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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慶陽……慶陽平安啦……」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張澤來到近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喘著粗氣斷斷續續道。
李曄一愣神兒,心裡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楊感卻已經一把硬是將張澤拽起來,急急問道:「這消息從哪裡來的?是不是真的?」
張澤一張老臉上已經笑開了花兒,待氣息稍平,「消息到了兵部,是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兵部尚書錢大人已經進宮來了,趕巧兒,老奴正好碰上,這天大的喜事自然要皇上盡早知道的,您要是不信,錢大人馬上就到,您問他去。」
汪道存和楊感還有些疑慮,汪道存更是直接道:「怎麼可能,援軍不還在平涼呢嗎?難道是……」
此時李曄的臉上已經浮起了一層興奮的紅暈,眼睛也亮的有些嚇人,慶陽兵變就像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大石頭,慶陽有失,則西秦立時門戶洞開,不可不謂是西秦生死攸關之所在,如今有人說慶陽竟然沒事了,心中之激越可想而知,張澤跟在他身邊日久,在這樣的事情上,給他個天作膽也不敢跟自己開這麼大的笑話兒的。
往回走了兩步兒,這才覺得有些失態,這才自嘲的一笑,強按著心中的喜悅,揮了揮手道:「快,傳錢雨村馬上到這裡來見朕。」
半晌的光景,兵部尚書錢逸的身影才出現在凝翠園中,來到近前,見禮完畢,汪道存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錢逸已經六十七歲,比之他們並不小了,這幾步路下來,汗珠子掛了滿臉,腿腳直顫,但看那精神頭兒卻健旺的緊,笑著剛要說話,卻咳嗽了起來,但看見李曄的眼睛直直盯著他,趕緊將頭一低,憋住了一口氣,聲音便有些變調兒,看他這麼大的歲數了,由久經宦海,還是這樣的不老成,若是在平日,這裡的幾個人少不得說上幾句的,但當此之時,卻沒有人再行注意這些細節,都恨不得卡住他的脖子,將他嘴裡的話兒都掏出來。
「張澤,去……不用了,咱們緊走兩步,到亭子再行說話,也讓錢卿順順這口氣兒。」雖然心中急不可耐,但畢竟是一國之主,氣度異乎尋常,立即將急切的心情硬壓了下去,恢復了常態。
亭子坐落於景坤湖旁的一座假山之上,可以俯瞻整個凝翠園的所在,上得亭中,春風徐來,滿眼碧綠,眾人都是精神一振,但此時眾人哪裡顧得上看什麼景致,落座之後,眼睛已經一齊向錢逸看了過來。
「剛得的八百里加急,是太子殿下從平涼轉過來的,慶陽兵亂已經平息,不過……」
「不過什麼,你到是說啊……」看到錢逸有些遲疑的神色,汪道存催促道,「兵部的人都是些急性子,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慢郎中。」
「但說無妨,太子說些什麼?」到了此時,李曄卻並不急了,只是有些奇怪,慶陽既然已經平安無恙,這個錢雨村的神色怎的這般古怪?
「只是軍報上寫的有些匪夷所思……還是陛下您親自御覽為是……」說到這裡,從袍袖之中掏出軍報,呈給到了李曄手中。
李曄接過一目十行,看罷之後,眉頭輕佻,「竟然有這等事?看來李家到真是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給,你們也瞧瞧,哈哈,十萬大軍在慶陽城內,卻被西夏數萬兵馬壓制的不敢動彈,二十萬援軍在平涼一呆便是一個多月,徒勞無功,這功勞卻被一支護糧軍得了去,真真是天下奇事……」說到這裡,站起身來,在亭子中踱了幾步,這話問的卻讓人無法回答,神色間似怒似喜,更是讓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楊感和汪道存兩個也傳著看了那軍報,兩人都是心機深沉之人,再加上心中都有那麼幾分不可置信,所以,消息雖然是好消息,但兩人都是一陣沉默,還是汪道存問道:「楊相,你看這軍報有幾分是真?」
看了這封軍報,楊感卻已經猜到了幾分這位至尊的心思,如今的西秦,軍權過盛,一些軍中大將威權自專,稍有掣肘,若不是外敵環侍,糧草又多出於秦川及嶺南之地,對邊鎮有所挾制,割據之禍早起。
慶陽之亂表面上看陳衡等才是罪魁禍首,其實禍根處卻在這些邊鎮的將軍們身上,慶陽變亂,十萬大軍被圍在城中,城中大軍又多是邊軍精銳,城外的西夏大軍不過兩三萬人馬,這些將軍們的心思真是不可問……平涼援軍兵多將廣,卻駐足不前,還鬧出許多的事端出來,表面上看是事出有因,往深處想一想,卻是這些將軍們以私仇而害公務,置國事於不顧,全然沒有半點忠義之心的。
這封軍報雖然簡略,只是提到慶陽已安,立功的是一支由京兆李家的丫頭率領的護糧軍,細節處未曾細述,不過相信這封軍報所提的兩件大事肯定不會有假,試想,一支護糧軍才多少兵馬?竟然解了慶陽之圍,還順帶平了兵亂,那慶陽鎮軍以及平涼援軍豈不是都成了笑話?所以,這位陛下心裡的滋味兒可就複雜的緊了,有高興,有憤怒,估計還有……還有失望吧?
汪道存難道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肯定也是想到了其中的關節處,有這麼貌似愚蠢的一問,估計不過是拿不準皇上的態度,先給自己留下餘地罷了。
想到這裡,楊感斜眼掃了一眼滿臉震驚之色的汪道存,心中卻是暗道,這位平日裡說話舉動都透著耿介的汪大人原來還有如此的心機,真真是讓人有些想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