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大人免禮平身。」
同樣是獨自來到南書房,白原林卻沒有上次易嬴來到南書房時的太多感慨。畢竟身為吏部尚書,白原林以往即使也是經常前來南書房與先皇圖韞議事,但所議之事幾乎都與官員任用有關,很少涉及其他朝政事務。
只是今次前來南書房,白原林毫不懷疑這應該與聖母皇太后圖蓮今日在朝議上的表現有所關聯,甚至說與帝師府有所關聯。
畢竟不是因此,北越國皇上圖煬實在沒理由急著招白原林單獨覲見。
而在令白原林站起後,北越國皇上圖煬也果然是單刀直入道:「不知白大人是怎麼看今日聖母皇太后垂簾聽政一事的?或者說,聖母皇太后私下前來垂簾聽政又真是易帝師的主意?」
私下前來垂簾聽政?
由於北越國皇上圖煬並沒像易嬴上次在南書房覲見時一樣在讓白原林站起後就立即著其坐下,因此一聽北越國皇上圖煬話語,白原林的身體就嚇得幾乎搖晃了一下。
因為與前面只是猜想不同,現在從北越國皇上圖煬嘴中證實了聖母皇太后圖蓮確是私下前來垂簾聽政一事,不得不說宛華宮與皇上之間或許已經有了衝突的基礎。
但即使沒想到北越國皇上圖煬剛登基就要面對這種事,白原林卻也不敢輕易在這時表態,直接就低下頭道:「微臣不敢,但在皇上登基第一日,易帝師卻缺席了皇上的朝議後,微臣即去帝師府打探了一下,或許打探結果也能說明一下今日的事情。」
「哦!白大人打探到什麼?」
剛剛登基,往日又一直是在宛華宮庇護下,圖煬可無法像其他皇上那麼消息靈通。只是聽到白原林為了易嬴沒有上朝曾去帝師府打探,北越國皇上圖煬卻也在急切中想要知道白原林打探的結果了。
畢竟圖煬現在即使成為了北越國皇上。但也知道易嬴對自己的重要性,尤其是在今日聖母皇太后圖蓮的表現異樣後就更是如此。
白原林則直言道:「微臣不敢,但據微臣打探,當日易帝師是因為要與一個新入門的天英門弟子圓房才無法前來參加朝議。」
「……圓房?白大人想說什麼?」
沒想到這就是易嬴缺席自己的第一日朝議原因。圖煬立即就有些滿臉發黑起來。
而沒想到圖煬竟會錯過事情的關鍵,白原林只得再次點明道:「微臣不敢,這事重要是在與易帝師圓房的乃是天英門弟子。或者說,若不是天英門弟子挑在皇上登基後的第一日與易帝師圓房,易帝師根本就不可能錯過皇上的第一次朝議。」
「這……,白大人的意思是問題出在天英門弟子身上?那阻住易帝師上朝的天英門弟子又究竟是誰?」
「微臣不知,帝師府也沒對此做出說明。但微臣相信,不管那天英門弟子是誰,只要是天英門弟子,事情就沒有不同。因為只要有天英門弟子插手,易帝師即使想要前來上朝也是萬萬不可能……」
「這……,白大人是說易帝師是被天英門所阻,可他們為什麼要阻止易帝師上朝?」
這是北越國皇上圖煬真不知道嗎?白原林可不相信,但身為臣子。白原林卻知道自己必須幫圖煬將一些話挑明,只得低頭說道:「微臣不知,微臣只知帝師府中的天英門弟子早已是易大人妾室。如果是易大人自己的主意,絕對不會趕在皇上登基的第一次朝議在帝師府中耽擱。但京城中卻不僅帝師府一處有天英門弟子……」
「……京城中不僅帝師府一處有天英門弟子?白大人的意思說,易帝師是被人用天英門弟子堵在府中不能出門參加朕的朝議?」
聽到這裡,北越國皇上圖煬終於知道自己不能繼續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正因為如此,北越國皇上圖煬的臉色就有些青得發黑。
而白原林的聲音也有些僵硬道:「微臣不知,但微臣認為,不管聖母皇太后誤會了皇上什麼,皇上都應該盡早向聖母皇太后解釋才對。畢竟一日為母,終生為母。誰都不能擋著皇上向聖母皇太后盡孝。」
「哼!朕當然知道自己應當向聖母皇太后盡孝,可今日之事又真是朕的錯嗎?」
「微臣不敢,但今日之事儘管不是皇上之錯,可聖母皇太后今日之舉也必定會有其因由。若是不盡快弄清此因由,微臣恐怕皇上與聖母皇太后的誤會只會越來越大。」
「哼!朕當然也明白這事,可錯既不在朕身上。又為什麼非得朕去努力不可……」
為什麼非得朕去努力不可?
一聽這話,白原林就有些滿臉汗顏,終於知道易嬴當日為什麼要說圖煬所受的教導大有問題了。
畢竟在聖母皇太后圖蓮本身就已經誤會北越國皇上圖煬的狀況下,如果北越國皇上圖煬自己不去解釋誤會,聖母皇太后圖蓮又會主動去解除誤會?又能主動解除掉誤會嗎?真能主動解除誤會,聖母皇太后圖蓮根本就不會誤會了。
只是這事白原林並不認為該由自己來說,或者說他並不想將自己太過捲入其中,只得謹慎道:「皇上睿智,可微臣愚鈍,也不知這事該怎麼辦,要不皇上再將陸帝師宣來覲見,看看陸帝師有什麼主意?」
「……好!好吧!」
孩子就是孩子。雖然北越國皇上圖煬確實足夠聰明,但聰明之外,北越國皇上圖煬的閱歷卻遠遠不足,或者說是身為皇上的閱歷不足,因此聽不出白原林的推托之意,北越國皇上圖煬卻也覺得找陸中正來商量此事並無錯處。
畢竟帝師是什麼?帝師就是皇上的老師,自當為皇上答疑解惑。
而由於陸中正本就臨時居住在皇宮中的夕煙閣,聽到北越國皇上圖煬召見,陸中正也是誠惶誠恐的以最快速度趕到了南書房。
因為北越國皇上圖煬即使一開始並沒召見陸中正,但陸中正也能猜出北越國皇上圖煬現在為什麼召見自己。
然後等陸中正見過禮後,北越國皇上圖煬又將易嬴為什麼沒來上朝的原因說了說,這才一臉懇求道:「陸帝師。汝說朕現在該怎麼辦?總不可能朕什麼都沒做,卻就要朕跑去宛華宮認錯吧!而且今日之事,本就是聖母皇太后做得太過分了,朕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皇上睿智。皇上的確不該去宛華宮認錯。」
「真的?」
雖然知道陸中正與易嬴的風格不同,也不像易嬴一樣受宛華宮約束太多,真聽到陸中正說自己不用去宛華宮認錯時,北越國皇上圖煬立即就驚喜起來。畢竟圖煬同樣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只是說聖母皇太后圖蓮乃是長輩,要向圖蓮開口,圖煬就必先得認錯而已。
陸中正卻有些慎重道:「皇上確實不應該輕易認錯或盲目認錯。但皇上卻必須盡早弄清聖母皇太后為什麼這樣做才行……」
「為什麼這樣做?難道不是白大人說的誤會嗎?」
「當然是誤會,但僅是誤會就能不經通報垂簾聽政?這實在是太過分了些。或者說,聖母皇太后就是想用這種過分來表現一種態度。」
「態度?什麼態度?」
聽到陸中正說聖母皇太后圖蓮不經通報就垂簾聽政太過分,北越國皇上圖煬就大為欣喜,畢竟圖煬也是這樣認為。
可就是跟著北越國皇上圖煬追問,陸中正卻雙臉一肅道:「微臣不敢說!」
「朕恕汝無罪,快說!」
沒想到陸中正現在還有什麼敢說與不敢說之分,北越國皇上圖煬就有些急切起來。
陸中正說道:「臣以為。聖母皇太后或許是覺得皇上現在有些操之過急了。而操之過急的結果就是皇上的皇位恐怕不保,乃至聖母皇太后都會擇人待之。」
「擇人代之,憑什麼?」
猛聽陸中正說什麼擇人待之。北越國皇上圖煬就立即憤怒起來。
因為這是在說什麼?在說聖母皇太后圖蓮要讓人取代北越國皇上圖煬的皇位啊!
雖然不知道聖母皇太后圖蓮為什麼這麼做,北越國皇上圖煬都不允許,絕不允許。
陸中正說道:「就憑聖母皇太后今日垂簾聽政不需經過皇上,乃至在朝上公然開口,皇上也無法當場叱責聖母皇太后。」
「畢竟聖母皇太后不僅是皇上的長輩,手中握有的力量也遠遠超過皇上。所以在聖母皇太后主動將手中力量交給皇上,乃至說皇上完全消化掉聖母皇太后交出的力量前,皇上不僅不該試圖從聖母皇太后手中主動奪取力量,乃至更不該用一些明顯帶著試探的言行去刺激聖母皇太后。」
「因為聖母皇太后已經通過今日之事證明她可以沒有皇上來操持朝政,但皇上卻沒法脫離聖母皇太后治理朝政。」
「這……」
雖然不能說陸中正的話是否字字誅心。至少白原林是聽得滿頭冷汗。
因為這即使確實是陸中正對北越國皇上圖煬的一種警告,但也不得不說是在提醒北越國皇上圖煬,聖母皇太后手中的權力太過龐大了。
而畢竟是陸中正教出的學生,已經習慣怎樣去理解陸中正話語,北越國皇上圖煬的臉色也是微微一沉道:「陸帝師的意思是,朕若想順利治理朝政。就必得想辦法從宛華宮手中弄到足夠權力。乃至說朕即使想要制約洵王府、丞相府,卻先得制約宛華宮才行?」
「皇上恕罪,但相信皇上也知道,皇上現在除了一個皇位外,並沒有太多屬於自己的真正力量。若是操之過急,注定會得不償失。所以微臣不讓皇上去宛華宮盲目認錯,只是希望皇上不要糊里糊塗去認錯,而要知道自己為了什麼去認錯,認錯的目的是什麼。」
「……認錯的目的是什麼?謝陸帝師教朕。」
雖然說來說去還是要自己去宛華宮認錯,北越國皇上圖煬眼中卻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迷茫及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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