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自作孽不可活
蓮西一面哭,一面拉著我的手,對我說,「阿姨!南睿他,沒有逃脫家族病史的噩運,也得了和他父親一樣的不治之症!……」
她說完大哭。我也像中了當頭一棒一樣,差點沒栽倒在地!
暄暄更是無條件大哭起來,蓮西望著暄暄說,「你多幸福啊!南睿愛你愛得那麼徹底!徹底得不留痕跡!你知道嗎?他回國之後沒多久就確診得了那病,他於是就決定盡快結婚,好在這世上留下一點血脈!他心裡真的希望跟你結婚!可是,他愛你愛得那麼深!他不願意傷害你,不願意把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強加在他最愛的女人的身上!他不願意連累你!——但是,我知道了這個真相,剛好我也愛他愛到癡狂,所以,我答應他,不計後果,也要跟他結婚,好在他有限的有生之年,給他留下一子半女的,在這人世上,也算是我愛過他一場的美好見證,而且我發死誓保證可以將我們的孩子好好的撫養成人……可是,誰曾想,今天的婚禮會搞成這樣子!沒機會了,再也沒機會了,我知道,他已經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打算……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他這個傻瓜,這個笨蛋……」
鄭子謙一手拉上我,一手拉上暄暄急匆匆地往外就跑,一路跑一路跟我說,「壞了,壞了,壞了!蓮西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因為,他在昨天之前,把他父親留給他的全部資金都打在我和湯自安合作的項目上了,我和湯先生一再反對,他也不顧一切地堅持!原來,他另有打算!」
我急了,問他,「現在怎麼辦呢?」
鄭子謙按著我的一隻手,叫我別急,告訴我唯今之計就是先找到他!
暄暄在後面不停的擦著眼淚,她梨花帶雨的小臉上,流淌著的滿是憂傷。這個愛她愛到骨子裡的絕世好男人,居然為了愛她、不連累她,而將自己的幸福親手砸碎,甚至將自己一個人折戟沉沙!
暄暄得知這個真相之後,來自心靈的震撼是何等的強烈,是可想而知的!
就像當年,胡弈傑跟我說出南平對我的那份彌足珍貴的情感一樣,讓人心生惻隱!想到那年南平的病,想到南平姐姐同樣的病情,想著南睿真的有可能被遺傳了那場禍端,我的心象被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得無法用語言來描述!這時,鄭子謙在我們耳邊說,「現在,我自己一路,你找趙哥,跟他一路!加上一凡那路,我們兵分三路,在外面找南睿,暄暄回家等著!只要他一回到家,就死死按住他人!一步也別讓他離開,盡快通知我們回去!」
暄暄不情不願的下了車,回家等候去了,其實我們人人心裡清楚,等他自己回來,那可能幾乎為零。
暄暄下車以後,我問老公,「你心裡在想什麼?」
「想南睿這個苦命的孩子,親生父親英年早逝,親生母親下落不明,現在,又得上了重病。也想他受的委屈,還想我們的計劃。我的心,太亂了,用你的話來說,就是史前的亂啊!」
我沒心思同他開玩笑,問他,「你們的計劃怎麼啦?」
「他和蓮西的婚禮,他本身就是想歸納為我們計劃的一部分!但我們不想拿他的幸福作賭注,所以,我們沒有人支持,但他還是堅持。可是,沒想到弄成現在的情形。」
「你們的計劃不是要失敗嘍?很失落哦?」
「沒有失落。老婆,我現在對身外之物看得淡了,只要孩子們幸福,唉,我們倆才能幸福。所以,計劃的成敗與否,我心裡早就做好打算了。還有,這只是一部分,只要對方不放棄,繼續對我們實施經濟侵犯,我們就不算中斷線索。」
「可以告訴我嗎?蓮西到底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夫人,趙哥在前面,你下車吧。」
我看他一眼,他嘿嘿笑,就是不告訴我計劃真相。我只好下了車。趙哥和嫂夫人等在車裡,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是對不起,婚禮不但沒參加成,還得麻煩你們跟我們在路上跑來跑去的!」
趙哥一笑,「少跟我來這套。」
嫂夫人拉著我的一隻手問,「當年,你和南平到底怎麼回事啊?跟我說說唄,我想聽!」
我們三路人馬在外奔波到大半夜,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南睿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無聲無息。
我給胡弈傑打了一個電話,他也說沒找到,問起南睿離開的原因,我說了之後,胡弈傑對我大發雷霆,「事情怎麼會搞到今天的地步!他得了這麼嚴重的病,我們不知道也就算了,天天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晃,你怎麼搞的?一點內情也不知道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他每天走來走去都還好好的!」
胡弈傑說,「真是的!怎麼辦呢?南睿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我的良心不安啊!」
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些往事,那就是,我曾經問過他跟蓮西的關係,他三番四次帶蓮西去醫院,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他帶蓮西去醫院,而應該是蓮西帶他在看病!因為,他曾經跟我說過,他跟蓮西之間很清白,其實沒什麼。我曾經不相信,現在看來,南睿這個好孩子,真的是被我們這些帶著世俗眼光的惡人給低俗了!
胡弈傑不停的自艾自怨的時候,我突然說了一句話,嚇了他一跳!
「胡弈傑!我覺得不對!」
他問,「什麼?」
「南睿!有不對勁兒的地方。你記不記得南平得這個病之後,痛苦到什麼程度?如果南睿也是這樣子,怎麼一點看不出他疼痛的樣子呢?你見過嗎?」
他淡淡地說,「我見過,有一次他疼得滿頭是汗,哄我說是胃病犯了。我以為他在國外四年肯定沒好好吃過飯,得上個小胃病是很正常的,就沒有深究。現在,你看,會是這樣的結果……」胡弈傑深深自責了一番。
我放下電話,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在第二天以後,同大家進行掘地三尺的搜尋。
一周過去了,南睿躲藏得無影無蹤。
這一陣子我們四處找人,家裡也沒人太留心,小保姆小清時不時的溜出去玩。鄭子謙叫我不必管了。我也是真無心過問,暄暄整日愁眉不展,搞得我們家陰雲滿天。
鄭一凡急得天天火氣沖天,這時暄暄也不惹他了,還動不動就眼淚汪汪的。鄭一凡也不再跟她貧,反倒跟我和鄭子謙嘰嘰歪歪的,有兩次鄭子謙都要衝他發威了,叫我攔下了,這種非常時期,得允許人家有點小脾氣,反正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歐麗那天出現之後,又恢復了正常。她的解釋就是,她父母不同意她找一個這麼有錢人家的公子,無非擔心鄭一凡是個花心大少爺,「在我一再的勸說和保證下,他們終於相信了鄭一凡是真心待我。所以,聽了我的話,回老家去了。」這就是歐麗給我們的解釋。我們帶聽不聽的,這件事也就放過去了。
反正南睿一天不回來,我們就什麼事也都不放上心了。
只是這個時候,鄭子謙跟我說,「要不,把鄭一凡的婚事先辦了吧。起碼先訂下來也好吧,你記不記得上次歐麗那什麼啊,他們倆現在在一起都分不開了,年輕人沒輕沒重的,再弄出來未婚先孕什麼的,影響不好啊。你看,就算不辦正經的婚禮,是不是也該先操辦一個什麼儀式比較好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