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順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七天了,在這七天裡,他已經確認自己聽不懂這裡的語言,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父母給他起了什麼名字。但是這難不倒他,要知道有種方法叫做音譯。
他的名字叫什麼呢?東門順耐心的從父母的談話和他們朋友間的交流中知道了他的名字。有女知會,他們這樣稱呼他。當東門順音譯過來的時候他被雷到了,有女知會,有個女人要告訴他什麼?知道了自己的音譯名字之後,他突然很想知道他的那個好像是哥哥的雙胞胎叫什麼名字。
功夫不負有心人,東門順很快知道了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就是有女止奶。好名字,東門順翹起了大拇指。有了兩個先例,他又有了想要知道父母名字的想法,經過一番努力,他終於得到了收穫。他清楚聽到有人這樣稱呼他的父親:有女自慰。
好吧,這也是個好名字。東門順又把目標轉移到了他的母親身上,這個很有難度,但是總算讓他等到了機會。有女削奶,他知道他母親的音譯名。
實在是太動聽了,他們一家子的名字。東門順發現他音譯過來的名字非常有趣,但是東門順卻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有趣。很快,東門順又有了新的想法。音譯嘛,總是有諧音的。經過一番細心的思考,他終於搞定了他們一家子的音譯名字。有女變成了憂鬱,於是在東門順的努力下,有女一家變成了憂鬱一家。
先將就著吧,東門順想。等他學會了這裡的語言之後,他會修改的。
哦對了,東門順想起了一個人,那個經常來他們家的高大男人。他似乎是父親的朋友,那麼這樣算的話,那個男人就是他的叔叔。東門順還記得那個男人有著一雙讓他印象深刻的眼睛。純白的眼睛,那樣的白,就像白內障一樣,不,比白內障還白。
東門順對那位先生的眼睛可真是好奇的緊啊,一雙瞳孔潔白如雪,沒有一絲異色。可是既然是眼睛,那麼就應該有血絲吧,東門順想。他也付諸了實踐,有一次他趴近了那位白內障叔叔的眼前,仔細地觀察了半天但是卻什麼也沒發現。
那位先生叫什麼來著?對了,東門順想起了他的父親對那個人的稱呼:日擦。
好吧,日擦叔叔,姑且就這麼叫著吧,東門順這麼決定。
啪嗒一聲,油女家的大門被推了開來。
「哈哈,我又來了。」日向日差哈哈大笑著走了進來。
大廳裡,油女志微,油女?奈分別坐在一邊。聽到開門聲,?奈抬起頭,看到對方,笑著點了點頭。
「我們家不歡迎你。」坐在一邊的油女志微頭也不抬地說道。
任誰被這樣說臉上都會有不自然,可是日差沒有。日差看到油女?奈對他報以微笑,連忙微笑著點頭致意,然後笑瞇瞇地關上門走了進來。之前志微那冰冷的口氣被他完全無視了,日差來到志微旁邊,也不在意那裡散發著的某種寒氣,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邊。
志微用冷冰冰地語氣說道:「難道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日差看向志微,表情充滿了驚訝,「至於嗎?志微,不是我說你。不就是趁你不注意,把你盤子裡的肉都吃光了嘛,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改天,改天我拿個碗來,在裡面放滿肉。然後專門放到你跟前,讓你吃個夠。」
志微面部肌肉鬆動了一下,似乎對日差的道歉態度很滿意。可是,剛剛鬆動的臉部肌肉突然又僵了起來,語氣陰沉質問:「日差,你在打發乞丐嗎?」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日差連連擺手,「雖然看起來有點像,但是絕對不是。」說著看了志微一眼,看他似乎不打算罷休的樣子,日差立刻轉移話題,「兩個小傢伙今天怎麼樣了?」
「在裡屋呢。」?奈說道,「志乃很乖,很省事,睡覺的時候也很老實。」
「噢?那老二呢?」日差連忙問道
「志輝啊,他更乖,他甚至從來沒有哭鬧過。可是今天不知怎麼了,他看起來有些低迷,很消沉,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噢!」日差站起身來,「小傢伙不高興了,這事交給我,我可是專家。你們不知道,我的那個孩子就非常喜歡纏著我了。」
東門順愁眉苦臉的趴在床上,就在昨天之前,他還以為這裡是地球。哪怕這裡的人們衣著打扮與眾不同,哪怕這裡的建築和使用的材料並不是鋼筋水泥鑄就起來的高樓大廈。
這裡的一切都不符合21世紀的風格,但是東門順認為這是某個偏遠的地區。他們與世隔絕,或許是並不經常與外界聯繫。
但是就在昨天晚上,這個想法被改變了。那是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精力充沛的東門順並沒有睡著。他睜開了眼睛,微弱的月光照了下來,他的頭頂位置有一個天窗。
真會享受啊,臥室裡開天窗。東門順抬頭看天,透過天窗,夜觀天象。沒有想像中的群星璀璨,他看到了一輪圓月,金黃的圓月懸掛在高空中。看月思鄉,月亮讓東門順想起了他的家人,他的父母,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好嗎?也許在千里之外,在大洋的彼岸,他們也在看著這輪圓月。
兩地同心,共同欣賞一輪皎潔的圓月。這個想法讓東門順好受了許多,他知道這是一個自欺欺人的想法。但是它卻能讓他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感到心安。
古來就有月亮的傳說,嫦娥,桂樹,砍樹的吳剛,還有搗藥的兔子。東門順懷著欣賞心態觀賞著圓月,期望看到那曾經無數次看到的景象。圓圓亮亮的月亮上面突然出現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獸身影,十條長長的尾巴在它身後不住擺動。
東門順猛地增大了眼睛,那是什麼?他看到了那個有著十條尾巴的身影在月亮上不斷地掙扎,瘋狂地嘶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月亮上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身影?
瞪圓了眼睛緊緊地盯著那輪圓月,沒有桂樹一樣的陰影,沒有搗藥的兔子,沒有伐樹的吳剛。一個不斷瘋狂扭動的影子佔據了東門順全部的視野。東門順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他知道這個月亮已經不是他印象中的月亮了,這個世界也不是他原來的世界。
至此,東門順不得不承認他又想錯了。他想到了很多可能,轉世,重生,奪舍,還魂。這些都是在原來世界上的想法,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居然來到了異世界,一個完全不是地球的陌生世界。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樣,東門順不知道。未知帶給人們的是好奇和恐懼,現在東門順的恐懼佔據了上風。如果還是成年人,他或許會好奇。但是他現在是一個嬰兒,一個沒有絲毫自保能力的嬰兒。面對未知,他選擇了恐懼。
油女家客廳裡。
?奈起身帶著日差去裡屋,路上,她問道:「你的孩子?是寧次嗎?我沒見過,聽說很可愛。」
「當然了。」日差驕傲的拍了拍胸脯,滿臉的驕傲,「那可是我的兒子,改天一定讓你好好看看。那可是一個很棒的小傢伙,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名偉大的忍者。」
?奈突然小心翼翼地問道:「日差,日向的宗家打算怎麼做?我是說籠中鳥。」
「不要說了。」日差突然用雙手痛苦地扶助額頭,雙眼中充滿了不甘,「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
?奈輕歎一聲,一路上什麼也沒有說。當他們推門走進裡屋的時候,日差已經重新換上了一副笑臉。一進房間他就看到床上的兩個小傢伙,小傢伙們雖然是雙胞胎,但是卻很容易分辨。日差一眼就能看出哪個是志乃,哪個是志輝。床上,志乃在睡覺,小手,小腳四下擺著,成一個大字。小嘴巴張著,一張一合,呼哈,呼哈的喘著氣。志輝則苦著一張臉側身躺在不遠處,一張小臉滿是苦惱的神色,但是那在幼小的孩童身上卻像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哈哈,小志輝看看誰來了。」日差做著誇讚的表情,雙手不斷做著搞怪的動作。
?奈深深地看了一眼日差,這個時刻面露微笑,開朗,樂觀的男人,他的內心充滿了無奈,悲傷和痛苦。也許在不懂事的孩子面前他才能充分發洩自己吧。?奈輕輕地關上門,退了出來。
「好不好笑,哈哈哈。」屋子裡只剩下了一大人和兩個孩子,日差不斷地做出各種搞笑的動作企圖逗樂志輝。志輝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微笑,日差哈哈直樂,使勁的又蹦又跳,「笑了,笑了。哈哈,我就說嘛,我日差是專業的。」
東門順看著眼前這個笑聲中透著無限悲傷地男人,他最近幾天經常來,他看起來非常喜歡小孩子。可是他的笑聲裡為什麼那麼淒涼呢,到底什麼樣悲傷才能讓他在高興的笑聲中也不能忘記。
東門順不知道他在悲傷什麼,但是與這樣的悲傷相比,來到另一個世界所帶來的苦惱又算什麼呢。他還有父母,他並不是無法自保,父母可以保護他。
為什麼總是想那麼多,難道自己就這麼脆弱嗎?不是都已經下定決心了嗎?東門順想起了他在她母親肚子裡的荒唐舉動,不管會遇到什麼,我會做到我應該做的。如果真的遭遇不幸,那麼就讓他們看看一個嬰兒的瘋狂吧,東門順笑了起來,笑容一閃即逝搞怪中的男人並沒有看到。
依舊躺在床上,東門順目光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如果把他的遭遇當做不幸,那麼眼前這個男人恐怕要更加不幸吧,比他不幸無數倍。
想著想著東門順突然笑了起來,他放下了心中的負擔。就算是在新的世界又如何,幼小之身擁有著成年的人的思維,在這方面他已經遠遠領先了所有的同齡孩子。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不安的,他會在父母的羽翼下茁壯成長。他會用比他們多20年的經驗生活下去,不管他們多麼天才,他現在可以超越他們,就是將來他也堅信不會被他們比下去。
對面的日擦叔叔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雙手拍著胸脯好像他很牛逼的樣子。東門順撓了撓頭,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他已經不去想這些了,他想有一個新的開始,完全告別他的過去。他想要清楚知道他名字,不是有女,也不是憂鬱。那兩個名字雖然無限接近,但是東門順知道那並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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