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施法把衣衫奪過來。念頭剛閃在腦海。人還未動。琉璃就先發制人哭起來了。
「琉璃。你何時進來的。你哭什麼。」此刻該哭的人應該是我吧。撫額。頭疼的緊……
「剛才。」琉璃頭埋在我的衣衫裡。肩膀不停的抖動。發出輕輕的抽泣聲。
這丫頭平日哭起來總是雷霆一般。這麼文縐縐的哭法。莫非是金丹吃多了肚子疼。
「琉璃。把衣衫給我。你先出去。」先要回衣衫。穿戴整齊再幫她看看。
「不要。第一時間更新」琉璃從衣衫中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痕。「爹不疼我。天天躲著我。」
我躲著她。好個倒打一耙。還有。這個小混蛋又喊我爹。
我怒了。板起臉。冷冷呵斥。「男女有別。你先出去。有什麼話等我出來再說。」
「我就不出去。」琉璃衝我頂了句。眼睛往浴池中瞟了一眼。表情帶著不屑。「我又不是沒見過。」
「你見過……咳咳咳……」一口氣卡在嗓子。咳了半天。血逆流到頭上。太陽穴都憋的疼。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什麼時候見的。這也是她可以見的。見到了什麼。反了。反了。反了她了……
「我也要洗。爹給我洗。」
這個丫頭在說什麼。她是想把我氣瘋。還未娶妻。哪裡來的這麼大的閨女。男女授受不親。一起沐浴。是想要毀我清白。
「琉璃。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能再給你洗了。你若想洗。我出來。你自己慢慢洗。我再說一遍。你爹是流雲。不是我。」衣衫不要了。化風遁形也要保住清白名譽。
「那我就哭。第一時間更新我會哭的很大聲。倘若驚動了其他人。你可別怪我。」
她在威脅我。卑鄙小人。真的以為我會怕。
大眼瞪小眼……
衣衫在她手中。夜深人靜倘若她真的哭起來召來了人。更是說不清道不明。
她的身體我又不是沒見過。是個娃娃。不。就當她是個人參果。洗果子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好。我給你洗。你先把我的衣衫放下。轉過身去。我穿好就給你洗。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好男不和女鬥。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要和爹一起洗。」
「你有完沒完。不要得寸進尺了。」這個小混蛋。反了她了。
「哇……嗚……」聲音洪亮。肺力充沛。中氣十足。穿透力極強……
「噓……琉璃。別哭。一起洗……」這丫頭一哭。我立刻敗下陣來。虧我還是堂堂天胄。真沒用……
哭聲戛然而止。臉上立刻眉開眼笑……
養出一個白眼狼。供她吃。供她穿。不但不知道感恩。連恩人的清白都要毀掉……
早起衣衫都穿不好。脫起來衣衫來。速度飛快。把我的衣衫鋪在地上。把她的衣衫放在上面。她總是能很準確地找到我的軟肋。然後狠狠一擊……
一愣神的功夫。言畢流轉。琉璃已經站在浴池邊。揮著胳膊……
不妙。本能地背過身軀。「噗通」一聲。琉璃躍入水中。水花飛濺四射。
小混蛋。洗個澡有必要這麼聲勢浩大。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身後沒有了聲音。扭頭一看。水面上空無一人。水下倒是有一個。
我說什麼來著。多行不義必自斃。彎腰一把拉住琉璃的胳膊拖出水面。抱在懷中。拍著背。「不會游水還敢瞎鬧。」不怕死的兔崽子。
「咳咳咳咳咳……」琉璃咳出了嗆在肺裡水。兩隻小胳膊圈住我的脖子。小身軀緊貼著我。狗皮膏藥又開始了……
沉聲命令。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琉璃放開手。」
「不。我怕水。」
好言相勸。「你站好了不會嗆水的。」
「不要。爹爹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強忍怒氣。「你快下來。不下來怎麼洗。」
「再抱一會。」
忍無可忍。鬆開抱她的手去扳她的胳膊。
哪裡知道我剛一鬆手。琉璃就從身上滑了下去。怕她摔著。本能的抬起腿接住她光溜溜的身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人接住了。鬆了口氣。低頭一看。心口發悶。頭有兩個大。這個小混蛋眼睛在往哪裡看……
小小年紀怎麼可以如此放肆。「琉璃。把你的目光移開。」不然我保不定會不會做出掐死你的事情來。
「哦。」這次沒反抗。乖乖轉過了頭。
算她識相。擒住琉璃的胳膊把她放在浴池中。把她的身子轉了過去。非禮勿視。
「一般般……」琉璃背對著我。聳了聳肩。嘴裡嘟囔了一句。
一般般。什麼一般般……
哪裡有一般般。明明不一般。絕對不一般。非常不一般。
冤孽。這個小混蛋。她就有時時刻刻把我氣瘋的本事。絕對是我的剋星。我的噩夢。真想把她吊起來狠狠地打。打的她屁股開花……
受夠了。忍無可忍了。再不找人管教管教她。再長大一點還了得。一般人教不了她。思來想去把琉璃送到璽懿身邊讀書。
璽懿為人溫醇。名牌還繫在琉璃身上。正好讓他領教領教琉璃。趁早收走名牌。免得抱憾終身。
刻意叮囑了璽懿。走出大殿。還是不放心。化作輕風返身回去。就看到讓人火大的一幕。
琉璃不聽話。連璽懿都不顧身份。主動親了親琉璃的小臉。抱著琉璃一臉的寵溺。
我把琉璃送來。不是讓璽懿和她玩親親……
不但璽懿寵著。火炎和寒冰更是有事沒事就來天君宮找琉璃。
沒有親人。是誰天天喊我爹。沒人喜歡她。真是天大的笑話。她在這個世上不多餘。多餘的人是我。我的名牌早就解下來了。沒必要夾在中間受罪。
把琉璃從小帶大。到頭來落了個什麼都不是。替他人做嫁衣。我這個天胄沒那麼大的肚量。既然覺著在天君宮呆著委屈。我就好人做到底。讓你離開。
早就想狠狠收拾琉璃了。清風拂雲。我只用了一成。算是給她一個教訓。
我的床榻。被佔了六年後終於恢復了以往的安寧。閉目凝神。不消片刻就進入夢鄉。
半夜懵懵懂懂地醒來。手臂在床榻上摸索著。本能地喚著身邊的人兒。「琉璃。該起夜了。」不然早晨一定是睡在一片熱烘烘的尿漬裡。
觸不到身邊的人。一驚之下翻身坐起。片刻後才想起。這個麻煩已經推出去了。再也不用半夜喚她起夜。再也不用早晨給她穿衣梳頭。再也不用……
「哈哈哈哈哈……」仰頭大笑。
本是應該歡喜愉悅的笑聲。在偌大的殿宇中迴盪。格外的刺耳。融入到清冷的空氣中。
天君宮恢復了以往的沉寂。不再有絡繹不絕告狀的仙子。不再有聽到琉璃喊我「爹爹」。不再有寒冰、解語、火炎來登門造訪。
幾千年一直是過著安靜的日子。才短短六年。我已經不適應這種安靜。心中掠過一絲悵然;這份悵然落在心間。慢慢地由一變二。由二變四。由四變八。不斷地分解、纏繞;剛開始是一點。慢慢延伸成一片。最後凝聚包裹不斷蔓延……
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琉璃。讓我倍感焦躁、煩悶;總是忍不住期盼著。那個讓我煩心的琉璃會回來。撲進我的懷裡撒嬌;每天早晨開始期盼。到晚間落空。夜裡更覺悵然若失。
每思一次就失落一次。時間久了。習慣了心痛的感覺。心已經麻木了。
整整七年。琉璃始終都沒有再回天君宮來。我也始終沒有去看過她。孩子終究是孩子。總是很容易忘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