!」
「是是是。那哲予你還猶豫什麼,趕緊找個時間將這個女人娶回家吧!你聽不出來麼?她在恨嫁了!」華薄義笑道。
「不跟你瞎扯!」蘇末離心一慌,不敢再說下去了,轉身自進了廚房,聲音卻遠遠地飄了出來,「快去砍柴啦!」
「這就去了!」連哲予笑著拉著華薄義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各拿了一把斧子,不過一會就將原來堆放在廊下的木樁劈成了柴火。
劈完之後,連哲予便抱了一堆進去,出來的時候,已經拿了一個臉盆,兩塊毛巾出來。
走到一旁的壓水井旁壓了一盆水上來,遞了毛巾和香皂給華薄義,「快洗洗吧!這水清涼得很呢!」
華薄義也不客氣,一邊洗臉一邊問道:「說真的,你有沒有想過找個好日子將你們的婚事給辦了。雖說婚姻只是一種形式,但對於女人來說,那形式還真管用,就算哪天你真惹惱了她,她再大的脾氣也不可能像從前一樣輕而易舉抬腳就走了。」
連哲予笑了,「看不出你對婚姻這種事還挺瞭解的。」
「咱經歷不多,可見得也不少!」華薄義轉頭看了屋子一眼,壓低了聲音,「別看末離現在似乎很溫馴,可骨子裡她仍然是一隻野貓。你啊,得想辦法趕緊徹底地將她佔為已有才好。」
連哲予長呼了口氣,「我永遠都不想勉強她。」
「不是勉強!你這人就是喜歡走極端!唉!話我說到這裡,聽不聽在你,別到時候對著我哭!」華薄義擺了擺手。
「是了。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連哲予笑著點頭,指了指屋子,「我去看看她做得怎麼樣了。你也知道,她廚藝不佳,如今到這種什麼都落後的地方,她只怕很難應付得過來。」
「去吧去吧!」華薄義理解地揮了揮手。
連哲予走進廚房的時候,看到一屋子的青煙,只聽到蘇末離劇烈的咳嗽聲,卻看不到蘇末離的人影。
他急忙循聲摸※到了蘇末離,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到了庭院裡,一看她那被煙燻黑了的臉,不由又疼又惜地笑道:「都說做飯的事情交給我來,你偏要逞強,現在變成個小花貓了!」
蘇末離一邊擺手一邊劇烈地咳嗽,連話都說不出來。
連哲予急忙擰了塊毛巾給她擦了幾把臉,又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這樣折騰了好一會兒,蘇末離才喘過氣來了,懊惱地瞪他,「這柴是不是有問題啊?怎麼那麼多煙啊?」
連哲予笑道:「這柴表面上曬得干,可內裡還是有些水分在的,你添加的時候得慢慢地添,一下子添得太多,煙多不說,還容易把鍋子燒壞。而且,你得開窗透氣啊!」
蘇末離不開心地撇嘴,「燒個火還那麼多講究!」
「可不是麼?這裡面的學問大著呢!你想一下子學會還真不太可能!我在這裡幾個月了,有時候還會被嗆得咳嗽呢!」連哲予溫柔地說。
「也是哦!」蘇末離記起剛來這裡的時候聽到他劇烈的咳嗽聲時,不由笑了。
「現在你就別動了,乖乖地坐在這裡陪薄義聊天吧,我去做飯,很快就好!」連哲予將她按坐在椅子上,給她倒了杯橙汁,便進了屋。
看著仍然還在抹著被煙嗆出的眼淚的蘇末離,華薄義笑道:「你喜歡這樣原始而落後的生活嗎?會不會有一天,你會厭倦這裡,從而後悔你當初所作的選擇?」
蘇末離瞪了他一眼,「我既然做出了決定,自然就不會後悔了。這裡雖然落後點寂寞點,可是正是因為沒有一切現代化器具的干擾,生活才便得純粹,感情也變得濃厚。我喜歡這裡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厭倦!你啊,還是不瞭解女人!」
女人最渴望的便是和自己所愛的男子相親相愛,不被世間的雜質所干擾。
可是如果生活在那熱鬧繁華的現代社會裡,想要不受干擾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再深的愛情也是脆弱的,經不起各種干擾。
純粹一點,才不會諸多的不如意吧。
華薄義聽了,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是啊!我的確不瞭解女人。女人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永遠都解不開的謎題。」
「在這世界上,只要你用心了,便沒有什麼會猜不透的。華薄義,不要給自己找借口!」蘇末離冷嗤一聲。
「或許吧!不過不一定有機會。」華薄義淡淡地說。
「如果有緣,就一定有機會。不過機會到面前的時候,你一定要好好抓※住。」蘇末離禁不住想起那表面快樂,可眼睛裡永遠藏著秘密的肖小茹。
「」華薄義點點頭,並沒有再說話。
兩人默默地呆了一會兒,最後華薄義聽到連哲予在屋內叫:「馬上可以開飯了,薄義,你幫忙把圓桌擺在廊下吧!」
華薄義聽了,急忙應了,起身匆匆地進了屋。
不一會兒,華薄義就抬了圓桌出來擺在了廊下,接著連哲予就端著豐盛的早餐出來了。
蘇末離始終坐在那裡,笑看著連哲予忙進忙出,心境由奇的安靜與幸福。
而她並不知道,在山林的草叢裡,有一雙冷幽幽的眼睛正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三個人笑著坐在一起吃了早飯後,在蘇末離的提議下,三人便一起去打獵。
華薄義與連哲予的箭術都不錯,一上午下來,手裡都是滿滿噹噹的。
有五隻兔子,三隻野雞。
拿回來後,連哲予與華薄義一陣忙碌,將野味都清洗乾淨了,拿些來燉湯,拿些來紅燒,再拿些用荷葉包了泥土糊了直接就扔進了火坑裡。
弄這麼多,三個人自然是吃不完的。
華薄義便索性打電話讓斯蒂夫,還有他帶來的飛行員一起下山來用餐。
人多了,吃得更香甜。
不一會兒,庭院裡就滿地的骨頭。
華薄義笑道:「下次我幫你們帶只獵犬來吧!一來跟著你們一起去打獵,二來也好幫著你們看家護院。」
連哲予笑著搖頭,「不必了。這裡的原住民不喜歡獵犬。而且他們始終遵循著他們原始的捕獵規則,我並不想打破常規。」
蘇末離也笑道:「這裡的人很質樸很懂規矩,從不踏足我們這裡。有事找哲予,也只遠遠地打個忽哨就是了。再者說了,這屋子裡也沒有什麼讓他們看得上的,所以看家護院是不必的了。」
華薄義打趣著說:「真的沒有他們看得上的?你不是麼?哲予不是麼?小心他們把你們搶了回去做老公老婆!」
「哈哈!他們才看不上呢!你不知道麼,他們自有他們的審美標準。女人必須在臉上刺滿圖案才為美,至於男人們,人們只注重一個部位。」蘇末離說到這裡羞怯地住了口,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如果這樣說來,你們倒的確無法讓他們感興趣。」華薄義笑了。
快黃昏的時候,華薄義等人這才起身告辭。
臨別的時候,蘇末離說道:「華薄義,你要經常來啊!這裡的食物可是純天然的,你有錢都買不到,不來是你自己吃虧。」
華薄義曖昧地笑道:「只要你歡迎,不再拿洗澡水招呼我,我當然會常常來的了!」
「去你的!」蘇末離一下子就被他臊得滿臉通紅,嬌叱了他一聲,自轉身跑進了屋子。
引得連哲予等人一陣開懷大笑。
快樂的日子總是眨眼飛逝。
不知不覺中,時間就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天,蘇末離與連哲予晨練過後,像往常一樣在海裡嬉戲了一番,然後便手牽著手往家裡走。
走到半路上,遇到幾個原住民,他們手裡拿著刀叉,一臉的緊張不安。
見了他們,也沒像往常一樣打著招呼就匆匆地鑽入山林裡。
連哲予手快,抓※住了最後一人,問道:「怎麼回事?有野獸入境?」
在這個島上,有著巨蟒、狗熊、野狼之類對人類造成威脅的動物。
只是在原住民長期不懈地與野獸們鬥智鬥勇下,人與動物慢慢地達成了一種共識。
那就是動物與人類各棲一處,互不打擾。
可是動物的獸性難以預測,所以雖然有了長期的相安無事,可是面對異樣時,人們便會保持著極高的警惕性。
連哲予看他們個個神色緊張,自然會聯想到有可能哪隻猛獸突破了界線。
連哲予來這裡半年多了,早就可以熟練無礙地用原住民的語言與他們交流。
蘇末離只聽他們一陣嘰哩呱啦地交談之後,連哲予的臉上便凝重起來。
等那人匆匆走了,蘇末離才不安地問:「出什麼事了?」
「他們說最近這段時間,他們所住的地方都極不安生。他們馴養的雞羊總是不翼而飛。而且在最近幾次狩獵中,總是能夠看到一個黑色的寵大影子從他們的身後一閃而過。他們猜想可能是黑熊入侵了。現在他們正忙著在各地設下陷阱來捕獲它。」連哲予眉頭緊皺著說。
「呀!黑熊有沒有可能闖進屋裡傷人?」蘇末離聽得暗暗心驚。
「暫時還沒發生過這種事情。不過咱們也就能掉以輕心,不管怎麼樣,時常保持著警惕之心是不錯的。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在我的身邊,就算離開,也只能在兩三米之內!」連哲予不放心地叮囑道。
蘇末離笑了,「那不如索性將我拴在你褲腰上得了,這樣也省心些!」
「我求之不得呢!」連哲予也笑了,一伸手就將她扛在了肩上。
「色※狼搶人了!」蘇末離笑著一陣大叫,拳頭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肩上,兩條腿上下划動著。
她卻不知道她那如按摩的敲打,還有那兩條白晃晃的大※腿都讓連哲予一下子便欲、望上來了。
「色※狼不光搶人,還要強※暴呢!」連哲予哈哈一笑,舉手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她那白※皙豐滿的臀※部上,大步流星地就往屋內走去。
不一會兒,屋內就響起了一陣碗碟碎地,桌椅相撞的聲音。
再接著,蘇末離那彷彿哼歌般的呻、吟聲便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山風過時,便快樂地將它帶得很遠很遠
翌日清晨,連哲予起床穿衣服的時候,蘇末離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跟著他一起起來,而是翻了個身,趴在柔軟的被褥之上,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說:「我今天好累,跟沒睡夠一樣,估計大姨媽要來看我了,今天就不跟你一起去晨練了!」
連哲予聽了,疼惜地一低頭,在她臉上輕輕一吻,溫柔地說:「這樣也好。好好歇著吧。那我也走了!」
「嗯哼。」蘇末離迷迷糊糊地應了,竭力想睜開眼睛,可是努力了半天,眼皮就像粘住了一般,怎麼都不能睜開,最後無奈地放棄了,含含糊糊地說,「你早些回來。注意安全。」
「知道了。」連哲予笑著疼惜地拍了拍她的臉,自進了衛生間洗漱。
洗漱過後出來,看了看床※上鼾睡的蘇末離,想了想,便走過去,將木窗關上了,並且拴死。
再看了看四周,這才放心地下了樓。
先去廚房舀米,然後下鍋熬上,這才轉身出了門。
出門之前,自然也是把各處的窗戶都關死,門也在外面上了鎖,這才放心大膽地向不遠處跑去。
蘇末離睡得很香很甜,夢裡夢到自己在那開滿藍色小雛菊的花叢裡快樂地奔跑著,而連哲予則在後面追逐著。
陽光照著他們紅撲撲的臉蛋,給他們染上一層美麗的金黃色。
快樂的笑容灑了一路,充滿花香的山風將笑聲揚高帶遠。
真正的一個讓人陶醉得永遠都不要醒來的美夢。
蘇末離正笑得歡暢之時,突然天空一道雷電聲在頭上響起,她一驚,就此醒來,睜開眼睛一看,卻見自己的床邊不知何時站著一隻龐然大物。
滿身的黑色皮毛,微黃的眼睛,尖尖的的嘴巴裡長著兩排鋒利的獠牙,可不正是她曾經在電視裡看過的黑熊麼?
原來,那夢裡的驚雷聲並不存在,方纔的聲響不過是這猛獸破窗而入所發出來的劇響而已。
蘇末離先是一愣,但隨即一個翻滾就欲滾下床去,借此避開與猛獸面面相覷的困境。
可誰知她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身子才滾了一半,肩膀之上已經搭上了兩隻沉重而尖銳的爪子。
蘇末離不敢回頭,手在枕頭裡一抹,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握在了手裡,頭也不回地反手一劃。
這把匕首是連哲予花大價錢在一拍賣會上買來的,據說為秦代時期某個將軍,它薄如紙片,削鐵如泥,在戰場上,將軍多次靠著它死裡逃生,立下纍纍戰功。
名頭很響,有個很特別的名字。
不過蘇末離一向對這種冷兵器不感興趣,而且它的名字極其拗口,所以便懶得記住它的名字。她拿它做過試驗,確實名符其實,當真有削鐵如泥的作用。
這幾天,連哲予聽說島上不安寧之後,便將這把匕首放在了枕頭之下,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今天倒真的就派上用場了。
蘇末離不用回頭去看,也可以很確定地相信這一刀劃過去,必定會令黑熊的爪子皮開肉綻。
刀落下去的時候,她果然聽到了一聲吃痛的聲音。
不過,卻不是野獸吃痛後的憤怒咆哮聲,而是她熟悉的人類受傷後的呻※吟聲!
蘇末離一驚,倏地回頭,一刀就對著骨頭上的另一隻爪子狠狠地紮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那只爪子一翻就死死地抓※住了蘇末離的手腕,力氣雖然很大,但並沒有超出人類合理的範圍。
蘇末離冷冷地說:「你是誰?!來這裡想做什麼?」
「末離,你果然還是像從前一樣聰明!」一個熟悉且有些沉悶的聲音響起,熊頭落地,一張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現在了她面前。
「林千木!怎麼是你?」蘇末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怎麼都想不到林千木會突然出現在這遠離城市的海中小島之上。
「很奇怪嗎?」林千木淡笑,鬆開了她的手,褪※下那層獸皮,攤開那流血的手苦笑道,「你的刀果然是把好刀!那麼結實的獸皮被你輕輕地這樣一劃就劃開了。」
蘇末離深吸一口氣,用被子裹緊了自己的身體,「你如果光明正大地前來,又怎會被我刺傷?」
「我若光明正大地前來拜訪,連哲予還不得把我一刀給剁了?」林千木揚眉,在一旁坐了,隨手扯了襯衣的一角將流血的手包紮了。
蘇末離見了,皺著眉頭說:「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呢?」
「帶你回去,幫你糾正錯誤。」林千木淡淡地說。
「回去哪裡?我又有何錯可糾正?」蘇末離的眉頭皺得越發地深了,「你這次來,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許諾的意思?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是誰的意思你就不用管了。至於為什麼知道你在這裡,那就得感謝老是喜歡過來跟你們湊在一起分享你們快樂的華薄義了。」
「你來了很久了吧?」
「嗯。一個月有餘了。」
「就為了把我帶回去,你假扮野獸在這裡出沒?」蘇末離不由暗暗心驚,「這樣的風餐露宿,你也不怕辛苦!」
「為了你和許諾,再大的苦我都吃過,又哪裡會在乎這一點點苦?」林千木嘲諷地一笑,「趕緊起來吧!我們得趕在連哲予回來之前離開。」
蘇末離沒有動,「我不會走的。而且我相信,你這次來並沒有徵得許諾的同意。他若是不願意我離開,那天他就不會牽著我的手親自將我送出教堂。林千木,此事已經塵埃落定,你又何必再掀風雨?」
「你就這麼喜歡他?他有哪裡好?比得上許諾對你的眷眷情深麼?」林千木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怒氣。
「比不比得上,我心裡自有分寸,不勞你操心。而且這是我的選擇,是對是錯,我都將自己承受,不關其它任何人的事情。」蘇末離冷冷地說。
「不關其它任何人的事情?」林千木皺眉站了起來,冷冷地說,「可惜你錯了!」
話音未落,手一揚,一陣淡淡地粉紅煙霧朝蘇末離的臉上襲捲而去。
蘇末離心知不妙,卻已經躲閃不及,一陣嗆鼻的氣味侵襲入口鼻,暈眩感襲來,她就這樣昏天暗地地昏迷了過去。
林千木冷哼一聲,走上前拿被子將她一裹,往肩上一扛,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臥室。
當然,他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忘記帶上他的道具,還有蘇末離的一套衣服。
林千木進屋來的時候,是連哲予剛剛離開,到這裡之後,總共呆了不過五分鐘的時間,照平時連哲予出去晨練的時間來看,他有至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不僅可以讓他從從容容地從大門離開,更可以讓他從容地從這座島上離開。
等到連哲予離開的時候,他會發現早已經是人去樓空。
他走的時候,還特意留了一張紙條。
上面的筆跡,相信連哲予難辨真假。
因為這麼多年來,每當他思念蘇末離的時候,便會打開蘇末離遺留在許諾湖邊小屋書房裡的那本日記,照著她的筆劃一筆一筆地寫著。
每寫下一筆,他便覺得他的思念便會輕一分,痛苦也會輕一分。
多年過後,他的筆跡早就與蘇末離的筆跡一模一樣了,如果不經過特殊的檢測的話,沒有人能辨別真假。
他快速地衝進山林裡,讓齊人高的茅草掩藏住了他的形蹤。
半個小時後,他在一堆茅草前停了下來,伸手分開草叢,一架直飛機赫然聳現。
這是連哲予的直升飛機,被他無意中發現的,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原本還想打算等下次華薄義來的時候,發動一場偷襲,搶奪了華薄義的飛機。
但是這計劃並不完美,不過當時他沒有選擇。
可是昨天,他卻在躲避原住民追蹤的時候,不小心發現了這架直升機,不僅幫他躲過了追蹤,更讓他開心的是,一個完美無暇的計劃瞬間就在他大腦裡產生了。
林千木打開艙門,抱著蘇末離登上了直升飛機,讓她在椅子上坐好,再給她繫上安全扣,便坐到駕駛室裡,發動了引擎。
螺旋槳轉動,巨大的風力吹得周邊的茅草搖搖擺擺。
飛機冉冉上升,不一會兒衝向藍天。
經過一片海灘時,他看到海灘上的連哲予驚懼地從海水裡衝上岸來,衝著飛機一邊大力地揮著手臂,一邊疾聲大呼著。
看著那越變越小的連哲予,林千木冷冷一笑,「連哲予,你什麼都不配得到!」
連哲予驚疑不定地回到屋後,看到臥室的大床※上空空如也,而床邊的桌上靜靜地放著一張紙條。
他拿起,卻見蘇末離那娟秀的字跡赫然映入眼簾。
哲予,對不起,我要走了。這段日子以來,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可是每每開心過後,我的心卻總是莫名的寂寞與憂傷。一開始,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樣,我很害怕,既不敢正視它,也不敢告訴你。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我腦子裡那個模糊的人像越來越清晰,我的憂傷與思念也越來越深厚。這才恍然地發現,原來,愛情可以改變。原來,我一直以為你在我生命裡永遠是不可替代的一個,可是現在我知道一切都錯了。
我們的愛過去了。這次回來,不過是我看不清現在,捨不得過去而已。可實際上,我現在愛的人是許諾。
所以,在一切還來得及改變時,我決定離開你,正視自己的愛情,尋找並把握住我的愛情。
你一直寵我愛我,相信你會理解我的苦衷,並且贊成我的做法。我知道,你一直是以我的幸福為你的幸福的,不是嗎?
千萬不要因此失去理智,不要再因我的背棄而再掀風雲,曾經的你給太多的人帶去的傷害,這一次,就請風度翩翩地一笑而過吧!
這樣的話,我生命裡的你,始終美好如初
落款是:被你寵著愛著的末離留。
連哲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完那大篇幅的話語的,那些字跡是如此的娟秀美麗,就如她的人一般,可是字字如刀,狠狠地剜著他的心。
淚靜靜地流淌在他臉上,他一動不動,手指一鬆,一陣風兒吹來,捲走那張對他來說意味著世界終結的宣告書
有那麼一刻,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實。
可是這空蕩蕩的房間,那被風捲得在空中四下翻飛的紙團,都殘酷地告訴他,事實就是事實,再殘忍他也得接受。
連哲予的腦子一片空白,愣在了原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一屁※股跌坐在床※上,緩緩伸手將她睡過的枕頭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枕頭上仍然殘留著她的氣味她的溫柔,是唯一可以證實她曾經來過並停留過的證據,告訴他他們之間有過一段最最美麗的時間,只不過那時間就此結束了。
原本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被單不見了,想來是她帶走了。
他記起昨天晚上他們激情過後她喘息著在他耳邊說的話,她當時紅著臉,不甚嬌羞地說:「哲予,這床單全都濕※了」
「你吹、潮了。我很榮幸。」他幸福至極地在她耳邊曖昧輕語。
吹、潮是女人在性方面達到極致的一種表現,在這一輩子之中,或許有女人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高度,可她達到了,這代表著他真的有能力讓她在種個方面都幸福,這對他來說是最高的獎勵。
她紅著輕輕捶打他,「你好直白!」
「呵呵。不喜歡嗎?」
「喜歡。」她聲若蚊蚋地說,頭幾乎快要埋進了他的懷裡,「不過,這樣粘濕濕的很不舒服啊!趕緊換掉吧?」
「呵呵。好。可是我得把它留著,作為我們愛情的見證!」他得意洋洋地說。
「你好不正經!哪有人把這個作為見證的?而且,就算是要,那也得我收藏!」她紅著臉瞪了他一眼。
回想起昨天,他依然記得她嬌羞的笑靨。
不過是開玩笑,卻沒想到她竟然把它帶走了
她給他留下了旖旎的夢,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可是,他會後悔曾經教過她開飛機嗎?
會後悔曾經帶她去自己藏飛機的地方,喜滋滋地告訴她,如果她想出去走走,他就可以架著這輛飛機去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嗎?
不!他不會後悔。
如果這就是她的選擇,他就會默默地支持。
這一點,他早就決定了。
她已經仁慈地給過了他一段美好的時光,對他來說就已經彌足珍貴了,那麼還強求什麼呢?
又有什麼難過的呢?
其實一切都沒有改變,他深愛著的末離可不仍然靜靜地呆在這裡陪著他麼?
又何必計較是過去,還是現在?
又何必再貪婪地想要更多?
想到這裡,連哲予緩緩地笑了。
慢慢地站了起來,邁著有些蹣跚的腳步下了樓,來到後花園蘇末離的墳前坐了下來,臉輕輕地貼著那冰冷的大理石,溫柔地說:「你還在這裡,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輕柔的山風吹來,玫瑰花枝一陣亂顫,花瓣輕撫著他的臉,一下又一下,彷彿蘇末離在溫柔地撫※慰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