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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97章 回援 文 / 韃靼

    「陛下,蒲力軍團遭到刺尾團和古思軍團的襲擊。」沙馬羅簡單扼要地報告了情況。

    蘭頓王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敵人還有反撲的能力。而且,刺尾團和古思居然合兵一處。

    在場的大臣都很尷尬,礙於國王在場,一時不敢議論。

    蘭頓王臉上的煞氣一閃即逝,隨即露出笑意,讚許地拍了拍沙馬羅的肩膀,讚道:「這才是我們帝國真正的軍人,面對軍情不慌不亂,真正有大將風範。我看,當年的紅雪……」

    「陛下,」沙馬羅再次打斷了蘭頓王的話頭,他可不想與紅雪那個衰人相提並論,「親衛軍已經整裝待發,微臣請求出戰,希望能得到陛下的戰前指導。」

    蘭頓王點了點頭,揮揮手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海格子爵留下。」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要讓海格參予最機密的軍事討論,這是莫大的嘉許和重用。

    眼紅海格的大臣們訕訕退下,沙馬羅這才低聲對蘭頓王道:「陛下,軍情萬分緊急,剛才臣只報了一半。」

    蘭頓王也意識到情勢的嚴峻,示意沙馬羅先停一下,然後坐回座位,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道:「蒲力……蒲力陣亡了?」

    「是的,陛下。蒲大人為國捐軀了。」沙馬羅道,他沒有說細節。蒲力在林躍援軍被圍之前,被韓布拖到軍旗下,祭了旗,臨死前如瘋如顛,語無倫次,一時大聲求饒,一時又暴跳怒罵。

    蘭頓王的臉抽動了一下,他本想盡量作出輕鬆的表情,但沒能做出來。蒲力之死,意味著戰領區東路軍心渙散,而一時之間,他又想不出更好的人選。

    他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沙馬羅,這位年輕統領的臉上平靜如常。「這不就是個人選嗎?他也帶過數萬人的親衛軍,哪個統帥不是這樣一步步鍛煉起來的……」

    蘭頓王的心思剛動了動,沙馬羅又開口了:「林躍大人的援軍被誘至刺尾,中了埋伏。三萬援軍幾乎全軍覆沒,林躍大人死戰突圍……」

    雪上加霜,這個消息徹底斷絕了蘭頓王對西征軍西路部隊收復刺尾的期望。

    「沙馬羅,朕決定委你以重任。」蘭頓王提高聲音,鎮重地道,「看來形勢比我想的更嚴重。這時候,我需要一個英雄來力挽狂瀾。東路西征軍需要一個統帥……」

    「陛下,無論您把我放在哪裡,我都會是您最可信任的人。」沙馬羅又是一個標準的立正,「刺尾失守,我認為不是什麼問題。帝國部隊在東部王朝仍然佔據優勢,請陛下把微臣放到更需要的地方。」

    「我這裡你不用擔心,我身邊還有二十萬軍隊,量古思和韓布還沒有力量威脅到我。」蘭頓王又開始輕鬆起來。正如沙馬羅所言,帝國部隊在東部王朝仍佔優勢——一個刺尾城,改變不了大局。

    「請允許微臣稟報最後一條軍情,」沙馬羅堅毅的臉上居然也閃過一絲猶豫,那是在斟酌用詞,「雲鏡南聯盟軍、藍河軍、布魯克軍共計十餘萬,正向波旁進軍。臣懇請回國剿滅這股最狡猾最卑鄙的敵人。」

    「你說什麼?」蘭頓王第一時間的感覺是自己的心突然失去了重量,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他所有的敵人,都似乎被打敗了。可是一夜之間,又像荷葉上的雨水,凝聚在一起。這個比喻當然不恰當,那何止是雨水,簡直是洪流猛獸。

    「國內的留防軍力應該可以應付吧?」這是蘭頓王最後的希望。

    「臣得到的消息是,敵人連下三城,離波旁

    只有三百里了。」沙馬羅道。

    「藍河……憶靈……犁氏……雲鏡南繞過了庫克、兵雲防線。我早該想到了。」蘭頓王喃喃地道。

    「微臣懇請回國戰鬥,請陛下安坐飛羽,靜候佳音。」沙馬羅在接到軍報的那一刻便打定了主意。他的夢想是做一個萬人仰頌的英雄,同樣是殺敵,在國內自然可以獲得更多的聲望——他要當蘭頓貴族老爺們的救世主。

    「好!沙將軍忠心耿耿,一心為國效力為朕分憂,朕就決定了,任命你為帝國防務大臣,全權負責帝國本土的安全。」蘭頓王道。

    「臣一定不辱使命,」一切正如沙馬羅預期的那樣,他的聲音開始興奮,「請陛下放心,如今雲鏡南、憶靈之流雖然攻下三城,但那些城市因與藍河過近,暗中早有勾結,紛紛從賊,這才使得雲鏡南匪類得勢。越靠近波旁,他們就會遇上越多忠誠於陛下的軍隊抵抗。臣現在趕回國內,刻ri定能奏功。」

    沙馬羅不但有決心,而且胸中已有了對戰爭前景的分析判斷,這讓蘭頓王更加滿意。

    他正要再鼓勵一番,海格說話了。

    「陛下,恕臣直言。」海格子爵的眉頭擰成一團,「我認為單單派沙將軍回國並不妥當。」

    「哦,那子爵有何高見?」蘭頓王道。

    沙馬羅心中對海格已萬分不爽:「這明明是低估我的能力。」但凡有點頭腦的人,在這時都會擺出一副寬容大肚的樣子。

    只聽海格道:「匪幫發難,必是從蘇曼入境。沙將軍,是這樣嗎?」

    「正是。」沙馬羅道。

    「據臣所知,當時陛下安排在蘇曼的守將人選是維森。此人對帝國素來忠誠,而此時叛變,其中必有情由。而臣擔心的是,另外幾城也會因為這種原因而放棄防守……」海格自顧自地分析,並未注意到蘭頓王表情的變化,「若是一時大意,被匪幫佔了波旁,那國內必定大亂。所以,臣想,還是萬全為上。」

    「那你就說說你的萬全之策吧。」海格的話並不是很對胃口,但蘭頓王總不好現在去訓斥剛剛當眾表彰過的海格。

    「臣以為,應該抽調西征軍東路和飛羽、布魯克各城軍隊,全力馳援波旁。」海格道。

    「這就是你的萬全之策?」蘭頓王冷冷道。海格的建議,相當於要他放棄已經佔領的王朝大片土地。現在古思和韓布合兵一處,佔領區的兵力還嫌不足,哪還能抽調回國。

    「沙馬羅將軍,你馬上動身吧,這是朕的隨身玉珮,足以取信各處兵團長。」蘭頓王連看都不想再看海格一眼,他站起身,將手放在沙馬羅額上,「軍情緊急,這就算正式任命,你先動身,委任狀會用快騎送往庫克。」

    「微臣領旨!」

    第二天,沙馬羅帶著蘭頓王最珍愛的隨身玉珮出發的同時,海格接到了新的任命——秘閣總務機要。誰都知道,那個職位除了每天抄抄文書,什麼也幹不了,最大的功績便是不要抄錯,一輩子都別想在仕途上有所發展了。

    ***

    在雲鏡南向波旁進軍的十五天裡,幾乎兵不血刃,無堅不摧,無城不克。

    而且,在外人看來,他簡直是名利雙收。

    收到的錦旗足足裝了兩大馬車。「仁義之師」、「救世聖軍」、「人類希望」……什麼樣的頌詞都有,最絕的是一個村子裡的老村長送的旗,寫的是「南哥您好」,這差點讓雲鏡南感動得哭出來。

    這份榮耀來之不易。十餘萬軍隊進城,食宿

    首先就成了問題。而無論是聯盟軍、藍河軍還是布魯克軍,從未發生過搶掠現象。

    最經典的是進駐畏余城的時候,時值半夜。

    畏余城的居民第二天醒來,打開大門,才發現滿城都是兵。這些大兵全都裹著皮氈,相互靠在一起,睡在各戶居民的門前,值班的崗哨甚至對出門買菜的大嬸點頭微笑。

    大部分大兵在第二天便又出發了,給畏余城唯一留下的是滿地乾草——那是戰士們為了防止鐵器碰撞而包裹在兵器上的。

    這些大兵離開時仍是半夜,走的時候一樣沒有動靜,畏余城的百姓們連雞蛋都沒來得及送上一筐。

    頌聲載道,圍觀軍容的百姓無不交口稱讚,大豎拇哥。

    只有水裳知道雲鏡南的苦處。

    「阿南,又加發軍餉了?」水裳一看雲鏡南的哭喪臉,就知道他幹了什麼。

    「嗯。」雲鏡南用手揪著胸口,表情痛苦異常。

    「藍河軍也發了?」水裳偏不放過他。

    「發了,份是聯盟軍的一半。」雲鏡南似乎想把自己的心揪碎了。

    「怎麼只發一半?」水裳問道。

    「人家的紀律好,不加發軍餉也不會到處亂來……可也得發一點點過日子啊,總要吃飽了才能打戰。」雲鏡南難過地道。雖說只是「一點點」,可這「一點點」乘上幾萬,也是一筆巨資。

    「呵呵,聯盟軍也不是紀律不好。我們過去在草原上打戰,吃的是牛羊,都會跟著部隊走。現在總不能把牛羊趕到這沒牧草的地方來吧。」水裳不

    願聯盟軍被比下去,然後她又興災樂禍道,「反正你這幾年也掙了不老少,花點就花點吧。」

    「是啊,我雲鏡南有的是錢!」雲鏡南的心都碎了,一點清識尚存,還是要撐撐面子。

    「那為什麼不給布魯克軍發?」水裳道。

    「那可是阿思帶出來的軍隊!」雲鏡南跳起來了,對著水裳叫道,「他們還用發錢嗎?他們寧願餓死也不會搶老百姓的。」

    ***

    除了名利雙收,雲鏡南的感情生活也漸趨平靜。

    開始時,憶靈和素箏經常拌嘴。憶靈最大的籌碼便是海心鑽戒,每次一提到海心鑽戒,素箏公主便會很受傷地鬥志全失,憶靈總是大獲全勝。而素箏在幾經慘敗之後,終於拿出了殺手鑭:「阿南的初吻是我的。」然而憶靈在心中劇痛的同時,冷冷回道:「他的初吻?不知是不是在藍磨坊。」

    這種對抗當然很不愉快,很讓雲鏡南尷尬。

    可是沒過多久,二女卻又如膠似漆。今天憶靈送碗燕窩粥過去,明天素箏送條小手帕過來。不知哪位哲人說過:「既然贏不了,打平也是可以接受的。」兩女相互往來,形影不離,誰也不給誰去找雲鏡南獨處的機會。

    此後幾天,雲鏡南過上了耳根清淨的幸福生活。

    自進軍蘭頓之後,今天順利地拿下了第四座城,離波旁城越來越近,雲鏡南的信心便越來越足。

    下午,兼任天氣預報員的辛巴看了看天,說:「今夜到明晨會有大雨。」

    雲鏡南馬上放棄了連夜直取下一城的想法。辛巴的預測從未出過錯,而戰士們連日奔波,都已經很累了。

    所以,他也決定好好休息一下,拎著壺小酒回

    到帳裡。

    一進帳門,裡面赫然坐著君悅和管豐。

    「你們來得正好,陪我喝一盅。」雲鏡南笑道,「這可是蘭頓正宗的葡萄酒,我好久沒嘗到了。」

    「好啊,解解乏。」管豐道。

    「敢不從命。」君悅站起來答話。論起交情,君悅與雲鏡南有過生死之交,但因為性格的關係,他始終隨便不起來。

    雲鏡南反倒不習慣君悅這種矜持,笑了笑道:「這一段最辛苦的就是君悅,聯盟軍是睡帳篷睡慣了,從來是天為被、地為床地行軍。而藍河軍打了勝仗,卻也要跟著我們住帳篷,睡屋簷。」

    君悅道:「大人不要這樣說。國主早就和末將說過,阿南大人深謀遠慮,我們不擾民,全蘭頓都會知道,下面那些城的貴族和軍士也都會知道,他們沒了戰意,我們就少損失兵員。今天我們哪怕睡在馬廄裡也沒有什麼,明天攻城時少流血,大家都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阿靈她真是這樣說的?」雲鏡南點了點頭,「她不責怪我,我就很滿足了。」

    「國主對阿南大人,自然是信任的,不只信任……」君悅還待要說下去,管豐已經在一邊打斷了他:「阿南大人自然值得信任,我們陛下看上的人,哪還會有錯?」

    雲鏡南把酒壺放在桌上,他已經沒有多少喝酒的興

    致了。素、憶之間的矛盾,已經蔓延到君、管二人身上,如果這種矛盾再擴大,對戰局有害無益。

    君悅看了看管豐,兩人的眼光都互不退讓。

    過了良久,君悅首先放棄了這種無聊的對視,轉對雲鏡南道:「大人,末將這次來,是為國主帶一句話。」

    「阿靈她有什麼話?」雲鏡南道。

    「國主說了,九年前的婚約,不知阿南大人現在是否還記得?」君悅道。

    雲鏡南怎麼能忘?那個暖暖的冬日,大公爵府裡的繾綣,載滿傳奇的海心鑽戒,一度在夢中揮之不去的酒窩,隨大軍出征之前的道別……雖然他不記得什麼承諾,卻早已在心中默默承諾過一千遍一萬遍。

    但是,憶靈這時候提出履踐婚約的事,讓雲鏡南很難做。無論他答應與否,都將影響到三軍聯盟的團結,或是傷害到素箏,或是藍河軍退出聯盟。

    這,是憶靈向他打出的一張王牌。確切地說,不是針對雲鏡南,而是針對她的情敵——素箏。

    管豐說話了:「阿南,我這次來,也是為陛下帶一句話……」

    「嗯。」雲鏡南並不意外。

    「陛下讓你想一想,王城北、東荒地、明恆府,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她想不起來了。你也知道,陛下喝過忘憂水,有些事她記得不大清楚,有空時請大人過去敘敘。」管豐道。

    二女的感情債完全沒有可比性,但相同之處是,雲鏡南哪個都還不起。現在的雲鏡南的表情,就好像是賣身葬父的女子,如果把他賣了能夠還債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可是一個人,又怎麼能賣兩次?

    君悅和管豐的目光如芒在背,雲鏡南面對著空無一物的帳壁發了好一陣呆。

    末了,他轉過身來,語重心長地道:「大敵當前,戰事為重。請二位回去通稟一聲,雲鏡南承蒙錯愛,定然會慎重準備。請給我十天時間。」

    君悅、管豐見他如此講,也再無話可說,相顧一看,都對雲鏡南投來同情的目光。

    「大人,多保重!」這句話在這裡極不合適,又極為合適。

    ***

    蘭頓王親自督戰王朝東境,令親衛軍統領沙馬羅回庫克對付雲憶聯軍。

    沙馬羅當日領命,連夜快馬抵達庫克,集結被雲鏡南聯軍打散的各城部隊,與庫克、兵雲一線駐軍彙編。三日集結已畢,便提兵東進,向雲憶聯軍截來。

    「保衛波旁,將敵寇攔截在魔翼城以南!」沙馬羅定下戰略方向。

    二十萬潰散的蘭頓軍又有了主帥,軍心大振,奮勇捲土重來。

    此時,在庫克與波旁之間,除了魔翼,其餘各城幾乎都在雲憶聯軍手中。沙馬羅大軍直接放棄攻打蘇曼與楚城,逕向波旁城方向截來。

    雲、憶聯軍的弊病開始顯露,由於從藍河進軍,沿途斬關奪寨,已分出不少兵力駐防,再加上行軍神速,很多輜重部隊都落在後面,有些還未從藍河出發。特別是沖車、投石器等攻城物資都未到齊前軍。

    沙馬羅大軍一動,勢如破竹,本來已經落到雲憶聯軍手裡的城寨紛紛被再度奪回。

    六月二十八日,沙馬羅收復畏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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