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榮譽感,集體榮譽感,刺激著所有人都用一種近乎於瘋狂的狀態望著張世東,半年,這兩個字就像是巨型的鍘刀懸在他們的頭頂,死不可怕,可要帶著屈辱而死他們不甘願,寧可累死苦死,也要在這半年內練他個天翻地覆,丟人丟到了姥姥家,什麼尊嚴臉面都沒了,觸底了也就無所謂了,大不了就拚個累死。
西南軍區的人被呵斥,到了各個特種部隊和狼營,張世東的言語就更加犀利,畢竟他們才是主力作戰部隊,有著不小的傷亡過後是要論功行賞的,他才不管那麼多,該罵罵該說說,但凡是他在戰鬥中碰到的隊伍,這樣那樣的毛病一一細數,更狠的是最後直接將這些部隊的旗幟都給收了,什麼猛虎特種大隊,戰鷹特種大隊,狼營女子特種部隊,那代表著他們所在部隊最高榮譽的隊旗,張世東直接給他們都摘了,直言不諱半年後看你們還有沒有資格掛上。
不冤。這一次是真的踢到了鐵板,讓他們意識到了差距在哪裡,平日裡的實戰至多是與一些毒販或是至多拿過手槍的罪犯戰鬥,這一次是真的與那些強大的僱傭兵戰鬥,並且最讓大家覺得丟臉的是,在自己的國土上地形竟然沒有對方熟悉,被對方打己方一個游擊戰,這臉可丟大了,實力不濟可以推脫到實戰機會少面對那些在境外整日殺戮的悍匪我們缺少鍛煉的機會,但這裡是我們的國土。我們竟然沒有一群匪徒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
這是不能被原諒的,所有人都沒有資格反駁張世東一句話,人家一個人到境外掩藏身份端了敵人的老窩,回來後又在叢林內與敵人周旋,總共擊殺八百餘人,浪費了兩顆子彈都斤斤計較自我不滿意,人家有資本訓斥你,你拿什麼反駁?
「聚餐,敗了也要聚餐,不為自己也為那些受傷甚至犧牲的戰士。我想你們不需要我來鼓舞士氣。未來半年我等著看你們的效果,到時我親自來給你們敬酒。」
後勤部門早已經準備好了兩熱兩涼的菜,一瓶瓶的白酒和啤酒擺在桌上,各個部隊的一把手端起酒杯。對著自己的部下說:「會喝的。不會喝的。都干了,這杯酒喝的憋屈,但我要你們記住這種感覺。沒打勝仗有臉吃吃喝喝嗎?半年後,我希望我們能真正開懷暢飲的慶功聚餐,來,干了!」
會喝的,半大缸白酒。不會喝的,一大缸啤酒,喝完後,面對著桌上香噴噴的飯菜,就像是與敵人拚命一樣,抓著饅頭抓著菜,大口的往肚子裡吞嚥,這菜的味道再好此時也是苦的,記住這屈辱的感覺,記住這食不知味的感覺,半年後,誰也不想再去嘗試一回,那樣會讓他們覺得愧對身上的軍裝。
軍中綠,大口的塞著,大口的吞嚥著,每一個人吃完後都憋著一口氣離開,也懶得去洗漱懶得去將身上洗乾淨換上嶄新的衣服,每一個人都回到營地等待著來自上級領導的訓斥,這在全軍面前給軍區丟了臉,哪還能有個安穩覺睡,說是半年,回去後還不馬上整編啊,能有多少人有機會去親手洗刷恥辱。
很快,命令到了,各自開拔返回各自駐地休整,準備參加軍區為烈士們舉行的送別儀式,同時會對這一次作戰中的有功之臣授獎。
「不整編,誰丟的人誰自己掙回來。」
命令之後,還帶著首長的一句話:「半年後,我會親自給你們準備慶功酒。」
張世東進了西南軍區首長們準備的慶功宴,氣氛有些壓抑,任誰在這種態勢下都難以保持淡然的情緒,讓人揍的這麼難受,成為全軍全國的笑柄,首長們儘管心裡清楚這是激將法,可當他們真正面對張世東時,內心還是不免有些別樣的氣憤。
喝!
就一個字,都是一肚子的鬱悶,正好拿這位戰鬥英雄來瀉火,這一頓喝下來,桌子底下躺了十幾個,一群老將軍被身邊的警衛員是在再三勸阻,最後是警衛員都上陣依舊慘敗而歸。
國際刑警發來了賀電,張世東沒接,酒喝完了人就在指揮部內消失了,武裝裝備都卸了下來,面對著那樸仁勇的搬弄是非和關瓊琳的掩護解釋,他都懶得理會,這時候他需要讓自己低調下來,反正也不在乎那些虛名,軍功章和證書讓蘇惜西帶領,轉到天府之國自己吃了一頓老湯麻辣火鍋,又在小吃街狠狠的轉了一圈,才乘坐飛機返回魔都,讓這樣一個值得在內部大書特書的事件後續中,沒有了他的名字。
越是不要,越得給,功績是分攤給了所有的作戰部隊,可每一個部隊去領受獎狀證書時,都是憋著一口氣,選擇一個脾氣最後最能隱忍的去,平日裡要是有慶功會那都是一個個嗷嗷叫,這一次最平靜,靜悄悄的領獎,靜悄悄的離開,集體的二等功三等功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刺傷著每一個人,他們心裡清楚得很,這些功績都是屬於一個人或是少數人的,自己領來的就是屈辱。
擺在陳列室內的獎狀,不再是大家欣喜望之的榮譽,而成了每一天鞭策每一個人的源動力,很多部隊都將這獎狀裱好了掛在軍容鏡旁,讓每一個戰士在經過這軍容鏡時,都能看到這刻骨銘心的恥辱,更深的刺痛一回榮譽心。
更猛的訓練,更不要命的訓練,每一個部隊上下全部嗷嗷叫,瘋了似的的自虐,不少友鄰部隊都看傻了,這群傢伙去到邊境拉練一次都瘋了嗎?怎麼回來後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上至部隊主官下至炊事班的成員,全都跟吃了興奮-劑似的,每天都加量訓練,不把自己累到完全沒有力氣是決不罷休,靶場上打的一個個耳朵嗡嗡作響,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子硝煙味道……
為了榮譽,為了不讓那個人繼續笑話我們,為了半年後我們的連旗隊旗重新懸掛,為了能夠將胸口這股悶氣釋放出來……
我們,不能輸。
不能輸。
………………
香江,四季酒店的商務套房內。
關瓊琳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臉上帶著嬌羞與不安,喝一口酒平復內心的激動。
立功受獎,歸來後的她成為了英雄,在香江的國際刑警分部內更是紅的發紫,升職加薪,還多給了十五天的帶薪假期,抓捕的那些頭目儘管還沒有突破性的審訊進展,單單只是從他們身邊搜集出來信息得到的收穫就遠遠超過預期。
想到那幾個晝夜的叢林作戰,關瓊琳直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回來後在醫院進行了細緻的檢查,一些毒素和生理上的紊亂不說了,最好的外科醫生告訴她,以後切莫進行超過身體承受能力極限的運動,就算是戰鬥也要控制體能的消耗,更要注意超強度的戰鬥等級,人的身體承受能力有限一旦超出生生跑斷韌帶和跑折胳膊腿的現象並不是不可能。
當時關瓊琳就想到了病毒,想到了那個比病毒還要強大的男人,她向對方咨詢:「三天時間,穿行至少二百公里的叢林山區,並且中間還有高強度至少以五六個小時打底的戰鬥,這有沒有可能?」
醫生的表現相當誇張,直說她搞錯了,那樣早已超越了生理承受極限。關瓊琳又問在地形條件複雜的半原始山林中,以衝刺的速度奔跑三個小時有沒有可能?
醫生更是連連擺手,直說這簡直是開玩笑,人類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承受能力,呼吸就調整不過來,雙腿更是無法承受那樣巨大壓力帶來的侵襲,別說跑不下來,真的跑下來腿部的肌肉和韌帶絕對受不了。
關瓊琳沒有解釋這是她親眼所見,沒有必要,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你跟對方說了對方也不會相信,她只是嘲笑自己過去太過於坐井觀天,以為成為國際刑警的精銳就算是站在了強者的層面,現在看來還差得多不是一星半點。
時至今日,張世東在她眼裡就是永遠遙不可及的那道光,是指路明燈,永遠都看不到邊際永遠也追不上,只能遠遠的看著對方,讓自己能有一個正確的前進方向。
至於病毒,離得近,摸得到看得見,她不想讓自己錯過機會,不想讓他從自己的身體溜走。
「怎麼,這才分開多久就想我了?」
突來的聲音讓關瓊琳先是一驚,然後不動聲色的轉身看著那道身影,剛開始並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他,直到對方出動張開懷抱才羞澀的低下頭,任由對方施為。
病毒嘿嘿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還信守承諾,現在,我來收取我的戰利品了。」說著,也不矯情的等待對方主動,抱著關瓊琳的身體衝上了床。
關瓊琳沒有抗拒,輕輕的閉上眼睛,任由那強壯的身體伏在了自己的身上,任由那濃重的雄性氣息覆蓋自己的全身,她想改變自己,那就從這裡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