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哲予的那番話,蘇末離似懂非懂,但是因為喜歡他的擁抱,喜歡他那性+感而略顯沙啞的聲音,所以乖乖地點了點頭,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連哲予的腰。
兩人彼此緊緊地擁抱著,聽著彼此的呼吸聲,心跳聲,卻沒有一絲雜念,所有的一切是那般的寧靜而美好。
連哲予恨不得時間可以就此變成永恆
咕咕咕
一陣飢餓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沉默,連哲予心疼地低頭,輕輕地捏住蘇末離尖削的下巴,「餓了?」
蘇末離用力地點頭,「喝奶。」
連哲予笑了,拍了拍她的臉頰,「你長大了,該斷奶了。今天咱們吃點別的食物吧!我保證你會喜歡的!」伸手牽住了她的手往外面走去,「來吧!咱們下樓。今天天氣不錯,太陽看起來很溫暖。咱們吃過早餐之後,我帶你去散散步,參觀一下咱們的末離山莊。」
蘇末離興奮地點頭,柔順地任由著連哲予輕+握著自己的小手。
蘇末離是第一次下樓,下樓是這般的突兀,結果引起不小的騷+動。
傭人們瞪大眼睛看著她那張青春靚麗得讓人不敢逼視的笑臉,不敢相信她是久病臥床的病怏子,更不敢相信她會是他們心裡曾經猜想的低能兒。
方伯高興地迎上前,「少爺,我去幫小姐熱奶吧!」
連哲予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蘇末離便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喝奶。吃別的。喜歡吃。」
她口齒清楚,幾乎是三個字三個字地往外面蹦,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轉動間,流光溢彩。
兩排濃密而捲曲的睫毛一閃一閃的,讓人想起那美麗得讓人心動的蝶翼。
「呃。不喝奶?」看著蘇末離那清澈的眸子,臉上無法掩飾的單純,方伯禁不住放柔了聲音,「那你想吃什麼呢?告訴我,我讓他們立即做給你吃!」
「呃。不不知。」蘇末離迷惘地搖了搖頭,轉頭求助地看著連哲予。
連哲予寵溺地舉起摸了摸她的頭髮,對方伯笑著說:「她和我的口味差不多。早餐好了嗎?她現在很餓呢!」
看著連哲予生動的笑容,方伯感慨萬端,急忙點了點頭,「好了好了!我這就令人端上桌!」
轉身便急忙吩咐還在看著蘇末離發愣的傭人們自去將早點一一端上桌。
不一會,連哲予便牽著蘇末離的手走到餐桌前,替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然後再攤開餐巾放在她的膝蓋上。
看到蘇末離向他投來疑惑的眼光,便解釋著說:「墊在上面,以防弄髒衣服。」
蘇末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看著她迷茫的眼神,連哲予只覺得此時此刻的她實在是可愛得惹人憐愛,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蘇末離皺了皺眉頭,卻仰頭對著他燦爛一笑。
眼睛裡滿滿的歡喜,無法掩飾。
連哲予心動異常,真的忍不住想將她摟在懷裡狠狠地親吻一番,可是想到她現在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便怎麼都不敢唐突。
有些狼狽地縮回了手,乾咳了幾聲,在她旁邊坐下,端起一盅雞蛋肉餅湯放到自己面前,拿湯匙舀了一小塊肉餅放到嘴邊吹涼了,然後送到她的嘴邊,同時向她作咀嚼的動作,「要這樣咬,咬碎了之後慢慢地吞進去。」
蘇末離無比信賴地張口,一口將肉餅含在了嘴裡,學著他的樣子咀嚼著,順利地吃下了肚子。
對於她的學習能力,連哲予由衷地佩服,向她翹+起大姆指,「你真棒!」
蘇末離雖然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隱約猜到那是誇獎她的意思,不由越發地開心了,在他的餵了三口之後,便興奮地要自己吃。
連哲予便放手讓她自己喂。
起先還擔心她不會握湯匙,正欲好好教她,卻沒想到她早已握住輕易地就舀起了一勺蒸蛋放到嘴邊輕輕地吹了起來。
當看到她順利地將蒸蛋放進嘴裡,吃得眉開眼笑時,連哲予突然有些害怕。
因為在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德裡克說的話。
德裡克說蘇末離如同初生的嬰兒,是一張空白的紙,沒有任何有關她過去的記憶,生活技能也一無所知,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重頭教起。
現在的蘇末離確實沒有記憶,確實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存技能,可是現在她學什麼都學得這麼快,這跟她過去的記憶可曾有關?
想到這裡,再看著蘇末離越來越嫻熟的吃飯動作,連哲予只覺得自己全身直冒冷汗。
但是下一秒,他立即對自己說,德裡克是個科學家,他說的話怎麼可能會錯?
不能再疑神疑鬼的害自己了!
更何況,就算她想起了過去的種種,那又有什麼關係?
她那樣愛他,一定能夠看到他這段時間的努力,一定可以和他重新開始的。
心又漸漸地篤定下來。
看著蘇末離吃得滿嘴油膩,連哲予急忙拿起餐巾紙輕輕地替她擦著嘴巴,寵溺地說:「瞧!吃得一嘴油,像一隻小髒貓。」
「貓?」蘇末離一邊吃一邊疑惑地問。
對於她無窮無盡的求知慾,連哲予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別著急,我會慢慢教你的。現在先吃飯,喜歡吃這些食物嗎?」
蘇末離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就多吃一點。這是血燕粥,既營養又易於消化,你要吃兩碗。」連哲予嘮嘮叨叨地說。
看著連哲予那樣溫柔那麼耐心地像教小孩子一樣教著蘇末離,傭人們都禁不住瞠目結舌。
因為自從他們到這裡之後,他們深深地熟悉他的冷漠、孤僻,少言寡語,去了萬萬不曾想到過他竟然還有如此溫柔細心的一面。
哎。被一個這樣有錢有勢有才有貌的男人寵著,真的要修幾輩子才能修來這種福氣啊!
這個蘇小姐可真的福氣足,竟然是那死去的蘇末離的妹妹。
現在倒好,姐姐沒有想到的福氣,妹妹倒全替她想到了。
想到這裡,這些女人們都禁不住有些嫉妒。
方伯似乎看出她們的心事,走到她們面前,揮了揮手,語氣有些嚴厲地說:「別傻呆在這裡看著了!這些福氣不是你們這些普通人能夠享受到了!別再作白日夢了!趕緊散開,各司其職!」
傭人們聽了,不敢多說,自低了頭匆匆地散了,各自去做自己份內的事情了。
連哲予看著蘇末離吃完了血燕粥後,便也放下了筷子,笑問道:「吃飽了嗎?」
蘇末離用力地點了點頭,掀起衣服露出圓圓的肚子給他看。
一旁的方伯急忙將頭扭到了另一邊。
連哲予急忙替她拉好了衣服,牽著她的手站了起來,「走吧!我帶你去散步。」
帶她走出屋子,一陣寒風便迎面吹來。
從未吹過風的蘇末離被這冷風吹得渾身一顫,身子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連哲予急忙笑著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蘇末離急忙伸手抱住了他,「你,冷。」
這兩個如此簡單的字,讓連哲予的一顆心又柔又軟,他一手將蘇末離摟進了自己溫暖的懷裡,另一隻手高高地舉起手在空中,五指張開。
蘇末離立即就照做了。
連哲予便溫柔地說:「是不是感覺到有東西觸摸著我們的手?這就是風。無影無蹤,只能通過咱們的感覺來確定它的存在。」
蘇末離仰起了臉,並且在空中靈動地轉動手腕,隨後嘻嘻地笑,「喜歡。」
連哲予又指了指天空上的那輪朝陽,「那是太陽。它會發光發熱,因為有它,我們這個世界才會有生命。」
「太陽。」蘇末離用力地點了點頭。
連哲予又牽起她的手一步步地走著,「咱們腳下踩著的,是大理石。這是草,現在是春天,草剛剛發芽兒,所以現在它的顏色是綠中帶黃。到夏天的時候,它會變成綠茵茵的,很清爽很美麗的顏色。到冬天的時候,它又會變成金黃色。這是松樹。看到這針葉的顏色了嗎?這就是綠色。這是」
連哲予不厭其煩地為蘇末離介紹著這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世界。
蘇末離總是極其認真地聽著,將連哲予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裡。
這天上午,連哲予帶著蘇末離將整個石山走了一大半,最後看到她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步伐也有些遲緩了,意識到她不過是今天才開始走路而已,自己有些急於求成了,便彎腰蹲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結實而寬廣的背,「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蘇末離嘻嘻一笑,趴在了他的身上,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因為太用力,連哲予臉紅脖子粗,差點喘不過氣來,急忙拍了拍她的手,「太緊了,松一點。」
蘇末離便急忙鬆開了一點。
「這就對了。」連哲予輕呼一口氣,站了起來,背著蘇末離慢慢往回走,「今天你知道的東西已經夠多了,現在該好好休息你的大腦了!不然一下子塞太多東西到大腦裡去,你的頭會痛的。」
話音未落,卻聽到後面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呼嚕聲。
原來她竟然睡著了!
這速度可真的有夠快的!
果真還是個孩子。
連哲予疼惜地笑笑,背著她慢慢地踏著石板路往回走。
剛進屋,方伯就迎了上來,一看到蘇末離竟然趴在連哲予的身上睡著了,便欲叫人幫忙。
連哲予卻淡淡地說:「我自己來就行了。」
方伯意識到自己糊塗了,便笑著點了點頭,隨在身後說:「午飯已經準備好了。把蘇小姐放到床+上睡了之後,便下來吃飯吧!」
連哲予搖了搖頭,「不了。我等她一起吃。你們先吃吧!」
方伯只好應了。
回到臥室,連哲予將蘇末離輕輕地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癡癡地看了她一會兒,最後滿足地輕歎一聲,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然後直起腰身正欲起身離開,她的一條腿卻突然搭在了他的大+腿上,身子也半欠了起來,靠在了他懷裡,像小貓一樣拱了拱,然後安心地睡了。
連哲予便不動了,抱著她躺了一會,確定她已經睡熟了之後,便試著放開她。
誰知輕輕一動,她便不安地扭動著身子,兩排睫毛拚命地撲閃著,彷彿隨時隨地都會睜開眼睛來。
嚇得連哲予只好繼續坐在床+上抱著她一動不動。
這一個月來,他天天都是睡在地上,除了在基地上抱著睡覺之外,他們都是分開睡的。
原因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害怕自己會把持不住傷害到她。
可現在,她卻知道主動纏人了,再要避開她,似乎太難太難。
連哲予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決定不再看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默默在心裡數著羊,只想把自己趕快也催得睡過去,那樣就不至於胡思亂想了。
或許是數羊真的管用,又或許是這段日子以來太過操累了,沒過一會,連哲予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蘇末離吻醒的。
他滿臉都是口水,而蘇末離還親得熱火朝天,一邊親一邊說:「喜歡。喜歡。」
連哲予忍俊不住地笑了,急忙伸手將蘇末離的臉推開,笑著問:「喜歡我?」
蘇末離用力地點頭,又嘟起粉+嫩嫩的唇想親過來。
連哲予急忙擋住,「不能親!」
蘇末離不樂意了,冷哼一聲,轉過了頭。
連哲予歎了口氣,伸手輕輕地撫摸著蘇末離的頭髮,溫柔地說:「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女有別,不能隨便亂親。除非很喜歡很喜歡,彼此的心裡有了愛情才可以這樣親知不知道?」
「男人?女人?愛情?」蘇末離搖頭,「不懂。」
「你當然不懂。因為你還小。慢慢來吧!別急著一下子就長大。我會等你。」連哲予溫柔地說。
蘇末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連哲予動了動自己被她壓得快要僵硬的手臂,直起身子來問:「餓了嗎?餓了咱們下去吃午飯。」
蘇末離用力地點了點頭,兩隻眼睛噴射+出飢渴而欣喜的光芒。
看來,美味的早餐讓她充分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讓味覺大開的美食。
連哲予笑著站了起來,拖她下床,向衛生間走去,「咱們簡單地洗漱一下,然後下去吃飯!」
吃過飯後,連哲予便又繼續帶她到外面閒逛,回答她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問題。
晚上的時候,連哲予送她上床,看著她睡著後,便悄悄地溜下床,照樣像原來一樣墊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在地上,然後躺了下來,蓋好被子,關上燈,快樂而滿足地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連哲予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蘇末離竟然躺在他身邊,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而一條腿大咧咧地架在他身上,好死不活地放在他身體最最敏感的部位。
暈死!難怪他昨天晚上做了一個晚上的春夢!
連哲予汗顏不已,心裡連連叫苦,卻拿蘇末離無可奈何。
接下來,日子過得平靜而快樂。
每天,連哲予都想方設法地教著蘇末離各種知識。
蘇末離就像個天才一樣,吸收知識的能力強得讓他害怕。
為了教她,他特意在網上訂購了整個小學的課本,心想以她這麼聰慧的大腦,一定在一年之內就可以自學完成。
他的目標是,花三年的時間,讓她自學完從小學到高中的教程。
誰知道書剛買來,他花了半個小時就教會了她認識拼音字母,誰知道她竟然就利用那些字母自己學會了拼音,認識了書本上的字,然後一發不可收拾,不管什麼科目,只要他開了一個頭,她便可以自學,準確地掌握了所有的知識點。
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她竟然學完了整個小學教程!
當連哲予將蘇末離學習這件事情告訴給德裡克的時候,德裡克興奮不已,千里迢迢地連夜趕來,對蘇末離進行了一番研究,結果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蘇末離並不是屬於天才的範疇。
唯一的可能就是,過去的記憶其實就像隱形的痕跡一樣存儲於大腦的某個地方,當一旦刺激起它,那麼它便會自動地甦醒。
德裡克很是興奮,不斷地說原本以為記憶複製不可能,卻沒想到還是創造了又一個奇跡。
連哲予雖然有些擔憂,但想到這樣的蘇末離才是過去的蘇末離時,便又高興不已。
因為這意味著老天爺是真的給了他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依然是連哲予,依然是蘇末離,他們從來就沒有分開過
當蘇末離學完了整個高中的教程之後,已是綠樹蔥蘢的夏季。
想著再過兩個月,便要開學,連哲予便尋思著要為蘇末離找尋一所大學讓她進去念。
這一天,他正打電話與人聯繫,蘇末離卻大汗淋漓地跑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往沙發上一躺,將一雙+腿往他大+腿上一放,撒嬌地說:「我好多汗,我好渴!」
連哲予急忙叫道:「方伯,給小姐拿毛巾倒果汁。」
「要冰鎮的!」蘇末離急忙補充。
連哲予卻義正嚴辭地說:「不准!你正來例假,不能喝冰鎮的飲料。」
「可是我好熱!」蘇末離熱得舉起手朝著自己的臉猛扇。
「我去把溫度調低些。」連哲予將她的腿放在沙發上,然後站了起來,將溫度調低了幾度。
回來的時候,他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了,淡淡地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些了!可是你為什麼要坐那裡?」蘇末離不滿地伸出腳尖去夠他,卻怎麼也夠不著,不由著實有些惱怒。
「你不是叫熱?擠在一起不是更熱?」連哲予不動聲色地說,繼續低頭研究手裡的各種大學的資料。
這時,方伯送上毛巾與果汁,蘇末離坐了起來,沖方伯嘻嘻一笑,「謝謝方伯!」
然後一邊拿著毛巾擦汗,一邊端著果汁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喝完之後,大呼了一聲『痛快』,便起身又擠著連哲予一起坐了,伸手去摸連哲予的頭髮,「連哲予,你到底有多老?比方伯老嗎?」
連哲予沒理會她,只是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一旁的方伯倒忍不住笑了,「少爺比我小三十二歲呢!怎麼可能比我老?」
「是嗎?這樣算來,他才剛剛滿三十歲?可為什麼你的頭髮還沒白,而他的頭髮卻白了呢?書上說像我們亞洲人年輕的標誌便是,頭髮又黑又濃密,皮膚細膩而光滑,精力充沛,熱情洋溢。」蘇末離皺著眉頭打量連哲予,「我瞧他皮膚倒挺細膩的,不過眉宇之間的皺紋很深,尤其是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是一個很深的『川』字形。眼角也有細細密密的魚尾紋。雖然有皺紋的男人看起來很有深度很性+感,不過以他的年紀便這麼深的皺紋,豈不是很奇怪麼?」
「呵呵。有些人很年輕就有皺紋的,各人不同,不能一概而論。」方伯笑呵呵地說。
「是麼?可這一頭白髮是怎麼回事?」蘇末離伸手用力地將連哲予的那一頭銀色的碎發揉亂。
方伯訝然,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這一頭白髮都因她而起。
連哲予瞪了她一眼,「這是我故意將黑髮染白了。是一種時髦,懂不懂?」
自從她學會高中所有課程之後,他覺得他越來越有些疲於應對她了。
她的個性與蘇末離完全不同。
開朗、大方、活潑,單純而簡單,天真而又脆弱,心裡想到什麼就直愣愣地說出來了,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讓人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內心。
與蘇末離的陰鬱、孤獨、隱忍、內斂形成鮮明的對照。
他喜歡她這樣的性格,但也正因為她這樣過於直接的性格有些煩惱。
因為她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多得他應接不暇。
幸虧他沒有買有關生理衛生知識那類的書籍給她看,要不然的話,她一定會纏著他問個不停的。
想到她可能會做出逼著他脫+光衣服,把他當個標本一樣地來研究男女的區別到底在哪的時候,他就心慌意亂。
可是儘管如此,麻煩仍然不斷,每次她在來例假的時候,會當著他的面揉著自己豐滿的胸+部,愁眉苦臉地說:「我這裡好脹好難過!你也替我揉揉,我一個人揉累死了!」
看著她的動作,聽著她說的話,連哲予就差點噴血而死了。
每一次總是急忙找借口溜之大吉。
來例假之後,她又會病怏怏地靠在他懷裡問:「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地流血呢?你會不會流?」
他苦笑著說:「例假是女人的專例。我是男人,我沒有這功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才不要當什麼勞什子女人!連哲予,我們對換吧!」
連哲予再次吐血。
這時,蘇末離用一根手指反覆地纏繞著連哲予一小綹頭髮,眼珠轉個不停,「我在書上看過一夜白頭的故事。講的往往都是那些為情所傷的人,一時想不開,焦慮傷心過度,這才會發生這種一夜白頭的事情。連哲予,告訴我實話,你這到底是染的呢?還是為某個人一夜白頭?」
連哲予舉手『啪』地一聲打掉了蘇末離的手,「你從哪裡看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書上,電視,電腦裡,什麼沒有?」蘇末離摀住自己被打痛的手不滿地撇了撇嘴。
「懶得跟你扯,我還是正事要做!你自己玩去吧!」連哲予想起過去的傷痛頭痛莫名,不想再跟她閒扯下去了,便起身站了起來,匆匆往樓上走去。
「連哲予,別告訴我你是個情癡!如果你為誰一夜白頭的話,那簡直太遜了!」蘇末離仰頭扯開喉嚨對著連哲予叫。
連哲予腳步一滯,回頭看她。
卻見她一張嘴高高地嘟起,雙手插腰,恨恨地看著他,彷彿他欠了她的米還了她糠似的。
連哲予心一動,淡淡的喜悅便在心頭悄悄地瀰漫開來。
他溫柔地對她一笑,「以後你會知道的。」
說完之後再不多說,自快步上了樓。
「以後我會知道?這是什麼回答?哼哼!純粹就是敷衍我!」蘇末離極其不滿意地跺了跺腳。
「末離,誰在敷衍你啊?」突然聲音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
蘇末離聞得其聲,臉上的懊惱瞬間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無比的笑容。
她轉過身,張開手臂朝正款款走進來的華薄義撲了過去,叫道:「華薄義!你怎麼這麼久都沒來了?」
華薄義笑道:「我剛出差回來。這不一回來就過來看你了?」
蘇末離牽著他的手在沙發上坐下,帶著些期待,又帶著些興奮地問道:「那你這次回來,是不是可以帶我去你那裡玩了?」
華薄義點頭,「當然可以。不過,你先得徵求哲予的同意。」
蘇末離得意地一笑,「你放心吧!他會答應的。他若敢不答應,我會纏著他連覺都睡不著的!」
「你真強!這個世界上唯一讓他無可奈何的人,也就是你了!」華薄義笑著歎道。
這時,聽到動靜的連哲予快步從樓上下來了,一看到華薄義便說:「你來得正好!我現在正在為末離選大學呢!正想問問你,哪所大學不錯呢!」
華薄義笑著伸手摸了摸蘇末離的頭髮,「末離這麼聰明,當然得進頂尖的大學。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學院,都是不錯的選擇。」
連哲予沉吟著說:「能進嗎?」
「放心吧!有錢能使鬼推磨。」華薄義淡笑著說,轉頭問蘇末離,「你想去哪所大學?」
蘇末離無趣地擺了擺手,「隨便。只要別讓我有離家的感覺便是了。」
華薄義笑著打保票,「這一點你絕對放心。你在哪念大學,連哲予就在哪,家就在哪。」
蘇末離抬眼看連哲予,「真的嗎?」
連哲予淡淡地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
對於他這樣的回答,蘇末離還是微微有些不滿意,咬著牙在華薄義的胳膊上狠狠地揪了一把,「他變了!變得不鹹不淡,讓人討厭!」
華薄義忍著痛急忙躲開了,坐在了另一張沙發上,笑著說:「你要洩憤就找他吧!別找我!」轉頭對連哲予說,「你啊,現在的確變得有些無趣了!」
「是吧!你也這樣覺得吧!」蘇末離恨恨地瞪了連哲予一眼。
連哲予苦笑不已。
他何曾不想像一開始她回來的時候,與她親密無間。
可是他敢嗎?
他只要稍稍一放鬆,他便可能會對她做出禽獸之舉來。
現在他已經忍得很辛苦了,不靠嚴肅的態度來稍稍隔開一點距離的話,他一定會讓她害怕甚至遠離的。
而他絕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的發生。
他在等,等到她懂得什麼叫做+愛情,什麼叫做刻骨銘心,什麼叫做心甘情願的時候的到來。
他絕對不會再像原來一樣,在她根本就不情願的情況下,殘忍地佔有她。
更不會在沒有愛情的時候,使用種種卑鄙無恥的手段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
曾經做過的錯事,給她帶去的傷害,現在只要稍稍一想,仍然會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現在老天爺好不容易給了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怎麼敢不珍惜,怎麼敢再去褻瀆她呢?
蘇末離見他又是不吭聲,不由大覺無趣,便主動地轉換了話題,「我從來沒有出去過,這一次薄義來了,你就帶我去他的莊園住住吧!我聽說那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啊!」
連哲予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華薄義,「那個地方有些複雜,你不一定會喜歡的。」
蘇末離見他又想拒絕她,不由急了,扯住他的衣領就拽了過來,赤、祼、祼地威脅,「連哲予,你早就答應過我的,別又想找借口反悔!你若是敢反悔,我就要當眾吻你了!」
華薄義『撲哧』一笑,「瞧你這威脅得可真夠有意思的!你吻連哲予,有什麼用啊!你覺得這對他夠得上威脅嗎?!」
「不夠嗎?」蘇末離疑惑地看了看連哲予,又轉頭看了看華薄義說,「他最討厭我吻他了。他說男女之間不能隨便吻的。」
華薄義正慢條斯理地端著咖啡淺抿了一口,一聽到這話,便一口噴了出來,噴得自己渾身都是。
在一旁的方伯也聽得忍俊不禁,但竭力繃著臉,急忙扯了紙巾遞到了華薄義的手上。
華薄義接過紙巾一邊擦著身上的污跡,一邊看著連哲予意味深長地笑,「哲予,看不出,你的教育還挺封建的啊!」
「你又在胡說了!」連哲予尷尬地衝他笑了笑,臉色有些紅紅的。
蘇末離不明白他們為何是這種表情,但是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對勁,只覺得他們似乎是合起伙來捉弄自己,咬著牙想了想,突然起身跑到華薄義身邊,緊挨著他坐下,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如果親連哲予沒有威脅,那麼親你呢?」
說著就閉上眼睛鼓足勇氣就欲朝著華薄義的臉上親去。
華薄義大驚,正欲舉手推開她,卻沒想到連哲予已經先他一步,一把將蘇末離扯到了自己的懷裡,低吼道:「蘇末離!你夠了!別再發瘋了!」
蘇末離嘴巴一癟,眼淚便撲簌地掉了下來,用哭腔控訴著說:「你為什麼要吼我?!唔唔。你從來沒有吼過我!你是個壞人!說話不算話的壞人!我不理你了!我討厭你!我要離家出走!」
她一邊說一邊用力地推著連哲予,並且時不時地舉起拳頭在連哲予的胸口上不重不輕地捶上幾拳。
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聽著她那可憐兮兮的哭訴聲,連哲予心軟一片,只能無可奈何地說:「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是壞人!我不該答應了你的事卻又不兌現!你別哭了!我答應你了!只要你不哭,不鬧什麼離家出走,我什麼都答應你。」
「真的?你該不會又是哄我的吧?」蘇末離淚眼汪汪地看著連哲予,吸了吸鼻子。
「你上去換套衣服,洗把臉,咱們這就啟程好不好?」連哲予舉起手去擦拭她的眼淚。
蘇末離聽了,破涕為笑,「嘻嘻。好啊!我這就上去!」
說著便推開連哲予,『咚咚咚』地往樓上跑去。
跑到一半,她停了下來,得意洋洋地衝著華薄義比了個v字。
華薄義見了,不禁勾唇笑了。
連哲予見華薄義突然看著他的身後笑,便皺著眉回頭去看。
蘇末離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回頭,手忙腳亂地急忙收回了手,衝著華薄義吐了吐舌頭,然後再不敢有任何停留,轉身快步地跑上了樓。
連哲予見了,無可奈何地笑了。
華薄義笑著說:「她真的很有意思。比我原來認識的蘇末離有意思多了。」
「是麼?」連哲予淡笑著坐了下來,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低聲說,「在我看來,她們是一個人。」
華薄義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不一會兒,身著一襲粉紅色超短連衣裙,顯得無比青春靚麗的蘇末離邁著輕快的腳步下了樓,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我準備好了!咱們趕緊走吧!」
連哲予看了下腕表,「現在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不如咱們吃過晚飯後再動身吧!」
蘇末離一聽就不滿地嘟起了嘴巴,扭了扭身子,「不要!我現在就要去!」
華薄義笑著站了起來,「去我那吃晚飯也是一樣的!走吧!」
「瞧!薄義哥哥也這樣說!」蘇末離見華薄義如此支持她,不由立即跑到了華薄義的身邊,挽住了他的手衝著連哲予得意洋洋地笑。
連哲予無可奈何,只好也站了起來,「那走吧!」
「嘻嘻。這才對嘛!」蘇末離開心了,鬆開了華薄義的手,奔到了連哲予身邊,伸手與他十指相扣,拖著他就走。
華薄義隨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緊緊依偎的身子,還有那十指緊扣的手,心裡莫名地有些苦楚,又有些酸澀。
連哲予等待了這麼多年,終於是等到了重新開始的機會,那麼他呢?
他還有能力去重新開始嗎?
蘇末離坐上華薄義那豪華奢侈的私人飛機時,禁不住好奇地四下參觀,一邊參觀一邊嘖嘖有聲。
當她上樓推開那臥室之門,看到那張雪白而又柔軟的大床時,不禁歡呼一聲,一個魚躍就跳上了床,然後重重地倒下。
當她的感覺到身子被床彈起又落下時,不禁開心地『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正自己嗨著的時候,門突然開了,連哲予走了進來,伸手去拉她,「飛機馬上就要降落了,跟我下去吧!」
蘇末離握住他的手,卻突然一使勁,連哲予一個站立不穩,結果人就直直地往她身上栽去,眼見就要栽倒在她身上,她卻突然往旁邊一滾,然後開心得手舞足蹈,叫道:「連哲予!你好遜!」
連哲予看著她那眉飛色舞的模樣,也不禁笑了,童心大起,突然伸手抱住她一個翻滾就將她死死地壓在了身下。
蘇末離就此呆呆地愣住,一雙清亮的黑眸盯著他的臉一動不動。
連哲予本來想要伸手搔她脅下的,可是一對上她那清澈而單純的眸子,心裡不禁警鐘大鳴,意識到自己在玩火,便急忙佯裝沒事地笑了笑,伸手在她屁+股上輕輕地打了兩下,「叫你再敢隨便開我的玩笑!」
說著便放開了她,站起身來,將手遞給她,「來吧!我們下去。飛機要降落了,得小心坐著!」
「這麼快!」蘇末離早已回過神來了,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卻乖乖地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連哲予握著她的小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然後牽著她走了出去。
剛下樓,華薄義便笑著問蘇末離,「喜歡嗎?」
蘇末離用力地點頭,「當然喜歡啊!我好想坐著這樣的飛機環遊世界啊!要知道,我這似乎是第一次出門呢!」側著頭想了想,又笑著歎,「呃。不可能是第一次。唉!我從前到底得了什麼病,長這麼大,為什麼對以前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一種人類史上從未見過的怪病。從出生那天就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感覺,只不過仍然以正常的生長速度發育著。直到我們請德裡克醫生替你醫治,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將你治癒。」華薄義不動聲色地看了連哲予一眼,說著他們早就約定好的謊言。
「原來如此。」蘇末離笑著點了點頭,歪著頭看了看連哲予,突然又問,「他該不會是我的爸爸吧?」
此話一出,華薄義『噗哧』一聲笑了。
而連哲予則滿臉的尷尬,甚至還有些不爽。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曾經像個父親一樣不辭辛勞地照顧著她,心裡多少有些父女的情結,但是卻絕對不喜歡她把他當作父親一樣看待。
「我是很認真地問的,你不要恥笑我!」蘇末離不滿地皺了皺鼻子。
華薄義好不容易止住笑,伸手輕輕地揪住蘇末離的臉蛋往兩邊扯了扯,笑道:「蘇末離,連哲予那傢伙有沒有告訴你,你真的很有意思很可愛?」
蘇末離用力拍掉了他的手,不滿地沖連哲予瞪了一眼,「他才不會覺得我可愛呢!他天天說我煩!討厭我老是纏著他!老是跟我說什麼我已經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親,不能跟他睡同一張床了!每天晚上總是哄我睡著之後就悄悄地跑去客臥睡!哼哼!好像我是個麻風病似的!」
想起這段日子以來,連哲予的躲避,蘇末離氣不打一處來,頭一側就用力地對著連哲予的肩膀咬了下去。
連哲予痛得額頭青筋直爆,卻假裝無所謂,仍然酷酷地雙臂環抱著胸口,彷彿她那用力的一咬的力度比不上蚊子叮一口一般。
蘇末離咬了半天,見他沒半點反應,不由悻悻然地鬆了口,伸手捏了捏他那鋼鐵一般堅硬的胳膊,對華薄義說:「他不是人!」
華薄義又禁不住笑了起來,蘇末離也咧開嘴笑了。
連哲予的臉色難看至極,卻拿他們倆無可奈何。
笑了一會,蘇末離記起她的問題,不由懊惱地舉拳捶了一下華薄義,「喂!你可真的很會轉移話題呢!我剛才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華薄義笑著歎道:「他當然不可能是你的爸爸!他今年不過才三十歲而已,你以為他八歲的時候就能跟女人懷+孕生孩子麼?」
「不能麼?」蘇末離眨巴著眼睛茫茫然地問。
華薄義不由看著連哲予意味深長地說:「哲予,你在那方面對她的教育可也太落後了吧?」
連哲予一臉的尷尬,「她還太小,過些時候再說吧!」
蘇末離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一個人沉吟了一會兒,突然笑道:「他不是我爸爸的話,那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看著他那張妖+艷年輕的臉,再看看他那滿頭白髮,我真的好擔心自己有個妖孽老爹啊!哈哈!現在既然確定了,那麼我就放心了!」
雖然從傭人的嘴巴隱約知道了自己是連哲予原來女朋友的妹妹,知道了她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姐姐已經去世了,可是她從連哲予對她親如父親一樣的態度,還有他那滿頭的白髮便總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懷疑。
她想是不是傭人聽錯了,其實她不是連哲予女朋友的妹妹,而是他們生下的女兒?
實際上,連哲予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害怕很不喜歡連哲予會是她的爸爸的可能性。
就因為這樣,她悄悄地問過方伯這種可能性,雖然方伯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明確告訴她想多了,可是卻到底還是覺得方伯有可能撒謊,所以心裡一直莫名地不安。
具體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認真地去想過。
「放心吧!他這個妖孽不夠資格做你老爹!你以為我會和一個年紀比我大一截的男人稱兄道弟麼?」華薄義哈哈大笑。
「嘻嘻。說得不錯呢!我怎麼沒想到?」蘇末離聽了,越發地釋然了,不由看著連哲予甜甜地一笑。
面對她的笑容,連哲予卻越發地尷尬,同時也有些擔心,生恐她再問出些其它的問題來。
比如說她從哪裡來,她是誰?她的父母是誰?
那些問題,雖然他早就編好了說辭,可是她不問的話,他便不想說。
只是因為他真的真的再也不想欺騙她了。
但願這一輩子,她都滿足於現狀,不要去追究她的出身才好。
幸虧就在這個時候,飛機已經穩穩地降落在莊園裡的草坪上了,蘇末離的注意力完全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正迫不及待地衝到機艙口等著艙門的打開。
當艙門開啟,梯子放下,她便歡呼著率先衝了下去,在那廣闊無垠的綠茵茵的草地上發足狂奔起來。
華薄義看著她的背影,不由歎道:「看來,是時候放飛她了!有時候綁得太緊,小心她起逆反的心理。」
連哲予聽了,心裡有些沉重,但不得不認可地點了點頭,「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要替她謀求一所大學的原因。末離山莊已經無法把她的心填滿了,她渴望看到更多更廣的世界。」
「別擔心她會逃跑,我看得出來,她對你很喜歡很依戀。從她直呼你我的大名,還有如此介意你的年紀來看,她是絕對只想跟你發展一種關係的。只不過她現在處於一種懵懵懂懂的時期,還不知道她心裡那種莫名其妙的感情叫什麼。」華薄義分析著蘇末離的心理。
「是麼?你真的這樣認為?」連哲予聽了,一顆心禁不住『怦怦』亂跳,看著蘇末離那快樂而活潑的背影,只覺得自己就如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伙一般,內心激情澎湃。
「我什麼時候對你言不由衷過?你啊,不過是,當局者迷而已!離開學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就讓她在這裡盡情地玩吧!這個莊園就像是世界的縮影,有著人世間的殘酷與罪惡,也有著世間的美好與享樂,讓她在這裡,可以得到歷練,這樣走入社會,你也不至於因為太擔心而無法真正地放手。」
連哲予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苦澀地一笑,「我雖然盼著與她早些有進一步的發展,可是真的到那一步的時候,她一定會有很多讓我難以回答的問題要問我的。」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與其這樣拖著擔心著,倒不如快刀斬亂麻呢!」華薄義淡笑著說。
「或許吧。」連哲予心裡滿滿的全是苦澀。
這時,已經跑遠的蘇末離突然轉身朝他們興奮地大聲尖叫:「你們快來啊!有馬兒!有馬兒啊!我要騎!」
她的快樂遠遠地傳了過來,連哲予與華薄義不由相視而笑,齊齊抬腳快不朝她走去。
蘇末離已經興奮地趴在柵欄邊看著圍欄裡正悠閒自在地吃著草的馬兒,一雙眸子晶瑩剔透,閃著好奇興奮的光芒。
看到連哲予與華薄義走了過去,便激動地大叫:「它們好美!」
連哲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問:「想騎嗎?」
「當然想啊!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馬呢!」蘇末離用力地點頭。
「那你選一匹,我帶你騎。」
「我要那一頭!」蘇末離伸手一指,指向那匹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的白馬。
這匹馬不僅顏色漂亮,五官也很漂亮,四肢健壯有力,身體肌肉鼓鼓的,雖是匹母馬,氣勢卻並不遜色於雄馬,讓她一看就喜歡得垂涎三尺。
連哲予一看,不由百感交集,因為她所指的那匹馬便是她曾經騎過的馬。
到底是同一個人,竟然喜好都一樣。
連哲予將手指放在嘴裡打了個忽哨,那匹正低頭忙著吃草的白馬聽到聲音便立即抬頭轉身向他們奔馳而來。
奔到蘇末離的身邊,便親熱地伸頭去蹭蘇末離的臉。
蘇末離大喜,激動地問連哲予,「她這是向我表示友好喜歡的意思嗎?」
「嗯。她喜歡你,願意被你騎。你給她取個名字吧!有了名字以後,她就屬於你了!」連哲予溫柔地說,同時心裡暗暗有些緊張。
「她身上的皮毛這麼白,這麼柔這麼順,就叫她雪兒吧!雪,像征著美好、浪漫,還有夢幻,我覺得她配得上這個名字。」蘇末離一邊說一邊湊過去在馬兒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雪兒雪兒!你就叫雪兒了好不好?你要記得我的名字,我叫蘇末離,末離,離離。嘻嘻。叫我離離好了。親近一些是不是?」
聽著她的柔聲細語,連哲予心情莫名地複雜。
如果說喜歡同一匹馬是巧合的話,那麼取同樣的名字又該如何解釋呢?
看來,記憶是真的被複製了。
看來,真正的蘇末離終究有一天會真正回歸。
有些喜悅有些期待,也有小小的擔心與害怕。
這時,華薄義舉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帶末離騎兩圈吧,我就不奉陪了!」
連哲予點頭,目送華薄義走遠之後,便問蘇末離,「現在要騎嗎?」
「當然要啦!快點啦!」蘇末離迫不及待地跺腳。
連哲予便將馬牽了出來,先把蘇末離抱上馬,然後自己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裡,而自己一手扯住韁繩,一手拿著馬鞭,雙+腿在馬肚子上一夾,馬鞭一揚,喝聲『駕』。
馬兒便撒開四蹄馱著他們朝著遠方的夕陽奔去。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那一雙美麗的人兒策馬奔騰。
涼爽的風兒拂動著他們的髮絲,霞光照在他們的臉上,將他們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瑰麗無比的顏色。
人與景融為一體,是那般的美麗,就如一副塗著濃重墨彩的油畫一般,讓人驚艷。
連哲予帶著蘇末離騎了兩圈之後,然後放緩了速度,讓馬馱著他們慢慢地在草地上行走,溫柔地問:「喜歡嗎?會不會覺得累?」
「喜歡啊!不累啊!很爽很酷啊!我覺得我簡單就像女俠!」蘇末離雙頰緋紅,眼睛裡跳躍著兩簇小小的火焰,「現在你教下我基本的方法,讓我自己試試控制吧!」
「好。」連哲予便詳細地給她講解了。
她仔細聽完之後,便從他手裡奪過了韁繩與馬鞭,清脆地笑道:「那麼這一次就由我來帶你了!」
話音未落,馬鞭已經高高舉起朝著馬屁+股上甩了一下,然後身子前伏,縱馬奔騰,速度竟然比方才連哲予帶著她的速度還快。
連哲予猝不及防,險些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急忙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腰。
她回頭斜瞥了他一眼,快意地扔下一連串如銀鈴般的笑聲。
抱著她纖細的腰+肢,感覺著她幾近嫻熟的馬技,連哲予喜憂參半。
蘇末離這一騎起來就沒完沒了,直到夜幕降臨,華薄義派人來催他們回去用飯之後,蘇末離這才戀戀不捨地騎著馬回到了馬廄,臨走時,戀戀不捨地撫摸著馬兒的臉頰,溫柔地在它耳邊低語,「雪兒雪兒!我明天早上再來找你玩兒!你今天一定累了,晚上好好休息,做個好夢!」
說著又『叭』地一口親了上去。
看著那如此受她厚待的連哲予,禁不住深深地嫉妒起那匹馬兒來了。
因為害怕自己會把持不住,他幾次下了嚴令,那就是不准她再隨便抱著他亂親了。
蘇末離起先不肯,但是說的次數多了,也不敢太放肆,倒真的親得少了。
一個星期頂多三四次,還老是趁他不在意的時候偷吻的。
連哲予舔+了舔有些干涉又有些寂寞的薄唇,淡淡地催促道:「好了!別這麼難捨難分的。只要你想,你可以天天來騎它!現在我們走吧!薄義早就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呢!」
蘇末離聽了,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雪兒,然後一步一回頭地走出了馬廄。
剛出馬廄,她突然站定,愁眉苦臉地蹲下+身子,「好痛。」
「哪裡痛?肚子痛嗎?別是來那個了吧?」連哲予緊張地扶住了她,擔心地問,但隨後想想又不對勁,「不對啊!你那個不是才過去一個星期嗎?」
「不是那個。」蘇末離五官皺在一起,「是我的大+腿+根很痛。我想應該是磨破了皮了!」
連哲予一聽,恍然大悟,她的肌膚柔嫩如嬰兒,經歷歲月的磨礪還少,哪裡能夠承受突然的劇烈運動?
「一定是了。誰叫你玩起來的時候那麼瘋的。第一次騎不該騎那麼快那麼久的。來吧!趴我身上,我背你回去!」連哲予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
「嘻嘻。你好久沒背我了!」蘇末離嘻嘻一笑,快樂地趴在了連哲予的背上。
連哲予沒有說話,只是背著她站了起來,然後慢慢地朝著遠處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個軟軟的,濕濕的東西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他心一顫,險些失手,急忙抱緊了她,乾咳了幾聲,口是心非地說:「說過不准亂親!」
蘇末離耍賴地說:「誰親你了!明明是你沒抱緊我,結果我不小心蹭到了一下嘛!」
連哲予無話可說。
背著她回到屋子,華薄義早早地就迎了上來,笑著揶揄道:「喲!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要人背上了?」
蘇末離笑嘻嘻地反問道:「誰說人長大了就不能背了?哼哼!我不僅要他現在背,以後還得背,直到七老八十實在背不動了,我才放過他!」
「呵呵!那哲予任重而道遠啊!看來,必須得好好地鍛煉身體才行!」華薄義笑著想幫著連哲予把她扶了下來。
蘇末離卻扭著身子死活不讓,「讓他背我進衛生間,我渾身都是汗,得先洗個澡才行!」
華薄義看他們確實滿頭大汗的,便往樓上指了指,「那趕緊上去吧!我等著你們!」
連哲予點點頭,背著蘇末離上樓。
走進客臥,蘇末離好奇而又有些興奮地問:「我們今天晚上就住這裡嗎?」
如果是的,那就太好了!
他們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在一張床+上睡過了!
害她半夜三更醒來後,便再怎麼樣都睡不著了。
曾經試著去客臥找他,可是從來就沒有敲開過他的門過。
偶爾有一兩次,他似乎忘記鎖門了,她便溜了進去,趴在他身上痛快地呼呼大睡,還痛快地流了他一胸口的口水。
往往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精神奕奕,而他有氣無力,像大病了一場。
看到他那病怏怏的模樣,她大惑不解,曾經抓著他問過,可他總是一臉苦澀地搖了搖頭,溫柔地對她說:「你還小,等長大了懂事了,便自然會明白了。所以說如果你心疼我的話,便不要再胡來了!你也不想看到我最後會因為病重而身亡吧?」
她只不過將他當床墊兼枕頭睡了一個晚上,後果會嚴重到病重身亡嗎?
她討厭他的這種回答,更對他的這種回答半信半疑,不過到底害怕他真的會病重身亡,倒也不敢太放肆。
白天裡盡量折騰消耗自己的精力,讓自己晚上可以睡得像只死豬一樣。
不過,對於和他同床共枕,還是極度渴望。
她也不明白自己對他為什麼會那麼依戀,甚至有種想完全地據為已有,很怪的感覺。
現在,當她看到連哲予帶她來到這間客臥,她就禁不住無限渴望了,甚至就想到了趴在他那健壯有力的身上躺著的時候是有多麼的舒服了。
連哲予並不知道她腦袋瓜子裡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將她背進衛生間,一邊替她放熱水一邊說:「不。我們在這裡有自己的房子。待會吃過飯後,我便帶你過去。薄義和我一樣,都是不喜歡太多人擠在一幢樓。」
「這麼大的樓,只住他一個,會不會太冷清?就算他不喜歡人多,加我們倆個人而已,哪裡會擠了?」蘇末離大失所望,不禁皺緊了眉頭。
「同住的只能是心愛的人,要不然會覺得不自在。」連哲予解釋著說。
「你們都是怪咖!我就喜歡人多熱鬧!」蘇末離禁不住有些忿怒。
難怪在末離山莊,明明那麼大一幢房子,房間多得數都數不過來,傭人卻全部另住另一幢小樓,原來是嫌人多煩啊!
怪咖!怪咖!
蘇末離在心裡憤怒地斥責著,可是仔細地回想連哲予方纔那句話,不由又喜笑顏開,反問道:「你方才說同住的只能是心愛的人,這麼說我是你最最心愛的人?」
連哲予唷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不然你以為你是我的什麼人?」
蘇末離聽了,滿足地笑了,「這還差不多。我喜歡做你手心裡的寶貝!如果有一天,你不寵我了,哼哼,我會,我會」
咬咬牙,看著俊美而溫柔的他卻怎麼都沒辦法狠心說出威脅他的話。
「你會怎麼樣?嗯?」連哲予關上水籠頭,轉身笑吟吟地看著她。
她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有些侷促地揮了揮手,「現在還沒想到,不過一定不會輕易地放過你就是了!」
「傻+瓜!」連哲予寵滋地笑了,拍了拍她的頭,「趕緊洗個澡吧!我去給你拿衣服。」
蘇末離不是傻+子,能聽出那一聲簡單的『傻+瓜』二字含+著無窮無盡的包容與寵愛,不由心滿意足地笑了,乖乖地應道:「哦。」
連哲予快步走出浴+室,走到衣櫃前,翻出適合她尺寸的衣服,拿進衛生間,幫她放一旁,然後退了出去,仔細地替她掩好了門。
走到窗前站定,推開窗戶,任由涼爽而溫柔的晚風吹亂他的頭髮,吹動他的衣袂。
聽著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水流聲,他滿心的溫柔與纏+綿。
連哲予與蘇末離洗過澡後下樓,華薄義早就開了紅酒等著。
蘇末離一看到,不由興奮地搓了搓手,問道:「今天晚上,我也可以來點酒麼?」
華薄義示意她問連哲予。
她便像橡皮糖一樣纏著連哲予,連聲問道:「可以麼可以麼可以麼」
一口氣問了幾十個『可以麼』。
連哲予無可奈何地舉起一根手指頭,「一杯。淺嘗即止。」
蘇末離的酒量不錯,不知這一點可否也複製到了。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不敢讓她放肆地喝。
正常狀態下的她尚且讓他疲於應對,更不敢想像萬一她不勝酒力喝醉了時的狀態。
「你真好!」蘇末離大喜,湊過嘴在他臉上快速地吻了一下,然後不再看他,笑嘻嘻地在桌前坐了。
連哲予情不自禁地抬手輕撫那一片被她吻過的地方,只覺得濕濕的火辣辣的。
一抬頭,正對上華薄義意味深長的眸子,臉不由悄悄地紅了。
三人坐下一起吃飯喝酒,還是像從前一樣,說話最多的便是連哲予與華薄義。
他們一正經起來,談論的話題便是蘇末離既不感興趣也聽不懂的話題,儘管她幾次三番地想插科打諢引起他們的注意力,但試過幾次後,便知趣地閉了嘴,索性專心地吃著菜,品著美酒來。
這紅酒雖然是第一次喝,可是卻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它的味道。
芳香而濃郁,喝完之後,會覺得頰齒留香。
最讓她喜歡的是,喝完之後,有一種熏然快樂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她喜歡。
很快一杯酒喝完,看看他們沒注意,便又偷偷地拿起酒瓶替自己倒了一杯。
就這樣,當連哲予與華薄義酒杯空了,想拿酒瓶倒酒時,卻發現酒瓶已經空空如也,連一滴汁+液都不剩了。
兩人齊齊驚愕地看向蘇末離,蘇末離正好仰頭將杯裡最後一口酒飲下,放下酒杯,這才注意到他們面面相覷的表情。
意識到自己的小伎倆被發現了,她訕訕地一笑,「這酒太好喝了!你們瞪著我做什麼?那酒櫃上不是還有得是嗎?我去替你們拿!」
說著就急忙跑到酒櫃前隨意地取了一瓶拉斐過去放在他們面前,又慇勤地將開瓶器遞上去,向他們舉起白+嫩嫩的手指頭,嘻嘻笑道:「這酒真的很好喝,我可不可以再要一杯?」
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憨態可掬的笑容,華薄義笑了,「我沒意見,你想喝多少都可以。」
連哲予則皺眉問道:「你頭暈嗎?會不會覺得胸口悶,有種很難過的感覺?」
「頭暈?胸口悶?難過?」蘇末離重複著,隨後哈哈大笑,「我喝的是酒,又不是毒藥!那麼美味的酒,我怎麼可能會頭暈胸口悶的感覺呢?這些感覺不僅沒有,相反我還覺得很棒很舒服很開心啊!」
「酒量不錯!」華薄義對蘇末離豎起了大姆指。
蘇末離嘻嘻一笑,「快開了!別再囉嗦了!」
連哲予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真的只能一杯了。你第一次喝酒,不要太過,對胃不好。盡量多吃食物,多喝湯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囉嗦!我保證只喝一杯,然後就狂吃東西好不好?」蘇末離用力地點頭,笑靨如花。
連哲予無法,只好開了酒,替她斟了小半杯。
她雖然不滿足,卻也不敢要求過多,自淺淺地抿了一口,然後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菜來。
連哲予見了,這才稍稍放了心,卻不敢再大意了,替自己和華薄義倒過酒後,理將酒放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因為華薄義與連哲予倆人也已經很久沒見面了,有太多生意上的事情要溝通要商量,所以一談便停不下來了。
蘇末離早就吃完了飯,見反正插不上嘴,便很自覺地離開飯桌,在沙發上坐下一邊吃水果一邊看電視。
夜,在不知不覺中變深。
當連哲予與華薄義對所有的事情都取得了一致的意見時,才發現時間已經到了近十一點。
而蘇末離因為折騰了一天,早就累得抱著抱枕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看著她乾淨而安詳的睡容,華薄義輕輕地歎了口氣,對連哲予說:「她累了!趕緊帶她回去睡覺吧!」
連哲予點點頭,在華薄義的幫助下,將蘇末離背在了背上,走出了門。
走到一半,突然回頭,「那屋子的密碼呢?可有改變?」
「我沒設過。你得自己重新設置密碼。」華薄義笑著說。
自從那一場大火過後,莊園幾乎成了一片廢墟,雖然林千木重新建過,但並沒有建過他們曾經住過的房子,大概是痛恨他們的緣故吧?
華薄義回歸之後,這才開始重建的。
重建之後,連哲予因為一直在末離山莊守護著蘇末離,所以根本沒來過這裡,那幢樓宇從建成到現在,一直寂寞地空置著。
這一次,終於再度要留下他們的痕跡了。
而想著自己與肖小茹過去的種種,華薄義禁不住滿心的簫瑟。
這夜蘇末離因喝了不少酒,再加上騎馬騎累了,所以睡得很香甜,連連哲予什麼時候抱她回去的都完全不知道。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看到身邊那陌生的環境愣了半天,最後才緩緩記起自己與連哲予一起到華薄義的莊園過來了。
唔!昨天晚上的酒不錯!
她竟然一夜睡到大天亮!
現在的精神別提有多好了!
蘇末離心情奇好,跳下床來,走到窗前,伸手輕輕地推開了窗,當那含+著花香的新鮮空氣沁入鼻端的時候,她禁不住愜意地深深地吸了口氣,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太陽剛剛升起,金色的陽光將那樹葉上,青草上的晨露照耀得晶瑩剔透,折射+出美麗的光芒。
遠方,有身著筆挺英氣騎馬服的保鏢騎著高頭大馬正縱馬四下巡視著。
看著馬兒那結實有力的四蹄,那在陽光裡迎風飛揚的鬃毛,蘇末離禁不住想念想雪兒啊!
那縱馬馳騁的快、感實在太誘+惑她了。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著要騎著雪兒快馬奔騰了。
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奔進了衛生間,僅了五分鐘不到的時候就簡單地洗漱完了,出來後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打開衣櫃,驚喜地發現衣櫃裡也有著各種場合所必備的衣服。
而且衣服的尺寸都是她的。
看來,雖然他們沒來這邊住,但是華薄義卻體貼入微地替他們準備好了這一切。
連哲予真幸福,竟然有一個這樣好的死黨。
蘇末離挑選了一套火紅色的騎馬裝換上了,站在鏡子裡左右上下地打量了自己一番,只覺得鏡中的自己英姿颯爽,格外的靚麗逼人。
她滿意地沖鏡中的自己一笑,就急忙轉身衝出了房間。
一出門就看到對面的臥室緊閉,想到連哲予睡覺時那越發顯得俊美魅惑的臉龐,蘇末離就禁不住鬼使神差地去擰門柄。
可是輕輕地擰了幾下之後,發現門已經被他從裡面反鎖死了。
這讓她很是有些懊惱,不滿地衝著門嘟囔了幾句,「不給進就不給進!有什麼了不起?我去找雪兒玩去!」
說完便轉身快步地跑下了樓。
一口氣衝到馬廄前的時候,看到馬兒已經在馬廄前的柵欄裡悠閒自在地吃著青草。
「雪兒雪兒!」蘇末離激動地拍了拍手。
聽到她的聲音,雪兒立即抬頭,快步地向她奔了過來,又用頭去蹭蘇末離的臉。
「你想我了吧?我也想你呢!吃飽了嗎?吃飽了咱們去溜一圈吧!」蘇末離溫柔地撫摸著雪兒的頭。
雪兒點了點頭,彷彿完全聽懂了她的說的話。
蘇末離越發地喜歡它,推開柵欄的門,就把她它牽了出來,翻身上馬,雙+腿一夾,清脆地叫了一聲,「駕!」
雪兒得到命令,便迎著晨風撒開四蹄歡快地馳騁起來。
蘇末離騎著雪兒四下遛了一圈之後,已經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便勒轉馬頭打算沿著來路回去與連哲予一起吃早餐。
在經過一幢高聳入雲的樓宇之時,她情不自禁地勒馬停了下來。
因為從那裡面,傳來一陣陣極其古怪的音樂聲,還有一聲聲女人們痛苦的低低呻、吟之聲。
這裡是什麼地方?
為什麼有這麼奇怪的音樂?為什麼那些女人們會如此痛苦?
華薄義這傢伙在這裡搞了什麼名堂?
蘇末離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看那幢樓宇的外牆上那赤身祼體的男女雕塑,只覺得莫名其妙。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紅色低胸包臀小禮服的性+感女子走了出來。
她一頭波浪金髮,一雙碧汪汪的大眼睛,兩排睫毛又密又長,像極了連哲予曾經買給她的芭比娃娃。
只見她笑盈盈地扭著屁+股靠近,一陣濃郁的香氣襲來,蘇末離禁不住騎著馬倒退了一步。
暈啊!灑這麼多香水,熏得她頭好暈!
女子見她後退,便自覺地不靠近了,停住腳步笑吟吟地問道:「蘇小姐,您吃過早餐了嗎?」
蘇末離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叫蘇小姐?」
「呵呵。這個莊園裡的人大概沒有人不認識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您也是這個莊園的主人啊!連少爺的東西,可不也是您的麼?」女人風騷入骨地笑著。
蘇末離雖然不喜歡她笑得那麼媚那麼風騷,不過聽她那樣說自己與連哲予,莫名地開心,於是便笑著說:「說得確實不錯。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這幢樓房的形狀這樣奇怪?為什麼那上面雕刻這麼多不穿衣服的男女?他們在做什麼?另外那裡面怎麼那麼多女人痛苦地呻、吟著,難道她們正在受刑?為什麼要懲罰她們?她們犯了什麼錯?」
心裡的疑惑連綿不絕地湧了出來,她想要一次性弄個明白。
如果那裡真的是女人們的煉獄,她絕對會纏著華薄義與連哲予取消那裡的。
哼哼!她可是個女權主義者,絕對不允許他們平白無故地折磨女人!
連哲予可不止一次對她說過,女人是花是水,是用來疼的。
「我叫麗莎。」麗莎笑著向蘇末離友好地伸出手。
見她如此友好,蘇末離再不喜歡她,出於禮貌,也不得不與她握手,但一觸即放開,「你還沒回答完我的問題呢!」
麗莎曖昧一笑,手指著那幢樓房說:「這是根據男人身體上的某個部位而構建的。」
「男人身體上的某個部位?」蘇末離一愣,「什麼部位?」
這話引得麗莎捂嘴曖昧地笑個不停。
蘇末離皺眉,看著笑得前俯後仰的麗莎,不由不高興地嘟起了嘴巴,側頭想了想,突然間想起自己當初想幫連哲予穿衣服,而連哲予手忙腳亂地掩住身體某個部位時的情景,不由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呀!我怎麼沒想到是那裡呢?」
麗莎的眼神與笑容更加曖昧不清了,「這麼說,你現在知道了?」
「當然知道了。那不過是男人撒尿的嘛!只是我搞不懂為什麼要用那裡作造型!這誰的創意啊?好變、態!」蘇末離皺眉抬頭再度打量,現在想通了之後再看,倒真的越看越形似了。
只是看著看著,突然心就跳得有些厲害,臉也有些熱熱的。
這莫名其妙的反應讓她有些害怕,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急忙低頭,拿手對著自己的臉胡亂翻了一氣,又抬頭看了看才剛剛升到高空中不久的太陽,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今天天氣怎麼這麼熱?我敢打賭今天的氣溫一定會飆至四十度不可!」
「熱嗎?可我已經聽了天氣預報,說是今天的溫度絕對不會超過三十五度的。現在是清晨,八點不到,涼風徐徐,很是涼爽啊!我真的一點不覺得熱!蘇小姐熱是因為終於想到什麼了吧?」麗莎是個歷經風雲的人,豈會不知道她在掩飾自己的尷尬,不由覺得她甚是可愛,越發地起了打趣她的心理。
「你胡說!我一直在跟你說話,哪裡想到了什麼?你不要胡亂猜測!」蘇末離越發覺得狼狽,不由沒好氣地朝麗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呵呵。好了!對不起。原諒我的冒失。我是太久沒有見到過像您這樣純潔的女孩了,覺得你真的很好玩,這才故意跟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麗莎笑了一陣,發現她不高興,便急忙停止了笑,清了清喉嚨,最後竭力正兒八經地說,「我發現你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很陌生,我想這是因為連少還不想您太希望您瞭解的緣故。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刻意地去鑽研了,反正以後等到時機成熟,我想連少自然會親自教你。我就不好越殂代苞了。至於你聽到的那些女人痛苦的呻、吟聲嘛,我可以告訴你,那些聲音並不僅僅只有痛苦,還有銷+魂和快樂,所以你就不必擔心有誰受了虐+待了!時間不早了,蘇小姐趕緊回去吧!連少一定還等著你一起吃早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