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分道繞行?」
不算圖辟疆那樣的異數,作為咸陽國中地位最高的江湖人,陽鼎天自然用不著親自去監視穆延等人的行動。
只是申誠或許未必需要陽鼎天保護,但為確保新戰法的施行乃至提高臨機應變的效能,陽鼎天的存在卻能迅速將申誠帶往每一個需要他進行仔細觀察乃至及時調整的地方。
但即使如此,突然聽到臨時充任斥候的江湖人稟報,陽鼎天眼中仍是有些難以想像的感覺。
因為陽鼎天不是沒想過穆延會掙扎,但穆延的逃避若是會造成鹹州軍無法剿滅穆家軍的後果,那鹹州軍前面放任穆延的所有舉動不僅都毫無意義,甚至還會成為一個天大笑話了。
只是在陽鼎天身邊聽完同樣稟報,申誠就一臉哂笑道:「呵!看來穆延還沒蠢到家嘛!本將差點還以為他真會老老實實闖入營中等穆家軍救援呢!」
「那申將軍是什麼意思?放穆延過去還是……」
「當然不能放他過去,放他過去,穆家軍又怎麼還會過來,本將只是覺得穆延終於做出了正確但無意義的決斷而已。」
「正確但無意義?可穆延如果採取繞更大圈子的方式遁回穆家軍大營呢?」
雖然聽出申誠有意攔阻穆延,陽鼎天還是有些擔心。
因為穆延現在雖然只準備以鹹州軍大營為參照物繞行到穆家軍大營,可在離開周口縣城後,實際上穆延可選擇的繞路方向、繞路距離卻要多得多。
而鹹州軍或許可做到在營地外側堵住穆延,但穆延如果繞到一里外的任何方位繼續前行,雖然路是遠了些,但遲早依舊會與穆家軍匯合,可鹹州軍再想攔截穆延就難了。
但不像陽鼎天那麼為難,申誠就一臉不屑道:「繞更大圈子?那也得他回得來才行。因為若留在鹹州軍大營附近,他們或許是不難與穆家軍大營、穆家軍部隊聯繫上。可只要我們切斷他們聯繫,等到穆家軍誤以為穆延出了什麼問題,那只會被我們更加輕易的殲滅掉!」
「原來如此!」
想到穆延對於穆家軍來說的重要意義,陽鼎天終於點了點頭。
因為與其他部隊並不會太過擔心與主將分離,甚至趁著主將不在的時候,一些下屬武將更會上下其手的搞七搞八不同,作為穆延乃至說穆家的私軍,縱然穆家軍不會因為一時聯繫不上穆延而徹底崩潰掉,但正如白天沒有穆延命令,穆家軍根本就不敢撤退不同,若是整晚都聯繫不上穆延,恐怕穆家軍更得急得火燒眉毛了。
只是想到如何去攔阻穆延一事,陽鼎天又望向申誠道:「那這樣說穆延應該是不敢遠離鹹州軍大營行動了,可申將軍又打算如何去攔截穆延……」
「不用攔截,我們只要向軍營外增派斥候,並讓穆延明白他除非是在穆家軍開始攻擊後再想辦法與之匯合,不然就只會對穆家軍造成更大損失就行。」
不管理不理解申誠的安排,看到申誠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陽鼎天也不會多說了。
畢竟只有軍人才會真正瞭解軍人,既然申誠並不需要自己的幫助,陽鼎天也無意去多此一舉。
因為陽鼎天今日或許會因為要協助申誠和那些江湖人實驗新戰法來消滅穆家軍,但他卻不可能往後一直都跟在申誠身邊。
所以事情既然最終都要交到申誠手中,那麼也只有等申誠自己去發揮才能真正有利於鹹州軍和咸陽國將來的發展。
接著在申誠的命令傳達下去後,大量士兵就擎著火把由營地兩側開出了鹹州軍大營,只是他們卻並沒像斥候一樣去搜尋穆延等人,而是每隔十米一人的好像人形烽火台一般的攔在了周口縣與後面的穆家軍大營之間。
然後當鹹州軍開始行動時,察覺到不對的穆延等人也都立即停了下來。
畢竟不管這些鹹州軍是否為搜索穆延等人而來,至少這已證明鹹州軍對穆延等人的舉動並不是一無所知。
只是由於穆延等人已經分道而行,在無法確定能否突圍,乃至鹹州軍是否真的不會對穆延等人展開搜尋的狀況下,眾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跟著在藏了大約兩刻鐘時間,穆延等人沒等到站成一排攔住道路的鹹州軍行動,卻等到了來自穆儀一側的親兵回報。
「什麼?穆儀他們也被鹹州軍用同種方法攔住了?」
「……是的,從那些士兵人數來推算,如果鹹州軍完全按這個間隔距離展開部隊,穆統領說我們至少要繞個一、兩里路才能繼續前進。而這樣不僅會有迷失道路的危險,更有可能在穆家軍發起攻擊時,我們還沒繞到後面的穆家軍軍營。」
穆延等人一開始為什麼定要繞著鹹州軍大營前進?原因就在於如果是在沒有任何光亮的夜間行軍,迷路幾乎是十之**的事。
所以為避免夜間迷路,穆延等人才必須嚴格依照參照物來行進,至少這在古代軍隊中是常識中的常識。
可如今在鹹州軍橫著攔住道路後,縱然穆延等人不是不能由鹹州軍士兵的外側繼續繞道前進。但不僅鹹州軍佈置的攔路士兵太多,穆延等人根本沒有足夠時間繞路前進,若是在穆家軍開始行動後還與穆家軍聯繫不上,最終這也只會造成穆家軍更大的傷亡。
畢竟以穆延在穆家軍中的地位,誰都無法做到無視穆延的安危。
於是沉了沉臉,穆延就說道:「那穆儀又是什麼意思……」
「穆統領現在已帶人退了回來,畢竟鹹
州軍現在只是攔路卻並非搜索,穆統領想在與爵爺匯合後再一起行動。」
「這也好……」
雖然有些意外穆儀的果斷,但想想這次分道而行本就只是為確認鹹州軍對自己行動的掌握狀況而已,穆延也不在乎穆儀的輕易退縮了。
畢竟在事實已證明鹹州軍確實對穆延等人的行動瞭如指掌,不然也不會同時向大營兩側放出攔路人手的狀況下,穆延所能做的無非就是繼續等待時機,並重新考慮要不要潛入鹹州軍大營一事了。
因為鹹州軍這種不是放任的放任縱然是對穆延的一種羞辱,可為了生存、為了勝利,沒有一個真正將領會去在乎敵人的自傲和自大。
甚至於真能利用好這種自傲和自大,未必又不能給穆延帶來取勝的關鍵等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