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離晚宴的預定時間已經過了一刻鐘。所有人心裡都有數,省長和市委書記早就到了。晚宴之所以遲遲不開始。是在等那幾個帶頭入駐工業園的領頭人。
柳市長硬著頭皮向季省長做了匯報。季省長聽後,臉色非常難看。堂堂一省之長,竟然被幾個商人放了鴿子,這不是當眾打他的臉嗎?不過季省長還是充分顯示了他的政治素養。忍著心口的怒火,沒有當場發作。嚴厲的命令道:
「不等了,去宣佈晚宴開始!」
「好!」柳市長趕緊去辦了。不過,柳市長可沒有因為季省長沒像黃書記那樣發怒罵人而舒氣。相反,他現在更加誠惶誠恐。
領導要是罵你了,那就說明他發火了。現在,人家不罵你,那就是把這筆帳給你記心上了。這樣,柳市長就像背著個火藥包,隨時隨地都在擔心著自己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而此時此刻,童大小姐他們在烤肉店卻吃得甚歡。其實,他們都知道市政府舉辦的晚宴,那是全城名流都爭著去參加的盛宴。就是少了咱們這夥人。人家也是照樣開得風光無限。
只不過,童大小姐暫時給了姓季的那麼大一個甜頭。在讓他開心得意的時候,她自然不會讓他太過舒心。就算是以這種近乎幼稚的方式,噁心一下姓季的她也覺得心裡爽快!
田玲和楊柳他們一向是以童大小姐馬首是瞻。而原田豐浴和田健與童大小姐相處久了,也變得唯恐天下不亂。因此,他們湊在一起,給招商會完美的慶功宴上,放了一隻小小的蒼蠅。
雲都市的招商會取得了開門紅的事,已經成為繼水災之後,全省的一大亮點。省電視台和市電視台都爭相報道了。坐在家裡的方書記和老爺子自然也看到了現場報道。
「林叔,您說這丫頭她到底想幹什麼?」方書記向林老爺子求教。
「那丫頭怕是要用這合約說事了!」林老爺子望著電視裡簽約的盛大場面笑道。
方書記皺著眉點了點頭。其實,從女兒寧願逃跑,也不告訴他實情。他就猜到那丫肯定是擔心他會阻止,才不肯說實話的。
「她不告訴我們,是怕你難做。」林老爺子始終是站在小欣那邊的,看方劍秋沉默不語。他開解道:「不過,你應該相信小欣,她肯定不會給你捅簍子的。」
「就是因為相信她會維護我,所以我才擔心她會吃虧。」方劍秋擔憂的道:「我知道她對季順平的行為很不滿。可是,季順平是省長,他的職位,背景在那擺著。只要他不做出什麼違法亂紀的大事。咱們是沒辦法動他的。而且,那個人還是有些政治手腕的,真到有麻煩的時候。他肯定會將頭縮進龜殼裡。」
方劍秋對季順平還是很瞭解的。如果把政客分三類,一類是為民,這類人只要做實事,屬於實幹家。另類是為利,這類人只想撈取利益,無論他官大官小,他都只想著把公家的東西往自家搬。第三類是為官。這類人為了往上爬,決對是可以不擇手斷。遇到有責任的事,他就會找下屬背。遇到有功勞政績的事,他們就會站在最前面。而季順平就屬於這第三類。這類人處事非常小心,要捉住他的尾巴很難。
「你想說咱們丫頭太感情用事了?」林老爺子不贊同的道:
「政治上你們都是行家。可以說政客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狡猾!所以,對付你們這種狡猾的政客,就是需要咱丫頭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這就叫亂拳打死老師傅。」
方大人聽得哭笑不得,怎麼把他跟姓季的扯到一起去了。看來老爺子對他這個政客還是有看法啊!不過他也理解,事實上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政客。就必需得具備六親不認的素質。因為,只有對自己的親人,做到六親不認。才能真正的站在廣大老百姓的立場思考問題。只不過,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
季順平做不到,所以他要為兒子報仇。其實方劍秋自己也做不到。如果誰敢欺負他的女兒,他也不敢保證,不動用權力維護女兒。只不過,他們之間的本質區別在於,方劍秋比季順平幸運。有一個懂事的女兒。
「我是真擔心他們這樣做,到時沒把姓季的尾巴踩住,反而把自己的一隻腳賠進去,想拔也拔不出來。」方劍秋說出他的顧慮。
「看來你還是不夠瞭解咱家丫頭的戰鬥力啊!」林老爺子嗤之以鼻的道:
「姓季的算什麼?你等著瞧吧!只要他存著私心,他就會露出馬腳。只有他一步一步落入咱丫頭的坑裡,他想套咱家丫頭,邊都沒有。」
童外婆可沒那麼樂觀,她擔憂的插話道:
「可是,人家畢竟是省長,他又沒殺人放火,連劍秋這個省委書記都拿他沒辦法。小欣能把他怎麼著?」
「就因為他這個書記拿他沒辦法,所以咱家丫頭才要給他挖坑啊!」林老爺子信心十足的道:
「其實說丫頭為他挖坑,還是太抬舉他了。說白了,是他們自己在為自己挖坑,咱家丫頭,是好心幫他們提供了挖坑用的工具。」
童外婆知道,林老爺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亂。跟他說什麼也白搭,她拿起電話。準備把小欣找回來。她要聽小欣親自解釋才放心。
「小欣,你在哪兒呢?怎麼還不回家?」
「外婆,我和田姐他們在一起玩兒,我們一會兒就回去。」事情已經成為定局,童大小姐也必需回家面對三位長輩的炮轟了。
「別太晚了,你爸還在等你呢!」
「知道了,我們現在就回。」為了減少火藥的力度,童大小姐把田玲和楊柳帶了回去。至於其他男士,他們只有自己去住酒店了。
回到小區,童大小姐遠遠就看見站在三樓陽台上的方書記了。她不得不先給田玲她們提個醒,「那個,田姐,呆會兒我家方書記要是問起咱們簽約的目的。你們倆可得幫我解釋一下。」
「什麼?」田玲與楊柳面面相覷。「合著這麼大事,你沒跟方書記商量啊!」這丫頭竟然瞞著她家方老大做出這麼大舉動。「算了,我跟楊柳還是去住賓館吧!」田玲拉著楊柳掉頭就走。
「喂,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沒義氣。」童大小姐攔住她們的去路。
「小欣,現在可不是咱們沒義氣。這事你們父女倆必需好好聊聊。」田玲搖頭道。
「田姐說得沒錯,這事有我們在,方書記會為難的。」楊柳也附和道:「今天晚上我們住一晚賓館。等明天早上,我們再過來啊!」
於是兩人拉著手,繞開小欣就往小區外跑了。童大小姐感覺到樓上老爸那兩道灼灼的目光,也不能把她們給硬拉回來。只得在心裡暗罵那兩個姐妹不夠朋友。然後,硬著頭皮回去挨炮轟!
方書記早已經開著門等在門口。看到女兒上樓時,望著家門目光閃爍的樣子。他忍不住在心裡好笑。這丫頭也有害怕的時候啊!真是難得一見。
「怎麼?你那兩個姐妹呢?怎麼到家門口又走了?」方大人面不改色的關心道。
明知故問!
「被您的官威給嚇跑了!」童大小姐撅嘴回道。
方書記伸手拍著女兒的後腦勺,一把將她拉進屋裡。反手關上門,嚴厲的道:「你還敢跟我提官威?說說你們到底想幹嘛?」
這回可沒有人幫她了,外婆和林老爺子都橫眉冷對的瞪著她。
「好啦!您們能不能別把我當階級敵人對待?人家心靈很脆弱喲!」
噗!林老爺子直接笑噴了。
「哈哈,你這丫頭心靈脆弱?笑死人了!」
「爺爺,您還是悠著點吧!」童大小姐瞪著老爺子道。
「不准轉移話題,快點說你們有什麼陰謀?」童外婆嚴肅的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你?」
「好!我說!」外婆下令,童大小姐不能不從。「簽約的事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就不從頭說了。我就說我想要的結果吧!」
三位長輩都望著她,她要的結果他們早就知道了。他們要聽的不是這個。
「我只想知道,你們接下來要做什麼?」老爺子道。
「對,我只想聽過程,結果不重要。」方大人也點頭附和。
「我要聽實話。」外婆更是簡明扼要。
童大小姐聳了聳肩,有些無奈的道:
「好吧!希望你們聽後,不要太過激動。我已經讓人把要在西江邊上建化工製藥廠的消息散佈出去了。相信很快沿江兩岸的百姓就會瞭解到,這藥廠建成之後對他們的生活將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同時,沿江下游的城市,也會知道他們將要為雲都的經濟發展買單。」
此話一出,方書記只覺腦子嗡的一下。變得一個頭兩個大。還以為這丫頭是用偷梁換柱的方法為九泰圈下那塊地。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要發動群眾運動。這個影響之大,將會直接衝擊到政府在百姓心中的公信力。
他現在知道這丫頭為什麼不敢提前告訴自己了。不容置疑,他肯定會反對。群眾運動可不是說著玩的,搞不好最後落個危害社會的罪名。而且,身為雲海的第一領導人,他也決對不可以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雲海。
「不可以!」方劍秋嚴厲的道:「這樣打擊的面太廣了,季順平之流只能代表他們自己,他們還沒辦法代表雲海政府。」
「他是省長!」童大小姐平靜的提醒道。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才是雲海的主事人。」方劍秋實在沒辦法,只好打親情牌了。
可是,如果這招有用的話。童大小姐就不會費盡心機的瞞著他了。
童大小姐抱歉的道:「我就知道,這件事提前讓您知道了。對您來說會變得很為難。」頓了一下,她再度強硬的道:
「不過,不過您放心,不管這件事會鬧到多大。只要您的決策和處理是正確的。那麼,這件事情只會給省委省政府帶去正面影響。而不是您擔心的那樣。」
「為什麼非要把事情鬧大?」方劍秋頭痛的道:「其實你還有許多解決事情的辦法是不是?」
「如果單單是講綠裝的發展問題,那的確是有許多處理辦法。反正那片地我們已經買下來了。我想在那上面開酒店,蓋廠房,他們都不會干涉。只要我是投資就成。」童大小姐點頭贊同道。
「那你幹嘛非讓你爸為難?」外婆不解的問道。
童大小姐嚴肅的道:
「我沒想讓老爸難做,這不是你們非逼著我說出來的嗎?我必需要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這不光是給姓季的這幫人一個教訓。而是要給所有只顧眼前利益,不顧生態環境的那些政客們敲個警鐘。」
「這樣有用嗎?」外婆搖頭歎道:「好大喜功,不務實事的官員哪個時期都有。中央三令五申,法律嚴正規範。可是,只顧撈取政績,不顧百姓死活的官員,還不是照樣我行我素。你說,你一個小丫頭,有什麼本事,能改變現狀?」
「那不同,如果他們只是不務實事,只是浪費一點錢糧,那還好說。可是生態環境一旦遭受破壞,真的傷不起啊!」
童大小姐來自未來,而且她本身就是一位生化科學家。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生態環境受到污染,對人類發展的危害有多麼可怕。
「我知道,靠我一個人的微薄力量,的確沒辦法改變大環境。可是,至少我盡力了。這樣等到幾十年後,面對後輩們的質問時。我可以拍著胸膛,理直氣壯的回答他們,該我做的,我已經做了。」
童大小姐把話已經說到這地步了。方書記要是再反對。那就是成了破壞環境污染的幫兇了。可是,他還是無法接受女兒要發動群眾力量,來對抗政府的事。他的身份,位置決定了他必需要維護政府在公眾中的形象。
「丫頭說得對,咱們不光要對自己負責,還得對子孫後代負責。如果,大家都只顧眼前利益,結果弄得咱們的子孫後代,連基本的生存空間都沒了。那這個孽可就造得大發了!」林老爺子對童大小姐的觀點,絕對是百分之兩百認同的。而且,事情鬧得越大,他就越覺得興奮。
「那劍秋,你就當做不知道吧!」童外婆也倒戈了。
可事實上,他已經知道了啊!方書記現在就開始後悔知道這件事了。正如女兒所說,如果他不知道這一切。等到事情暴發的時候。他再出來處理,那樣他就不用受這些心理煎熬了。
「爸,您找個機會暫時離開幾天吧!」童大小姐拉著方大人的胳膊,給他出主意道。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到時等事情鬧大了,他們按不住的時候。你再回來滅火,這事兒就成了。」林老爺子點頭贊同道。
方劍秋知道要勸女兒放手是沒辦法了。現在也只有他退步了,他有些無奈的望著女兒道:「抓緊時間,控制好火候!」
這就是默許她的提案了。
「爸,你太英明了!」童大小姐高興的跳起來在老爸臉上親了一下。「您放心,我會讓這件事盡快完成,不會擔誤您的正事兒。」
「唉!」方書記歎息一聲,撫著童大小姐的秀髮道:「你說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倔女兒呢!」
「遺傳!」童大小姐嘿嘿笑道。
週一的省委常委例會上,季省長高調的公佈了雲都市委在招商會上所取得的重大勝利。並且圍繞著雲都發展工業的前景,說了一大堆豪言狀語。
「同志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這次雲都市委舉行的招商會,取得非常優秀的成績。事實證明,我們雲都還是有投資優勢的。我記得之前有人說原田集團不願意投資雲都,可是,經過努力。現在咱們不是把他們又拉進來了嗎?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事在人為嘛!」
大家心裡都清楚得很,季省長這句話一說出來,這矛頭就是直指方書記了。因為,當初說原田集團不願意投資雲都,人家只選雲安這話的人就是方書記。
大家都小心的觀察著方書記的臉色,只不過,他們什麼也看不出來。方書記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他甚至還帶頭為季省長鼓掌。於是,大家也只好跟著方書記,一起鼓掌。
「季省長說得沒錯,事在人為!」方書記接過話道:
「雲都的發展建設是事在人為。梁永的災後重建工作也是事在人為。不過,介於之前西山市委在災難發生時的過失行為,這次的災後重建工作再交給他們。我真的很不放心。所以,我決定再去一趟西山和梁永。只有親眼看到災區的重建工作搞起來,我才能放得下心來。我不在期間,家裡的事情就由季省長代勞了。」
啊!此話一出,所有常委都在心裡打了一個大大的驚歎號和問號。方書記想用災後重建的政績與季省長興辦工業園的政績一較高下。所以才會親自主抓災後重建的工作?
這也不對啊!方書記在救災工作中做出的巨大成績,已經得到過中央領導的書面表揚。這接下去的重建工作,只要隨便派一個副省長過去。那政績別人也搶不走了。可是,他為什麼要在這麼敏感的時候離開呢?
方書記這是在向季省長妥協嗎?這可不像方書記的個性。但是,大家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所以,只能往這上面去想了。
季省長也是這麼想的。方劍秋終於妥協了,這可是他到雲海上任以來,在常委會上打的第一個漂亮仗。他此刻心情的激動,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不過,他的面上同樣沒有起任何波瀾。這就是政客,你永遠別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他們的真實想法。
「災後重建的確是咱們省目前的重中之重。方書記親自前往視察,可以更加突出我們省委對災民的重視。」季省長冠冕堂皇的附和道。完了,又高調的表明立場:
「方書記放心,家裡的事有我和大傢伙盯著呢!我一定會把這個家當好。」
「有季省長和大家在,我當然放心!」方書記笑著道。突然,方書記面色一沉,嚴肅的道:
「對了,我的行程只限於咱們常委會的人員知道。上次就有人不小心洩露了,結果西山市的領導們不去災區救災。卻大張旗鼓的跑到高速路口去封路接人。這給咱們政府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所以,這次,我希望大家都能管好自己的嘴。出了這裡以後,請不要再議這件事。」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季省長。因為紀委已經查出,上次洩密的人就是聽他說的。這件事雖然沒有通告,但是,大家都心裡有數。季順平自然也心中有數。
「好了,現在我們接著議下一個問題吧!」方書記點到為止,遂將話題轉移開。有道是響鼓不用重捶。在坐的都是雲海政壇的個中翹楚。話說得越模糊,達到的效果越佳。
第二天,方書記和紀委曾書記一行,在省公安廳專車的護送下離開了雲都。這次,童大小姐沒有跟隨在方書記身邊。陪著他的是劉秘書。
與此同時,童大小姐與綠裝的馬中海一起,隨葉子龍登上了北上的飛機。葉子龍的部隊也參加了這次抗洪搶險的救援行動。在救援中,他帶領的那個排榮獲了集體一等功,他個人也獲得了一等功的榮譽。為此,部隊上特批他半個月的探親假。
葉子龍的家鄉在北方的一個小縣城。他們下了飛機,又坐了大半天的長途汽車。到達縣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葉子龍的哥哥和母親都沒有自理能力,他只能將他們送進了縣裡的療養院。療養院收取的費用相當高,當初為了送他們進去,葉子龍把家裡唯一的產業,老房子也給賣了。後來,賣房的錢花光了,他就只能去打拳來供養他們了。
因此,在這個小城葉子龍是沒有家的。他們在療養院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館先住下。然後再去療養院看望他的家人。
馬團長和葉子龍都買了許多禮品,只有童大小姐依舊沒有送禮的習慣。她就背著她那百寶袋。空著雙手跟著他們一起進了療養院。
「小欣,團長,我媽和哥就住這裡了。」葉子龍激動的敲了敲門。門開了,露出一張清秀的女孩臉。女孩看清門口的葉子龍,先是一怔,隨即露出驚喜的表情。
「葉排長!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看看我娘和哥。他們還好嗎?」葉子龍對那女孩客氣的道。
「好,他們都好!」女孩興奮的轉謝叫道:「大娘,葉排長回來看您了。」
「子龍!我的兒!」躺在床上的大娘激動得顫聲喚道。
「娘!」葉子龍大叫著衝進去,放下東西,緊緊握著母親的手。
女孩轉身看見門口的童大小姐和馬中海,笑著招呼道:
「你們是葉排長的朋友吧!快請進來坐吧!」
「謝謝!」馬中海到了聲謝,與童大小姐一起跟了進去。房間裡有兩張床,中間還打了一道布簾子。可以看得出,葉子龍的母親和哥哥都住在一起。
葉子龍看見他們進來了,趕緊錯開身子,為他們介紹。
「媽,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的那位總是幫我解決困難的馬團長,馬大哥。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小童。」
「謝謝!謝謝你們!」葉母擒著眼淚道謝。
「葉媽媽,您別跟我說謝。子龍是我的好兄弟,您就是我的親媽。」馬團長握著葉母的手親熱的道。
「嗯!有您這樣的兄弟,是他的福氣啊!」葉母顫聲道。
「小童,你過來給葉媽媽看看。」馬中海將葉母的手放到小欣的手裡。又對葉母道:「葉媽媽,小童是大夫,她是特意來給您治病的。」
「是嗎?太謝謝小童姑娘了!」葉母笑著道謝!可是,心裡卻是沒有報任何希望的。這麼年青的小姑娘,怎麼可以治得了醫院都沒法治的病呢!
「葉媽媽別客氣!」童大小姐握著葉母的手打了個招呼。將她的手放在床上,搭了三根手指,「我給您把個脈。」
「謝謝!」葉母客氣的道謝。目光如炬的在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心裡想著兒子剛才介紹說她是兒子的救命恩人。猜測著她是怎麼救了兒子的命呢?
童大小姐仔細檢查了葉母的病況。比她想像中的要好許多。看來這收了錢的療養院還是挺負責的。應該是有堅持給病人做康復治療,才能有現在的效果。
那位女孩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遞給童大小姐時,還緊張的問道;「怎麼樣?葉大娘的病沒有加重吧?我每天都有按照大夫的吩咐,為大娘做康復。」
這功邀得可真有技巧啊!童大小姐忍不住抬頭看了那女孩一眼,笑著問道:
「你是護士?」
葉子龍為童大小姐介紹道:
「小桃是療養院的護工,她專門護責照顧我娘和我哥。」說到哥,葉子龍才發現,他哥不在房間裡。
「小桃,我哥呢?」
「葉大哥跟幾個老伯去玩了。」小桃回道:「我去找他回來吧!」說著就出去了。
童大小姐望著小護工的背影,跟葉子龍開玩笑道:
「這位小桃姑娘春心萌動了,葉教官,您的桃花開了。」
葉子龍聞言,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他乾咳一聲,尷尬的道:「咳,小童,這種玩笑可不能隨便亂開。」
老太太則瞠大雙眸望著童大小姐,心道,這小姑娘的眼睛可真犀利。一眼就給她看出小桃的心思來了。不過,她為什麼要說出來呢?
只有馬團長附和著童大小姐道:「我看那位小桃姑娘人不錯。現在能這麼盡心盡力照顧老人的姑娘可不多。你小子,別錯過了。」
「團長,您也跟著小童取笑我。」葉子龍從來沒想過找女朋友成家的事。家裡有這麼重的負擔,他可不想找個人來跟著他受苦。那不是害人嗎?當然,當著母親的面,他可不敢說這話。說出來,那還不得把他娘給活活氣死啊!他只能說:
「人家姑娘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呢!」
「這麼沒自信,可不是你葉拳王的風格。」童大小姐笑道:「老實說,她把葉媽媽照顧得真的很好。比我預料中的情況好了許多。我先開一副藥,讓小桃姑娘為葉媽媽煎服。等葉媽媽的病好了。你就給她來個以身相許。這事兒就水到渠成了。」
「小童說真的?我娘的病真的只要吃藥就好了!」葉子龍驚喜的道。
「小童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啊!」馬中海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童大小姐的醫術,不過對她瞭解越多,他就越是相信她。「小童,你快開方子,我立刻就去抓藥。」
「對,對,快開方子。」葉子龍轉身去找紙和筆。
「不用找了,我這裡有。」童大小姐從包裡拿出紙和筆,走到桌子邊上,飛快的寫了一個藥方。又寫了一張煎藥的程序。一併交給葉子龍道:
「這個方子用來抓藥。這下面這張是煎藥的方法,這個藥是否有效,全在這煎藥的步驟上了。所以,你得給那位小桃姑娘說清楚。」
「好,我記住了。」葉子龍將藥方折起來,小心收好。
「弟,弟!」小桃領著葉子龍的哥哥葉子占。葉子占長得與弟弟有五分相似。如果不看他那純真的眼神,光看他的個頭。決對是個男子漢。
「哥!」葉子龍站起來,去拉著他的哥哥過來介紹道:「哥,快來叫人!這是馬團長,這是小童。」
「馬,團長,小,小童。」葉子占吃力的叫道。
「你好!」童大小姐伸手與他握了握。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葉,子占!」葉子占吃力的回道。
「子占啊!真好聽!」童大小姐讚道。
「嘻嘻!」得到表揚,葉子占開心的笑了起來。
童大小姐轉頭問葉母道:
「葉媽媽,葉大哥是不是大腦受了什麼重創才變成這樣的啊!」
「你,你怎麼知道?」葉媽媽驚訝的問道。
童大小姐沒有回答葉媽媽的話,又問:
「他當時是幾歲出的事?您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嗎?」
「記得,怎麼能不記得呢!」葉媽媽激動的道。
------題外話------
嗚嗚,動力啊!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