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魯肅撫慰一番,孫權感興趣的道:「子敬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魯肅追到內堂裡來,顯然是和眾人有不同意見的,
魯肅道:「剛才聽主公的意思,應該不想助兵攻打曹昂吧……」
孫權也不隱瞞,實話實說到:「此處只有你我二人,我也就實不相瞞了,俗話說狡兔死走狗烹,曹昂是張遼眼中的獵物,我江東又何嘗不是呢,獵人在前,獵物為何還要自相殘殺呢,曹昂若是被滅,我江東大禍只怕也不遠了。」
「主公慧眼如炬,魯肅佩服。」魯肅拱手拜服道:「主公不想出兵,其實也很簡單,主公只要虛應其事,表面上答應張遼的要求,明面上準備動員,暗中卻按兵不動,張遼等不及時,就會不等主公自行出兵了。」
孫權點了點頭,不過仍有些擔心道:「這倒不失一個辦法,可如此一來,張遼事後難道就不會責難我暗中懈怠。」
魯肅神秘一笑道:「這又何難,山越造反,主公難道就不需要出兵平亂。」
孫權聞言眼前一亮,撫掌笑道:「妙計啊,子敬一言,令我茅塞頓開,哈哈哈,好這麼辦。」
第二日,孫權召見劉備,果然如眾臣猜測的那樣,華歆此來正是要孫權出兵攻打淮南,孫權有了魯肅的獻策,佯作沉吟一番後就答應了下來,回書一封,約定即ri起便開始動員,待兵馬糧秣齊備之後,就發兵渡江直搗淮南,
華歆自以為完成了使命,喜滋滋的回癭陶覆命去了,文遠拿到回書給眾謀士一看,徐庶當場直接就斷言道:「看這回書的意思,孫權八成是不肯出兵了。」
文遠問道:「元直此話何解。」
徐庶道:「孫子雲,兵者國之大事也,豈是兒戲,他若有心出兵,必定與主公約定明確時日,而信上說即ri動員,籌備糧草軍械,估計等到孫權出兵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眾人也皆以為然,
文遠喃喃點頭,孫權推諉應付其實早在他意料之內,讓華歆此行不過是試探一下孫權有無不臣之心,如今答案已經得到了,江東就順理成章也將成為必須征服的地域,
華歆跑這一趟,前後又耽擱了月餘,不過豫、兗、徐三州這一月中也已經做好了更足的準備,糧草輜重均已備齊,只等著文遠一聲令下,就能出兵,
想到這文遠昂然道:「孫權不出兵便罷了,咱們打咱們的,沒有他孫權,我照樣能滅了曹昂,收復二郡,命令高順、於禁他們,克ri興兵討伐曹昂。」
建安十年chun三月,文遠在北伐鮮卑大勝班師之後的第二年,再次將兵鋒指向南面曹昂,中原腹地僅剩下的兩個未被征服的郡,時隔五年之後,中原硝煙又起,這也是文遠南征的第一步,只有平定了淮南曹昂、漢中張魯、荊州劉備、江東孫權這些仍然不肯歸順的地方諸侯,這片天下才算真正平定,
只是這第一步,文遠因為中央軍團的休整而暫時沒有參與其中,
雖然文遠沒去,不過此次南徵文遠也調動了不少兵力,西線,文遠令司隸、關中兩個軍團採取壓制策略,監控南陽劉備兵馬的東向,防止他為了援助曹昂而出兵,中線和東線,文遠共調集三個軍團十二萬戰輔兵,兵分三路,征討曹昂,
軍令以快馬的形式傳遞到各州,豫州於禁的兵馬離曹昂的地盤最近,立即下令出征,此次南征他的主要作戰任務是收復汝南,汝南本來就隸屬於豫州,和穎川、陳郡、譙郡相接,於禁本來可以來個三面夾擊,可最終的出兵的路線卻是從穎川往東南逐步推進,陳郡和譙郡方向僅僅是派出少量的部隊迷惑對手,
執行這樣的戰略,主要還是因為許昌是豫州重地,在劉備軍的抵近威懾下於禁也不得不在許昌留下八千精兵,因為後方需要留有餘力,所以此次出征他一共動員了一萬七千戰兵,萬餘輔兵,合共三萬之眾,
相比於禁,汝南曹昂的兵力還要更少一些,據探子回報,汝南的曹兵合共不過兩萬餘眾,估計是將兵馬都集中到壽chun應對晉軍正面的進攻,不過聽說駐守汝南的乃是於禁的老相識,,曹仁,對曹仁非常瞭解的於禁也不敢有半點輕忽,
為將,曹仁當得上一個勇字,破袁術時,攻陶謙、伐呂布,攻者少有不克,經常斬將奪旗,陣前衝鋒,而在曹氏家族中,曹仁也是唯一一個能令曹操放心獨當一面的帥才,曹操過去對外征戰,或是將老巢交由曹仁守護,或是令曹仁自領一軍從旁策應,官渡之戰文曹操與文遠對峙與官渡,西線令曹仁與文遠麾下第一大將趙雲交鋒,由此可見曹操對曹仁的信重,
而到了曹昂接班之後,對曹仁的重用更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論輩分,曹昂得管曹仁叫叔父,論資歷,曹昂麾下眾將無一人能比得上曹仁當年立下的赫赫戰功,
所以於禁此次出征不敢存絲毫的大意,兵馬未動,已經派出上百名探子出去打探情報,大軍行進,更是放出去數百哨騎監控方圓十里內的風吹草動,對于于禁這般謹慎,麾下軍士普遍不解其意,
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從許昌出發,進入汝南的第一站就是毗鄰穎川的召陵縣邑,不過在這裡,於禁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沒有一個士兵守城,連百姓也被轉移,遍尋這座小城,於禁只找到幾個上了歲數走不動道的老人,
而探馬也從前方帶回來了和這裡差不多的消息,
「回稟都督,探子來報,此去一路曹仁放棄了定穎、灌陽、上蔡的守備,只將兵馬盡屯於平輿城內,探子一路所過,不見一個曹兵。」
歷史上能和張遼齊名,同為大魏五子良將之一的於禁,統兵也是很有一套的,否則歷史上曹操也不會對他那麼信任,令他一個外姓將領率領七軍去援救曹仁,對付威震華夏的關羽,雖然那一仗最終令他名聲掃地,但其中失敗的因素,也不乏與龐德爭功而失去了冷靜的判斷力……
得到於禁,雖然他是被迫投降的,但只要是人才,文遠都始終秉承用人不疑的原則,任憑發揮,所以於禁剛入帳下,文遠就封他做輔軍校尉,之後短短不到一年,就升他做了輔軍中郎將負責督管治下所有的輔兵,這在現代就相當於武警、預備役等二線部隊的最高長官,
而在此之後不久組建豫州軍團的時候,於禁又頗受爭議的當上了豫州都督,成為文遠麾下十大地方軍團的主將之一,在文遠看來沒什麼,卻讓於禁頗感主公的信賴和肩上的壓力,
對於主公的信任,於禁心中暗懷感激,在之前每一個崗位上都兢兢業業的做著,而此次出兵,於禁更是暗下決心,即便是要面對故主故人,也一定要打贏這一仗報答主公的知遇之恩,
「曹仁這是要堅壁清野啊……」於禁捻著鬍鬚沉吟道,曹仁這一手精明啊,知道晉軍遠道而來,知道哪些分兵把守根本阻擋不了晉軍的攻擊,索性先退讓二百餘里,來個堅壁清野、以退為進,將手上的兵馬資源都集中在郡治平輿,
平輿城高壕深,強攻不易,而且己方拖著二百多里的補給線,很容易被熟悉地形的曹仁抓住機會截斷糧道,打伏擊,
於禁一眼就看出曹仁的佈局,可麾下人並非個個都看出其中奧妙的,副將孫觀道:「都督,曹仁鼠輩避不敢戰,乃是怕了我晉軍的赫赫聲威,末將願乞精兵三千,直至平輿城下,砍下曹仁首級獻於都督麾下。」
於禁看了孫觀一眼,道:「曹兵以逸待勞,不可輕敵,現在只宜步步為營,穩步推進,當心中了曹仁的詭計。」
孫觀又諫道:「我軍此次大舉征討曹昂,汝南士民俱以膽寒,我軍當趁此良機以秋風掃葉之勢直取平輿,都督這般磨磨蹭蹭,貽誤戰機,只怕傳到主公耳朵裡,對都督,對我等都不好看。」
「曹仁乃曹昂麾下大將,不可輕敵,我意已決,休在多言。」於禁皺眉道,孫觀對他的不滿,於禁其實早有發覺,孫觀本是臧霸的副將,剛打下豫州那會隨臧霸留守許昌,後來臧霸撤走,孫觀就留了下來,孫觀平時有些自大,本來滿以為他也能想臧霸那樣能弄個都督幹幹,誰料這邊突然空降一個於禁過來,他孫觀仍只落的個副將的官銜,
「末將……遵命。」孫觀咬著牙拱手退下,而在離去時眼中顯然閃過一絲鄙夷的神采,
「傳令下去,全軍穩步前進,ri行五十里,沿途嚴加注意警戒,今晚大軍到定穎城內安歇。」於禁沒注意到孫觀的眼色,看了看地形圖之後大聲傳令道,ri行五十里,對經過訓練的晉軍戰輔兵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就算是一ri強行百里,在訓練時都是家常便飯,於禁命令ri行五十里,由此可見他的謹慎,
而孫觀在告退之後,則和豫州軍團另一個副將牛金走到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