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點菜!」雲鏡南旁若無人地叫道。
犯人們已蠢蠢欲動,德德正和一個站在青蛾身後的彪悍犯人怒目對視。水裳皺了皺眉頭,她已經忍受不了這些犯人身上的汗臭了。
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來:「來了!咦,你們這些臭男人,圍在這兒幹什麼?難道來了仙女嗎?」
「是啊,老闆娘,來了仙女了!還不只一個呢!」那個和德德對視的犯人眼睛瞪得有些癢,正好藉著答話退出無聊的對峙。
「這倒是新鮮事啊!我看看。」犯人們自覺地分開,老闆娘出現在雲鏡南等人面前。
看到老闆娘的臉,雲鏡南怔住了。這個女子櫻唇桃腮,柳腰豐乳,行走間自有勾人魂魄的魅力,眉目裡像極了他這數月來見得最多的那個女人。活脫脫是一個年輕的曲姐!
「我以為,東荒地真的沒有女人呢!」雲鏡南生出幾分親切。
老闆娘一眼看見十個美女,也是眼前一花,半晌才定下神來,將目光在德德身上掃了一眼,便直勾勾地盯著雲鏡南:「奴家金絮娘,給幾位客官見禮了。不知小哥要點些什麼?」她一眼便看到這些人臉上沒有金印,是以格外慇勤。
「老闆娘,你啥時候對俺們這麼熱情過?」一個犯人起哄道。
「老闆娘熱情的時候你看得到嗎?」另一個犯人在一邊應和。
「我也想看啊!可是沒那膽。」眾犯人一齊哄笑。
金絮娘穿的雖是粗布,卻惹火之極,圓滾滾的酥胸幾乎要從衣裳裡蹦出來,相比於雙手攏著衣領的藍磨坊舞孃,其誘惑力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些犯人雖然口出穢語,目光放肆,但卻都與金絮娘保持著距離。
相比之下,已有幾個犯人湊到舞孃和水裳身邊。水裳將石製桌面用手一掰,只聽一聲脆響,那桌子硬生生被她抓下一塊來。眾犯人一驚,便離她遠了些。
而雲鏡南神情自若,只顧與金絮娘眉目傳情。金絮娘一看便是風月場中的老手,此時已挨到雲鏡南身邊,柔聲問道:「小哥,你要點什麼?」
雲鏡南眼中白光亂晃,本性畢露,抓起金絮娘的軟手,問道:「絮娘,你連紙都不帶一張,怎麼記得了這許多菜名?」
金絮娘也不掙脫,反將雲鏡南的手握住,往自己的酥胸上移去,小嘴在他耳邊吹氣如蘭:「奴家的記性好,都記在這兒就行了!」
水裳最看不得這種情形,正要發怒,卻發現周圍突然安靜下來。只見眾犯人都已站直身子,向後退開幾步,看著雲鏡南和金絮娘,臉上表情複雜之至。
雲鏡南卻未發現週遭變化,仍在**:「絮娘,我要的菜不知你有沒有?」他的左手停留在金絮娘胸上,極其自然地擺弄著領口。
「只要小哥想要的,絮娘自然要全心全意地獻上!」金絮娘眼波如醉,嬌聲更媚。
「我想要家常豆腐、麻婆豆腐、豆腐雲片、豆腐皮肉卷,對了,還要一份瑪瑙白玉!再來一個魚鑽沙。」
那瑪瑙白玉原名是「釀豆腐」。而「魚鑽沙」更是一道名菜,清水鍋裡置豆腐一塊,將鮮活小魚或泥鰍放入鍋中。點火加溫至水沸,魚鰍鑽入豆腐,圍成一排,鮮味盡入豆腐之中。
雲鏡南所報菜名全都與豆腐有關,其意昭昭,卻聽金絮娘笑道:「小哥果然不俗,吃飯還有這許多講究。只是小店中沒有材料,換成西施舌、貴妃雞、昭君面如何?」
她這一答與雲鏡南殊辭同意,絕妙異常。那西施舌實際上是貝肉湯,因貝肉頗似人舌而得名;貴妃雞則是清蒸整雞,以大白瓷盆盛之,取貴妃「溫泉水滑洗凝脂」之意;昭君鴨因美女昭君到異地吃不慣麵食,於是廚子將粉條油麵筋以鴨湯煮之,遂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