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的反應已經足以說明童大小姐的猜測。那些個「山裡人」果然不簡單。
「你知道那些人的來歷?」童大小姐道:「我剛剛在外面碰到幾個自稱山裡人的傢伙,其中就有兩個化境高手,一個我都看不透。」
「你剛碰到?在哪兒?」林峰有些迫切的道。
「就在37號包廂。我帶你去。」童大小姐站起來拉著林峰往外走。
等到他們來到37號包廂時,已經人去屋空。
「走了!」
童大小姐攤手。
「那幾個人長什麼樣?你聽到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林峰問道。
「……」童大小姐將之前的所見所聞,簡單的說了一遍。再次問道:「那些人到底什麼來頭?」
「有點複雜,咱們回家在說吧!」林峰語嫣不詳的道。
童大小姐翻了個白眼,看樣子這傢伙根本就沒打算告訴自己吧!然而,化境高手,還是一對一對出現。這沒法令童大小姐不好奇。
「那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林峰苦笑的搖頭,任由小欣拉著自己走。上了車,童大小姐才打電話給楊柳,讓她轉告大家慢慢玩。她和林峰有點事先走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童大小姐掛了電話,回頭望著林峰。「你放心,我絕對保密。」
不是怕你洩密,而是不想你扯進這件事裡來。不過,看這丫頭的樣子,怕是滿不住她了。就算他堅持不說,估計她也會去找別人求證。
「『山裡人』是那些隱世宗門對自己的稱呼。」
「隱世宗門?」
童大小姐聞言一怔,十分驚訝。對於隱世宗門,童大小姐並不陌生。她以前在聽老爺子講江湖武林志時,總是聽老爺子講到某某宗,某某派,某某山。而且聽起來那些都要比林氏這種世家武學強上許多。
童大小姐當時還懷疑那許多大宗派,大門派的故事是老爺子編出來的?不然,幾千年的武道傳承,怎麼突然就沒有了?童大小姐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結果就知道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她還記得當時,林老爺子很氣憤的跟她說。那些所謂的大宗派,大門派並非不存在,而是在國難當頭之時,為了保全實力。放棄了國家民族,選擇了隱退山林。並且自稱為隱世宗門,不問世事。
林老爺子對那些所謂的隱世宗門沒有絲毫好感。甚至是相當的鄙視。在老爺子看來,那些空有一身武藝,卻能眼睜睜看著亂世到來,看著外國列強侵略自己的國家,欺凌自己的同胞,而甘願做縮頭烏龜的人。根本就不能算是武者。
或者是因為受林老爺子思想的熏陶,童大小姐也是先入為主的對那些所謂的『隱世宗門』很不感冒。真是沒想到那所謂的山裡人就是這群人。童大小姐原本對那些人的興趣,一下子就冷到了極點。
「爺爺不是說那些人早在開國之前就已經隱退了嗎?他們又出世了?有什麼目的?」
「他們有什麼目的?也正是我們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林峰搖頭道:「我們也是最近才發現有那麼一拔人在活動。說起來這事你也知道。就是上次你讓我幫你查那個嶺南的二世祖。當時不是發現那傢伙的傷,是高人所為嗎?我們的人就是根據那條線索,才追查到這一個群體的存在。」
呃!童大小姐愕然瞠目。這也跟她有關?該說這是她的運氣好?還是說是那些「山裡人」的運氣太差?
林峰接著道:「至於他們出山的目的?是何時出的山?出來了多少人?到現在還沒搞清楚。不過,從你剛才的所見所聞來看。那些人可不像是才出世的樣子。他們應該早就出世了,只因一直很低調,連我們都沒發覺。」
「……」
童大小姐更是無語了。連他們702的人都沒發現,可是偏偏就被她給撞上了。而且還一下撞破兩處。按照佛家所言的因果論,莫非她前世與那些隱世宗門有仇?
「你有沒有聽說過大隱,隱於世的說法?」童大小姐道:「或者那些所謂的宗門,只是將根基隱起來了。他們的門人弟子,根本就一直隱匿於人海之中。這樣只要他們不主動暴露,誰又能發現得了?」
「你說的這種可能我們也有想過。」林峰道:「所以,對那些人我們只是監視。只要他們不做為法犯罪的事,我們也不會對他們動手。你以後要是再遇到他們,最好不要輕易跟他們有接觸。」
「切!沒有搞清楚他們的底細之前,你們是不敢打草驚蛇吧!放心,我不會壞你們的事。」
童大小姐輕易擠掉林峰話裡的水份。對此,林峰也不以為然,反正這丫頭的精明他又不是第一次領教。只要她明白他的意思就好。
「對了,那個鐘元明天會去診所取藥。你如果想見他,又不想打草驚蛇的話,明天就到診所當一天醫生好了。反正我跟他說了,陳瓊調走,明天會有新醫生來。」
「嗯,這個辦法不錯。」林峰贊同的點頭。
……
林峰雖然贊同童大小姐的建義,決定到診所守株待兔。卻也沒有放棄通過其他渠道,查證那幾個人的身份。回到家後,他就將事情匯報了上去。並且要求702的情報部門幫忙找出那幾個人的資料。
根據童大小姐提供的名字,以及那幾個人的活動範疇和特徵。702的情報專家很快就鎖定了其中一個目標。一個小時後,林峰就收到了饋消息。
「小欣,有消息了。你來看看,這個鐘元是你今天見到的那人嗎?」
「這麼快!」童大小姐忙推開自己的電腦,將目光移到林峰那台電腦的屏幕上去。只見屏幕上有一張男人的照片,以及那人的身份簡歷。鍾元,男,漢族,1969年出生。雲海省,西陽市,xx縣,xx村……
「就是他。」童大小姐道:「果然,從這簡歷上根本就看不出他與什麼隱世宗門有關。」
這豈不是說明她的猜測又多一絲把握。或者那些所謂的隱世忠門,並不像他們以前所想的那樣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而是一直就生活在市井紅塵之中。只是不會輕易的展現自己罷了。
「光看這個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林峰搖頭道:「你不是說看不出那個鐘元的深淺嗎?或者他根本就不會武功。」
「可是,他也自稱是『山裡人」啊!「童大小姐可是新耳聽他自己說的。」丫頭,你走入了一個誤區。『山裡人』是所有隱世宗門的統稱。然而,卻並非所有宗門都是以武為立派根本。他們之中也是各行各業都有。比如千門,那就是是千術為主。千門中的人隨便一個拉出來,那都是超級大騙子。盜宗,以盜竊的技能為主。盜宗出來的沒有小偷,那都是江洋大盜。術宗,專攻數術。術宗的術師,隨便拉一個出來,都堪比數學家。其他還有一些門派也是一樣,各有所長。「」那些人竟然這麼厲害。「
童大小姐發現自己又長見識了。她確實以為那些所謂的隱世宗門,全都是些武夫。卻沒想到那些人裡,也有專業的技術型人才。」確實厲害。「林峰點頭道:」我記得小時候,就常常聽到爺爺感慨。如果那些人能夠為國家所用,甘願為國家出力。那咱中華大地何愁不能國富民強?「」只可惜,他們那些人把自己當成了世外之人。他們尊守的是他們自己的江湖規則。所謂的江湖規矩,就是江湖事江湖了。不參政,不義政,不為官家辦事,不再乎王朝的興衰起落。「」超然世外?「童大小姐無不嘲諷的撇嘴道:」這些人在國家動亂的時候就明哲保身的隱匿起來。等到天下太平了,他們又跑出來了。這算是哪門子的超然世外?正如老爺子所言,這就是一群自以為是的縮頭烏龜。「」哥,你猜這個鐘元是哪一門之人?「童大小姐指著電腦屏幕上的那張照片上問。」我猜這傢伙不是千門就是盜宗的人。「林峰道:」這兩個門派的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偽裝。「」你的意思,此鍾元非彼鍾元?「童大小姐驚訝的問。童大小姐原本息滅的興趣,又被勾起來了。」照你的話說,無論他是千門,還是盜宗之人。如果是他們要有所行動。那決對不是小偷小摸的事,對吧?「」現在只是猜測,不過明天見了當事人就能分辯出來了。「林峰道。」那我明天讓小星仔也過去。「童大小姐興奮的道。」好,我也正有此意。「林峰笑道。
沒過一會兒,另外兩個人的資料也出來了。僅從資料上看,真的是什麼也看不出來。那三個姓元的人出自同一個村,同一個宗族。經歷也是相當的簡單。就是農民。然後,隨著幾年前的南下打工潮,在嶺南打了幾年工。賺了一些錢,然後老家做起了生意。
不過,因為他們的鄉下離這邊實在是有點遠。想要確定那些人現在在哪兒?還需要時間。而且,他們不想打草驚蛇,也只能暗訪,不能明查。
與此同時,在雲都市的某個出租屋裡。三個被童大小姐和林峰所念叨的男人,同樣正圍著一台電腦,與他們做著同樣的事情。只不過,電腦屏幕上那張照片換成了童大小姐。」童欣華,省委書記的千金大小姐。天才神童,十八歲的醫學博士,小神醫……「
鍾元照著資料小聲念出來。」原來是小神醫。我說聽到童欣華這個名字時,怎麼覺得有點耳熟。「
鍾林恍然大悟的道。」奇怪,小神醫怎麼會跑到一個街邊小診所去當醫生?「那鍾聰摸著大腦袋,有些不解的道:」會不會跟咱一樣,是假冒偽劣產品?「」我呸,你是假冒偽劣產品,老子可不是。別把我捎上。「鍾林在鍾職那腦門上敲了一下,沒好氣的罵道。」咱可是專業人士,誰跟你假冒偽劣啊!「鍾元雖然沒有動手,卻也表明了態度。」嘿嘿,口誤,絕對是口誤。「鍾聰自然說錯話了,傻呼呼的笑著解釋。好在三個人中他年紀最小,就算偶爾說錯話,另外兩人也只是罵他一頓就算了。並不會因此而影響到三人間的合作。」咱們不是在說這位小神醫嗎?我是真的覺得以她這麼尊貴的身份,出現在一個街邊小診所有點不合邏輯。「鍾聰趕緊轉移話題。」你小子知道個屁的邏輯。「鍾林顯然並不認為這個鐘聰,如他的名字那般聰明。對於他的分板很不以為然。」鍾元,你覺得那位小神醫,有沒有可能是專門在那等你上鉤?「」不至於吧!「鍾元摸了一下頭髮,自以為很帥氣的甩頭道:」雖然我知道自己很酷,很帥。可是我現在只不過是一屆小民。人家堂堂千金大小姐,何需下這麼大的血本。用那麼大個餌來釣我?
「嘔!」鍾聰做了個想吐的動作,鄙視道:「你這傢伙真是越來越自戀了。」
「哥這不叫自戀,這叫自信。懂?」鍾元瀟灑的道。
「懂個屁!以後少扭曲我的意思。更別在我面前說這種噁心的話。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鍾林沒好氣的罵道。「這個小神醫雖然不是官家人。可是,她與官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咱們不得不防。」
「怎麼防?」鍾元問。
「悄無聲息的將她做掉?」
鍾聰抬手在脖子前一揮,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白癡!」鍾元翻了個白眼。
「你找死啊!」鍾林則直接喝罵。「你也說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她要是自然死亡那也就算了。她要是出了意外,誰能承受得起一個省委書記的傾力報復?記住,咱們的江湖規矩是民不與官鬥。」
才一開口又錯了。鍾聰有些鬱悶,訕訕的低頭,開始數著地上的螞蟻。他決定不再開口說話。只要當個聽眾好了。反正等他們商量好了。他只管出手就行。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聽眾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見鍾聰不出聲,鍾林以為他是對自己的話不以為然。於是,語氣更為嚴歷的道:「你別耷拉著頭閉著耳朵不聽我講。你這傢伙在武道上雖然極有天賦,以二十三歲的年紀進入化境,堪稱是不世奇才。可是,那也僅限是武道奇葩。你要跟這位小神醫比起來,還是有點渣。」
「呃!大叔,我知道自己沒你們精明能幹。可是,您用不用把我踩得這麼盡吧!怎麼說咱也是武宗的天才人物吧!怎麼就成渣了呢?就不能稍微給咱留那麼一絲絲叫做面子的東西嗎?」
「面子?」鍾林瞪大雙眼,像看怪物一樣盯著鍾聰道:「你剛剛是在說面子嗎?你一個武夫,要什麼面子?而且,面子這種東西一向是自己爭來的,而非別人施捨。」
鍾聰都要哭了。這次跟著這兩位下山那天起,他這個在師門裡最受重視的天才,似乎一下子就變成了什麼都不懂的廢才。他已經在很努力的適應外界的生活習慣和生活節奏了。可是,趕這兩位經常出來的前輩,還是差遠了。
「算了,懶得說你。」鍾林見那個二十多歲的武學天才,眼睛都要紅了。他也沒有繼續。隨便敲打一下就好了,真要是將他罵得太過了。只怕回去以後在老頭那裡交待不過去。
「鍾元,你怎麼看?」
「防肯定是要防的。咱們現在可是盜用別人身份的非法人員。對任何與官家有關的人,都要進行防範。不過,只是一味的防也不行。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是覺得應該與那位大小姐搞好關係。」
「你不是想偷她的心吧?」鍾林愕然的道。
「說什麼呢?我嫌命長了,才會這麼想。」鍾元冷汗嶺嶺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盜宗最忌的就是這一條。誰要是敢對良家女子動用手斷,無論是偷心,還是偷身。其結果都是一樣,淒慘無比。」
「哈哈,你還記得這個規矩就好。我還怕你忘了,想要提醒你一下。千萬別自誤。」鍾林笑道。
「怎麼可能忘?下山之前,老頭子就差沒將宗門條規刻到我臉上了。」鍾元有些憤憤的道。
「那你打算怎麼與那位小神醫打好關係?把你的病弄得更嚴重一些?」鍾林將話題又引了回來。
「裝病這招蒙一下那些蒙古大夫還成,對小神醫肯定沒用。」鍾元搖頭道:「我打算跟那位小神醫談筆生意,然後成為生意夥伴。」
「做生意?你跟人家小神醫能有什麼生意可談?」鍾林愕然瞠目。
「哈哈,山人自有妙計。你們且看著就行了。」鍾元故意賣了個關子,得意的笑。
「哼!你小子少跟老子賣關子。」鍾林威脅道:「等一下次回去,老子就告訴你們盜宗那老頭。你把一個黃花閨女給糟踐了又不負責任的逃跑了。」
鍾元大汗!哭喪著臉道:「叔,我的親叔。您老想要我的命,直接一把掌拿去就是了。何必用這麼歹毒的招數呢!」
「哼!你說是不說?」
「說,說,我說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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