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暫時失陪
「雷公籐雖然劇毒，有時卻也能殺蟲解毒。而且有祛風除濕，活血通絡，消腫止痛的效果。不但對肺結核和一些慢性肺部疾病有效而且也可用於治療慢性關節炎，同時對一些皮膚病也有效。只是這藥安全範圍小，過量極易中毒，所以用量需要嚴格控制。」
聽張揚說得頭頭是道，王炳坤對他的觀感好了一些。覺得這個年輕的院長也不是只會誇誇其談。既然這些年輕人都這麼相信他，多少有些門道的。不過這雷公籐的毒性、藥性並不算什麼秘密，知道這些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不過他對於張揚手中的那個金蠶倒是有些興趣。
凡是老中醫，對蠱多少有些耳聞，不少醫書上也會有些記載，這一點，王炳坤就比許薇薇強，至少他不會認為張揚手裡只是一隻普通的蠶。
「張醫生手裡的這是金蠶蠱？」王炳坤問。
「是！王醫生對蠱也有研究嗎？」
「研究是談不上，只是看過一些書中的介紹，據說這金蠶蠱是蠱中最厲害的，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應該是吧，據我所知這金蠶可不好找，能練成蠱的就更少了，而這種極品的金蠶蠱恐怕是可遇不可求的。」張揚道。
「可是據一些醫書中記載，蠱是用來害人的，醫書通常都會講怎樣來解除蠱毒。我一直認為蠱可不是個好東西。」
王炳坤說著的時候眉頭微皺，似乎有些厭惡這隻金蠶。
「蠱大多數是用來害人的！這一點王醫生說的不錯！包括我手上這一隻也是因為別人放出來害人才被我得到的。因為那個患者的病症奇怪，他們邀請我會診，才發現了這隻金蠶，結果被我逼出患者體外。」
張揚說著又道：「這種極品金蠶蠱得來不易，而且用藥材餵養之後，如果控制得當就可以用來解毒，這東西天生嗜毒，一旦在周圍發現毒源，就會撲上去，務求將毒質吸收乾淨，一般的毒蟲絕不是它的對手。所以用來解毒是再好不過了。只是控制起來有些必要的手法比較難練，一般人恐怕控制不了，一旦控制失誤，這東西鑽進人體，那就成了害人了。這一點就和王醫生用雷公籐治病一樣，關鍵是方法。」
張揚這麼一說，王炳坤倒也認可了，既然毒藥可以成為治病的良藥，那麼著害人的蠱被用來解毒也就不是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了。
想了一想，王炳坤又道：「剛才張院長說那個基金會是讓真正有需要的病人能夠得到治療，我倒是有個病例想問問張院長可不可以收治。」
「只要符合要求就可以，不知道王醫生說的病例具體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王炳坤道：「我以前有個肺癌病人，本來發現得並不算晚，在我的治療下已經有所好轉，其實當初如果能夠繼續治療的話，現在應該能夠康復了，可惜病人經濟條件不好，病情好轉後就不再積極治療。原先也想申請援助基金的，只是沒有能夠成功。時間一久，病情又有反覆，這次我來清波之間見到他，情況不是很好。痰血、氣促，我估計已經有區域性擴散，很可能有心包積液。但因為沒有進一步檢查的條件，沒法確定確切情況，不過據我觀察，病情已經不容了樂觀。」
「這樣的病例王醫生也可以讓病人提出申請嘛！」張揚道：「如果王醫生覺得確實情況緊急，可以讓病人盡快趕來，至於減免醫療費的事情，只要病人確實困難，總是可以考慮的。當然那具體事宜現在是周婭妮在負責，你可以讓病人聯繫她。至於說病人的病情，你現在也是醫院的專職醫生，完全可以提出自己的評估，周婭妮也是會參考的。」
王炳坤沒想到張揚這麼爽快就同意了，甚至讓病人盡快趕來。雖然說具體情況還要申請審核，不過張揚能這麼說，已經讓王炳坤覺得這個院長和以前他見識過的那些醫院上層不同了。
「是啊！」這時候周婭妮也插口道：「有病就要快治療，按照王醫生說的，這個病人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那更要趕快，王醫生盡快聯繫病人吧，隨時可以聯繫我！」
王炳坤仔細地看了看張揚和周婭妮，忽然站起來道：「張院長，周小姐，我為我先前對你們的懷疑表示道歉，你們的基金會確實是為百姓服務的……」
「你別這麼說！」張揚道：「究竟是不是真的為大家服務，我說了沒用，你可以看具體情況，我們也歡迎大家監督，王醫生你也是我們醫院的醫生，當然也負有監督的責任。」
「好，不多說了，我這就聯繫病人！」王炳坤說著掏出手機，一邊翻看通訊錄，一邊朝外走。
等王炳坤走出去了，許薇薇便道：「張揚，你手上那個金蠶真的能解毒？能不能讓我看看？」
「當然能解毒，這東西解毒能力可強，不但能解絕大多數的毒，而且速度還極快。尤其是對動、植物性的毒非常有效，礦物質的毒也能解，不過相對來說，金蠶更喜歡動植物性的毒素。」
「讓我看看！」許薇薇說著站起來。
「這可要當心！」張揚道：「這東西萬一鑽進身體，把人體當做寄主就麻煩了，那就不是解毒而是放毒了。所以可不能給你玩兒！」張揚笑著道。
「不是有你在嗎？」許薇薇卻不依不饒：「我就不相信你也控制不了它！我就看一看，怕什麼？你自己都說這東西是你從病人體內逼出來的，就算鑽進我身體裡，你也逼得出來的吧？」
許薇薇說著一伸手道：「讓我看看嘛！」
張揚無奈，只得將金蠶交到她手裡，道：「我可是說真的，這隻金蠶是馴養過了的，而且有我和韓克在這裡，問題是不大，不過你要是在別的地方看到金蠶，可不能碰，千萬離它遠一些，最好趕快跑！」
張揚說著又轉向桌上其它人道：「你們也都記住了，這東西可不好惹，沒事別招惹它。」
許薇薇卻道：「這個金蠶看上去沒有什麼攻擊性啊，好像就是比一般的蠶小一些，蠻可愛的樣子，你怎麼說得這麼可怕？」
「可愛？」張揚被許薇薇說得有些無語。
「就是啊！這東西挺可愛的！」陳子珊也湊在許薇薇身邊看著那隻金蠶，這時開口道：「要是我也弄到一隻金蠶就當寵物養，張揚你一定會煉蠱吧，我要是找到金蠶你幫我煉蠱吧？」
「這東西可不可愛，它害起人來可是很可怖的，好在金蠶本來就少見，而要練成蠱更難，沒有練成蠱的金蠶確實有些像普通的蠶，性子溫和，沒有什麼攻擊性，很難鬥敗其它毒蟲。而不能鬥敗大量毒蟲的話，它也成不了蠱，所以能真正被煉成蠱的金蠶一百隻裡也未必有一隻。而且即便煉成蠱了，也還要經過馴養才能控制它解毒，再說這控制手法一般人也學不會，所以煉蠱的事還是算了吧。」
「哼，還說你不偏心！」許薇薇道：「我們要學你就說學不會，那韓克他怎麼就學會了？」
張揚一愣，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件事。
韓克卻道：「要不我是你們的大師兄？這也是有道理的。你們別說張揚偏心，難道你們還不瞭解他？不要說你們都算他的正式學生，就是以前添齡醫院的那些醫生，有問題的時候，他有沒有不教的？」
陳子珊撇撇嘴：「反正你會我們不會就是偏心！對吧孫小鵬？」
「孫小鵬」是陳子珊和許薇薇給孫大鵬起的外號，因為不管怎麼排，孫大鵬都是最小一個，所以她們都叫他孫小鵬。
孫大鵬平日裡被兩個師姐叫慣了，就算反抗也很無力，也就認了，聽陳子珊這麼問自己，便道：「師姐說得對，不過師兄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平時在醫院，老師從來都不會藏技不教人的。」
陳子珊不滿道：「你有沒有立場啊？」
孫大鵬苦笑一聲，這最小的師弟確實不好當啊，也只得笑笑不說話了。
「你們看孫大鵬脾氣好就欺負他！」張揚說著，一伸手把那個金蠶抓回來遞給韓克道：「放好吧，出來一次發現了毒源卻不能吃，他不高興了呢，一會兒要喂點好藥材給它。」
韓克答應一聲收起金蠶順手放入口袋，對這個步驟他已經熟門熟路了，眾人只覺得他是塞回口袋了，其實他已經放回戒指裡讓金蠶去啃藥材了。
這個時候，王炳坤推門進來道：「張院長，我跟病人家屬說了，他們說明天就買車票過來。」
張揚點點頭：「讓他們過來吧！這病人既然本來就是王醫生的病人，還是王醫生負責，具體有什麼問題好了，我們可以會診，也可以請專家來，至於醫療費用減免情況，還是周婭妮這邊負責審核一下，根據具體情況實施就是。」
「嗯，反正現在基金會的具體條例細則已經出來了，都是有據可循的，優先照顧哪類病人都有規定，這個工作我會負責的。」
王炳坤點點頭，對這個年輕的院長和他帶著的這批年輕人有些刮目相看了，開始慶幸自己從南方那個醫院跑到這裡來是對了。
第二天的事情按照預期發展，總體來說飛揚教學醫院的剪綵活動搞的還是挺熱鬧的，除了山南省衛生廳廳長沈國維和兩個副廳長以外，組織部長劉思偉也到場表示祝賀。而且衛生部也派了人到場。
這個派來的人倒是張揚的熟人，他就是王若峰。王若峰現在已經成了醫政部的副司長。這個身份出席一個規模不大的非公立醫院開張剪綵儀式，那就算很隆重了。因為王若峰的到來，今天清波市的副司長趙連山也出席了這個剪裁活動。
有這些領導出席，無疑向大家傳遞了一個信息，這家飛揚教學醫院雖然規模不大，評級不高，但是背後絕對有人挺。
出席這個剪綵活動的兄弟醫院領導並不算多，連許綱都沒有參加，他本來是想來的，臨時有個會診就沒有來，反正許綱是把病人放在第一位的，這一點他知道張揚是可以理解的。倒是省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吳林出席了這個剪綵儀式。上一次王副部長到第一人民醫院視察的時候，張揚作為癔症防治專家也去了，而且整個視察過程中，王副部長一直力挺張揚，如今王副部長已經成了王部長了，他所力挺的張揚在吳院長的眼裡自然格外重要，很有必要與他搞好關係。
何況吳院長還聽說王若峰是王部長的兒子，雖然這個消息他並沒有能證實，但是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吳林當然要在這個時候來表示一下友情。
身為副司長，王若峰自然受到大家的關注，不過他有言在先，到這裡只看，不發言。他不說話，沈國維也就不好表現太過，只是簡短地說幾句就結束了。其後的剪裁倒是幾位領導和張揚一起上台。
總的來說儀式並不繁複，雖然來的人都算重量級，不過很快大家就做完了剪綵的步驟。照例是要在張揚的陪同下參觀醫院的。
大致走了一圈，幾位領導倒是看得挺仔細。王若峰雖然與張揚私交不錯，不過這個場合他還是使用一些官方語言和稱呼，看了醫院，王若峰就問道：「張院長，你們這個醫院環境不錯，不過醫生和床位是不是少了些啊？以你的醫術來看應該多治病嘛，這麼好的醫術，這個醫院的治療能力應該再高些才對。」
「哦，這個事情我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張揚和王若峰很熟了，也不覺得他一個副司長是多大的官，這件事他本來就想和王若峰交流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改變一下中國的醫療分級方式。於是便道：「是這樣的，我們這個醫院開辦的指導思路有兩個，一是教學，二是對付疑難病症！」
「哦，這個怎麼講？」
「我們國家現在的醫院分級，級別越高的醫院治療能力越高，規模越大，設備越先進，治療能力也越強，這都無可厚非。但是這些三甲醫院幾乎都是綜合性大醫院，每天要治療的病症絕大多數都是最常見的病症。」
「嗯！」王若峰點點頭：「當然是常見病人多了，難道你認為不應該看常見病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張揚道：「常見病的病人最多，這當然是正常的，也是最需要看的。但是絕大多數常見病並不需要醫生有極高的診斷能力，事實上許多發燒感冒普通的醫生都能對付。換句話說，我們可以針對病症加以治療，多一些專門醫院，對於常規病在一些低級醫院就可以處理，而且由於這裡的醫生大量處理這類病症他們的專業性反而高，這就有點像流水線上的工人，同樣的活幹的多了自然拿手，醫生也是這樣，類似的病症處理得多了，自然熟練。而對於一些這些醫院處理不了的病症，可以推薦到相應的專門醫院去進行救治。」
王若峰點點頭，卻又道：「你說的不無道理，事實上有些國家有這樣的分級體系。不過具體操作也有困難。醫院都是獨立核算的，哪裡願意將病人介紹到其它醫院進行救治？」
「這就需要制度嘛！」張揚道：「對於處理不了的病症，如果不推薦到相應的醫院去處理，造成延誤病情的，就應該當做醫療事故來嚴肅處理，他們就不敢了嘛！」
「就算這樣，可是現在病人也都喜歡找好醫院啊？有能力的就算小病她也要找三甲醫院救治，不會願意去小醫院的。」
「這倒也是！」張揚道：「不過這裡還是有理念問題，其實不是說那些治療常見病的醫院醫療水平底下，只是他們分工是治療常見病，而事實上由於他們這類病症治療得多，經驗其實更豐富，相對的治療效果可能更好。」
「你說的我可以理解！」王若峰道：「但是讓病人理解這個有個過程，而且，這需要一個完整的體系來支持，如果這些醫院處理不了，應該推薦到哪家醫院去治療呢？如果體系不完善，這裡會出很多問題。」
王若峰說著又問：「你不會說你這裡不接受一般的感冒發燒的病人吧？」
「我是這樣想的，對不嚴重的常見病，我們原則上只接受急診病人。我們的精力主要將放在一些疑難病症上。教學和研究還是我們的重點。我希望通過這家醫院讓大家明白，其實中醫能做的更多，很多病並不像一些醫生所說的那麼恐怖，完全有機會治好的！」
張揚這話令在場的人有了不同的感受，王若峰當然是相信張揚到，不過他現在醫政司副司長的身份讓他考慮更多，有些話卻是不能隨便說的。沈國維心裡卻有些高興，他很希望張揚能搞出些名堂來，到時候他這個全力支持張揚的廳長肯定能沾光。而第一人民醫院的吳院長就有些不喜了，張揚這意思分明是說他水平高，不看小病的，作為一向自認為是山南省醫院第一塊牌子的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他當然不高興。
大家還在各有所思的時候，張揚忽然道：「好像有些事，我要去看看，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