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嬰的靈中靈大概是因為妖嬈奪走了供自己補給鮮血的僕從,所以怒不可遏地向妖嬈瞪去妖嬈召喚師。
那陰毒的目光根本不像嬰兒,甚至可以列為妖嬈平生所見凶煞前十。要是換了平常人,只怕被這詭異的血嬰瞪上一眼,不死也要嚇得想吐,但是與這血嬰打鬥了這麼久的妖嬈卻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恐懼妖嬈召喚師。
所謂「恐懼」,一小半來源於外界真實的邪怪之物,大半卻源自自己的內心。
無論眼前的敵人有多讓人不可理解,但只要能消弱它的力量,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再也無法扼住她的神經。
「既然血嬰要血……那我就斷了它所有的後路!」
一邊想妖嬈一邊迅速飛到剩下的魔戰神頭頂之上。
把剩下的魔戰神都殺光,看那血嬰還能吸什麼精血?
此地所剩下的藍鎧魔戰神已經在她剛才那計天人絕技之下死傷大半。活著的也全部被地上升起的透明魔手縛成了粽子模樣,他們驚恐地尖叫,惡毒地詛咒……但這些沒有殺傷力的掙扎根本無法阻止魔籐從他們身上吸走精血。
透明的魔嬰手瞬間都變成一隻隻帶著粘稠血漿的殺戮之手!
真是悲哀……
妖嬈搖了搖頭,雖然憎恨這些陰毒的魔族戰神在天門戰場上屠殺了那麼多人族強者,但同樣也為他們的境遇感到悲哀。在那儼然已經喪失理智的魔王眼中,他們這些跟隨了他多年的屬下們在任何時刻都是可以毫不猶豫犧牲的對象。
對待出生入死的同伴如此凶殘無情,可見魔王有多凶殘。
第二血嬰感覺到精血從四面八方向自己湧來,頓時得意地對妖嬈揚起下巴,亮出尖銳的獠牙,那囂張的模樣彷彿是在說他們之間的戰鬥還遠未結束。因為「魔女」的一計「衣垢」幻技並沒有完全抹殺所有魔戰神的存在,那麼接下來就算是天人二衰強者,也沒有別的方法在瞬息之間斬斷所有提供鮮血的魔族的生命。
只要能吸夠血,它立即就能恢復到巔峰時期的戰力。
不過這份得意並沒有在魔王與血嬰的心中留存多久,因為妖嬈心口突然湧出一大團幽藍色的光芒。自這詭異幽光一出,時空便像是被寸寸凍結,就連風也停駐於半空之中。
殺!
剩下的二百多魔戰神,剛好是妖嬈能在瞬息解決的數量,她又召喚出二毛與炸毛小雞同時踐踏。在時間被停頓的瞬間直接向地面的魔戰神們展開了利落的收割。
心中充滿在天門宗戰場上眼睜睜看著孔方死去的那種傷痛,妖嬈下手尤其狠辣。左手張開水晶骨刺,右手高舉噬魂魔槍,她所過身之處,滿地都是刺眼的爪印與槍芒。
在幽藍時空領域之下,那些魔戰神們的表情依然凝固在憤怒與恐慌之中,他們曾經不止一次看見魔王血嬰的吸血**,然而這一次這種厄運居然要降臨到它們身上,他們自然驚恐萬分。
妖嬈的臉頰在劇烈抽搐,右腋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維持醜醜化籐與方圓千米內的魔嬰手戰鬥已是極大的消耗,再加上使用幽藍領域的力量……這瞬間的時間停滯幾乎立即耗盡了她所有的靈力。
「我可不會給那噁心的血嬰木靈留下半滴血來恢復力量!」
她雙眼中倔強的光芒一閃,身上即將消失的藍光又驟然點亮!
此次使用幽藍領域,是她維持時間最長的一次。所以這完全脫離現實時空而存在的時間陷阱,正與空氣摩擦發出細小的火花。
「這些藍鎧魔族裡,還有暗殺了孔方師兄的那個畜生,這些傢伙一定要死在我的手裡!」
時間延長至六個呼吸……負擔幽藍領域的妖嬈身上甚至響起體力耗盡,不堪重負的骨碎聲!
「最……最後一個……」
卡嚓!
幽藍時間領域的力量到達極限。
利落的槍鋒斬過最後一個魔族戰神的脖頸。籠罩在魔王,第二血嬰與百餘魔戰神身上的幽藍之光頓時帶著轟轟的雷鳴爆破聲向妖嬈的身體倒捲而去。
這六個呼吸對於妖嬈而言是艱苦卓絕的戰鬥,而對於魔王與第二血嬰來說卻根本無法理解與感知。
血嬰的獰笑聲還在妖嬈耳邊迴盪,它的無數透明魔手正覆在地面上那些被包成粽子般的屬下們身上,吸吮著活血向它的身體源源不斷湧來!
可是下一秒,它卻被自己大力的抽吸,給狠狠地翻了幾個跟頭!
所有透明魔手在同一時刻斷裂,因為沒有第二股力量與它相互作用,所以一個用力,它就自大過頭地把自己向後砸了過去,大腦袋磕到地上,咕嚕咕嚕狼狽地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發生了什麼?
被摔得頭昏腦脹的第二血嬰與魔王驀然抬頭一看,這才吐血地發現……跪在一旁原本打算當獻血祭品的屬下們的頭顱都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緩緩從脖子上滑了下來!
如果是一人斬首也罷,數以百計的魔戰神不知道被什麼未知的力量砍頭,頓時組成一幅極為邪獰的畫面。
凌厲嚎叫聲停止,空氣沉寂得嚇人,而數以百計的溫熱魔首卻像是皮球一樣咕嚕滾下來,在地面上沾滿沙石還不斷晃動……
這一時刻,連自詡為凶邪異物的血嬰自己都驚悚了!
在它的認知裡,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事,它受驚地盯著妖嬈,彷彿在重新認識自己的對手,這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美麗魔女,原本才真是一個大凶大惡之徒妖嬈召喚師!
被定住的血嬰與魔王根本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一切都只有妖嬈自己知曉。她的時間領域與美藍的並不完全一樣,與美藍控制時間時身處於幽光中被定身的人能看到施術者的行動不同,妖嬈似乎能單方面決定被困者是否意志清明。
「啊啊啊!」
計劃挫敗的魔王頓時發出一聲慘痛的嚎叫!
如果血嬰木皇還沒有吸到鮮血,供體就已經死亡,那精血的力量立即隨死者而去,即使剩下滿地血漿,血嬰也半點好處也得不到!所以此時的他頓時感覺到一種大限將至的感覺。所以目光中頓時浮現出怯戰的星火。
生死戰鬥中最怕膽怯,因為這種孱弱的心情立即會傳遞到召喚獸的身上。
看到第二血嬰也露出遲疑的表情,妖嬈立即命令著醜醜繼續向它發起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而站在一旁的魔王明顯有想逃跑的趨勢。妖嬈並沒有立即把這已經被耗得沒有什麼餘力反抗的魔王斬殺於當場,而是耐心地與他繞著圈子逼他留下一口熱氣。
醜醜明顯是想對那血嬰做些什麼事情,所以她一定要保證契主不死,血嬰才會一直堅持到醜醜完成他心願的那一刻。
沒有後續鮮血供應又完全失去爭鬥之心的血嬰明顯被醜醜的氣勢壓制,它尖叫著不斷反擊,然而還是躲不開醜醜瘋狂的攻擊。
不斷被醜醜「扒皮」!
雙拳頭大小的第二血嬰又被醜醜扒了數次血皮,每扒開一次,都會噴出大量濃濃血污,身體變小,皮膚的顏色也漸漸變淡。
「求求你……求求你木皇大人……留小的一命吧……」
已經淡得幾乎透明的血嬰只剩半個巴掌大小,不過依然四肢五官皆在,臉上露出淒楚的表情,開始低聲下氣地求醜醜放它一馬。
「您大人有大量,我只是一個卑微的小植物,飲血不強行晉陞什麼的,都是我那魔王主人的意思……您懂的,像我們這種忠心的植系幻獸,是絕對不會反抗主人的意念的。」
「放我一命吧,我們都是同族,這世上雄性木皇太少了,您可一定要放我一條生路啊!」
血嬰木皇求得淒楚,字字肯切低微,要是心軟一點人恐怕真的要被它喚起惻隱之心,與之前的強橫囂張完全不一樣。妖嬈以為一貫善良的醜丑此時會咬著手指回頭以目光訊問她的意思。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醜醜突然在此時滴下了一滴口水……
而後毫不猶豫地將手指插入了正在苦苦哀求的血嬰木皇眉頭,吧唧一聲從它眉頭裡摳出了一枚蠶豆大小的植系幻獸魔核。
一本正經又讓人吐血地說道:
「可是我想吃了你。」
這一驚變就連妖嬈都沒有反應過來,原來醜醜之前那麼鄭重地乞求自己不要召喚小白或者炎凰那種殺傷力極驚人的獸神降臨,就是為了不讓小白與炎凰野蠻地直接把血嬰的魔核燒個一乾二淨。
他像一個挑剔的食客,先一層一層扒掉血嬰身外那些腥氣十足的血皮,而後在妖嬈大腦當機的情況下,像吃糖豆豆一樣卡嚓卡嚓地把血嬰的魔核給咬了吞了!
那大刺刺的模樣,彷彿一開始就把對手當成開胃小菜。
「呃……」吞了血嬰魔核之後,醜醜打著滿意的飽嗝對著妖嬈純良地一笑。
那一臉無辜的笑容頓時引得妖嬈腋下傷口更是疼痛……
我圈圈你個叉叉!本姑娘這麼艱難地戰鬥,就是為了找糖豆給你塞牙?
妖嬈頓時鬱悶地抽搐著臉頰。
眾人都只知道帝嵐是個吃貨,可是他們都沒有發現醜丑才是一位遠遠凌駕於帝嵐之上的「吃帝」般的存在……不是因為他能吃,而是因為他幾乎什麼都吃,特別是越怪越吃,什麼縛人的幻器,殺人的毒液,巨樹的晶核……這次又是半妖半魔的血嬰的魔核。
妖嬈此時特別想問醜醜特別煞風景的一句:「你這傢伙為毛不拉肚子哇?」
不過就在那血嬰失去魔核生機消之際,它的身體立即失去靈氣,瞬間枯萎成為一團不透明的木頭疙瘩。「啪嗒」一聲從高空落下,而後在堅硬的地面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卡嚓……卡嚓……
方圓百里內的透明手狀草頭像是被一種莫名的毒素侵染,頃刻之間大片倒伏,像是急速失水一樣立即捲曲著葉片焦黑於塵土之間!
渾身是傷的魔王木訥地站在半空中,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與妖嬈一搏,但是無奈早已經消耗盡了自己身體內的最後一絲力量。
無論是天人二衰還是天人一百衰……只要身體內靈氣空虛,就如被拔了牙縛了爪的野獸一樣,再也沒有蹦躂的本事。
所以只不過幾個過手,他就被還有餘力尚存的妖嬈直接擰斷了脖子。
妖嬈站在天空中粗粗地喘氣,神識像是篩豆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掠過腳下死滅之地的每一寸草泥妖嬈召喚師。
這些是攻打天門宗的先頭部隊,此時已經完全葬送在她一人的手中。
為此她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身體靈氣接近空虛,右手帶傷還需一日完全恢復。
是勝利嗎?
妖嬈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煩躁。
她本以為自己為孔方師兄報了血仇之後卻立即驅散心底那抹鬱悶的情緒,可是出乎她預料地……她焦躁的心情不因此而平靜,反而更加混亂起來。
殺戮……
她早看透這場人魔歷時千萬年的大戰,根本無從追溯誰對誰錯,也許魔族先入侵初元是錯,但千萬年前魔族大地的荒蕪似乎又與遠古之前的人族修士脫不了干係。
就像噬魂槍一樣,在遠古魔族手中時屠人,在她手上又興奮地屠魔。
殺戮已經沒有理由,只不過是千萬年前歷史洪流向前推動的一隻巨輪。它永遠也沒有辦法停下來!
「我欠納多多一個答案。」
妖嬈挑著長眉頭。
「我說過……雖然自己不知道新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不過他跟著我,我一定努力讓他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但是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我只不過是段歷史的見證者……除此之外,與其他的召喚師沒有任何不同……我以任何方法都想不透自己給自己設的這個局應該如何破解。」
「初元如此之大,大到超乎我的想像……我要到哪一日,才能擁有左右世界的力量?又應該如何化解人族與魔族間的仇恨?」我連自己心中的仇恨都無法渡化……又何談讓所有人族與魔族強者都放下仇恨,停止無止無盡的殺戮?「
一想到這裡,妖嬈的臉頰上頓時閃過一絲厲色!
這才是妖嬈此時心中最難以逾越的心魔!
俗話說得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她連自己都無法勸解,又能用什麼蒼白的力量相信這無盡的戰鬥能有一個圓滿公平的終結?
此是她因孔方的死,而屠魔但不得解脫……這引起了她心魔的瞬間滋長!
她由記得老亞姆的尋夢人生,她由記得魔族昏暗的紅日荒蕪的黃沙……但這一切與她有屁的個關係?她內心已經因為失去一個孔方師兄而氣不打一處來,要是魔族有一日傷了她的龍覺,她的爹爹,她的其它更重要的夥伴。這些什麼誰對誰錯,放下仇恨還有什麼意義?要說屠盡天天下魔族,到那時候她一定紮著白頭巾沖在第一個!」為何我要被夾在中間?!「
妖嬈突然仰天長嘯!那強大的威壓中帶著一股無法言說的矛盾!天空中的濃雲頓時被她的嘯聲層層推開!
要是她不認識帝嵐,沒有遇見另一面的納多多,從未發現半魔化的泠……她便可以沒心沒肺地推著這歷史巨輪滾滾繼續向前。
但她不能!
她不能放棄人族的羈絆,又不以帝嵐,納多多,泠為恥,她也渴望新世界,所以在這一場場魔戰中,她越來越感覺到一種停止戰鬥的無力。
怎麼做,都是錯!手中的噬魂輕輕震動,給妖嬈一種耐人尋味的暗示……
渴血。
這種不明不白的燥動,彷彿只能以濃烈的魔血來壓制!」管他的!反正我已經想不清怎麼止戰?乾脆一殺到底算了!「
妖嬈握著悸動的噬魂,感受著魔族大地四起的陣陣暗力,恣意地宣洩著自己內心的囂張與瘋狂!」看一看肆無忌憚的殺戮……是否能平息我內心的怒火!「
這是妖嬈在被心魔折磨的瞬間做出的一個瘋狂的決定!這是一直沒有好的辦法,甚至無法說服自己之後做出的一個極端的應激反應。
也許是被魔域瀰漫的黑暗之氣刺激,又也許是因為長久鬱結於心底的困惑爆發……這道心魔,妖嬈必須自己來過!
就在她魔氣四溢,目光開始由明轉暗之際,地面上的一枚藍色晶體因為不斷發出明亮的光芒而引起了她的注意。
妖嬈頓時身體一閃,瞬間站在了那枚半掩入草叢間的傳訊水晶前。
彎腰拾起傳訊水晶,妖嬈立即分辨出正是魔王出現在眾魔族戰神前手裡捏著的那一枚。她看了看地上的傳訊水晶,藍色的水晶上還鑲嵌著一枚彩色的小石頭做裝飾。」當時他好像正在與一個叫什麼『奈生』的魔王對話……到死的時候還以為我是奈生派來暗算他的臥底,其實奈生是什麼來頭?呵呵……我也不知道哇。「
妖嬈一邊想一邊好奇地把自己的力量注入傳訊水晶裡。
這時站在一旁震驚地觀看完整場大戰的泠也急沖沖地走了過來妖嬈召喚師。」阿九,我看我們得趕快回天門宗告訴大家,魔族還有後續的部隊要繼續攻打天門險關。「
無論血脈中帶著多少魔族的烙印,泠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為人族著想的傢伙。」我現在的實力已經恢復到能隱藏魔族特徵了。「
只見他迅速收起頭上彎彎的魔角,臉頰上月光色的魔鱗,只是一隻眼睛還帶著點青紅斑駁的顏色。好像頂著現在這幅模樣,就急著回天門宗一樣。
就在泠對妖嬈說話的時候,妖嬈手中的傳訊水晶終於認可了她的力量……激發裡面留存的聲音再次於空氣中響起來,立即打斷了泠的聲音,成功地吸引了妖嬈的注意力。」喂……開戰前先碰個頭,商量一下天門那些老兒的防禦與他們最後的極道幻器怎麼破。那大概要我們十三個同時出手,三日午後隕王坑見,大家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去,先到的就耐心等等,還是老規矩……鴛鴦石亮者是同伴。「
就這麼斷斷續續一句話,卻給了妖嬈極大的信息量!
看來預謀天門一戰的十三位魔頭並沒有全部見過面,也怪他們時時刻刻喜歡把自己的大頭包裹在濃雲之下,所以靠傳訊水晶內不清不楚的魔影還認不清對方的身份。還要靠什麼」鴛鴦石「為一種相認的暗號。」什麼是鴛鴦石?「妖嬈下意識地一問。
泠頓時跟看妖怪一樣看著一臉迷惑的妖嬈。
這不能怪她,別看泠也長得年輕,但怎麼著實際上也比妖嬈老個近千歲的,妖嬈對很多稀奇的小東西並沒有涉獵,但是泠卻比她多了很多閱歷。」傳訊水晶上的鑲嵌石就是鴛鴦石,從同一枚母石上分割下來的碎片在相互靠近時會發光。「泠無語地對妖嬈普及基本知識。」那很好!「
妖嬈被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刺激得一陣興奮,身上的殺氣也因此而更加濃烈起來!」阿九……你沒事吧?「
泠也感覺到了妖嬈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戰意,原本以為她為孔方與天門戰場上死去的同伴們出了氣之後就會平息怒火,結果沒有想到她非但不釋懷反而好像陷入了更大的心魔中!
泠哪裡知道……妖嬈要渡的心魔,根本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小困惑。
她因為看得太多,洞察的遠古歷史最黑暗,所以此時內心的矛盾就越沉重!
這不是一人之道,而是千萬年魔戰的一個悖論……她若不能解開自己仇恨的鬱結,最多將來成為一個屠盡魔族的人族之王,而無法兌現自曾經向老亞姆與納多多許下的承諾……去尋找一個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新天地。」二師兄,你先回天門宗吧,我還要在魔域多待一段時間,一定會在第二次天門魔戰前回去。「
妖嬈也不回答泠的疑問,因為她自己也無法解答,手裡捏著那枚鑲嵌著鴛鴦石的傳訊水晶,她猶如得到了第二次的新生!因為這水晶上的小小五彩石子,將引著她奔向更多魔王聚首的地點!
她此時內心只有一個念頭……用冰冷的魔血,狠狠冷卻一下自己躁動不安的心情!
她要找到那十三位魔王!並將他們一一殺之!」嘶!你要幹什麼?「
泠對妖嬈此時的堅定與決絕感覺到十分意外,看她殺氣四溢的模樣又更無法橫下心離開她的身邊,於是立即拋下了他之前的念頭,扯著妖嬈的衣袖。」我改主意了,我不回天門宗,還是跟你一起走得好。「」不過我得傳訊鍾林師傅,讓他快點向天門宗預警。「
泠剛拿出自己的傳訊水晶就被妖嬈攔下。」我覺得鍾林師傅說話的地方份量不足,只怕傳到天門宗就已經晚了。「妖嬈不是阻止泠的傳訊,只是指出泠無法預計的問題,真實本來就是……他們符山的師尊地位實在太低。
如果鍾林子的勸告被神宗長老們當成笑話,那這個重要的訊息就根本沒有辦法正確及時地傳到天門宗裡。」那怎麼辦?「泠一驚,也拍著腦門發現自己的失誤。他在神宗本來也算是無名小卒一枚,這就顯得鍾林子的消息更沒有值得讓人取信的地方。」我找兩個人……「
妖嬈摸出自己的傳訊水晶,站在一旁認真地交代了幾句,而後才帶著泠急匆匆地飛入魔域妖冶瑰麗的蒼穹。
現在她所急切的……就是找個認路的魔族,先帶她前往落王坑!
第二日的正午。
身處於魔域中的妖嬈與泠正提溜著一個苦逼的魔族向那神秘的落王坑飛去之際,天門宗外也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但很少人知曉的事件。
一個一臉清秀,氣質不凡的年輕男子與一個鷹勾鼻子,藍眼睛的糟老頭一同出現在天門宗的鎖山大陣之外。
這兩個沒有靈氣波動的人一點也不出眾妖嬈召喚師。
要說有些強者可以隨心所欲收斂威壓偽裝成尋常百姓,但那些人身上還是會沾染著一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飄渺大道之息。在某些時候可以被明眼人發現漏洞。
但是此時出現在山門下的二人,明顯絕對不可能是那個極別的高手。
年輕男子儒雅高瘦目光清澈但無強者爭勝之心,老頭畏畏縮縮左顧右看更不是成大事的底版。
但是護送兩者前來的一行人就明顯給人一種莫大的威壓!
六個黑衣人一臉冷凝地站在二人身後,五男一女,身上無不透露出讓人畏懼的威壓。
遠遠看去,好像這六人才是正主,因為他們這個極別的高手,著實不應該當平民的隨從,但事實就是這樣,六人無比認真小心地保護著身前的一老一小不受任何外界環境的傷害。
兩人即使被這樣的強者保護著,臉上也沒有明顯的倨傲神情是,他們只是略微有些靦腆地站在原地,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藥香。
剛剛從戰場上回來的天河又被派往山門守門。
鑒於大戰剛剛結束,四宗的弟子還留在山門內為逝去的同門憑弔。再加上他實在沒有看出眼前八人除了在組合上有些特殊之外還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
於是疲憊又有禮貌地拒絕了眼前那眸子猶如沾蜜琥珀一樣的男子的請求。」這位兄台,我家聖王大人最近公事繁忙,無法見客,還請見諒。「
百里塵微微一笑,知道自己與法伊老頭這種沒有靈氣波動的人還能得到天門宗守門弟子的如此委婉拒絕,已經是對方給了自己天大的面子。
他心有好感,但還是再次試探地一問:」那請問貴派現在有哪位封山尊者有空,可以接見在下與下在的同伴?「
妖嬈是傳訊讓他們來救人與賺錢……
本來一封密信通報,還有一筐靈藥放在山門口等著賣,就達到了兩個要求的最終目的,不過這賣藥的價錢……該賺多狠的銀子……一切都得視天門宗弟子與長老的反應而定。
在這一點上,妖嬈與百里塵的看法是一樣的。
遇上順眼的,白送都可以,遇上不順眼的?那對不起了,不把你姥姥都賠出來,休想得到一枚救命的藥!
天河一愣,心中暗道:」這群傢伙到也執著!「
不喜歡打彎彎,天河乾脆語氣禮貌地回答道:」說實話兄弟,是因為我們天門宗最近內務太多,而且沒有一個長老表示聽說過什麼『冰封藥行』所以估計你們找哪位長老,他們現在都忙得無法見客。「
哦!
百里塵一點頭,頓時明白過來。
在殤城魔王地穴外,邪老頭是打著」冰封藥行「的名號把大量傷藥買給了上四宗的弟子與長老們,強力的藥效立即得到了那些好不容易脫離戰火的戰神們的狂熱追捧。
但是這些狂熱分子裡……卻鮮少有天門宗門徒的身影。
在極道幻器的搶奪中,只有寥寥無幾的天門宗長老與弟子參與,而且因為他們沒有盡力爭奪幻器,所以死傷極少,大多都打完回家睡覺,所以對」冰封藥行「這個藥界新貴幾乎沒有印象。
這名號如果放到神宗,星月聖地,昆山宗一定倍受禮遇,可是到了天門宗……人家忙著打魔戰,都沒有時間顧慮他們喂!
百里塵似乎是明瞭一切,所以微笑著對一直站在身旁的修斯點了點頭。
後者立即從袖袋中飛出一枚白影,隆隆地向天河所在的方向飛去!」好強的手勁!「
天河頓時大驚!因為那丟出暗器的男子明顯不是絕頂高手,但是雖然沒有用那暗器撼動天門宗的鎖山大陣,但也瞬間將那輕軟的暗器逆風直上,從地面直接不疲軟地彈到了自己所在的萬刃山崖之上!」這驚人的手勁只怕是個獰脖子的好手。「
天河看又看了修斯一眼,覺得此人與之前說話的和藹男子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人,因為他在他與其它五位黑衣人身上可以看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刀劍之氣,彷彿他們聯合在一起,就是一把無堅不摧的絕世神兵。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之後,天河這才想起抬頭看一眼那已經彈到自己眼前的」暗器「。
此時白影已經停止疾行,所以他能很清楚地看到」暗器「原貌。」咦?原來是一枚小小的白玉藥瓶?「
天河頓時更加迷惑,不知道底下的人丟藥上來做什麼?」這位師兄,麻煩你再以此藥通報天門聖王,不需要說任何東西,他老人家一定會見我。「百里塵向前一拱手,神秘地對天河一笑。
這自信又恬靜的笑容觸動了天河內心的心弦。
他微微一凜,頓時伸手破開鎖山陣一角,將那溫潤的玉瓶捏在了自己的掌心裡。」說不定這些人真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呢妖嬈召喚師。「
天河小心翼翼地打開藥瓶,聞了一下其中的味道。
只是一縷藥氣入鼻,天河頓時雙目瞪得渾圓,張大嘴巴呆了足足半秒!
雖然分辨不出藥的功效與成份,但一直也被當成核心弟子來培養的天河自小服丹無數,還從來沒有見過只是一聞就讓人神清氣爽,氣海澎湃的藥丹!
果然是神藥!
天河頓時把藥瓶堵上,向百里塵等人激動地一抱拳。」各位貴客請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去就來!「說罷,天河立即火燒屁股一樣地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百里塵一陣淺笑。
開玩笑,他拿出了一枚為參加昆山拍賣會而特地研製的神藥的半成品,自然不可能不得到天門宗聖王的青睞,他煉製這種珍奇的藥品,本來就是要向上四宗誆寶圈錢來的……
他明白妖嬈的意圖,讓冰封城的人來向天門宗聖王抖露魔戰還有更凶險後續之事本來就是讓冰封城與天門宗攀上關係,所以既然來了……索性攀個大關係!
果不其然,還沒等一柱香的時間,一臉堆笑的天河就嗖地一聲蹦躂到了百里塵,法伊,修斯,鳳狂等人的面前……」嘿嘿嘿嘿……「天河興奮地搓著手笑道:」幾位裡面請,聖王有請。「
妖嬈並不知道百里塵已經在天門宗內混得如魚得水,她此時已經把帶路的魔族送回了老家,一身極艷的桃花裙打扮,與泠行走在一片濡濕的水草之間。
其實離那傳訊水晶中所說的什麼」落王坑「之地還相差很遠,但是半柱香的時間前,妖嬈手中的是鴛鴦石卻突然弱弱地亮了亮。
一個個來才好殺啊……
妖嬈仰天感歎。
要是向之前那魔王一樣實力的傢伙同時來幾個,就算把小白與炎凰都招出來她都打不起。
炎凰的無敵威壓她還支持不了多長時間,要是把體力消耗得一乾二淨,她就只有被人切瓜的下場了。不過她很喜歡」落王坑「這個地方的名字!
這可是一個不吉利的名兒!
所謂」落王坑「,那不就是意味著魔王一個接著一個死去,而後落在坑裡無人掩埋嗎?
呵呵……她這次就讓這些囂張的魔王,貨真價實地把」落王坑「這個名字變成現實。
看到手中的鴛鴦石越來越亮,妖嬈乾脆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等著對方來找自己。」阿九……你確定要這麼做?「
泠對妖嬈的決定還有些質疑。
雖然他覺得屠魔是件好事,但這樣形單影隻地深入魔域孤軍奮戰實在是太危險了。」沒關係……「妖嬈一陣冷笑。心裡巴不得它來一群魔族讓自己殺個痛快!
果不其然,沒等多久,不遠處就傳來一陣濃烈的威壓!」嘎嘎嘎嘎……沒有想到哇!十三魔主中居然還有妹妹這樣的小美人!「與那強大的威壓出現的同時,一聲淫邪且尖銳的笑聲立即刺入妖嬈的耳膜。
遠遠看去,向妖嬈走來的魔族竟然也有二人,看來一個是正主一個是隨從。
只見那正主額頭黑色魔鱗密密層層如一塊巨癬,癬上生有肉色長角一枚,粗糙的魔角螺紋帶著鋸齒之光,一雙魔眼大如銅鈴,不是不能人形化,而是不喜歡人形化,這囂張的魔王在化形之後像是顯擺一樣又保留了許多他身為魔族的重要標記。
魔王一看到妖嬈,眼睛就立即不會轉了,口水都差一點從嘴巴裡流出來。
此魔渾身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不可名狀氣質。而跟在他身後的隨從也是個目光陰柔無比的種。
妖嬈只是一眼就大概打量出眼前這個魔王的實力,與之前召喚血嬰的魔王實力相當!
而那目光陰柔的隨從,也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主!」二師兄,你解決一個,我解決一個……你看怎麼樣?「妖嬈盤坐在巨石上,側頭淡然地問道。」當然可以!「
泠突然咧開嘴笑了。
他之前因為真身的問題,一直無法放開手腳地戰鬥……但是來到魔域,他卻可以肆無忌憚地爆發出自己最強大的一面!
二人無需顧忌十三位魔王齊聚落王坑到底會討論出什麼出人意料的進攻方式,因為她們一定會讓這些秘謀著壞事的傢伙們有去無回!
------題外話------
這幾天上午都要出門辦事…第一次見識聯合辦公…那不繁星一樣的窗口…果然是一天辦不完的…吐血。所以這個月接下來幾天,更文都會是這個時間,反正從外面回來,一直寫到十二點,有多少,發多少,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