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千零九十四章、幫太子母親就是幫易少師——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幫太子母親就是幫易少師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江湖人組成的軍隊?」
不管北越國還是其他國家,只以攻城戰來說,堆土上牆都被公認為最後的殺招。因為與單純的攻城戰不同,堆土上牆足以讓任何城頭變成與地面平齊,也就是將攻城戰變成為野戰一樣。
畢竟能熬到堆土上牆,守城一方都相當堅韌,輕易不可能投降。而作為攻城一方,做到這一步也已經再無其他方法可以攻城。
可即便如此,吳邛仍是沒想到堆土上牆都會拿會陰山胡虜沒轍。
因為雙方即使站在同一平行線上,即使多了閃轉挪移的空間,居然依舊是人數不佔優勢的會陰山胡虜在壓著蕁州軍猛打。
這說明說?
說明會陰山胡虜的基本戰力遠在蕁州軍之上。
若是換成真正野戰,吳邛或許可借用兵力優勢來徹底圍殺會陰山胡虜,但現在卻由於會陰山胡虜有夯堡做後盾,在無法衝破會陰山胡虜防線的狀況下,蕁州軍根本就無力攻破這東四夯堡。
畢竟夯堡的面積太小,即使蕁州軍採用四面圍攻的方法,會陰山胡虜依舊可以穩穩守住夯堡土牆的外側。
而依托夯堡做防禦,在弓箭無法做到有效殺傷的狀況下,除了用人命來填,吳邛也想不到太多可以攻破夯堡的方法。
何況敵人如果真的都是一些江湖人,吳邛還要擔心他們會不會用毒藥、**等江湖手段來作戰。
但說到這裡,不僅吳邛,田茂也有些兀自不信道:「這不可能吧余容怎可能允許江湖人來組成軍隊,而且什麼江湖人才能組織起這樣的軍隊。」
這不怪田茂難以相信。
因為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身為江湖人,即使不去作奸犯科,誰身上又不會背有一、兩條人命。而軍人即使也會在戰場上殺人,但從戰場退下來後,軍人仍舊是普通人一個。
不像江湖人,經常分不清戰場與現實,一怒殺人乃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因此不僅身背各種人命的江湖人很少加入軍隊,除非英旗軍那種無中生有、平地起浪的軍隊,為維護軍隊的紀律性,也不會有任何軍隊輕易允許江湖人加入。不然軍隊也變成江湖,不用與敵人打仗,軍隊自己都會被各種江湖規矩給折騰沒了。
所以不管願不願意,江湖人都很少在軍隊中出現。
故而看到會陰山胡虜明顯是用一些只有江湖人才有的武藝在阻擋蕁州軍進攻時,田茂就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江湖武藝與軍中武藝截然不同。
即使窩在一起訓練,江湖武藝都帶有太多的個人特徵,或者說只有身具個人特徵的武藝才適合江湖人在江湖上發揮。但軍中武藝卻講究一板一眼,特別對那些士兵來說,直來直去的殺法更適合大部隊作戰。
所以帶有個人特徵的江湖武藝或許能出現在某些將領身上,但要想將江湖武藝用在普通士兵身上,乃至用江湖人做士兵,這就有些大謬了。
可大謬歸大謬,眼睜睜看著會陰山胡虜都是用江湖武藝在壓制自己的蕁州士兵,吳邛和田茂還是有些一籌莫展。
而由於長槍營只能在用梯橋攻擊夯堡時起到輔助作用,即使堆土上牆後也有些施展不開,所以當其他蕁州軍都沿著斜坡攻向夯堡上牆後,田茂就領著自己的長槍營先撤了下來。
因此看到一些想要建功的校尉也都陸續倒在攔路的會陰山胡虜刀下時,田茂就一臉擔心道:「大人,要不我們先叫他們退下來,然後通知少將軍,看看少將軍有沒有其他主意吧不然末將怕強攻不成,前鋒營還有耗在這裡的危險。」
「退下來?退下來他們就不會追擊嗎?」
「如果他們真敢追擊,我們不僅有機會將他們包圍在野地上,甚至還可用弓箭圍剿他們不然依托夯堡做防禦,弓箭能起到的效用……」
雖然田茂並沒繼續說下去,但眼中固然還有許多不甘心,吳邛仍是點了點頭。
因為吳邛也知道,要想對付江湖人,弓箭其實是比用人命去填更適當的武器。
而且在面積狹小的夯堡中,不僅趙冱的前鋒營,甚至是將十二萬蕁州軍全都拿出來,真正能與對方接戰的也就是一小撮人而已,這卻的確不如將敵人引出夯堡來作戰。
因此再是不甘心地狠狠望了一眼東四夯堡,吳邛才咬牙切齒道:「既如此,那就煩勞田大人親自去將這邊狀況轉告少將軍,看看少將軍有什麼決議,而本將也會在這裡盯著東四夯堡的敵人去向。」
「……末將遵命」
雖然沒想到吳邛竟會讓自己去親自通知趙冱,但田茂並沒有猶豫太久。
因為不管怎樣,如果沒有新的變化,吳邛這邊已經很難戰勝東四夯堡的敵人。畢竟一、兩個人擁有江湖人的武藝還不算什麼,但成百上千人都擁有江湖人武藝,這就有些難辦了。
當然,田茂並不是在收到吳邛命令後就立即離開,而是看到吳邛已將攻擊東四夯堡的隊伍撤回,乃至問了一下傷亡狀況後,這才帶著自己的長槍營去尋找已經覓地埋伏的趙冱。
而同樣看著不匪的傷亡數字,吳邛更是臉色鐵青。
因為短短時間,蕁州軍的傷亡竟已達兩千人,而且一半多還是傷亡在一開始的弓箭射擊中。
想想這些人居然是傷亡在會陰山胡虜收集來的蕁州軍箭矢上,吳邛就感覺極為窩火,由此也確定弓箭的確不適合用來攻擊這東四夯堡。因為那不是在打擊敵人,而是在幫助敵人。
而隨著蕁州軍「呼啦啦」退回去,夯堡中的會陰山胡虜立即全都興奮起來。
甚至胡三德也一臉討好的來到胡漢三身前說道:「祖爺,你看我們真打退蕁州軍了呢祖爺能教我們武藝真是太棒了。」
「那當然,你們也不看看祖爺在江湖上的名號。」
滿臉笑瞇瞇的為煙竿填上煙絲,胡漢三心中也有種石頭落地的感覺。畢竟不經過真正的戰陣考驗,他也不知道會陰山胡虜擋不擋得住蕁州軍的強攻。
但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至少在敵人增加十倍戰力前,胡漢三還不用去考慮夯堡的安全問題。
畢竟夯堡雖小,但論起堅固程度可不在一般城池之下。
而胡三德卻有些躍躍欲試道:「祖爺,那你看我們可不可以出去衝殺一下,或者說是找對方叫陣?」
叫陣?
一聽這話,胡漢三就知道胡三德又犯起了軍隊中的老毛病。因為對於軍人來說,千萬人前的叫陣乃是最炫耀的事。畢竟只有武藝最強、身份最高的人才能獲得這樣的榮譽。
而且一旦在叫陣中擊敗敵人,那更是風頭無兩。
不過仔細想了想,胡漢三還是果斷搖搖頭道:「不行,東四夯堡的兵力太少,即便叫陣成功,那也只會引來敵人的瘋狂反撲而已。」
「這個,……反撲不是遲早的事嗎?敵人以後總要增兵吧」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胡三德也不是不理解胡漢三的想法。不過想到將來還要面對更多蕁州軍,胡三德就不知該激動還是膽怯了。
胡漢三卻搖搖頭道:「哼他們增兵又關我們什麼事,只要我們打退趙冱這波攻擊,立即就離開東四夯堡前往盂州城。」
「離開東四夯堡?還要前往盂州城?可是余容的軍令……」
猛聽胡漢三要前往盂州城,胡三德臉上就是一驚。
因為他固然也知道東四夯堡不是久留之地,可由於會陰山胡虜在之前接到的命令乃是死守東四夯堡,即使到最後,他們可以設法托詞敵人太強而主動撤離東四夯堡,但真要無視命令前往盂州城,這個時機卻不得不說有些問題。
但將點燃的煙竿在嘴中猛唆一口,胡漢三就說道:「怕什麼,我們前去盂州城又不是求見余容,而是求見太子母親。」
「……求見太子母親?這有什麼不同?而且余容會答應嗎?」
「余容是余容,太子母親是太子母親,我們求見太子母親,他憑什麼不答應。而且以余容和太子母親的關係,只要太子母親肯收留我們,余容肯定不敢有太多話語。並且幫余容未必是幫太子母親,但幫太子母親肯定就是幫易少師,這就是最大的不同。」
「……幫太子母親就是幫易少師?某明白了。」
雖然並不是真的很明白,但看到胡漢三說的那麼篤定的樣子,胡三德也不想再追問下去了。
畢竟他們真想去投靠太子母親,那也得等他們將趙冱的前鋒營打退才行。
而胡漢三又為什麼能確定幫太子母親就是幫易嬴?
原因就是易嬴所寫的《關雎》。
因為胡漢三深知,不是有著確實理由,乃至說是確實利益,易嬴根本不會為了區區太子母親和余容的私情就費勁幫他們寫什麼《關雎》。但只要易嬴覺得這樣做有利,那不僅幫助太子母親就是向易嬴報恩,說不定將來會陰山胡虜也能從中獲得不少好處。
所以不僅僅是為向易嬴報恩,為了會陰山胡虜將來的發展,胡漢三也必須帶會陰山胡虜去投靠太子母親焦玉。
不然在已報過血海深仇後,沒有新的目標,胡漢三也不想讓會陰山胡虜一輩子都做盜匪完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