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笑話嗎,蔡琰,蔡文姬啊!中國歷史上的四大才女之一,這麼鼎鼎有名的人,文遠前世如何能不知道?
蔡文姬博學多才,著有動人心魄的《胡笳十八拍》和《悲憤詩》。其中《悲憤詩》是中國詩歌史上第一首自傳體的五言長篇敘事詩。
不過似乎有才之人必遭妒恨,蔡文姬一生三嫁,,第一次嫁於河東衛家,其夫衛仲道不到一年咳血而死,令她年紀輕輕便被夫家嫌棄,受盡夫家白眼憤然還家。
第二次是在李傕郭汜禍亂長安之際,羌胡兵趁機南下擄掠中原,蔡琰與許多大漢女子一樣不幸遭劫,之後蔡琰便做了南匈奴的左賢王的女人,為其育有兩個兒子,並在南匈奴一住就是十二年。
十二年後,曹操已經基本統一北方,當他得知蔡邕之女蔡琰流落塞外時,想起少年時蔡邕對他的教導,即派周近做使者,攜帶黃金千兩,白壁一雙,將其贖了回來,並將它許配給屯田校尉董祀。
蔡琰的一生是多災多難的,受盡**磨難,骨肉分離之苦,一個博學多才的好女子,命運是如此淒慘,婚姻生活如此不幸,令世人感到悲涼與歎息!
「此女子倒是當得起才貌雙絕之稱,難怪一向自詡風流的奉孝會一見傾心了!」聯想到蔡琰的一生,文遠心中一陣感慨,
這樣的事情讓文遠遇到,又是讓郭嘉如此傾心,該不該拯救?該不該改變她一生的悲慘?
郭嘉只覺著文遠微瞇的眸子越來越亮,嘴角微微上翹,心中暗自惴惴,心道:「之前潛入宮中見駕已經夠令人心驚肉跳的了,主公該不會又想做出什麼違背常理的事吧?」
文遠虎目一睜,道:「奉孝,你可知蔡家小娘何日出嫁?」
郭嘉弱弱的道:「就在這幾日吧,主公,你想幹嘛?」
「奉孝你果真對蔡家小娘有意?」
雖不知道主公什麼打算,郭嘉的性子就是不拘小節,咬牙點頭道:「是……是的!」
文遠嘿然一笑道:「很好,周倉就是關中人,讓他明日帶三十玄纓衛上路,把蔡家小姐『請』到巨鹿來!」
「搶親?主公這事做得是不是有些過了」郭嘉一愣,饒是他性子活潑,聽了文遠的話也一下子傻了。
「過什麼過?你要是真心喜歡,就搶他狗日的!」
「可是人家蔡小姐」
「可是個鳥!這樣一個好女子,怎麼能讓他嫁給衛家那個肺癆?奉孝,你一個大男人磨嘰什麼,你小子既是真心喜歡,日後可得好好待她不就行了。」文遠擺了擺手道,莫名其妙的,文遠覺著自己心裡有一股衝動,看出郭嘉對蔡琰的愛慕,就想不顧一切的成全他。
「多謝主公」見主公如此堅持,郭嘉只得訕訕的答應了。
處理完郭嘉的私事,文遠心中似仍有牽掛,獨自一人月下漫步,就要離開長安了,此刻,她究竟在做什麼呢?
…………
牡丹亭畔,清冷月下,一個婀娜曼妙的身影倚欄而坐,她手捧著一個裝著魚食的盤子,孤寂的看著池中的魚兒,還有月亮的影子。
微風吹拂,蕩起陣陣波瀾,那橢圓的月亮倒影在池中微微蕩漾,在少女的注視之中變幻擺動,竟幻化成一張熟悉的臉龐。
那剛毅的輪廓,英挺的鼻樑,散發出濃濃的男子氣概,雙眼微瞇,不時綻射出深邃自信的光芒,看著看著,貂蟬竟有些癡了。
是他?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想到他?
「貂蟬,貂蟬?」
不知過了多久,貂蟬才感覺到身邊一個蒼老卻威嚴的呼喚,心中一驚,淡淡的行了一禮道:
「女兒拜見義父。」
對於眼前這個老人,貂蟬要說心中沒有恨,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已經通過那個男人知道真相,自己的父母是被他所殺!
不過每當看到老人一頭白髮,臉上刀削斧鑿一般深深的皺紋,還有眼中那時不時閃爍出來的憂慮、悲憤,貂蟬覺得,自己心中的恨在慢慢融化,生出的更多的是一種憐憫。
畢竟這個已經行將就木的老人,也是為了誅殺董卓,拯救大漢啊!
可是他真的對了嗎?那個男人說過,如今天下大亂,即便是殺了國賊董卓,又安知不會有下一個奸賊來把持朝廷權柄,亦或是關東群雄割據自重,根本不肯來朝!
亂世已現,殺不殺董賊,有什麼不一樣?
呃,又走神了,這幾日究竟是怎麼了,自打見了那個人之後,老是胡思亂想?
「貂蟬,我去郿塢這幾日你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心事?」
「沒有,沒什麼」貂蟬恭聲答道。
「沒事就好,只是這兩日你要好生準備著,今日董賊已經到了長安,若是順利,明後兩日我就會將其迎至府上。」
「已經回來了嗎?」貂蟬心中一驚,手中的陶盤噹啷一聲摔得粉碎,愕然失措道。
「你莫非反悔了嗎?」王允凌厲的看著貂蟬,見後者一臉的淒然,歎了口氣又語重心長道:
「蟬兒,為父也知道委屈了你,只是董賊不除,陛下便要受他欺凌之苦,我等身為大漢臣子,豈能坐視?」
貂蟬默默的點了點頭。
「蟬兒你放心,董賊死後,我便將你許配給呂布,此人英挺不凡,驍勇當世無雙,又難得對你情意深長,你若是入他府中為妾,後半生倒也有所托付了。」
「是。」貂蟬咬唇低頭應道,義父的話令她心底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絲厭惡,自己在義父眼中究竟算什麼?一件隨意送出的物事,還是為了達到目的而被不斷利用的棋子?
呂布對自己情意深長?說的好聽!想起當時虛以委蛇時他看向自己時毫不掩飾的熱切眼神,不是看中了自己的美色是什麼?
貂蟬悵然一歎,倒是那個人,和自己素未謀面,只為亡父一諾千里送信,和他比起來,那呂布相差何止千里!
呂布,自己的後半生就要靠依附他生活了嗎?
「好了,天色不早,如果沒什麼事,你就早些歇著吧。」見貂蟬答應,王允滿意的點頭,安慰了兩句,轉身離開了。
貂蟬望著王允漸漸離去的身影,心中的淒楚再也無法壓抑,一串珠淚簌簌滴落在平靜的池面上。
池中的月影模糊,貂蟬揚頸望向天空之上的接近圓滿的月亮,「這兩日就是十五了呢,明天就要屈身是賊了嗎?這個時候,如果能有一個知心的人在身邊多好。」
貂蟬禁不住望向高牆之外,一個突兀的念頭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