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北越國皇上,這雖然是圖煬在登基後第一次來到帝師府,但收穫不可謂不豐。
因為圖煬不僅瞭解了易嬴的性情,乃至消除了圖稚的威脅,甚至還對自己的將來發展有了一個最基本的認識。
不然一天總想著做聖皇什麼的,北越國皇上圖煬都恐怕會自己累死自己,這也正如易嬴說的仁君不仁一樣,即使仁君在大多數人眼中是仁慈的,面對對自己的敵人,仁君同樣必須表現出自己殘忍的一面。
這就好像誅九族一樣,目的並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威懾更多人。
而難得來一次帝師府,北越國皇上圖煬當然不會僅僅如此就滿足,等到心情平靜下來,北越國皇上圖煬就說道:「易帝師,不知汝對現在的鹹、賁兩州戰況怎麼看,或者說,我們究竟要怎樣才能打破鹹、賁兩州的僵局。」
隨著北越國皇上圖煬話語,姚兆也將目光移向了易嬴。
因此姚兆即使錯失了教導北越國皇上圖煬的機會,但其實姚兆會建議北越國皇上圖煬前來帝師府商議本就是為了打破鹹、賁兩州的僵局。
畢竟名聲這種東西的最大敵人是什麼?那就是時間。
知道一時的名聲敗壞不等於一世的名聲敗壞,姚兆也就是想要讓北越國皇上圖煬一起來聽聽易嬴對鹹、賁兩州戰況的判斷而已。
因為不僅咸陽國有著天英門弟子擔任學政一職,圖晟軍也有著天英門弟子的祖母。早知道聖母皇太后和天英門的密謀,姚兆卻不知道易嬴對此又是什麼態度。
所以不可能明著詢問易嬴,更害怕被易嬴的回答嚇住,姚兆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易嬴。
而不知道姚兆的真實想法,聽到北越國皇上圖煬問話,易嬴就笑笑說道:「皇上言重了,或者說,皇上認為鹹、賁兩州的戰事真有那麼重要嗎?」
「難道易帝師覺得鹹、賁兩州的戰事不重要?」
聽到易嬴話語,不說北越國皇上圖煬怎樣想,姚兆就驚呼了一聲。因為早知道聖母皇太后想做女皇上。姚兆自然能推斷出聖母皇太后放縱咸陽公圖時自立為王的真正企圖是什麼。所以易嬴若是也想放縱咸陽公圖時和圖晟軍的自立,姚兆就真要懷疑易嬴是否也與聖母皇太后或天英門有勾結了。
畢竟以宛華宮中的天英門弟子數量,她們不可能不知道聖母皇太后的企圖,更可以利用聖母皇太后的野心來推廣男女平等思想。而帝師府不僅同樣贊同男女平等思想。府中又有大量天英門弟子。姚兆自然會擔心易嬴的真正立場究竟是什麼。
但不管姚兆為什麼驚呼。易嬴就說道:「鹹、賁兩州的戰事當然重要,但那只是對朝廷而言,不是對皇上而言。」
「不是對朕而言?難道易帝師認為鹹、賁兩州的戰事影響不到朕嗎?」
隨著易嬴話語。甚至北越國皇上圖煬的臉色也疑惑了一下。因為圖晟軍為什麼要在賁州糾纏著焦家軍不放?那可同樣是為了敗壞北越國皇上圖煬的名聲。
易嬴則笑道:「老臣不是這個意思,但以皇上的想法,咸陽公和圖晟軍又有可能戰勝朝廷大軍?乃至很快戰勝朝廷大軍嗎?」
「這怎麼可能!只要朕加派兵馬,肯定能平定鹹、賁兩州戰事,只是朕現在對部隊的掌握還略有不足,不知什麼部隊更值得信任而已。」
不是說不滿,聽到易嬴竟說咸陽公圖時和圖晟軍能戰勝朝廷大軍,北越國皇上圖煬就立即羞惱起來。
因為以朝廷的軍力,又怎可能害怕只掌握一州軍力的咸陽公圖時和圖晟軍。只是說隨著咸陽公的自立,圖煬也不得不承認地方上的狀況有所不穩,這也讓圖煬更難確定那些地方官員和地方部隊的忠心。
但只要將收攏了這些官員和部隊的忠心,圖晟可不認為鹹、賁兩州的戰事又會真成為問題。
而在成功激起北越國皇上圖煬的憤怒後,易嬴就笑著點點頭道:「皇上這話就對了,可只要鹹、賁兩的戰事持續下去,皇上又認為洵王爺會一直無動於衷嗎?」
「……洵王爺?易帝師是認為朕現在的真正敵人是洵王爺?」
「沒錯,正如皇上知道的那樣,要解決鹹、賁兩州的戰事困擾,皇上需要的就只是個小小的時間問題而已,可以洵王爺所圖,老臣可不認為其又會給皇上這個時間。所以老臣即使不知道洵王爺會怎樣動手,但皇上要想真正解決鹹、賁兩州戰事,必得先解決洵王爺的威脅才行。或者說若不能解決洵王爺的威脅,皇上根本就不可能真正解決鹹、賁兩州的戰事問題。」
「這,原來如此!」
猛聽易嬴話語,姚兆就一臉汗顏的點點頭。
因為只想到聖母皇太后的威脅,姚兆都差點忽略了洵王圖堯的威脅。而即使知道聖母皇太后肯定會利用洵王圖堯的威脅來奪取北越國皇上圖煬的皇位,但若不能解決洵王圖堯的威脅,乃至不能在解決洵王圖堯的威脅同時解決聖母皇太后的威脅,僅是鹹、賁兩州的戰事,根本就不應該成為北越國皇上圖煬的問題。
畢竟不說咸陽公圖時和圖晟軍不可能真正威脅到北越國皇上圖煬的皇位,真給他們足夠時間,那也得是幾年後的事,卻不比洵王圖堯和聖母皇太后的威脅就在眼前。
而即使沒有姚兆想的那麼多,北越國皇上圖煬也幾乎是在易嬴的提醒下瞬間反應過來道:「沒錯,即便咸陽公和圖晟軍再怎麼猖狂,短期內他們都不可能威脅到朕的皇位,而不管洵王爺會怎樣動手,他都肯定不會等到朕解決完咸陽公和圖晟軍的部隊再下手。所以真要解決咸陽公和圖晟軍的問題,朕首先就得做好面對洵王爺的準備才行。」
「皇上英明,所以為爭取時間,皇上應該下令焦大人他們盡量拖延鹹、賁兩州的戰事,以待皇上做好迎接洵王爺的反撲……」
「易帝師所言甚是!」
聽到這裡,北越國皇上圖煬就再無疑惑了。
因為咸陽公圖時和圖晟軍的企圖即使也是最終能謀奪北越國皇上圖煬的皇位,但由於他們該曝露的實力都已經徹底曝露,反而是北越國皇上圖煬最不用擔心的對手。可洵王圖堯卻不同,由於無法確定洵王圖堯到底在朝中拉攏了多少官員,為防備洵王圖堯反撲,北越國皇上圖煬就必須利用朝廷在鹹、賁兩州的戰事來迷惑洵王圖堯,以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準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