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孕以來,已是過了六月有餘。
前三個月中,未知有孕,便無所顧忌。自從那日郎中號出喜脈之後,又三個月來,甄宓覺得失了好些自由。
不能隨意出門不說,一應的飲食起居都是陌雪和容漪在照顧。曹丕更是謹慎,事無鉅細,凡與甄宓相關的,他必要過問一下才能放心。
如今,她的腹部早已高高隆起,行動更為不便。曹丕對她的照顧也是愈發仔細。
前兒個晌午,甄宓睡得太久,也覺得乏了,想著去書架上拿本書來看。誰知,被剛進門的曹丕逮到,愣是衝上來,伸手為她拿下想要的書。她道,這些小事不會傷到我什麼。他卻搖頭道,就怕萬一,我決不能讓你有任何閃失。
幾番類似的事情一過,甄宓算是知道了自己在生子之前,曹丕緊繃的弦是不會放鬆分毫了。
所以,今兒她靠在臥榻的軟墊之上,心裡正細細地盤算。
後日便是中元節,是大門大戶祭祀逝者的節日。半年過去了,她都沒有去看過單寧,如今逢上此節,她不想錯過。
可是如何能說服曹丕放自己出城,看來很是棘手。
上一次大年初一,她還能用溫柔打動他,那是因為當時她一直對他冰冷。
這一次,且不說他已是看慣了她的溫柔,單說這懷胎六月有餘,都是他不放她的有力理由。
曹丕正伏在書案上翻閱兵書,他瞥見了身旁的軟榻上甄宓一臉心事的樣子,便擱了毛筆,問道:「宓兒在想什麼?」
她的思路被他的聲音打斷,晏晏一笑道:「你過來,我再告訴你。」
他見她神態與往常似有不同,多了幾分嬌媚姿態,好奇愈甚,便起身走到了她的軟榻旁。
她拽住他的手,用力一拉,他便一下子坐到了她的身邊。
「靠的這麼近,又是要做什麼?」他不懷好意地笑著問她。
「子桓,好想你……」話音還未落,她就湊近他的面龐,咬上了他的唇。
曹丕怔了一下,雙手扶住她的臉頰,停下了她那兩瓣欲輾轉襲來的誘惑,「這是怎麼了?我一直都在,怎就想我了?」
甄宓伸出食指在他的額上點了點,道:「你竟不懂我。」說罷,賭氣似的,將頭扭向一邊,不再看他。
曹丕見了,忙將她的臉正向自己,深眸緊鎖:「我懂。」
她又猛地湊上前,雙唇抵住他的,輕柔地探索起來。
被她又一次的突如其來嚇到,曹丕還未作出反應,她的吻就已經愈來愈深。
勾上了他的脖頸,從身後輕輕將他按住。
她這個吻,主動得讓他愈加迷離。
引燃了他胸腔中的慾火,她聽見他的呼吸聲在耳邊加重。
她卻鬆了他的唇,貼近他的耳邊,低語:「中元節,我去祭拜故人可好?」
還沉醉在她的主動之中的曹丕,又愣住了,「你要出去?」
她的手不消停地揉著他的後背,撒嬌著:「就放我半日,可好?」
他皺眉,裝作嗔怒:「原來起了興致勾引我,就是為了求我。」
她環緊了他,「全天下的人只有我才有的特權,就讓我用用嘛。」
他瞪她,眼前的她那般的嫵媚誘人,眸光瀲灩,絳唇欲滴,他實在喜歡的緊。
不由分說地,要將剛才吃的虧全數索取回來!
「唔——」
被他吻住,她又回到了被動,他才是一直攻城略地的那個人。
很是純粹的一個吻,並沒有進一步的想法,她有著身孕,理智告訴他必須要控制住。
悠悠的,綿長的吻,她的頰上漸起紅暈。
半晌,他才鬆開她,「想去便去罷,只是要叫著別人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