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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29:是還債的時候 文 / 翦羽

    「這是植系戰獸?」

    妖嬈手持輪迴鼎極速後退,看著滿目招搖的「小手」,心底升起一股惡寒妖嬈召喚師。倒不是因為此植系戰獸的身上帶著一股級為強大的威壓讓她覺得對手難以攻克。而是那些人形的嬰兒小手讓她打心眼裡有一種噁心的感覺。

    彷彿世上最邪獰之物展現在自己眼前,妖嬈感覺到四周的天色也因此而暗淡下來。

    耳邊也響起彷彿幻覺的響動。

    「姐姐……姐姐來陪我們玩吧……」

    隨著朦朧幻聽,那些肉乎乎的透明小手從四面八方向妖嬈裹挾而來!

    噌!

    妖嬈目光中精芒一閃,身上頓時白焰沸騰!那灼熱的火息瞬間逼退了如閃電般迅速的「手」狀植系籐條,但就在妖嬈側身喚火之際,異變又立即出現!

    只見一隻被白焰沾染火意,開始痛苦扭曲的「手」,突然顏色一變,從掌心內瘋狂地湧出大量液體,而後像毒蛇一般迅猛地向妖嬈的後心窩惡毒地刺去!

    雖然植系畏火,但同樣的,痛覺低下的植系卻有著讓人難以想像的再生能力。

    「小心!」

    「心」字還卡在泠的喉嚨裡,就只見那惡毒的小手繞過啪嗒化成的水晶鎧甲,直接扎入了妖嬈的右腋窩之下!

    鮮血頓時流下!

    妖嬈痛得吃緊,心中一驚,反應的速度卻是極快,她一邊暗歎對手出手之快,一邊用左手立即掐斷了「小手」的枝幹。只不過小手一端的光桿雖然在風中萎靡不振地飄搖,另一端卻迅速地沒入她的身體!

    「該死的!還能動!」

    妖嬈抬起右臂一看,那邪惡的植系草頭咬著她的血管而下,被掐斷的一端已經隱隱要完全沒入她的身體裡。

    「絕對不能讓這麼噁心的東西進到身體裡去。」

    妖嬈兩枚手指向草頭短短的斷尾夾去,但無奈它的尾端滑膩如泥鰍,還是很快地游過了她的指縫!

    一切不過電光火石一瞬妖嬈召喚師!

    看到妖嬈大驚的模樣,魔王頓時陰冷地大笑,他那魔嬰手一旦進入人體,就能把一個大活人的內臟與腦漿在頃刻之間撕得粉碎,從外面看還是人的模樣,身體內卻化為一團肉靡,絕對逃不過慘死的命運!

    可是就在他囂張大笑之際,他的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也悄然升起一根細嫩的枝椏,不是無色的嬰兒小手,而是開著紫紅小花的一籐蔓。

    因為本就置身於一片植系籐蔓中,所以這細嫩的幼芽根本沒有引起魔王的警覺。

    不過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原本看上去無害的東西在很多情況下,卻偏偏都是能置人於死地的強大殺傷力!

    細小的籐攀上魔王的腳踝,頓時轟地一聲呈幾何倍瘋狂膨脹!

    咯吱咯吱!

    天空突兀地出現一片遮天蔽日的綠籐,向泰山壓頂一樣瞬間將得意忘形的魔王一把掀飛而後像包包子一樣把他捲入了無以計數突然憑空出現的堅韌枝條之下!

    「這是怎麼回事?」

    被莫名其妙俘虜了的魔王驀地向地面張望,吃驚地發現他的「魔嬰手」已經不在是這片大地的主宰,許多斑駁的紅與綠如同病毒一樣不知從何時開始侵佔了近一半的土地!

    又一株植系!

    被縛身的魔王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魔女居然也召喚出一株植系戰獸與自己抗衡!在魔族植系戰獸中,他的魔嬰手向來戰無不勝,沒有想到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也敢在他的強項上向他挑釁!

    「哼!被束縛又如何?你還不是一樣要去死?」

    從魔王的眼中爆發出一股咒怨的光芒,他驅使著那截沒入妖嬈身體內的草頭盡快蠶食她的身體!

    果不其然,妖嬈的臉頰一陣扭曲,腋下的傷口內頓時噴出一縷粘稠的黑血!這場面看得泠心驚肉跳,他猛地向妖嬈撲來,想用自己的力量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隨著大量鮮血的噴出,那截剛剛沒入妖嬈身體內的草頭也隨之怏怏地被完整噴了出來!

    妖嬈兀自吞下一枚傷藥,素手一揚,那被逼出體外的草頭立即被他左手的食指與中指夾住,瞬間在一團明亮的火苗中痛苦地扭曲著燃燒殆盡!

    怎麼可能?

    被束縛的魔王眼皮一跳,還從來沒有見過不付出任何代價就把他的幻獸草頭從身體內逼出來的對手。

    心中頓時升起一個念頭!

    這……魔女體內有比魔嬰草更凶險的邪物!

    煞氣沖煞氣,魔女更勝一籌!

    魔王頓時駭然,即使他身為魔族,也很少聽聞有魔族會把大凶之物藏入自己體內,除非是本命幻器,或者是不為人知的禁物。

    妖嬈體內自然有大凶之物,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比枯骨王座更凶殘?斬人性命,毀人靈體肉身,還要把骨頭留下來供她端坐。此間無邊邪獰,又豈是一般魔物可以比擬?

    那嬰兒草頭一進入妖嬈的身體,還沒有來得及得瑟,就被隆隆壓來的枯骨王座與暗靈珠同時碾壓,落荒而逃自動退出,最後慘死在妖嬈手心裡!

    手裡還捻著草灰,妖嬈毫不遲疑,手掌向上一揚,那早已經將魔王層層包裹的木籐便開始用盡全力瘋狂地絞動,那強大的絞合之力若不是魔族這樣堪比幻器的身體,早已經四分五裂,化為一團分辨不清容貌的爛泥。

    此時的魔王一定在經歷極為痛苦的極刑,不然那些叢生於方圓千米內的透明魔嬰手也不會突然呆呆地矗立於原地,既不攻擊也不消失,明顯說明此時他們的契約主已經抽離了投射於它們身上的精神力。

    失去契主指揮的植系戰獸戰鬥神經是遲鈍的,所以這些魔嬰手才僵硬於半空之中。

    遠遠看去像是地獄戰場的一角縮影,無數怨嬰的小手無助地伸於天際,而在它們之間卻橫生著一道剛猛的烈火,雖然聽不到淒厲號哭的聲音,在空氣中隱隱浮動著一股讓人汗毛乍起的陰毒。

    火!

    趁籐蔓碾壓魔王之際,妖嬈並沒有閒下來,而是揮起火焰瘋狂驅除那些魔族怪草,空氣並沒有因為火焰的燃燒而灼熱而起,相反地……妖嬈甚至感覺到背後乍起的冷風。

    不對勁!

    妖嬈猛地一收掌心之火,突然發現自己燒燬的魔草灰燼落入大地後並沒有隨風散去,而是詭異地聚合於一處,以它們殘存的能量滋養起一枚巨大的草頭!

    眉頭一緊!

    妖嬈對醜醜下達了指令,令籐蔓以更強大的絞力盡快把圍困於籐中的魔王絞成肉泥。

    一股又一股的黑暗之息不斷從天空中那團由綠籐紫花組成的荊棘牢籠下散出,從牢籠劇烈的震動來看,被圍困的魔王正在瘋狂掙扎,想以蠻力掙脫刺籐的束縛。

    已經不斷有籐蔓被腐蝕,震斷,焚盡,一截一截的枯枝與毒水從刺牢內流下,只不過妖嬈向醜醜輸入的靈氣驚人,所以它的籐條正以更快的速度重生,不斷填補束縛魔王的消耗。

    這是天人二衰強者靈力的比拚,如果妖嬈的力量更綿長,她就能將魔王永遠困在棘刺之下,如果魔王的力量更強橫,他就能衝破禁錮對妖嬈進行瘋狂的報復妖嬈召喚師。

    妖嬈一面注意著刺牢的情況,一邊捂著傷口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不斷膨脹的巨形魔嬰手花頭!

    邪獰!

    火燒不滅,水澆不濕,刀劍不入!

    她心底湧出這樣的一股感覺。

    一陣風吹過,那已經瞬間膨脹到三米長寬的巨大花頭突然層層打開!

    就像是一隻掌心異生出十二枚手指的怪手一樣,那透明的花頭突然綻放,而後於掌心中央出現了一尊小小的……血嬰!

    「血嬰出世了!主人用絕招了!我們再退退!」

    「那魔女也真本事,居然逼著主人用絕招了!」

    蹲在一旁圍觀的魔族戰士們頓時哇哇亂叫起來,爭先恐後地向後退卻,混亂嘈雜的魔語中也混雜著一些泠依稀能辨的通用語。

    「阿九!」泠頓時警覺地大叫。

    其實根本不用泠的提醒,妖嬈光是看到那「血嬰」的第一眼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只見它生得四肢圓潤,本是一幅可愛的模樣,卻渾身鮮血淋漓,猶如被人扒皮,一雙直勾勾的眼睛直直地瞪著自己,而後詭異地一笑,突然露出嬰兒不可能擁有的尖銳牙齒!

    「放開!」

    血魔指著包裹魔王的籐條大喝道。彷彿自己是不所不能的木皇。

    不過醜醜哪裡會受它的影響,依舊不遺餘力地絞殺著魔王。

    原本信心十足,看到束縛自己主人的籐條絲毫不為所動,血嬰狂邪的臉頰上立即升起震驚的表情!

    「這不可能!」血嬰後退一步。

    以它的木皇之息,應該是能號令天下植系的強大存在才對!可是為什麼,對方居然不為所動?

    就在血嬰這樣想的時刻,刺牢上突然綻開一朵巨大的紫色牡丹。

    一陣香風乍起,花瓣片片飄零,一位紫發紫眸,一身天地靈光的俊美男子突然從花中踏出,穩穩地戰立在了刺牢之上。

    他平靜的目光與血嬰相對,立即引得血嬰一陣戰慄!

    我靠!

    對方居然也是「皇」級!

    「好髒啊!好髒啊……」醜醜咬著手指以厭惡的目光盯著血嬰,突然向妖嬈轉過頭來。

    「主人,別召喚小白或者炎凰,把它交給我。」

    醜醜纖長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血嬰,以低沉的嗓音說道:

    「這傢伙是飲血而強行提升至『皇』級的木靈,大概曾經痛飲人族召喚師的精血,以血引動天地煞氣,凝結了這麼一個似皇非皇,似魔非魔的妖物!我要淨化它。」

    聽到醜醜的解釋,妖嬈這才明白眼前血嬰的來歷,頓時心中對刺牢中的魔王恨更多了一分!

    這傢伙不知道曾經抽了多少人族召喚師的精血,才母馴養出了這麼一頭邪獰至極的妖物!

    妖嬈明白醜醜的用心,頓時豪放地一揮手說道:「你去吧!」

    話音剛落,醜醜便振著衣袖,向那盤踞於十二指花台上的血嬰飛撲而去。

    「這也好!木皇,本尊若是吞了你,那才會變成最完美的木皇!」血嬰心中的忌憚頃刻之間化為無窮殺意,看到醜醜那麼無瑕俊美的身體,殺戮情緒頓時取代了其他的任何意念頭。

    轟轟轟!

    就在醜醜起身離開刺牢的那一刻,以他與妖嬈的力量凝結成的刺牢突然一陣痙攣,而後像是打氣過多的氣球,一股瘋狂的氣旋開始在內部左右遊走,最後終於不堪重負地轟然爆炸!

    「衣垢!」

    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從棘刺下撞撞跌跌地衝出,渾身上下沒有一片好皮好肉,渾身黑煙四起,手掌中還縈繞著剛剛施放了天人第一衰最強幻技的餘威!

    呼!呼!呼!

    魔王氣喘吁吁地吐著粗氣,彷彿被渾身傷口流出的濃血襯托,他看向妖嬈的眼也分外赤紅邪惡。此時的魔王哪裡還有剛才意氣風發,衣著鮮亮的模樣?渾身魔鱗亂墜,與那正在和醜醜廝殺的血嬰幾乎成了貨真價實的一家人。

    這一幕看得圍觀的魔族們目瞪口呆。難不成現在是他們的魔王大人處於下風?

    「賤人!老子要殺了你!」

    魔王吐著血沫兒撕心裂肺地咆哮,不過就算他逃出的醜醜的束縛,妖嬈也覺得沒有賠本,因為他已經失去再使用一次「衣垢」之技的能力。對於她而言,這意味著她在戰鬥中立即佔有了主動的權力!

    可以說排除幻獸之外,天人絕學是幻戰中殺死同階對手的唯一有威懾性武器妖嬈召喚師!

    看到血嬰不能將自己救出刺牢,魔王為了保命,只得使用了這一絕技助自己逃離生天,他若繼續被困在棘刺中,就算是鋼鐵鑄成的身體,也最終會被魔成鐵渣渣!

    逃出刺牢之後,魔王根本沒有顧忌療傷的問題,而是直接將自己的幻力與精神力都澆灌於血嬰身上。

    妖嬈與魔王之間,頓時再次橫生出無數透明草頭,像是密密麻麻的毒蛇之首,警告妖嬈不要逾越半步!

    拒絕近身戰,看來魔王將剩下的所有都賭在了血嬰頭上。

    拼就拼吧!誰怕誰?

    妖嬈的力量也瞬間向醜醜湧去。

    兩個木皇極盡所能於天空中廝打,醜醜號令的紫花刺籐如漫天飛箭一般瘋狂地向血嬰衝去,那排山倒海的陣勢震得空氣都隆隆作響。而血嬰卻也無疏漏地以濃密的草頭接下醜醜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眾魔族噴火的雙眼也由正在用各種眼花繚亂幻技打鬥的木皇身上落到了妖嬈與魔王的臉頰。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召喚,魔女依舊面不改色,不時騷擾魔王。而本來卻受傷不淺的魔王卻已經開始上氣不接下氣,有一種沒有後力相接的感覺。

    醜醜找準一個機會。揮舞著自己的毒刺狠狠刺入血嬰木皇的身體!從中間向兩側無情撕裂。

    噗!

    一湧無法想像的黑血頓時從血嬰的身體內瘋狂湧出,真難以想像它那小小的身體,是如何隱藏著這麼濃烈眾多的血液。

    頓時一聲聲淒厲的大叫聲響徹雲霄,妖嬈只覺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這聲大叫給震碎!

    地面上叢生的透明「小手」頓時大片枯萎,看來血嬰木皇受到了致命的傷害!

    妖嬈拍手叫好,頓時再次向隱藏於濃密籐蔓下的魔王發動了又一波的狂轟亂打。

    而被醜醜撕開的血嬰木皇並沒有因此完全消失。

    就在醜醜與妖嬈都以為它被毒刺撕成兩半之後,那兩半的身體內突然又跳出來一尊雙拳大小的靈中靈!

    只是體積減小,但模樣與之前的血嬰如出一轍!

    而且凶殘更勝!

    出人意料!

    大概失去太多維繫它力量的濃血,這第二尊血嬰突然一個轉身直接向著魔王的方向奔去。一般幻戰,幻獸與契約主一定會拉開一定的距離以保證契約主不受戰鬥的波及,但這詭異的木皇卻徑直向魔王衝去,叼起它的手腕深深地吸了一口血,而後大地瞬間爆發出鼓噪的響動。

    一簇一簇枯黃的草頭再次新生!

    它們倒捲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小手……居然匪夷所思地先向站在一旁的魔族戰神們呼嘯而去!

    不好!

    妖嬈一皺眉頭,自然而然地想到這邪惡的植系生物是要吸血恢復力量,剛才散失的濃血已經被污染,所以它是要犧牲魔王的屬下,補充自己的力量。

    這一切都是魔王的選擇!

    反正他敗北就意味著自己的軍隊被眼前的魔女收編,所以他寧可親手殺了他們,也不願自己的屬下臣服在別人腳下!

    好歹毒!

    妖嬈眉心一寒,頓時手捏強力,毫不猶豫地喚醒天人一衰巔峰的力量,將「衣垢」之技的能量迅速集結於手心。而後匆匆地對著正發呆的魔戰神群丟了過去!

    轟!

    地面像是被刀子刮過一樣,瞬間夷為平地,六百魔戰神,瞬間死傷大半!

    能有這麼驚人的殺傷力,自然也得益於愚蠢地用嬰手束縛住那些服從命令的魔戰神的血嬰!

    要不是它那麼迅速地纏繞屬下,妖嬈一計攻擊也不至於轟死那麼多本來能跑能跳的御空戰神!

    看到自己的食物與自己的籐蔓瞬間蒸發於空氣裡,連半滴血都沒有留下,魔王與血嬰木皇同時想要吐血!

    「這些戰士也許將來會歸入你的麾下,你怎麼下得了這手?!」魔王憤怒地指責。全然忘記自己也在屠殺隨從。

    他並不知道,痛快屠殺一場,才是眼前女魔女的最初目標!

    她在天門宗失去朋友的傷痛,要在這片魔域中悉數討回!

    是還債的時候了!

    妖嬈的眸中因為殺戮之意而充滿血光。

    ------題外話------

    這幾天大概都會是晚上更,時間不太定時,抱歉了。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幾點能到家。不過好就好在拖了幾天的發燒,硬是因為沒有時間養著而直接給拖好了…。這就算是大好事吧,至少除了手指軟軟,腦袋清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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