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俗家姓李,說起來你可能不信,貧僧出家之前是貴戚,領著左羽林將軍的職銜兒,但貧僧這一支到了如今,雖然還堪信任,不過卻已經是入不得皇家族譜的了,就算比那些外戚也有所不如的,後來……
好了,往昔之事說起來沒什麼意思,貧僧這一門功夫叫般若勁兒,是正經的佛門功夫,是貧僧幼年時得一高僧傳授,那時候貧僧取功名的心思可不比你差到哪裡去的,根本沒有半點出家的念頭兒,沒想到世事無常,最後還是當了和尚。
所以你也不必擔心貧僧逼著你作什麼和尚,貧僧只求你一件事,貧僧出家之前有一子一女,女兒嘛,出嫁從夫,也沒必要去管她,,但貧僧牽掛的是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如果你答應作貧僧的徒弟,貧僧也不強求你什麼,如果有那個機會,你能幫他一把,也便算是全了咱們師徒之宜,怎麼樣?貧僧雖然當了和尚,但性子急,你如今給個話兒,成還是不成?」
聽這和尚將自己的事情娓娓道來,趙石也覺事情離奇古怪到了極處的,前羽林左將軍雖然不知道是個什麼官銜兒,想來也顯貴的緊吧?還是皇親國戚,趙石到是沒想到這一僧一道有這麼大的來頭兒。
他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決斷便快。了然和尚剛一說完,他便接口道:「好,這條件我答應了。只是不知您在這裡能呆多久……
說到這裡也不說完,眼睛只是瞅著和尚,言下之意也是明明白白,別學到半路,你轉身走了。
了然卻沒想到這少年當即便答應了他,著實是愣了愣神兒,但他軍中出身,這個和尚的身份雖然掛著,但經文也沒念過幾卷地。心機深沉不假,但最是不喜歡做事拖泥帶水之人。見趙石答應的毫不猶豫,越發覺得收這樣一個可堪造就的少年當徒弟實是自己這三十年來最最英明地決定。
於是撫掌笑道:「好,好,老……一身的功夫一直沒個看得過眼的傳人。等貧僧百年之後,可惜了這門上乘的功夫……
說到這裡話鋒卻是一轉,問道:「你今年十二歲吧?」見趙石點頭,才又笑著道:「那就沒錯了,十二歲就長的如此健壯,正是練這門功夫的最佳人選。不怕你笑話。當年我師傅智深大師就是看我生的高大健壯。才傳了我這門功夫的,他老人家當年說了。這門功夫至剛至陽,剛猛強橫處天下第一,一共五層境界,他老人家不過也才練到第三層罷了……i兒,到二十七歲時這般若勁兒就停滯不前,這些年功夫雖然越練越精,到了第二層的頂峰,但就是邁不過這個門檻兒……天收了你作徒弟,為師自然是跟著你,這也是當年說好……呵呵,放心,既然跟著你,這功夫自然是傾囊而授,不會有半點地藏私,不過能練到什麼地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看見我山門裡那幾個和尚沒有,那都是旁人送到為師這裡學藝地,不過一個是他們資質太差,再一個身體不行,為師傳到是傳了,但他們……哼,強要往深了練的話,那是半點好處也沒有的了……」
聽到這裡,趙石心中一凜,這和尚表面上整日慈眉善目的,但最後這幾句卻透著一股邪氣兒,不過他自己就心性冷漠,自是對此不以為意,只是心裡加了些小心,但一想到能學到傳聞中地武林功夫,心裡還是不禁一熱。
了然和尚也許是憋悶的久了,這話匣子一打開便有收不住的趨勢,嘮嘮叨叨,有的沒的跟趙石聊了快有一個多時辰,趙石自也打起精神,在談話中揣摩對方的心性,得到一些對自己有用地信息。
這個了然和尚在江湖上也有好大地名頭兒
起西北武林的瘋僧來,也是無人不忌憚三分地,這和只是靠著祖上的福蔭,在禮部當了個小官兒,說起這個來,也許是覺得趙石既然已經答應跟他學武,自然也便不是外人了,終於放下了那副有德高僧的慈悲面孔,是破口大罵,覺得家裡的小兔崽子大大丟了自己的臉面……
直到石頭娘進來添了六次的茶水,再次進來時卻是說軍營中有人來找,了然和尚這才意猶未盡的起身告辭,並叮囑趙石明日一早便去寺裡找他,而且什麼磕頭拜師之類的收徒儀式也省了,明日便傳授趙石功夫,直到趙石點頭稱是,這才又換上一臉笑瞇瞇的樣子,施施然的走了。
「旅帥,咱們的幾個弟兄在西邊兒路上發現了一夥形跡可疑之人,杜大人已經帶人趕過去了,他叫我來向您稟告一聲兒。」
趙石微微點頭,並不著急,手下的軍兵訓練了也有半年了,又有杜山虎帶著,出不了什麼大事兒,只是問了一句,「詳細情形如何?」
「回來的弟兄說那是一支商隊,但大過年的,哪裡有商隊來咱們這窮鄉僻壤的?於是幾個兄弟就留上了心,綴了上去,後來發現這些人車上好像有兵器的響動兒,拉車的馬也是上好的戰馬來的,那些人看上去也兇惡的很,他們人手不夠,所以就回來叫人了。」
來到軍營,不過兩個多時辰的功夫,以杜山虎打頭,其他人等滿面興奮之色的壓著一支車隊回轉了來。
一見趙石的面,杜山虎就已經哈哈大笑,「旅帥,活該咱們立功勞,這些他奶奶的山賊不長記性,又要到咱們這裡攪風攪雨,這不,讓弟兄們剁了十幾個,跑了那個三四個囫圇個兒的,不過跑不了他們,蔫狼已經帶人追下去了,剩下的都在這裡了,咱們的弟兄連個帶傷的都沒有,嘿嘿,弟兄們沒給你丟臉吧?」
對於杜山虎的嘮叨,已經習慣了的趙石直接選擇了無視,掃了一眼被壓到校軍場,跪成一排的十幾個漢子,「他們是些什麼人?」
杜山虎嘿嘿的笑了起來,「我問了的,這些傢伙是七巧山來的,上次他們的二寨主被咱們割了人頭換了軍功,這次他們來這裡是打著為他們死在這裡的弟兄報仇的旗號,也不想想,官抓賊天經地義,報的個什麼仇?綠林道上可沒這規矩,估計是被他們那個什麼狗屁寨主給騙了。
不過他們寨主跑了,其他人也問不出個什麼,只有等蔫狼他們捉那個寨主回來再說了。」他是信心滿滿的,要說手下這些軍兵別的本事還弱些,但論起追擊逃敵來,還真沒幾個人比得上他們的,畢竟現在這些軍兵人人都練就了一雙飛毛腿出來,跑個十幾二十里的大氣兒都不帶喘一口的,追幾個山賊還不是手到擒來?
七巧山?這些山賊還真是賊心不死,大概還是為了那十萬兩銀子來的吧?趙石心裡琢磨著,嘴上卻開口說道:「明天叫幾個人在大路上設幾個卡子,現在一天一換,等過了這個年,在路旁邊建幾間屋子,半月換一次人手,現在弟兄們辛苦一下,過年時也不能鬆懈了,遇到可疑的,直接拿問,晚上的時候給弟兄們多加幾件衣服,酒肉派人送過去,但有一條,若是出了疏漏,我就拿他們是問。」
不過一直等到晚上,胡鵬幾個也沒回來,趙石便睡在了軍營裡面,那十幾個賊人卻是一早派人送到縣裡去了,這七巧山在臨洮府境內,不然趙石已經起心帶人去抄這些人的賊窩了,不過想來縣令徐聞也很是光火吧?找臨洮府官吏的麻煩,趙石如今還不夠資格,但再送去這些賊人,想來縣令大人一怒之下,上書彈駁臨姚官吏治境不力應該也是題中應有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