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同不認同不重要,重要的是相信,張世東的話未能在全場掀起轟動性的效果,卻深入到每一個人的心中,留待回去之後慢慢回味。懂的人未來還會走上這條路,不懂的人只將這當作一次特殊的旅程。
車子擋在了基地的大門處,阻擋那些趴在大門上想要往裡窺探之人的視線。
一桌上,一瓶二鍋頭,一人一兩多。
沒有冗長的廢話,沒有慷慨的陳詞,擁擠的食堂內,張世東舉起酒杯,喝了一口:「吃。」
對吃,沒興趣;對喝,沒興趣;對榮譽,同樣沒興趣。
張世東的強大就像是一座高山壓在了他們的頭頂,還在受訓的人們心頭沉重,憋著一股勁想要證明自己。
紅燒肉很香,鵝肉很有嚼勁,拉皮也清涼,魚肉滑嫩,張世東端了四盆菜進了自己的房間,現在基地內的人都習慣了他各種毀滅規矩的行徑,對基地內進了一個女人的事情如若未見,吃飽喝得後該警衛的警衛,該休息的休息,該挖坑的挖坑,該訓練的訓練。
病毒開著一輛吉普車,他接替了張世東的工作,目的一樣,方式略有不同。
「隱,我的小隱隱,你跑起來的背影真性感。」
為了不讓病毒距離自己近一些,隱開始了衝刺長距離武裝越野訓練。
「喂,大奶妹,別晃,別晃,我頭暈,我勸你還是回去,就你胸前這一對,保證你過不了關。」
扈魚兒咬著牙,為了不再被病毒嘲笑,完成一個訓練科目後,找了一個角落,讓隱等人在外面看著,用白色的束帶狠狠的繞著胸前捆綁,胸型是否會被改變也顧不得了。
「大餅臉,晚上我等你哦,我給你開小灶。」
燕小二表情變得很怪異,嘴裡的泡泡糖被他嚥了下去,臉憋得通紅,直覺後庭一陣發緊,咳嗽了兩聲後,大吼一聲我日你大爺,然後瘋跑,速又提升一個檔次。
「喂,純爺們,你這麼帥,要不別找女的,我也不找男的了,咱們兩個湊一湊得了。」
童童狠狠啐了一口:「早晚有一天我弄死你。」說是說,對一個摳腳大漢她是半點興趣皆無,尤其是當病毒穿上了一個經過裁剪緊緊貼身的褲子之後,這股噁心就沒有從她的身體內消失。
訓練基地之外,省委秘書長連同趙美茹都被攔住,不知道該發怒還是如何就接到了省委一號的電話,告訴他們不要以任何理由打擾那個訓練基地,媒體方面進行有限制的保護。
都是在體制內混了多年的老油條,領導這番話什麼意思清楚得很,這本就已經牛逼到極點的訓練基地,後台遠比大家想像的還要大。
在政府的保護下,封口下,訓練基地並沒有成為大眾的目標,混亂的救援和後續調查讓整個城市都處於喧囂中,來自全國各地的媒體記者齊聚在平江市,對此事進行報導。基地外面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基地內關閉了所有了外圍燈光,在巨大的倉庫內,模擬城市中,led播放著病毒與燕小二的城市單挑畫面。
「老岳,跟緊。」艾愛對著攝像老岳喊了一嗓子,提醒他這裡可不是任你肆意拍攝的地方。
老岳很激動,仔細的看著每一個角落,在白天的時候他還心中暗怒艾愛這個主持人掉鏈子,第一手資料不去掌握,到了晚上被艾愛一個電話叫進了基地,外界瘋傳的軍隊艾愛竟然拿到了獨家,老岳興奮的想要與戰士們近距離接觸,孰料還沒等他靠近戰士,跟來的兩個警衛連戰士將他攔住。
「這一次的獨家是靠人情拿來的。」艾愛解釋了一下,是不想讓老岳誤會,也是讓他知道一下這有多難,千萬別有任何作為記者的傲嬌心思在這裡,到時難堪的肯定是你。
艾愛繞了一圈,也同情老岳的難處,確實沒有什麼可拍的,這點資料根本就不可能匯總成為新聞素材,老岳抽著煙蹲在操場邊上,指著那巨大的廠房倉庫:「小艾,我們能不能進去採訪一下,大不了剪接一下好了,這裡級別這麼高,要是往外發反正也要經過審核,沒什麼大問題的。」
換做是平日,艾愛絕不會進去,有了下午發生的事情,她的心態發生變化了,對張世東多了幾分故意引起你注意的衝動,轉了轉眼珠點點頭,領著老岳就進了倉庫,進去就看到了搭建的廣場。
啪啪啪!!
幾乎是兩人踏入倉庫的瞬間,還沒看清楚眼前的模擬城市是什麼樣子,來自不同方向至少十幾把槍的教練彈就打在了兩人的身前。
……………………
「張世東,你在哪呢?」
最終在艾愛的央求下,張世東讓所有人在操場上集合,大燈打開,遠距離的讓老岳拍了一下訓練的場景,搭配一些文字畫面音樂資料,整理出一個宣傳解放軍救災的短片對於專業人士來說簡單得很。
送走了艾愛和老岳後,張世東玩了會兒遊戲,跟米糯糯在遊戲中調戲著那個叫做藥藥的女孩,樂呵了幾個小時,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公路上燈火通明的景象,搖了搖頭剛想睡覺,手機突然想起,看了眼時間看了眼屏幕,微微皺起了眉頭。
接起之後,令驚雲焦急的聲音傳來。
張世東:「我在城外。」
令驚雲猶豫了下:「我媽失蹤了,我去報案了,不到四十小時人家不立案,我知道你爸爸是……」
張世東打斷了她的話:「你在家等著我。」
車子離開基地後,能夠看到外面的公路都被封閉了,從高速出入口到市區的出城廣場,整條路全部封閉。所有道路兩旁的村莊民眾暫時都只能走村村間的土路繞道進入市區,小廠子小作坊全部暫時停止營業。
唯有訓練基地的車輛有專門的引車等候在大門外,保證基地內的車輛暢通無阻的出入。
張世東剛從基地出來,就看到父親的車停在了公路旁,這裡是郊區分局管轄,他怎麼在這?
按了按車喇叭,張軍的司機蘇方從車上下來,等待他停下車才湊過來:「東哥,你在那個基地裡面?」
張世東嗯了一下轉移話題:「我爸怎麼還在這?」
蘇方眼中露出得色:「趙市長欽點的,張局就一直沒有回去。」
張世東點點頭,啟動車子,他本想用巡警幫著找一找,看這情況這兩天全市的警力都不夠用。
等到他十幾分鐘後出現在令驚雲家路口時,令驚雲已經一臉焦急的跺著腳來回觀望著。
「上車,放心,我已經阿光他們幫著找了,他們有時候比警察要好用。」不止是阿光,管管他也打了電話,阿光雖說最近混的不錯,比起管家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你想一想,阿姨會不會去親戚家或是朋友家?」
「不會,我都打電話了,都沒看到,我媽已經好久不出門了,就算離開也至多是在附近,從不會走遠。」
張世東沉吟了一下,早就對令驚雲母親的事情有了判斷,只是最近一直很忙就沒有想起這件事。
「走,去公墓。」
一句話,點醒了慌亂中的令驚雲,神色黯淡的垂下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眼眶中閃現淡淡的淚痕,這麼多年她一直撐著,希望母親可以好起來,希望母親能夠想起這世間還有一個女兒,而不是活在愛情之中想著故去的父親。
偉大的愛情,泯滅著親情。
漆黑只有這甬道昏暗燈光的公墓內,一陣低泣聲猶如午夜幽魂飄蕩在夜空中,張世東已經通知阿光等人回去,摟著失去了所有支撐力的令驚雲輕聲問道:「今天本來是不會回來的?」
令驚雲先下意識的點點頭,旋即明白他的意思,或許,這不是一次偶然,而是『病倒』在床上的母親很正常的一種行為,在女兒離開家在外面演出的時候。
「你恨她嗎?還是羨慕她?」張世東摟緊了令驚雲,給她支撐。
「我沒有恨,只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