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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5】一醉方休的痛 文 / 臨水閣

    「曼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時的情形嗎?」慕沙華拉著她,緩步在迷絢的燈火中,眼底曜了燈火的迷離,泛起令人目眩的柔和的光芒。

    倪曼珠的目光越過他,看到了遠處,那一日的情形又浮現在眼前。

    「那天我還在石洞裡……」慕沙華一頓,他那時剛剛從石化狀態轉化成蛇身,就遇到了尤阡陌前來挑釁,石洞外的結界被破壞了一個缺口,「那時我就見過你。」

    「你見過我?」倪曼珠跟著他的步子,思緒也被他帶動起來。

    「嗯!」慕沙華點了點頭,目光也愈發的深遠,那時的他被結界破裂的聲音震醒,「當我睜開眼的那一刻,我就透過那個缺口,看到了你,那時的你可勇猛啦!」

    他抿嘴笑開,「徒手與緋蛇搏鬥,身手矯健,出招也很狠毒!」竟然踢了緋蛇的命根子,真的相當了不得的狠勁啊!

    「嗯哼,那是他活該!」倪曼珠卻不屑一顧,「對付那種惡人,就該非常的手段!」

    慕沙華露出溺愛的笑,「是啊,結果你這位大女俠卻被一條小小的紅蛇給咬了。」想想他是不是應該將紅蛇那個傢伙揪出來,然後好好感謝一番。

    「別提它!」倪曼珠轉了一個圈,眼裡露出忿忿不平的目光,「那個只會偷襲的傢伙!」回頭再看到它,她絕對一腳踩扁它!

    慕沙華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嗯,紫萱說的對,媽咪果然很暴力啊!」不過,他就喜歡這樣真性情的曼珠。

    「你又給她灌輸了什麼思想!」倪曼珠發現倪紫萱很喜歡黏著慕沙華。

    「她是我的寶貝女兒,我們父女連心,我還需要灌輸什麼思想嗎?」慕沙華一臉的冤屈,「她秉承了你的倔強,你的堅強,倒是令我驕傲不已!」

    倪曼珠想起第一次見女兒時的情形,那時她的頭被困在蛋殼裡,卻不肯放棄,倔強地搖擺著尾巴,努力要轉出來。

    「可是啊,兒子就不一樣了……」慕沙華有些感慨,「他倒是像我……卻不肯與我親近!」

    「他是真的像你,狡猾,小心思一堆!」倪曼珠此刻被他帶動了情緒,完全融入了那真實的家庭感中。

    「可是你不得不承認,他的倔強絕對是秉承你的!」那個小屁孩,竟然敢和老爹對著幹,胳膊肘往外拐的典型!

    「那你得多反省反省,哪裡做的不夠好,惹得兒子生氣了!」倪曼珠依舊忍不住想要打擊他,誰讓他一開始總是欺負自己。

    「我冤枉啊!」慕沙華將她推出去,轉了個圈,又將她拉了回來,一臉的委屈,「我可是掏心挖肺地討好兒子了,老天爺可以作證,可是啊,人家不領情,和他媽咪一樣——念舊……」

    說話間,那股子酸味四溢。

    「念舊不好麼!」倪曼珠卻故意狠狠地往前踩了一腳,痛的慕沙華呲牙咧嘴。

    「念舊是好,可是不該鑽牛角尖!」慕沙華咬住牙,難怪聖人言,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我哪裡鑽牛角尖了!」倪曼珠不滿,明明是他橫插進來,她不過是堅守自己的立場罷了。

    「是,是,是,老婆大人說的都對!」慕沙華覺得男人就該心胸寬廣,錯都是自己,對的永遠都是老婆!

    「誰是你老婆,別亂叫!」倪曼珠卻有些吃味,「你的未婚妻姓水!」

    見她一副吃味的樣子,慕沙華卻笑了,「老婆生氣了?」

    「都說不許叫了!」倪曼珠不解恨地又故意踩了他一腳,「再說我們就沒得談!」一想起之前那個女人囂張的樣子,倪曼珠就來氣。

    「她不再是我的未婚妻了!」慕沙華連忙解釋道,「我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是嗎!」倪曼珠撇了撇嘴,「可是那天她還很大聲地告訴我,她和你結婚的時候,會給我寄邀請函!」

    「她這麼說了!」慕沙華皺起了眉頭,這個水漣漪真的越來越大膽了!

    「是啊,我還說要給她地址呢!」

    「你敢!」慕沙華覺得這個小女子不治一治是不行了,竟然大方到這個程度。

    「我為什麼不敢!」倪曼珠發現,逗他的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她敢寄,我就敢收!」

    慕沙華瞇起眼,盯著她看來一會兒,忽而笑了,「你吃醋了!」他敢肯定他的小女人吃醋了!

    倪曼珠嗔了他一眼,「我吃醋你很意外嗎?」

    慕沙華很識趣地搖頭,「不意外,你們人平時不都吃神馬油鹽醬醋的,其實啊,多吃點醋有益身體健康啊,所以,平時可以多吃醋,我很歡迎哦!」

    倪曼珠仰頭無語,忽然她低下頭賊笑,「既然你覺得喝醋有益身體健康,那麼我是不是也該你給多一點呢?」想欺負她,沒門!

    慕沙華的臉色刷地一下子變綠了,「不好,我胃酸分泌過多,會反胃!不易於身體健康!」開玩笑,她要是回頭找蕭羽劍,到時候那他可得喝一整罈子的醋,不酸死他!

    他趕忙說,「我們都不喝了,以後再也不喝醋了!」

    倪曼珠挑眉,挑釁地看向他,「真的不喝了?」

    這時一個高調響起,慕沙華將倪曼珠甩出去後,用力一拉從背後將她擁進懷裡,低頭在她耳邊道,「不喝了!」只要她永遠呆在自己身邊,他就甜的跟蜜一樣,還喝醋幹麼,誰那麼笨啊!

    倪曼珠聽他那般認真的語氣,忍不住笑了,原來傾心交談的感覺,真的很好,也許慕沙華說的對,她和師兄之間不缺乏知心體諒,但缺乏是的那種激情四溢的感覺,那種能讓人如飛蛾撲火般的激烈情感。

    那一曲如潮水湧起,動人心弦的歌詞緩緩高起,『我選擇了你,我從不後悔,相愛滋味兩人慢慢體會,最初的諾言在心中準備……一生面對,長相隨……』

    「我從不後悔,與你相遇,從不後悔,愛你入骨,更不後悔,與你生兒育女。」慕沙華覺得那是他五百年來,最美好的一刻,「當我親眼看著女兒和兒子出生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一瞬,指針剛好指到了十二點,鐘聲敲響,夜空中煙花四溢,那燦爛的煙花在慕沙華的臉上劃出一道道光亮,迷眩了倪曼珠的眼睛。

    倪曼珠感覺一陣的暖意從掌心緩緩地流入心間,那般的溫柔,卻又帶著火一般的炙熱,燃燒著激情。

    「曼珠……」慕沙華緩緩地合起眼,低語說著,「我愛你!」低沉卻堅定。

    這時一道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炸響,那瞬間的激情也隨著那一束的煙花彭烈開。

    倪曼珠緩緩地合起眼,第一次真心地感受他的愛。

    兩人的靈魂在這一刻碰撞在了一起。

    空中煙花璀璨,照亮了莊園的每一處,卻怎樣也無法穿透這一處的陰霾。

    蕭羽劍站在樹影裡,看向遠處,良久他才低下頭苦笑,一股濃烈的酸楚滿溢過心頭,那一刻,他感覺到了像是錐心般的痛,蕭羽劍抬頭深深地呼吸著,想借助晚風吹走滿腔的痛苦,但他很快就發現,原來那些痛早就在心間生了根,發了芽,抹不去,趕不走。

    唯有跟著她一起痛下去。

    就在他感到痛苦難耐時,一陣酒香撲鼻而來,蕭羽劍驚訝地低頭看去,只見眼前突然多出了一杯濃烈的酒。

    「你!」抬頭看去只見白少鴻正一手執著酒杯,一手遞給他另一杯酒,抿嘴笑著,「喝一杯吧,醉了就不痛了!」

    蕭羽劍低頭看向酒中,那迷人的酡紅,他接過酒杯,一口飲下,「好酒!」濃烈而刺激的酒味從喉頭直衝而下,刺痛麻醉了心痛。

    「你哪裡得來的?」

    白少鴻挑了下眉,看嚮慕沙華那邊,「他既然這麼想盡地主之宜,那麼我自然要讓他盡興啊!」

    蕭羽劍無奈一笑,「你偷偷進了他的酒窖?」這個酒鬼可真夠大膽的!

    白少鴻卻得意地晃了晃酒杯,「還偷拿了他最貴,最久的一瓶,走吧,我們去找個地方好好療傷!」

    說著他伸手搭在蕭羽劍的肩上。

    「謝謝!」蕭羽劍感到窩心,「謝謝你在這個時候安慰我!」他側過臉看向倪曼珠那邊,「我只希望她幸福!」

    「嗯,你放心,我會幫你時刻盯著慕沙華的,只要他有哪怕一丁點兒對不住曼珠,我肯定馬上第一個告訴你,讓你去把曼珠搶回來!」

    「我想,他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蕭羽劍從見到慕沙華的第一眼起,便感覺到他對曼珠的那種深情,這個男人不會放手的。

    「嗯,誰知道呢!」白少鴻卻不置可否地一笑,「這些事就等時間來證明吧,如今的你需要的是一醉方休!走!」

    「對,今晚不醉不歸!」蕭羽劍暫時放下心頭之痛,也搭上白少鴻的肩膀,「走!」他彷彿又回到了大學時代的感覺,那種一起喝到痛,傷到醉的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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