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終究是有一日需要跨過那道障礙的。
想到昨天晚上的畫面,蘇末離的臉火辣辣一片。
不能再在床上呆下去了,不然等他做好飯上來,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可好不容易才有借口讓他出去的,下一次的話,她可不知道該找什麼借口了。
蘇末離不敢怠慢,立即掀被子跳下床,剛想扯了床單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體,誰知道卻一眼看到床單的斑斑痕跡,她先是一愣,但隨即便明白了那是什麼東西。
心跳得越發地亂了,急忙將床單捲成了一堆,隨意拿了一件連哲予的衣服披在了身上,然後快步衝進了浴室。
關上門,下了鎖,蘇末離摀住劇烈起伏的胸口深呼吸,好半天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她匆匆地沖了個澡,便換上乾淨的衣服快步走出了浴室。
見連哲予還沒上來,便又急忙將被套也拆了,換上新的床單與被套,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單撫得一點皺紋,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激烈的痕跡之後,這才抱著換下來的床單匆匆地下了樓。
將床單扔進洗衣機,放了洗衣粉,摁動按鈕,聽到水聲『嘩嘩』地響,機器開始『嗡嗡』地運轉之後,蘇末離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伸手一摸額頭,竟然摸到一頭冷汗。
暈死!她感覺自己像做了壞事,現在急於在毀屍滅跡的壞人一般。
但願她能很快適應這種改變。
蘇末離微微歎了口氣,轉身走進客廳,看到連哲予仍然在廚房裡忙碌著,有心去幫忙,可想了想,最終還是算了。
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摁開了電視,看起電視來。
連哲予剛將菜做好,正準備端出來,然後上樓叫她下來吃飯,卻沒想到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電視的聲音,一回頭,卻見蘇末離正一手撐著下巴,眼睛緊盯著電視,正看得入迷。
呵呵。她似乎很正常啊!
連哲予將菜一一擺上桌,為她盛好了湯,洗乾淨了手,然後笑著走到她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邊輕輕地揉著,一邊低頭在她耳邊溫柔地輕問,「在看什麼電視呢?看得這麼出神?」
「啊?!不過是些情情愛愛的偶像劇罷了!」蘇末離正胡思亂想著事情,根本沒有聽到他走近的腳步聲,他突然在她耳邊說話,讓她著實嚇了一跳,但反應還算敏捷。
不過,話剛說出來,臉就紅了,因為她看到電視畫面裡演的是一部驚悚的犯罪片!
裡面一個肥胖而猙獰的大鼻子男人,正拿著一把電鋸逼近一個手無寸鐵,嚇得連連尖叫的女孩。
「呵呵。這偶像劇好特別啊!」連哲予不禁揶揄地笑了。
「飯好了?我肚子餓了,咱們趕緊去吃飯吧!」蘇末離臉紅耳赤手忙腳亂地關掉了電視,逃也似的向餐廳走去。
吃飯的時候,蘇末離感覺到連哲予那強烈得如高壓電伏一般的視線,極其地不自在,頭越來越低,恨不得將整張臉全部都埋進碗裡才好。
連哲予不禁歎道:「末離,如果你暫時不想見到我,我可以暫時出幾天差。或許,這樣你可以自在一些。」
蘇末離一愣,隨即皺著眉頭說:「好啊!」
其實不想讓他在這個時候出差,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與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
「那我現在就收拾東西。正好我需要回一趟連家,其間可能需要一星期左右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你可以邀請吳佳佳夫婦過來做客,你也可以去他們那玩玩,又或者你報個旅遊團去散散心吧!」連哲予不放心地細細叮囑著。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囉嗦!」蘇末離皺眉,突然十分厭煩他的關心與體貼。
既然如此不放心她,為什麼要走?
想讓她散心的話,可以與她一道嘛!
但是,這些話她都無法說出口,她只能暗暗地生自己的悶氣,也生他這麼自覺退讓的氣。
「那我上去收拾行李了?」連哲予仔細看她,小心翼翼地問。
「快走快走!」蘇末離像趕蒼蠅一樣揮著手。
連哲予無奈地笑笑,沒有再說什麼,站了起來向樓上走去。
蘇末離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不一會,連哲予便提著一個行李箱下來了,他將箱子放在門口,走到蘇末離身邊,張開手臂,「這一走至少一個星期才能見,我會想你的。在我臨走之前,給我一個擁抱吧!」
「要走就走,抱什麼抱?」蘇末離氣鼓鼓地說。
連哲予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那不抱就不抱吧。我走了。」
「走走走!」蘇末離懊惱無比。
連哲予走到門口,提起行李箱,回頭,「我真的走了!」
蘇末離原本一直壓抑的怒氣一下子就爆發了,將碗『呯』地一聲放下,筷子拍在桌上,騰地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連哲予面前,伸手奪過連哲予手中的箱子,打開門,『唰』地一聲扔了出去,然後又去推連哲予,「快走快走!別在這裡礙我的眼了!」
連哲予被她推出了大門,站在庭院裡無奈地看著蘇末離說:「末離,這樣失控可太不像你了。如果你不願意讓我離開你,你為什麼不明說呢?何必要這樣折磨你自己?」
「去你的!我巴不得你離開!快走吧!別再站在這裡胡說八道了!」蘇末離轉身就走,『呯』地一聲,用力地摔上了門。
她靠在門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當汽車發動的聲音響起,當聽到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越離越遠,直至完全不見,她突然失控地用力拉開了門,對著連哲予那遠去的車,氣惱地跺著腳說:「連哲予!你就是個超級大笨蛋!大混蛋!人渣!你明明知道我失控了,不正常了,你卻不留下來哄哄我!什麼都要我明說,你以為我是大老爺們麼?難道我蘇末離連像個正常女孩一樣,偶爾地撒撒嬌不行麼?難道你不知道,我過這一關,有多難嗎?你卻就這樣拋下我一個人走了,你太可惡了!」
蘇末離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委屈,到最後,終於說不出話來了,淚水早就不知什麼時候,蜿蜒地爬整了整張臉。
她抱著雙臂無力地蹲在了地上,將滿是淚水的臉深深地埋進了膝蓋裡。
「女人!你在哭什麼?你男人又沒死!」突然間一個熟悉得可惡的聲音在她的頭頂炸響,緊接著自己被用力地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一愣,隨即醒悟過來,低著頭舉起雙拳就對著他一陣亂打,「你竟然敢耍我?你這壞蛋!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戲弄我?」
連哲予緊緊地抱住了蘇末離,顧不得她的拳頭打得自己兩邊臉頰發酸,一低頭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蘇末離奮力地反抗著,拳頭將他的背砸得『咚咚咚』作響。
連哲予只覺得自己被她打得一陣陣地氣血上湧,喉頭一陣陣發甜,可是他卻努力地承受著,只是熱情地吻著她,試著要用自己的熱情及柔情來熄滅她的怒火,安撫她那顆驚惶不安的心。
在他的努力下,蘇末離終於不再捨得痛擊他了,雙手變打為抱,緊緊地抱住了他,讓自己沉淪在他那火辣辣的熱吻之中。
一番熱吻之後,他們相擁著站在庭院裡,燦爛的春日陽光在他們身上灑下一片溫暖。
蘇末離的心仍然狂亂地跳動著,她依偎在連哲予的懷裡,低聲說:「對不起,我知道我有些矯情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懂。而且說實話,我很喜歡你這副小兒女的模樣。你從前總是太過堅強太過獨立,有什麼事情都獨自一個人扛著,哪怕你明明知道你根本就沒有能力應付得了,可是你卻總是硬咬著牙關去衝鋒陷陣。那時候的你,讓人恨讓人煩,也讓人心疼讓人不忍。現在的你,才是正常的啊!你不過是一個才剛剛二十出頭的女孩,你應該任性妄為,你應該意氣風發,你應該被人寵得無法無天,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用你費心去解決,因為我會替你一力承擔的!答應我,以後就以這種狀態活著吧!不要再強作堅強像個刺蝟一樣活著了,那樣太累太累了,你不該過那樣的生活。從此以後,我會愛你護你,為你擋風遮雨,再也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連哲予深情地在她耳邊低語,所說的話字字真心,都是他此時此刻真實心聲。
蘇末離舉起拳頭輕輕地砸了一下他的胸口,「又開始寫抒情散文了。」但隨即幸福地一笑,「不過我喜歡。」
「我說的話,字字發自肺腑。」連哲予鄭重其事地聲明。
「我知道。我知道。」蘇末離伸手用力擦了擦眼角,笑道,「好吧!我會努力地朝著你說的那種狀態活著的。會努力的!」
他所說的那種生活狀態,光是聽聽就很美好啊!
想想看,被人寵得無法無天,那是一種什麼境界?
她從小到大就想被人寵,可惜的是,母親的心思卻從來沒有放在她的身上過,只有在母親臨死前的那一刻,她才從母親的眼裡,看到了一點點憐憫的慈悲
父親曾經是寵她的,可是母親讓他絕望了。
而後,他所有的寵愛都放在了宋小慧的身上。
遇到許諾之後,許諾雖然已經盡力在寵她了,可是因為許諾身體的緣故,她一直戰戰兢兢地活著,根本沒有辦法盡情地享受著他的寵愛,也沒有辦法在他的寵溺下故意幼稚地任性著。
而現在,她終於可以好好地享受連哲予的寵愛了。
不再擔驚受怕,不必再偽裝假裝,不必再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硬著頭皮去扛,那樣的日子會有多輕鬆多愜意啊?
她,真的真的想好好享受一下這樣的生活。
「真乖!」連哲予笑著伸手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蘇末離想起他方纔的舉動,便拿眼橫著他,「你方才說你有事要去佛羅倫薩,是假的吧?你故意激我氣我,是不是?」
「不是的。我以為你暫時不想看到我,所以」
「你這渾蛋!」蘇末離舉起拳頭就欲打他。
連哲予卻低頭,再次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蘇末離徹底無奈,除了由他吻,除了不由自主地回應,她便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良久,蘇末離推開了連哲予,摀住那被吻得又紅又腫的嘴唇瞪大了眼睛,「我的感冒似乎好了?我怎麼鼻子不塞,喉嚨也不難過了?」
連哲予笑著說:「你不知道嗎?性、愛,是治療感冒的良藥!」
「真的嗎?」蘇末離半信半疑。
連哲予低頭,朝她耳朵裡吹氣,「我們現在要不要再來一次?」
蘇末離的臉『騰』地紅了,頭幾乎縮到了脖子裡,雙手糾纏在了一起,滿臉嬌羞,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讓人看了不勝憐愛。
連哲予見了她這副模樣,便當她默許了,伸手將她騰空抱了起來,心情舒暢地笑著向屋子裡走去。
回到臥室,連哲予如珠如寶般地將蘇末離放到床上,然後自己依偎著她躺了下來,欠起身極盡溫柔地親吻著她。
由額頭至眉眼、鼻翼、嘴唇、頸脖、鎖骨,一路而下,在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上都種上了鮮艷無比的草莓。
蘇末離仍然有些羞澀,從始至終閉著眼睛,身體微微發顫,眉尖微微蹙著,就像一個待宰的羔羊一樣,瑟瑟發抖,楚楚可憐。
連哲予這一次極其地溫柔,不斷地親吻她,撫摸她,刺激著她身體各個敏感的地位,直到感覺到她的身體已經完全做好了迎接他的準備之後,這才一邊吻著她一邊溫柔地進入了她那濕潤而溫暖的身體裡。
他先還是克制著自己的速度,可是當蘇末離不自覺地微微挺身,並且咽喉處低低地發出一聲情不自禁的呻、吟聲之時,他便再也無法控制自己騰騰燃燒的欲、望了,他伏下身子,用力將蘇末離的耳垂含進了嘴裡,一邊模仿男女ml的動作吞吐著,一邊微喘著在她耳邊輕語,「末離,我要用力了。」
說著,就猛然往前一挺。
蘇末離似乎感覺到有些痛楚地輕叫了一聲,可是卻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而身體則本能地隨著他的動作起起伏伏
兩小時之後,蘇末離無力地依偎在了他懷裡,咬著唇,垂著眸,紅著臉,聲若蚊蚋地說:「今天我們不要上班嗎?」
「呵呵。我們是老闆,想上就上,不想上就在家裡ml一天。我今天興致高漲,雖然在公司裡也可以與你ml,可是到底還是沒有在家裡舒服自在,所以咱們還是呆在家裡吧!」連哲予只感覺渾身閉塞的穴位像是全部被打通了一般,通體舒泰,身體的每一個毛細孔都在快樂地歡叫著。
蘇末離不吭聲了,好半天才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推了推他,「你背過身子過去。」
「做什麼?你以為你是男人,也有辦法在我後背做什麼壞事嗎?」連哲予一邊輕吻著她一邊壞笑著說。
蘇末離的腦子裡立即很形象地出現了一個讓人臉紅耳赤的畫面。
她禁不住紅著臉輕輕地打了他一下,低著頭再次說道:「快背過身子去。」
「不說理由,我不做,我捨不得不看你。」連哲予耍著無賴。
蘇末離無奈至極,只能紅著臉低聲說:「身體滑滑的,我想去洗個澡。」
連哲予放開了她,「那去吧!」
「那你背過身子去,我穿下衣服。」
「不要了。反正你本來就是要脫的,不如就這樣去就好了!省得脫脫穿穿的麻煩!」
「不要!」
「你害羞?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全身上下,我都摸遍了,吻遍了,更看遍了。在我的眼裡,就算你現在穿得整整齊齊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能夠很形象很具體地想像出你光、祼著身體的模樣。所以,別費勁了,快去吧!」
「你討厭!」
「呵呵。我喜歡你。」連哲予呵呵笑了,掀開被子下了床,不由分說地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蘇末離尖叫一聲,急忙打他,「放開我,你這流氓!」
連哲予笑道:「一個做老公的,如果對老婆不肯耍流氓的話,那這個老婆一定很可憐很飢渴。我說過我要讓你幸福,所以你放心吧,這輩子,我會將流氓進行到底的。」
蘇末離又羞又惱,卻對他說的那番話根本無話駁斥,只能作駝鳥,將臉深深地埋進了他懷裡。
可他還在不停地說:「女人,你得習慣你老公的祼、體,更得習慣你老公對你耍流氓。當然,如果你感覺到不平,你完全可以也對你老公耍流氓嘛!這樣的話,你也不至於感覺到太吃虧,太委屈是不是?」
「閉嘴!」蘇末離忍無可忍地低吼,突然從他身上掙扎著下來了,一把揪住他的頭髮輕輕用力,迫使他不得不低頭,「你要我對你耍流氓是不是?很好!我就耍給你看!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說著就湊過去用力地吻住了他的唇,像洩憤一般對著他的唇又啃又咬。
她的吻技像從前一樣生澀,可是卻讓連哲予驚喜不已,他被她抵在牆上,冰冷的牆讓他感覺到有微微的寒意,可是面對這樣一個熱情如火的女子,他卻很快忽略了那小小的不適,心裡滿心歡愉,琥珀般的眸子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優美的唇角更是大大往上揚,形成了一道美麗而耀眼的弧線。
蘇末離不經意地一瞥,只見他星眸半瞇半睜,媚眼如絲,嘴唇殷紅得鮮艷艷地,泛著一種耀眼的光芒,鮮紅欲滴,就像一顆成熟了的櫻桃,讓人恨不得一口將它吞進肚子裡去。
他整個人完全呈開放的狀態,像任人採擷,意態閒懶,渾身上下每個毛細孔,無一不在散發出一種誘人嫵媚的氣息。
蘇末離心一顫,不禁低聲嘀咕道:「狐狸!」
明明很羞澀,明明知道自己在耍流氓,可是卻已經無法不去親吻他、撫摸他。
她不知道自己和他是怎麼一起跌倒在浴缸裡的,她甚至不知道到最後,究竟是她主動,還是她被動。
她只知道自己很快樂很快樂,她,終於完全釋放了自己積壓在身體內部所有的負擔,盡情地享受只屬於她和身下那個狐狸般的男人之間的快樂
到最後,不知不覺中,天色已暗,而蘇末離也全身酸痛得無力至極,趴在連哲予的身上再也不想動了。
現在對於她來說,連動一動手指頭都艱難無比。
看著她慵懶無力的模樣,連哲予知道自己今天是實在把她折騰得很了。
看看已經有些渾濁的水,連哲予便將水放空了,打開水籠頭,讓溫熱的水對著他們年輕而美麗的身體傾灑而下。
蘇末離閉著眼睛舒服地哼了哼,「我不想動。」
「那就別動。只管好好地躺著,我會負責把你的身體清洗乾淨的。」
「不准你」蘇末離羞澀地輕咬著了唇瓣,無法將話說完整。
「放心。我雖然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做,可是我知道你累了,所以你不想,我便不動。」連哲予溫柔地承諾著。
蘇末離放心了,倚在他懷裡就這樣疲倦至極地沉沉睡了過去。
連哲予仔細地為她清理乾淨身體之後,拿浴巾將她身體的水擦拭乾了,然後抱著她走出了衛生間。
走到床前,看著床單那大片大片的痕跡,想了想,便轉身抱著她去了客臥。
客臥的床鋪每隔一星期就要換床單被子,而昨天才剛剛換過的,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讓蘇末離躺在那裡,應該會舒服很多。
替她蓋好被子,然後他走出房間,下了樓,煲上血燕粥,用慢火讓它慢慢熬,然後上樓到她身邊躺下來了。
剛一躺下,她便主動地靠了過來,像只溫馴的小貓一樣蜷縮在他的懷裡。
連哲予不由幸福地一笑,心想她終於能夠完全接受他了。
從前的她,可不會這樣。
就算躺在同一張床上,她都時刻注意著和他保持距離,身體不斷地往床邊滾,將兩人的距離拉得開開的,只差恨不得拿把刀放在他們中間了。
呵呵。這個可愛的小傻瓜。
連哲予一邊幸福地想著,一邊將她摟緊,安然地閉上眼睛,第一次完全心滿意足,而又滿心幸福安寧地進入了夢鄉
蘇末離半夜的時候,肚子餓醒了,被連哲予抱在懷裡餵了一碗血燕粥,又由他服侍著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之後,又繼續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晨天氣大亮才醒來。
到底年輕,經過一整晚的休整,蘇末離又覺得自己的身體充滿了活力,頭天的疲憊、酸痛統統地不見了,反而像蘊含著無盡力量一般。
她抬頭看向窗外,卻見陽光明媚,綠樹蔥蘢,有海鳥的聲音遠遠傳來,更有海風吹來花香。
這是美麗的一天。
蘇末離心裡幸福地想著,正想轉身給身邊的男子一個吻,卻突然感覺到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豐盈,正輕輕地揉捏著。
一股強而有力的電流立即貫穿她的身體,她微微一顫,禁不住低低呻、吟起來。
「今天還累嗎?」連哲予的身子緊緊貼著她,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地響起。
蘇末離的臉又紅又燙,假裝沒聽到,只暗暗地緊咬住了唇瓣不吭聲。
連哲予得到了默許,便身子一挺,將自己由後面送了進去。
舒緩而柔情的運動,讓蘇末離毫無壓力地感覺到了享受。
這是一個令人愉快的早晨。
兩人一起ml,一起洗澡,一起做飯,再一起用餐,其樂融融,親密無間。
吃過飯,收拾乾淨了之後,蘇末離便拿起了包,準備出門。
連哲予問道:「你這是準備去哪?」
「上班啊!接連休息了兩天,該去上班了!」蘇末離理所當然地說。
她早就習慣了以上班為主的生活,接連休息兩天,竟然讓她產生了莫名的罪惡感。
連哲予笑著奪下了她的包,「你得試著去享受生活。咱們不缺錢,用不著像上班族一樣拚死累活地工作。更何況,咱們現在是蜜月期呢!還沒好好享受夠,怎麼可以就去上班?今天別去了。我約了吳佳佳和基洛,一起去攀巖露營。」
「啊?你什麼時候約的他們,我怎麼不知道?」蘇末離一愣。
「呵呵。剛剛。」連哲予一笑,牽起她的手往樓上走,「咱們收拾一下東西,待會他們來了,咱們就出發。」
蘇末離嗔怪地說:「你既然約了他們,為什麼不索性讓他們早點過來吃早餐啊?」
連哲予笑道:「蘇末離小姐,我們現在是難分難解的階段,有必要讓他們對我們如影隨行麼?再說了,他們也還是新婚熱戀階段,人家的早餐時間肯定不捨得分開呢!叫了也白叫!你當就吳佳佳一個人在麼?」
蘇末離聽了,臉一紅,不由呵呵一傻笑,「是哦。我怎麼老忘了這一茬。」
「以後記住,別好事做壞事。而且盡量少給他們打電話,因為說不定你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們正ml得激烈,不得不停下來接你的電話,這可不是一件太過掃興的事情麼?」連哲予壞笑著衝她眨了眨眼。
「你以為誰都像你?」蘇末離臉脹得紅紅的,瞪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頭,不敢與他的視線對視。
哎!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沒出息了。
現在淪落到輕易不敢看他,真的是沒用至極!
兩人一邊說笑著,一邊一起動手收拾了必帶的工具。
剛收拾好,便聽到樓下按喇叭的聲音。
蘇末離急忙跑到窗戶前,探頭往下一看,卻看到吳佳佳與基洛兩人穿了一模一樣的黑色運動裝,戴著墨鏡,正並肩立在朝陽之下,顯得年輕而有活力。
「嗨!你們進來坐坐吧!」蘇末離朗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
吳佳佳摘下墨鏡,對著她燦爛地一笑,「蘇末離,你今天好騷!」
蘇末離一愣,隨即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不由面紅耳赤,很不甘心,只好回了一句,「你永遠都很騷!」
此話一出,樓下的基洛,身後的連哲予都禁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蘇末離又羞又愧,急忙將頭縮了回來,狠狠地瞪了連哲予一眼,嘟著嘴巴說:「你煩!」
連哲予笑道:「誰叫你這麼興奮?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能有什麼樣?難道我臉上還長了花?」
「不是花。是你眉眼含春,風情萬種。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臉上的皮膚又白又嫩,還泛著光。」連哲予笑著細細地打量著她。
蘇末離皺眉,摸了摸臉,「我天生麗質難自棄,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長得還過得去。」
「咳咳。我還沒說完呢!」
「有屁快放,有話快說!」蘇末離沒好氣地衝口而出,可話一說出口,卻鬧得個大紅臉。
暈啊!她怎麼說出這麼粗魯的話來了?
看來,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從此,她跟許諾在一起的時候,可從來都是優雅而從容的。
可是跟連哲予在一起後,卻越變越粗野了。
呃。不過,她喜歡現在的自己。
有什麼話直接都說出了口,再也不用藏著捂著,在心裡發霉,這種狀態讓她感覺到輕鬆得毫無壓力。
連哲予笑著走近她,伸手輕扣她的下巴,溫暖的指腹在她的水唇上緩緩移動,溫柔地低語,「你這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你是一朵承受了足夠雨露而綻然怒放的牡丹。」
「不跟你說了!我去看他們進來了沒有!」蘇末離被他那無比深情的眸子看得心慌意亂,急忙舉手拍掉了他的手,轉身就像逃一般衝出了臥室。
連哲予寵溺地笑了笑,伸手將裝備背上便也跟在她身後下了樓。
蘇末離下樓的時候,吳佳佳剛進來。
吳佳佳一看到蘇末離就笑,「末離,你方才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蘇末離不理她,逕自問基洛,「基洛,你要不要喝杯咖啡?」
基洛笑道:「不必了。這不是要出發了麼?」
說著就向連哲予走了過去,幫連哲予拿了一個背包走了出去。
等連哲予和基洛都出去後,吳佳佳看著蘇末離壞笑,「末離,你戀愛了。」
蘇末離瞪了她一眼,「你胡說什麼啊?我可不一直在戀愛麼?」
吳佳佳搖頭,「不。從前只是連哲予追你而已,可是現在,你是真的戀愛了,而且我看得出來,你已經深深地陷進去了。這一次,你是已經愛上連哲予了。你們現在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達到了一種和諧美滿的最高境界!恭喜你!看來你們離婚期不遠了。」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先走了,你走後面的關門!」蘇末離逃也似地飛奔了出去。
看著她衝出門奔向連哲予,連哲予抱住了她,情意綿綿地看著她,還伸手為她將額前的碎發撫了上去。
吳佳佳的心又苦又澀,只覺得整個世界,就只有她是最最孤獨最最可憐的一個。
什麼時候,她才可以結束這種地獄般的生活?
什麼時候,她才可以對連哲予以牙還牙?
又或者說,她還有以牙還牙的機會嗎?
連哲予一行人一前一後地開著車子向目的地行進。
開了近兩個鐘頭之後,他們將車子停在了路旁,走了一大片綠茵茵的草地,最後在一大片一棵草都不見的石山前停了下來。
石山的四面皆是陡峭的山體,筆直而上,高度最起碼六七十米的樣子。
看著那些嶙峋的山石,吳佳佳很是有些害怕。
雖然曾經與林千木和蘇末離在幸運島上攀過巖,不過那不過是塊巨石而已。
而現在面臨的,卻是真正的懸崖峭壁。
她的害怕,蘇末離完全看在了眼裡,便走了過去,問道:「吳佳佳,如果你害怕的話,我陪你從一旁繞過去吧!」
連哲予走了過來,淡淡看了一眼,「繞過去?我們今天晚上可要在山頂上住宿呢!吳佳佳,你如果不成的話,就只能與基洛一起呆在這下面過夜了。」
吳佳佳看了看四周,緩緩地搖了搖頭,「不要了。我終究是要克服恐懼的。要不然的話,以後但凡是有這種活動,我都沒辦法融入到你們之中呢!我不會有事的!」
和基洛單獨在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方過夜?
若放在從前,她一定會高興得跳了起來,可是現在,她對基洛只有反感只有厭惡。
她是個女人,沒能力反抗連哲予。
可基洛可是個體格健壯的男人啊!
即便與連哲予的勢力有著天地之差,也得用命來反抗吧?
可惜的是,他似乎不僅沒有反抗之心,反而似乎樂在其中!
這個膽小懦弱的男人,根本就不配與她吳佳佳在一起!
虧她從前,還一度對他曾經癡迷過!
想想真的是一種恥辱。
「你確定可以?」蘇末離仍然不放心地問。
這時,基洛走了過來,笑著一把摟住了吳佳佳,「放心吧!我會照顧她的!」
「你跟在她身後,記得提醒一下她注意事項吧!」蘇末離叮囑著。
「好。一定。」基洛用力點頭。
連哲予拿著裝備走了過來,一邊往蘇末離身上套,一邊笑著說:「你這人,真的讓人無語。人家吳佳佳現在有基洛照顧著呢!哪裡需要你操心啊!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老公嘛!」
蘇末離笑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你不是樣樣精通麼?還需要我為你操心?」
連哲予笑了,「要啊!我對愛很飢渴。」
兩人說說笑笑地,很快就準備好了。
於是連哲予打頭陣,蘇末離第二,吳佳佳第三,基洛殿後,大家一個接一個地開始往山上攀爬起來。
途中,吳佳佳出了一次小小的意外,險些失手掉下懸崖,是基洛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再護著她一步一步地攀了上去。
上去的時候,吳佳佳的臉色白得嚇人。
基洛抱她的時候,她也沒有像從前一樣內心是暗暗抗拒的。
蘇末離急忙遞上水讓她喝,她接過『咕嚕咕嚕』地喝了整整一瓶,再坐下休息了一會,臉色才慢慢地恢復了正常。
「舒服了?再吃個水果吧!」蘇末離又遞上一個紅彤彤的蘋果。
「謝謝。」吳佳佳很是有些感動。
繞來繞去,蘇末離始終是對她最好的。
只可惜,儘管很明白這個道理,卻也知道,她們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這時,連哲予站在懸崖邊上衝著蘇末離叫道:「末離,快過來看!」
蘇末離聽了,急忙衝到他身邊,循著他的視線朝下一看,卻見下面綠的草,紅的花,紅綠相間,鮮艷奪目。
每當山風吹過,它們便會形成一道一道的波浪,又像一條條隨風搖曳的絢麗綵帶,美麗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山頂上的風很大,吹得蘇末離的頭髮四下飛舞,時不時地遮擋住她的眼睛,可是她卻沒有去撫開她,因為她已經被這一片天然的美景給陶醉了,生怕突兀的一個動作,便會讓這一片美景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哲予伸手輕輕地抱緊她的腰肢,以防瘦弱的她不甚被風吹下去,低低地在她耳邊輕問:「美嗎?」
「美。很美很美。」蘇末離感慨萬端地說。
「如果你喜歡,今天我們可以在這山頂上露營,等明天早上起來看日出。我想當太陽一點一點將那一大片花草照亮的時候,會更美麗的。」連哲予提議著說。
「嘻嘻。好啊!」蘇末離用力地點了點頭。
兩人便相依相偎地站在懸崖絕壁旁凝視著欣賞著那令人陶醉的美景。
而此時此刻,吳佳佳就站在他們身後注視著他們的背影,離他們僅僅只有六七米遠。
如果現在,她衝過去一推
想像著那一對男女齊齊地做著自由落體的情景,吳佳佳的內心蠢蠢欲動。
但是如果沒有成功,那麼她便會被連哲予拆腹入骨,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她,要不要冒險一試呢?
內心正激烈地鬥爭著的時候,突然基洛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把他們推下去,一了百了?」
吳佳佳一驚,立即清醒過來,轉過頭瞪了基洛一眼,皺著眉頭說:「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像你這樣無恥的人,才會有那種骯髒齷齪的想法呢!」
基洛淡淡一笑,「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想些什麼。你,對連哲予是又愛又恨又害怕。你既想得到他,也想毀了他。而至於蘇末離,你同樣時時刻刻在掙扎著,一方面,她對你無時無刻的關懷,讓你感動,可是另一方面,她的幸運,卻讓你深深地嫉恨著。你想取而代之,擁有她所有的快樂和幸福。對於他們的又愛又恨,讓你的內心無時無刻不在煎熬著,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找機會毀了他們。我說得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懶得理你!」吳佳佳被他說中心事,很是有些惱羞成怒,轉身就走,自去將帶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基洛像鬼魅一樣隨了上去,淡淡地說:「我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連哲予既然敢把你留在他的身邊,自然有制住你的辦法。我敢打賭,如果你方才真的將你的殺念付諸於行動的話,現在這一刻,你已經掉下懸崖,等著野獸把你的屍體撕碎了!」
吳佳佳聽得膽戰心驚,轉頭向連哲予看去,正好連哲予回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集,一片電閃雷鳴,吳佳佳只覺得自己被劈了個外焦裡嫩。
連哲予方纔的眼神陰惻惻的,冷幽而銳利,如無數枝利箭凌空射來,直把她射成了個刺蝟。
他果然是知道的
吳佳佳膽戰心驚地急忙低頭,再也不敢與他對視了。
基洛的聲音再度響起,「呵呵。你害怕是應該的。你現在最該做的,不是惹怒他,而是該如何千方百計地討好他。讓他覺得你這一輩子對於他來說,都還是有價值存在的。或許,他就會很開心地讓你活著了。否則」
「閉嘴!」吳佳佳突然怒不可遏地衝著基洛低喝,「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用不著你來教我!」
「是嗎?可我就是覺得你有時候很欠管教呢!」基洛並不動怒,輕輕一笑,突然一把將她扯入懷裡,低頭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唇。
吳佳佳氣急敗壞地掙扎,用力地將他推開。
可是基洛又撲了上來,狠狠地將她壓倒在地。
兩人滾在了一起。
蘇末離聽得動靜,回頭一看,愕然地說:「他們在做什麼?」
連哲予淡笑道:「這還用說呢!他們不過是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而已。吳佳佳可真夠矯情的。」
「給他們一些空間吧!我們到另一邊去吧!時間不早了,咱們該把帳篷搭起來,然後做點吃的,然後舒舒服服地躺在帳篷裡休息一下。」蘇末離拖著連哲予往不遠處的一塊巨石走去。
連哲予在她耳邊輕語,「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我又想要了。」
蘇末離紅著臉白了他一眼,「連哲予,你吃了偉、哥麼?為什麼三句不離本行?」
「呵呵。你也知道那是我的本行!如果連本行都不好好做的話,那不是很該死麼?」連哲予壞壞地笑了。
「去死!」蘇末離懊惱地舉拳打他。
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地跑到了巨石之後。
連哲予與蘇末離搭起了帳篷,並且開始拾柴生火,將帶來的雞翅、火腿、魚、肉等拿剝了皮的樹枝串了起來,放在火上燒烤。
不一會兒,肉香四溢,飄入鼻端,讓人垂涎三尺。
而就在這個時候,吳佳佳與基洛笑嘻嘻地牽著手走過來了。
吳佳佳往地上一坐,吸了吸鼻子,「好香啊!你們動作好快!看來我們只需要吃現成的了!」
蘇末離抬頭笑看了她一眼,「這些都放了辣椒,你不能吃。得另烤些沒灑辣椒粉的才行。」
吳佳佳急忙擺手,「不要不要!我要吃辣的!你一向知道我的,我無辣不歡啊!」
蘇末離指了指她的唇,「可你的嘴唇破了,吃辣會很痛的!」
吳佳佳一愣,但隨即笑道:「沒事,我小心一點就行了!求求你了,趕緊給我吃吧!難道你要我流口水來噁心你嗎?」
說著就咧開嘴。
蘇末離無奈地笑了,「怕了你了!拿去吃吧!不過真的小心別弄到傷口上了!」
連哲予笑道:「基洛,你是野獸麼?竟然能把人給咬傷了?」
基洛苦臉,「我也沒落到好,她險些把我閹割了。」
「活該!」吳佳佳冷哼一聲,張嘴從雞腿上用力地撕下一大塊肉來。
若不是顧忌著連哲予,她方才恨不得一口咬斷基洛的咽喉-
蘇末離聽得咋舌,「你們可真生猛!」
「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哲予笑著說。
基洛朝著吳佳佳做鬼臉,吳佳佳則給他連翻了個白眼。
蘇末離笑了,卻不知道這貌似搞笑的表面下,激流暗湧。
四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打打鬧鬧,不知不覺地,夜色就漸漸暗了下來。
基洛站了起來,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有點累了。我去搭帳篷。」
拍了拍吳佳佳,「你要不要來幫忙。」
吳佳佳晃了晃酒瓶,「你先去吧!我酒還沒喝完呢!」
「悠著點喝!小心晚上走錯了帳篷。」基洛笑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自轉身去搭建帳篷去了。
蘇末離看了看四周,有些惋惜地說:「這裡如果有水就完美了。」
連哲予笑道:「這裡當然有水。」說著一躍而起,將手遞過她,「走吧!我帶你去一個神奇的地方。」
蘇末離握住他的手站了起來,朝吳佳佳招了招手,「走吧!我們一起去!」
吳佳佳猶豫地看了一眼連哲予。
連哲予笑著擺了擺頭,「一起去吧!我想你們女孩子會喜歡那裡的。基洛我和來過這裡,他知道那個地方,等他搭好帳篷後,自然會過去找我們的!」
吳佳佳見他不介意,這才點頭說:「那好吧!」
然後就跟在了他們身後。
連哲予帶著她們走過了一個林子,最後又走過了一片草地,然後就隱約聽到『汩汩』的水珠冒泡的聲音。
蘇末離驚喜交集,「這裡真的有水麼?」
連哲予笑道:「不僅有水,還是個溫泉池。我們走快點,最多再走十分鐘就到了!」
蘇末離興奮莫名,回頭拉住了吳佳佳的手,「吳佳佳,快點!我們可以泡溫泉了!好興奮啊!」
吳佳佳笑道:「末離,你真的越來越像個小女孩啊!從前你可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呢!愛情的力量真偉大,竟然活生生地把一個人的性格完全改變。」
蘇末離臉一紅,有些不自在地說:「我不自覺的。」
連哲予淡淡地瞥了吳佳佳一眼,「我就喜歡這樣的她。這才是她這個年齡段應有的模樣。」
「是是是。我也覺得這樣挺好的。這樣更能讓人親近呢!從前的你啊,顯得很冷很傲,想要親近你很難呢!當初若不是我死皮賴臉地纏著你,哪裡有機會跟你做朋友啊?」吳佳佳急忙笑著說。
「是吧?」蘇末離想想從前的自己,想想現在的自己,的確變化很大。
自己雖然有時候覺得很突兀,但是不得不說,她很比較喜歡現在的自己。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最後終於來到了一片石頭圍徹的水池,水清徹見底,有一顆一顆的水珠從水底冒上來,發出『汩汩』的聲音。
水面上熱氣騰騰,遠遠望去,像是籠罩著一層薄紗。
「這個地方是不是早就有人來過了。這些石頭好像是人工砌的啊!」蘇末離看著那些整齊的石塊說。
「呵呵。我發現這裡有溫泉之後,便叫人過來將這裡挖成了一個水池,周邊再用石頭砌住,這樣帶你來的時候,你便可以洗澡了。我知道你一向愛乾淨,不洗澡的話會睡不著的。」連哲予溫柔地說。
「天!你太奢侈了!我們一年難得來這裡幾回,何必耗費人力物力來做這種事情呢?」蘇末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連哲予笑著溫柔地握住她的雙手放到唇邊輕吻,「我賺錢,你來花,這種感覺讓我很幸福。而且,如果你喜歡這裡,我們一個月來這裡兩三次是沒有問題的。方纔我們經過的那片草地又寬闊又平地,飛機降落在這裡是不成問題的。很方便。」
吳佳佳在旁邊聽了,嫉妒無比,禁不住酸溜溜地歎道:「蘇末離,我嫉妒你!」
她是由衷地感覺到嫉妒,但是蘇末離卻完全聽不出來,笑著轉頭對吳佳佳說:「嫉妒什麼啊?我們可以經常一起來的!呀!不跟你們扯了,我去試試水溫!」
蘇末離說著就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輕輕一點水面,當發現水溫正正是人體最舒適的溫度時,不由開心地說:「好溫暖。正適合沐浴呢!哲予,你回去一趟幫我們拿泳衣好不好哇?我們在這裡等你吧!」
怪不得今天收拾行李的時候,連哲予硬要將她的泳衣塞進背包裡,敢情原來是因為他早有預謀呢!
連哲予點頭,「好!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臨走的時候,特意對吳佳佳說,「吳佳佳,我不在,你和末離就互相照顧著點吧!」
吳佳佳聽得膽戰心驚,急忙一把摟住了蘇末離,誇張地笑道:「這個還用你吩咐嗎?要知道,你還沒出現的時候,我們就一直是彼此照顧著過來的啊!」
「嗯。這就好。我先走了。」連哲予點點頭,湊在蘇末離耳邊輕語,「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蘇末離心裡甜甜蜜蜜的。
看連哲予走遠了,吳佳佳才假裝抱怨著說:「看他那模樣,彷彿我是什麼壞人似的!」
蘇末離笑道:「他只是過於關心我罷了,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吳佳佳笑道:「我開玩笑呢!你別當真。」
「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相處。」蘇末離鄭重其事地說。
「放心吧!別說我還挺喜歡那小子的,就算不喜歡,為了你,我也得咬牙忍著他不是嗎?」吳佳佳笑著說,想了想,又問,「這一次,你是真的放開了吧?心裡還有許諾的位置嗎?」
蘇末離一聽『許諾』兩個字,心情又慢慢地沉了下去,想了想,才緩緩地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許諾其實沒有死。」
「許諾沒有死?!」吳佳佳驚得站了起來,「怎麼可能?他當時明明在你懷裡」
蘇末離緩緩地搖了搖頭,「他只是暫時性的休克。其實並沒有死。」
「我不相信。」吳佳佳搖頭,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是真的。我親眼看到了他,甚至還和他單獨相處過一會。」想起那天的情形,蘇末離又隱隱地感覺到心痛。
這輩子,或許許諾會成為她心底深處永遠的一處傷痕了吧?
不能去仔細想,一想還是會有疼痛的感覺。
「什麼時候?為什麼我會不知道?」吳佳佳茫然地問。
「就是那次我們去巴厘島的時候。當時你和基洛去衝浪,而我本來坐在沙灘上休息的,卻無意間遇到了他。」蘇末離簡單地將那天的情形慢慢地跟吳佳佳說了。
「他瞎了瘸了?身邊還有著個故意模仿你的女人?天啊!蘇末離,你這是在編故事給我聽嗎?他明明沒有死,他的家人為什麼要給他辦葬禮?還有,林千木與傑瑞可都去參加了的啊!」吳佳佳聽了之後,只覺得荒誕無比,只覺得疑問重重。
蘇末離苦笑,「整件事情就是個陷阱。那次車禍根本就是許老爺子為了奪回許諾而設計的陷阱。至於葬禮,那只是為了讓我死心的一個幌子而已。傑瑞根本就一直知道,他跟著去了之後再沒有回來,便是為了呆在許諾身邊好照顧他。而千木,因為與我們走得近,所以許老爺子就連他也瞞過了。」
「可是沒道理啊!許老爺子就算不滿意你,也不必對自己的孫子下此毒手吧?這太可怕了啊!」
「因為在許諾眼睛瞎的這段時間,他可以有時間改造許諾。」
「可許諾總有一天會復明的吧?若到了那一天,許諾發現這一切全都是許老爺子一手造成的話,他一定不會甘心就範的。到頭來,許老爺子還是竹藍打水一場空啊!」
「許諾的眼睛,不是說好就能好的。那要看老爺子想讓他什麼時候好。如果許諾不聽話,他會讓許諾一輩子都又瘸又瞎。」說到這裡,蘇末離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撲簌而下。
「所以,即便當時的你還愛著許諾,卻也不得不放棄,是不是?如果你不放棄,許諾會一輩子又瘸又瞎,而許老爺子也一定會對你狠下毒手,是不是?天啊!末離!這太可怕了啊!當時的你一定痛不欲生,是不是?你怎麼不告訴我啊?為什麼要一個人悶在肚子裡面呢?若是跟我說說,你也不至於那麼難過是不是?」吳佳佳抱住了蘇末離,蘇末離的痛苦,讓她莫名地又有了些心疼。
蘇末離搖搖頭,哽咽著說:「當時你的心情也不好,而且好不容易碰到了基洛那麼好的男人,我怎麼能夠忍心拿我的事情去影響你的心情?」
「天哪!可憐的末離!你的命運怎麼如此多桀呢?」吳佳佳禁不住感慨萬端。
其實仔細想想,蘇末離的命也不見得有多好啊!
許諾雖是極品,可是一開始心臟有問題,好不容易換了心臟,一個野蠻殘忍的許老爺子又冒了出來,生生地將他們拆開了。
現在,誰又能夠保證連哲予和她又會有善終呢?
說不定,又是竹藍一場空啊!
想到這裡,心情不禁好了很多。
蘇末離直起身子來,伸手擦掉淚水,「不過這樣分開也好。至少,他還活著,至少,我再也不用擔心他的生命安全了。既然無緣在一起一輩子,那麼天各一方地呆著,默默地祝福他,其實也挺不錯。有什麼會比活著更重要呢?是不是?」
吳佳佳歎道:「可是或許許諾不會這樣認為呢!或許如果讓他選的話,他寧願當初被車一頭撞死,也好過於這樣瞎著瘸著被人騙著呢!若是某一天,他知道了你與連哲予結婚的消息,他會不會精神崩潰呢?」
蘇末離搖頭,苦笑著說:「不會有那一天的。因為這消息絕對不會傳到他的耳中。更何況,你忘記了嗎?現在在他的身邊,有著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蘇末離二號。」
「哎。也是。」吳佳佳歎了口氣。
過了一會,吳佳佳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細節,不禁稟息靜氣地問:「那連哲予知道許諾還活著的這件事情嗎?」
「不知道。這件事,我並不想告訴他。就讓他以為許諾已經死了吧!這,或許對他來說,是一種安慰。」
「嗯。告訴他的確不妥。如果他以為許諾死了的話,就算知道你心裡仍然裝有許諾,也不會幼稚到去吃一個死人的醋的。那就讓這件事情成為永遠的秘密吧!」吳佳佳輕輕地拍了拍蘇末離的背。
「嗯。永遠的秘密。」蘇末離輕輕地說,將頭輕輕地靠在了吳佳佳的肩膀之上。
「你們在聊什麼?這麼親密?」突然一個爽朗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是基洛的聲音。
吳佳佳急忙站了起來,笑著迎上去,「帳篷搭好了?」
「搭好了。呆會等你回去檢查。」基洛遞上泳衣,「給你,找個地方換上吧!」
「你陪我去吧!」吳佳佳不敢看連哲予冷幽幽的目光,拉了基洛就走。
等他們走了,連哲予才慢慢地走到蘇末離的面前蹲了下來,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溫柔至極地問:「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雖然有把握已經牢牢地掌控著吳佳佳,可是當看到蘇末離現在這副模樣時,他的心便立即又慌又亂。
他咬牙切齒地想,若是吳佳佳膽敢亂說一個字,毀了他和蘇末離之間的感情的話,那麼他一定要讓吳佳佳這輩子都痛不欲死!
「不過是說了一些小時候的往事,一時有所感觸,所以便流淚了。」蘇末離急忙舉手擦掉眼角溢出的淚水,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裡,臉頰蹭了蹭他的胸膛,輕輕地說,「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更喜歡這樣將頭埋進你的懷裡,這讓我感覺既溫暖又舒服。」
「它一輩子屬於你。」連哲予放了心,溫柔地輕撫她的黑髮。
蘇末離笑著立起身子來,伸手撥了撥溫暖的水,站了起來,「我去換衣服,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好好地享受這一切了!」
連哲予牽起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去那棵樹後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