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沒把你打乖,要繼續嗎?」小星仔陰森森的問道。
童大小姐用眼神阻止小星仔與鄭中泰較勁。隨手掐了一個指訣,往鄭中泰額頭上一拍。冷冷的道:
「本神醫時間有限,你還是趕緊說吧!」
這是真語咒,此咒能讓人說出一切真心話,對人體的傷害也是無法比擬的。這等於是傷了受咒人的神魂。童大小姐曾經用這一手對付過香港的秋家大少。也對付過京城的宋家大少。每一次都是效果顯著。這次用來對付鄭中泰,自然也是沒打算留他的命了。
「說什麼?」鄭中泰很有骨氣的冷笑道:「想從我這裡得到證據,你休想!」
「我想要知道的東西,可不能以你的意志為準則。」童大小姐對自己的咒訣相當有信心,自然不會將他的意志當成一回事。取下墨鏡,雙目如箭,冷冷盯著他,淡淡的問道:「你的接頭人是誰?」
「余海威。」鄭中泰脫口而出。
「除了他,還有誰?」童大小姐接著問。
「他的一個手下,是個女人,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與那個女人聯繫,只有前幾天余海威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們都是通過一部電話單線聯繫,與我聯繫的只有他一個人。」
鄭中泰說完,隨即發現有異。說了?自己意然全無保留的說了?這是怎麼回事?鄭中泰雙目大瞠,滿是鮮血無比猙的獰臉上,佈滿恐懼與不可思意。
而童大小姐也陷入了沉思,她已經從余海威那裡知道他們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只不過,余海威知道的也是極其有限。她原本以為,他們是分工明細。余海威做為情報部門的人,相當於打手,知道有限也就算了。可是鄭中泰則不同,他做為直接參與洗錢行為的主要經手人,應該可以接觸到更多實質性的東西。
可是,現在鄭中泰竟然說他的接頭人只有餘海威一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鄭中泰知道的東西,肯定不可能有餘海威全面。她在余海威那裡都沒能找到那些黑錢的來源,鄭中泰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然而,鄭泰集團在為別人洗黑錢,這點卻又是不可置疑的事實。這樣問題就來了。鄭中泰不知道黑錢的來源,那他們這個黑錢又是怎麼洗的呢?她知道鄭中泰沒有撒謊。可問題出在哪裡呢?
在驚愕了一瞬間後,鄭中泰終於醒悟。他的大腦似乎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他驚駭的望著眼前的女子。他們交過手,而且以他大敗為終。因此他以為自己已經對她有了足夠的瞭解。可是,現在他才知道,他還是小瞧了她。她比他想的還要強大,還要深不可測。深到簡直超出了人力能理解的範疇。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正在沉思的童大小姐微微抬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沒什麼,就是讓你說實話而已。我早就說過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沒有人能拒絕。」
「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鄭中泰萬分恐懼的吼道。
「不,我是神,是大家封的神醫。」從來不在意自己是神是魔的童大小姐第一次為自己正名。語氣表情卻依舊平淡無波,無喜無憂,那神情真的給人一種超脫凡塵,絕緣七情的仙風神道之覺。
這一刻就連在一邊掠陣的小星仔和火龍都有一些恍惚。彷彿時光倒逆,重回上古時代,眼前坐著的就是一個耀眼的神女。
鄭中泰與他的秘書這兩個凡得不能再凡的人就更是不用說了。這一刻他們感受到一種至高無上的神威。那種東西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向對方頂禮莫拜。如果他們此刻身體能動彈的話,他們的膝蓋骨肯定已經跪拜下去了。
卻不知,這是童大小姐有意為之。她心裡很清楚,自己是人。這個時代,這個世界,以人為尊。當然,神魔的神秘,會讓已經受驚的人更加恐慌。鄭中泰或者並不知道細節,但是他一定知道一些線索。
「說吧!是誰負責將黑錢引進你的公司?」
童大小姐的聲音清冷,如神訓一般令人無從置疑。
「是,軍師……不,不是……是軍師言樹。」鄭中泰正在天人交戰。他在以自己的意志力,對抗那股天意。因為他不願意出賣兄弟。可是,他的意識卻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他的嘴巴像是被人裝上了彈磺,自動就說出來了。
「軍師言樹嗎?」童大小姐淡淡的重複了一下。望著他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殺氣!鄭中泰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凌厲的殺氣。他再也無法控制身心的顫抖和恐懼。
「不,你不能殺我!我是美國人,你殺了我會有大麻煩的。你只要放了我,我立刻離開。永世不再踏入大陸一步。我,我還可以給你錢。好多錢。還有你要的證據,我也可以給你。」
「不管你是哪國人,只要你存了害我和我身邊人之心。那你就要死!」童大小姐冷冷望著他,一字一頓的道:「至於你的錢,等你死了,那些錢自然就與你無關了。說到證據,你手裡掌握的那些,我已經有了。而且,即便是你擁有更多的證據,那也無法保住你的命。忘了,我剛才就說過,交出證據,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不……」
「鈴鈴……」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突兀的打斷了騰騰殺氣。童大小姐點了鄭中泰的啞穴,讓他的嚎叫嘎然而止。轉頭看向聲音的發源地,小星仔已經先她站起來,到後排座的秘書身上取來了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元哥,我是q仔,我們這邊遇到一點麻煩。目標進了警察局。」
童大小姐示意小星仔捂著電話,對鄭中泰的秘書道:「讓他們立刻到這裡來。」
秘書連連點頭。他可不想死。
小星仔解開他的禁制,將電話遞給他。
接過電話,秘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息了心情,對著電話道:「老闆說暫時放棄計劃。我們在機場,你們倆現在立刻趕過來。然後一起去勢行下一個任務。」
「好的,我們立刻過來。」
對方沒有懷疑秘書的話,答應會趕過來。不過,童大小姐卻沒時間等他們到來了。她將一片「口香糖」遞給小火龍,叮囑道:「小龍,你留下,等那兩個傢伙趕到時。將這東西貼在車上引爆。到時注意一點,千萬別傷及無辜。」
之所以將小龍留下,自然是因為小龍比較聽話。做事比小星仔有分寸。為此,小星仔不幹了,兩眼一瞪,伸欲搶那塊「口香糖」。
童大小姐和火龍都提防著他,自然不會讓小傢伙得逞。小火龍大手一抓,搶先一瞬接過「口香糖」,接著便躍躍欲試的問道:「那後來的兩個人呢?算不算在一起?」
「笨蛋!當然不能讓他們都死了。」不等童大小姐出聲,小星仔便一臉陰霾的瞪著火龍數落道:「沒聽他們反覆強調自己是美國人嗎?美國人死在這裡,如果沒有他們自己人承擔後果。這不是給那些長鼻子的傢伙製造挑事的機會嗎?」
「我明白了,得留下那兩個人來為這件事買單!」小火龍總結道:「你們先走吧!我保證完成任務。等一下我就將這周圍設下禁制。讓別的車無法停靠過來。」
「你自己小心一些,完成了就搭下一班飛機回家。」
童大小姐在小龍肩膀上輕輕一拍。拉著小星仔下了車。
「不,你們不能……」
還有思想意識的鄭中泰和他的秘書在聽完這些對話後,已經完全絕望了!他們現在終於知道,美國綠卡也不是萬能的護身符。在這片神州大地之上,幾個毛孩子就能將他們徹底抹殺。可是知道了又怎麼樣?這一切,已經晚了。他們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有人下車了。」
躲藏在遠處用望遠鏡盯梢的光頭之一,終於發現動靜。忍不住脫口叫了出來。不是他不夠專業,實在是那輛普通的商務車窗上,不知貼了什麼鬼東西,連他們的專用紅外線望遠鏡都無法透視。這也更加讓他們肯定,車上的人有問題。
「咦,那個帶帽子的人是誰?」
「估計是之前就在車裡的吧!」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之前並沒有看見童大小姐上車。所以,想當然的以為從車上下來的人是那些人一夥的了。不過,他們的對話雖然很小聲,卻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了童大小姐和小星仔的耳中。
「是那兩個光頭,他們怎麼在這裡?」小星仔轉身看向幾百米外的那輛警車。當然,小傢伙依然是隱身的。否則,對方看見的就不是童大小姐一個。而是他們倆了。
「你先上去,我去瞭解一下情況。可別讓這兩個傢伙把事情攪黃了。」小星仔當機立斷做出決定。
童大小姐自然不會轉身,她甚至都沒有停滯一下。以不緊不慢的步調朝著停車場通向候機大樓的出口走去。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正有人在注視著她。
「好,確保他們不會壞事就行。你別亂來,他們怎麼說也是熟人。」童大小姐以心靈感應與小星仔對話。擔心小星仔任性起來,將他們一起解決了。
「我辦事,你放心!」小星仔拍著胸脯保證道。
童大小姐那墨鏡下眼睛,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你做事,要是能讓人放心,那才是咄咄怪事!不過,現在她也只能相信小傢伙了。否則,一旦讓那兩個光頭盯上來,不光她面臨暴露的危險,還有可能打斷她的所有佈置。
「怎麼回事?他好像要去候機樓?」
這邊光頭也發現了童大小姐的去向意圖。
「老陳,你留在這裡盯著那輛車,我跟過去看看。」
黃強當機立斷,將手中的望遠鏡交給身邊的陣元,推門就要下車。可是,詭異事件發生了。他用力一推,竟然沒能將門打開。他微微一愣,這次更加認真的開門。可是,門像是被焊接上了般,一點動靜都沒有。
「怎麼回事?這門怎麼開不了?」
「不會吧!」陳元看了他一眼,本能的動手推自己身邊的門。「咦?」
「你那邊也開不了?」黃強一愕,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他蹭起來,從座位上翻到後排座上去。一推後面的兩扇門。竟然全都無法打開。
「這是撞鬼了嗎?」
嘴裡雖然這麼說,可是他們倆明顯不信邪。依舊在想辦法開門。
「打電話!」黃強突然反應過來。拿起車上的手機向凌河求救。只不過,他還沒拔就焉了。無力的將手機丟到身邊的座位上了。
「沒有信號?」陳元猜測道。
黃強點了點頭,目光開始四下張望。下意識開口:「周圍明明一個人都沒有,可我怎麼覺得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我們看呢?」
「你也有這種感覺嗎?」陳元皺著眉頭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你說,不會真是撞邪了吧?」
「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黃強嗤之以鼻的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咱們早就被鬼給吃得骨頭渣滓都沒有了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死在我們手裡的人哪個不是該死的惡人?」陳元道:「按照神話傳說,如果真有鬼存在的話。那麼,被我們殺的那些人,全都該被鎖到十八層地獄去受刑。自然,不能分身來找咱們報仇。」
「照你這麼說,既便真有第五類生物存在。他們也不可能來找我們。」黃強哭笑不得的道:「那我們現在也不可能撞上就是了。」
「萬一有漏網的呢?」陳元又道。
「喂!你存心是吧!」黃強惱火的叫了起來。「你這傢伙是不是非要整出點靈異事件,自己嚇唬自己才舒服?」
「你那麼緊張幹嘛?」陳元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他可是從頭到尾都沒覺得驚嚇。「別說沒鬼,就算有鬼,現在可是大白天。你何曾聽說過,有哪個鬼敢在白天出沒?」
「你這傢伙果然夠變態!」黃強白了陳元一眼。沒好氣的道:「那你說現在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我們的車幹嘛打不開門?手機還沒信號?」
「車打不開門,自然是車出了毛病。車門關得那麼死,沒有信號也不為怪。」陳元理所當然的道:「只不過,剛才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真的有些詭譎!」
聽陳元這麼說,黃強也不出聲了。
「這兩個光頭的腦子到是不笨。」
小星仔站在他們身前,聽完他們的對話。轉身離開。並沒有為難他們。只是禁錮了他們的車門,這道禁制除非他本人為他們解工。否就,就算他們用炸藥也出不來。
小星仔沒有去追小欣,而是又回到小火龍所在的那輛商務車上。趁著還有些時間,他得再去審審鄭中泰。這傢伙可是美國的黑幫老大。小欣因為在那裡呆過兩年,所以不想多問。可是,他對那裡去不是那麼熟。有這機會,他自然要多做瞭解。
童大小姐回到候機樓時,已經換回原來的裝束。脫掉帽子,風衣和墨鏡的她。一頭烏黑的秀髮,紮成馬尾齊腰而垂,白色運動服,白色球鞋,怎麼看都是一個青春亮麗的大學生。與之前那個黑色的神秘人物半點也沾不上邊。
「大小姐,我差點要去廁所撈你了。」
看到童大小姐出現,蘇慶紅無不憂怨的嘀咕道。
「我剛才去外面打了個電話。」童大小姐臉不紅心不跳的道:「登機牌換了沒?我去換。」
「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蘇慶紅沒好氣的將童大小姐的登機牌和機票一起給她。
「身為男士,自然應該多勞。」童大小姐接過機票,不鹹不淡的回了他一句。
「得,我明白了。」蘇慶紅伸手接過童大小姐肩膀上的背包,很紳士的道:「小姐,請吧!」
「謝謝!」童大小姐當仁不讓的走在前面。
童大小姐和蘇慶紅成功上了飛機。小星仔和火龍都沒有趕上,不過她卻並不擔心他們。一路上,她和蘇慶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所聊的內容從公司的事情,到蘇美美的事情,再到蘇慶紅自己的風流韻事。包羅萬象,無所不談。只要是蘇慶紅能提到的,童大小姐都會對答如流。所以,就算是蘇慶紅也沒有產生半點疑心。
兩個小時後,飛機在雲都機場降落。童大小姐剛剛打開手機,就收到一條短信。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看短信,就聽見同機的旅客有人在叫。
「我的媽呀!君城機場在剛剛發生了一起暴炸事件。現在整個機場都封閉了,我朋友他們的下一個航班被無限期給暫停了。」
此條暴炸消息一出,整輛飛機都轟動了。
「機場裡面怎麼會發生暴炸?是人為還是事故?」
「現在誰能知道啊!好采我們已經離開了。」
「是啊!我們運氣真好。」
……
在初初的震驚之後,大多數人都在慶幸自己提前離開了。就連蘇慶紅都忍不住打電話回去,詢問情況。不過,事情剛剛發生,機場警方立刻封鎖了現場。所以,他打電話回去,也是白問。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童大小姐沒有出聲,甚至連那條信息都沒有立刻翻看。而是默默的等著下飛機。
其實最為震驚,最為擔心的是飛機上的工作人員。因為他們與機場才是息息相關的。機場就算沒有他們的親人,也有他們的朋友同事。所以,他們在得知這一消息後,立刻與那邊的人聯繫了。
或者是因為飛機上的乘客表現得太過激動。機長為了避謠,竟然將那邊的真實情況通報出來。
「各位旅客,事情沒有大家想的那麼嚴重。爆炸發生在停車場,據現場情況瞭解,的確有一輛車發生暴炸。所幸的是那輛車周圍並沒有其他的車輛停放。所以,事故並沒有波及其他。」
「停車場裡怎麼可能沒有其他車?」
「這明顯是為了安撫人心嘛!」
「看來問題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吧!」
「就是,整個機場都封鎖了,不就是怕引起恐慌嗎?」
……
機長的話再度給了大家一個發揮的機會。機上的人又開始發表自己的高論了。
童大小姐依然沒有出聲,不過,她信了機長的話!
這時,飛機已經停下,童大小姐第一個站起來,拿著行李朝機艙門口走去。正在參與討論的蘇慶紅趕緊追了上去。他知道這位大小姐最不喜歡的就是八卦,所以很識趣的沒有跟她繼續討論之前的事。
前來接機的是酒店司機。這是一位老司機,童大小姐第一次與蘇美美發生碰撞時。他就在雲都給蘇美美開車。幾年的時間過去了,他依舊是一名司機。而惜日的鄉下丫頭,如今已然是他的大老闆之一了。人比人,真的得死啊!
「童總,蘇總!」
司機看見兩位老闆出來,趕緊迎上去打招呼。
童大小姐和蘇慶紅均是朝司機點了點頭。
司機很自然的從蘇慶紅手中接過行李車。
「車在哪兒?」
蘇慶紅問。
「車在停車場的a區。」司機回答之後,又補充道:「不過,蘇小姐的航班是一小時之後。她說要兩位在機場等她一起走。」
「那個瘋丫頭要來雲都?」蘇慶紅顯然並不知道自己妹妹的行蹤。聳著鼻子,酸不拉嘰的道:「藍正愷那混蛋不是去了桂西嗎?她不去桂西,跑雲都來幹嘛?」
這種問題自然不是司機能回答的,司機低著頭裝傻。
童大小姐則好笑的瞟了蘇慶紅一眼,調侃道:「真沒看出來,你這花花大少,還是個戀妹控啊!」
「噗!」
「咳咳……」
童大小姐一句話,令到兩個男人都無法平靜了。特別是司機,在第一聲笑出來之後,他立刻發現自己錯了。於是,拚命想要隱忍,於是乎將他的一張臉憋得像豬肝一樣鮮艷奪目。雙肩更是像打擺子一樣抽搐。
而蘇慶紅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捂著嘴咳了好久才止住。不過,一雙眼睛則像毒蛇的眼睛一樣,狠狠瞪著童大小姐。
童大小姐聳了聳肩,無辜的道:「我說錯了嗎?看你說起藍正愷時那憤怒。難怪他們不告訴你,她現在正跟藍正愷在一起,從上海往這裡飛。」
「你知道?」
蘇慶紅感覺自己傷了。
「知道,卻不告訴我!」
這是重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