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小姐難得認真的道:「我覺得你們特種大隊的訓練科目中。除了要教隊員掌握常規的西醫急救知識外,更有必要教他們掌握一些草藥的常識。」
「你是說讓我們學中醫?」邱天鵬立刻苦著臉道:「我的小神醫,不是我們不想學。而是學中醫太難啊!光是那本,《本草綱目》就能要了我的老命。」
「沒人要你們都成為跟我一樣的神醫。」童大小姐沒好氣的道:「就算是學西醫的急救術,難道你們就以為自己真的能稱做醫生了?」
「……」邱天鵬面色尷尬。
童大小姐接著正色道:「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當真正的戰爭來臨時,不可能隨時都有充足的戰備物資給你們。但是,戰爭卻隨時都有傷亡發生。在那種時候與其坐等別人送藥來救命。肯定不如自救。如果你的戰士能夠就地取材,隨手抓來一把野草,放在嘴裡一嚼,敷在傷口上止血。那就更有可能撐到衛生員到的那一刻。」
「小欣說得沒錯。」林峰也直起身來,望著他正色道:「你們特種大隊在培養尖兵時,不要只注重先進的信息戰。在接受先進東西的同時,還要注意結合掌握最原始的做戰方案。真正的戰場上,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但說到底,還是人與人的鬥爭。」
是啊!無論多麼強大的戰爭。終究是要人來打。邱老大認真的聽完他們倆的話,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足足有一分鐘後,他才抬頭望著小欣和林峰道:「你們說得不錯。我們現在的確是有些太過依賴裝備和器械。看來這個問題必須要引起足夠的重視。而且,小欣說的對草藥常識的掌握這個也重要。這對於脫離大部隊的特種大隊來說,尤為重要。」
又沉吟了一會兒,他像是做出多大決定似的,站起來道:「這樣,我回去就組織一下,然後專門開一堂中醫入門課。到時請你們兩位去做客席教官。怎麼樣?」
「不怎麼樣?」
兩個聲音同時回道。
「我們幫你出了主意,你不感恩圖報也就算了。反過來還想拉我們當義工。你這算盤可打得真是噹噹響啊!」童大小姐無不鄙夷的道。
「丫頭,怎麼這麼說話呢?」邱老大義正嚴辭的道:「為國防事業做奉獻,這可是每個公民的義務。」
「少拿大帽子壓人。」林少丟給他一記大白眼,沒好氣道:「現在我和小欣的義務是納稅。沒有我們的納稅,你們上哪兒來先進裝備?」
「就是!」童大小姐道:「讓我們堂堂大神醫,給你那些兵去當啟蒙老師。你也真好意思開口。」
這話說得邱老大是真無話可接了。因為他也發現讓小神醫去做這樣的事,是有那麼一點點過份。這跟殺雞用牛刀有什麼區別呢!
於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你幫我介紹一位像樣的教官總可以吧!」
「這倒沒問題……」童大小姐想都沒想,直接將陳瓊推了出去。陳瓊要想將今後的道路上走得更遠,她就需要這樣的磨礪經驗。直接將她放到部隊上去,比在綠裝肯定要好得多。
「還是大學生,她行不行啊?」聽了介紹,邱老大心中有些打鼓。
「我的同學能不行嗎?」童大小姐很不爽的瞟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人家可是佛山陳氏正骨的正宗傳人。你的那些手下也都算是能打的人。只要有一個,能跟她學到一招半式的正骨術。也夠他們一隊人受益了。」
「真的?陳氏正骨的傳人啊!那可真是要見識,見識了。」邱老大也是習武之人,他是習的外家硬功。傷筋動骨那是家常便飯,對於中醫中的正骨術最為推崇。佛山陳氏正骨在業界的聲名顯著,他自然也有耳聞。是以,聽到對方的來歷,他的態度立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逆轉。有些迫不及待的道:「那你什麼時候介紹我們認識?」
「她就在雲都,你什麼時候去都能見著。」
童大小姐和林少都懶得鄙視他了。說完,轉過身,繼續採藥。不過,當他們採到一些常用的草藥時,也不忘臨時指導一下邱老大。
「這種苦蒿搗碎外敷就可以止血。」
「還有這種酸葉草搗碎外敷不但能止血,還有消淡。」
「這種草煎水服用,可以降溫。」
「……」
晚上邱天鵬跟著小欣他們回去。在家裡大吃了一頓。用他的話說,這些天在山裡潛伏,不准升火,不准冒煙的。他天天啃壓縮餅乾,都快吃起滿嘴泡了。當然,這話他只敢對小欣和林峰說。要是讓他家老爺子聽到。非得罰他吃一年餅乾不可。
不過童大小姐和林少卻是一點也不同情他。反而鄙視他沒有和他的兵同甘共苦。自己跑來海吃海喝的。他那些難兄難弟可仍然在山裡啃著壓縮餅乾。
哪知那傢伙一句,「我當年剛進特種大隊時,可比他們苦多了。」就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借口。完全無視他們的鄙視。
好在,那傢伙也並非完全沒有良心。在吃完飯後,還是記得到廚房去將所有剩菜,剩飯,全部打包帶上山了。說是剩菜,剩飯。實際上是外婆和兩個奶奶特意多做的。
祭祀完畢,老人們也沒有理由再繼續留在半山坪了。晚飯的時候,邱明傑就說好了。明天下午派飛機來接他們回去。老爺子們聽到這個消息後。連喝酒的興致都沒有了。一個個,沒吃幾口,就放碗下桌。然後早早就洗洗上床睡覺了。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他們中午喝得太多,晚上實在喝不進的可能。
不過,方書記卻完全沒有睡意。吃過飯就拉著女兒到院子外的公路上散步談心去了。入秋的山裡已有寒意,童大小姐找了一件爺爺的大衣給方書記披上。
「您有話在家裡也可以說吧!幹嘛非要出來吹涼風?」迎著有些刺骨的山風,童大小姐有些絮叨的道:「山裡的晚上本來就比其他地方寒氣更中,你又剛從南方過來。這樣很容易讓病邪入體的。」
「你不是給我披上大衣了嗎?」方書記拍著女兒的肩膀,滿足的笑道:「再說了,我的身體素質也沒你說的那麼不堪吧!吹吹風,我覺得精神!」
「你的身體咋樣,身為醫生的我比你更清楚。」童大小姐皺著小眉頭,嚴肅的道:「現在雖然沒有大毛病,可是也必須時刻警惕。因為你前些年的自我摧殘,留下了隱患。」
一聽女兒提到以前的事,方書記立刻就感覺自己矮了半截。一時口結,似無話可說了。
童大小姐也發現老爸的尷尬。她不是成心揭他的傷疤。可是,她就見不得他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看他自責,她也不好受。心中微歎!伸手挽著他的手臂。轉移話題道:「爸,您把我叫出來,是想問什麼嗎?」
方書記暗讚女兒的善解人意。輕輕拍了拍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溫和的道:「這麼久不見,我就是想聽你說說話。隨便說什麼都可以。」
隨便說什麼嗎?上次與鄭中泰和國安頂牛的事情,因老爸而起。現在事情基本上解決了,也是該告訴他才對。只是,不能告訴他國安出了叛徒,被她誅滅的事。也不能告訴他古家與那事有關,並且古家的龍氣已然被她借走的事。這些事情讓他知道,對他沒有一點好處。反而是為他添負擔。
當然,她和林峰之間的一些私事就更不能說了。可是除了這些。其他的事,她基本上都在每天一通的電話中,向他老人家匯報過了吧!
還有什麼是沒說過,又可以說的呢?
童大小姐馬上想到,鄭中泰的死訊,既便她不說。方大人也能很快知道。要知道君山可是他的故地。而且,她所做的那些不在場時間和證據,能瞞得過警察。卻瞞不過瞭解她的方大人。這樣的話,那她還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
童大小姐想了想道:「鄭中泰死了,您知道嗎?」
「嗯?」方書記明顯沒想到女兒開口就是這麼驚世駭俗,被她的話問得一怔。隨既反應過來,又恢復應有的穩重。雙目微凝的望著女兒道:「他的死,跟你有關?」
既然決定說了,童大小姐自然不會抵賴。點了點頭道:「可以這麼說吧!」
方書記的眉頭微皺,雙目從童大小姐身上移開,有些空洞的望向前方。似在沉思,又似在暇想。其實,童大小姐知道,老爸其實是在偷偷難過。有哪個做父親的,願意看見自己的女兒手染血腥呢?
「爸!你別多想。」小欣將頭輕輕靠在父親的手臂上,低頭解釋道:「從大處講,姓鄭的是一個無惡不做之人,殺他一個惡人,可以救許多好人。這是大善。一點也不比行醫救人差。從小處說,他不該妄動害您的心思。咱們與他無怨無仇,也無利益糾葛。他只是為了從別人那裡得利,就敢設計陷害於您。這樣的人,若不死。咱們豈不是永遠得生活在危險之中?與其時刻防患被害。那我們為何就不能化被動為主動呢!這樣算其來,其實不是我要殺他。而是他在逼我殺他。」
方書記聞言,心中微動。他從女兒的這些話中聽出了另外一層含意。那就是他的女兒正在向他解釋。她在擔心他接受不了她的處事方試。
方書記停下腳步,抽出被女兒挽住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道:「傻丫頭,多想的是你。爸爸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老爸可不是什麼迂腐古板的人。別人處心積慮的算計我,還要對我的寶貝閨女喊打喊殺。難道我還要跟人講什麼人道天理?以殺止殺,這麼簡單的道理我豈能不明?我只是覺得,以後這樣的事情。應該由我去處理。你還小,又是醫生,還是應該把心思放在救人上。這種大人之間的爭戰,不適合你。」
童在小姐心中一熱,知道老爸並沒有嫌她凶殘,狠毒,心中某個懸浮的東西悄然沉靜。不由自主的往父親的懷裡擠了擠。輕輕搖頭爭辯道:
「不,您要是那樣想就真的錯了。這樣的事情我能做。您卻決對不能做。您身在體制中,自然要尊守體制的規則。而我卻不同。我身為童氏陰陽,斬妖除魔,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所在。說句不客氣的話,您殺人那叫犯罪。我殺人那叫行使職權。」
他殺人叫犯罪,她殺人就叫行使職權?聽著女兒這強詞奪理的大道理,方書記不禁訝然瞠目!隨即哭笑不得的伸手探著女兒的額頭道:「丫頭,你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真當自己是判官大人了?」
「我不管,反正您只能做好人。」童大小姐直接用絕招。
果然,一遇到女兒撒嬌,方大人就完全沒轍了。寵溺的揉亂女兒的秀髮,無奈的道:「好吧!以後咱們父女倆分工協作,你唱黑臉。我唱白臉。」
「呵呵,這樣就對了。」童大小姐滿欣歡喜的笑道。
「不過,前題是你不能受傷。」方書記的眼神突然變得十分犀利,語氣更是嚴厲,不容置疑的道:「若是誰敢讓你受到傷害,那我可不管什麼黑白。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得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這一刻,一向斯文儒雅的方書記,渾身散佈出一股強大到猶如實質般的威嚴氣勢。修長的身形挺得筆直,雙目如鋒,寶相莊嚴,宛如一尊堅不可摧,非人力可戰的戰神臨世。
「嘶!」童大小姐輕抽一口冷氣,輕輕晃了晃頭。要將這種突兀的錯覺趕走。
「怎麼了?」方書記察覺到女兒有異,低頭問道。此時,他身上的威嚴已然收斂,又恢復那個和藹可親的父親。
「沒什麼。」童大小姐輕輕搖頭,又往老爸溫暖的懷裡靠了靠。感受到真實的老爸,她突然覺得剛才的錯覺得無聊。真是的,她的老爸有血有肉,重情重義,怎麼可能與冷血無情的神明扯上關係?
不過,童大小姐有一萬個理由相信,如果真有人敢傷害自己。那麼,她老爸一定會跟人拚命就是了。同樣的,誰要是敢動她老爸。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人拚命。
「對了,沒有留下什麼手尾吧?」方書記關切的問道。
方書記問的自然是姓鄭的被殺,會不會有證據線索留下。雖然姓鄭的該死,但是,他們生在這個法制社會。有些規則還是要尊守的。就算是警察,也不能堂而皇之的隨便殺人。
童大小姐挑眉笑道:「殺人兇手已經落網了。是兩個在國際刑警的檔案上掛了號的美國殺手。當時有兩個警察親眼目睹了他們行兇的過程。他們就是請來全世界的律師,也脫不了罪。」
聽到這話,方書記徹底放心了。沒有問具她是怎麼辦到的,不過他卻不得不在心裡承認。做這類事情,女兒確實比他更在行一些。有時他真懷疑,是不是林峰那小子將在702學到的間諜術偷偷傳授給丫頭了。不然,她從哪學的這些東西啊?
要殺死一個人不難。可是要做到不知不覺,還能嫁禍給敵人。這就是超難度的問題了。若非有著專業水準,很難達到這種效果。不然,人家那些專業的刑警都是吃素的嗎?
似乎看出方大人的疑惑,童大小姐接著解釋道:「憑我自己還沒這種本事。主要是小星仔和小火龍辦事給力。」
是他們倆個小傢伙!那就難怪了。
方書記心下釋然,轉移話題道:「明天你們跟我回桂寧嗎?」
……
第二天下午,一輛直升飛機將他們從半山坪接走。直接飛往雲都干修所。飛機在干修所的一個小型廣場,停了一刻鐘後,又再度起飛,將方書記送回桂西。
童大小姐和林少沒有跟方書記回去。寧鋼的事情已經告一斷落,而且那邊有田玲和齊白坐陣。他們也不用操心。目前,所有事情之中,最緊迫,最需要他們倆尊大神壓陣的事情,還是雲機廠上市的事情。
從飛機上下來,林峰,吳嶺,邱天鵬及他的兩個手下,各扛了兩大包東西走在最前面。那些都是他們從半山坪帶回來的臘肉和土產。而童大小姐和小火龍則負責其他行李走在中間。老人們自然是打甩手走在後面。
快到院子門口,葉老突然加快腳步,健步如飛的超越所有人,走在前面去開院門。然後指揮著林少他們。
「這些臘肉還要再曬曬。你們先放那石桌上。」
呃!誰也沒相屋葉老走那麼快,為他們開門竟是為了這些臘肉。如果說這話的是外婆或者那兩位奶奶,大家都會覺得很正常。然而,這話從葉老嘴裡說出來。怎麼聽都有點怪異!
不過,奇怪那也是在心裡,他們可不敢違抗老爺子的命令。特別是吳嶺,第一個執行任務,將手中的臘肉往石桌上放。林峰和邱天鵬相視一覷,也聽話的將東西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堆了一大堆。可見他們這次在山上的收穫真的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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