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衝冠一怒（下）
老楊笑了，從心底爆發出的冷笑，「阿昌，我想你自己知道自己今天說的是什麼話吧？」
「哦？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威脅我嘛？楊總。我想你清楚，這不是在bj不是在t市，這是在和田，在這兒我是這個。」阿昌囂張的伸出大拇指，「而你是這個。」他又伸出小拇指沖老楊比劃了一下。
「我們走。」老楊知道再說無意，場子是要找回來的，但不是現在。
「等等，昌哥讓你們走了嘛，昌哥讓你們倆跳舞。」五子一把攔住前面的小薇和小玉，連推帶拽的。
「你幹嗎」，「放手」小薇和小玉掙扎著，「啪」小玉騰出一隻手抽了五子一巴掌。
「你個」五子一愣，「啪」小薇也是一巴掌抽過去。小薇和小玉這兩位姐姐都是什麼脾氣，什麼時候吃過這虧。
「操的，臭婊子，給臉不要臉是吧。」五子做勢就要毆打小薇和小玉。
「砰」一個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五子的臉上，當然是老楊給的。老楊徹底憤怒了，阿昌和五子的行為已經觸動了老楊的底線，老楊其實是個好脾氣的人，但越是好脾氣的人，當有人觸動他人生的底線時，那爆發出來的後果也越恐怖。
「砰」又是一拳打在了五子的臉上，這是老楊的本能動作，出拳就是雙連擊。
「啊」，五子的脛骨又挨了老楊一腿，老楊的一套拳是連環雙拳，底下一腿，如果還不倒最後一下就是下劈拳直砸鎖骨。
五子倒了，滿臉鮮血的倒了，抱著小腿脛骨在地上打滾。
「啪，啪，啪。」阿昌和陌生男都站了起來，阿昌在鼓著掌，「沒想到啊，楊總身手這麼好啊，薇總和玉總，楊總在床上是不是也這麼猛啊。」阿昌嘴裡繼續噴著糞。
「五子，起來，如果你起不來，明天就滾蛋吧。」阿昌狠狠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五子。
五子起來了，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滿面的猙獰。五子手裡多了一件東西，是一把刀，一把雙刃的應該被稱為匕首的刀子，這玩意能夠殺人，輕鬆的殺人。
「五子，給楊總留個記號，別殺了他哦，我不想惹麻煩。呵呵。」阿昌在陰笑。
「嘿嘿。」五子在殘忍的笑。
老楊看著五子手中的匕首，他感到身邊的小薇和小玉都在拉他的胳膊，他知道她們在為自己擔心。但老楊也明白要想從這個門走出去，就必須把面前的五子幹掉，至於後果如何那是後話。
老楊掙了一下，同時給小薇和小玉一個放心的眼神。老楊出刀了，慢慢的他把英吉沙刀抽了出來，緊緊的握在手上，他慶幸自己買的是手工的木柄刀，如果是機械的金屬柄刀，那他自己是沒有任何信心的，因為他現在高度緊張，腎上腺素在快速分泌，手心裡全是汗。
老楊記得散打師傅t市二張對自己說過的話，國際級防衛大師曾經做過一項調查，水平差不多的兩幫人分組手持刀子道具互毆，最後的結果就是沒有一個人不掛綵，空手奪白刃那只是小說和電影裡才有的事。
老楊在急速的轉動腦筋想辦法，他必須速戰速決，因為他身後還有小薇和小玉。
老楊咳嗽了一聲，沒說話，右手握刀擺了個格鬥的姿勢，挑釁的用左手衝著五子勾了勾。
「啊」五子大喊一聲，逼上前幾步，手持匕首虛晃著老楊。
「高手」老楊心理喊了一聲，一般人持刀鬥毆，腦子熱血上湧，受到挑釁一定會首先發起攻擊，這樣就會暴露空檔，可五子很沉的住氣。
不過老楊早有準備，「噗」一口痰直啐五子，剛才老楊咳嗽就是為了積攢一口痰。
雙方在緊張的對持，老楊突然的一口痰就有如平靜的水面投下一顆石子，五子動了，本能的動了，持刀右手沒動，左手上抬要擋住這口痰。
「踩腳」老楊吐完一口痰，馬上大喊一聲。五子的神經反映還在告知身體要攔下這口痰，突然一個聲音指令告知身體有人要踩自己的腳，要後撤，要攔住，所以五子本能反映致使他小扯一步持刀右手往下攔截。
老楊在大喊「踩腳」的同時也往前邁進了一步，拉近了自己與五子的距離，「打臉」老楊喊完「踩腳」馬上又喊了一聲「打臉」，五子的神經反映不過來了，節拍亂了，向下的右手又抬了起來，胸前空檔徹底暴露。
「噗」，老楊既沒有踩腳，也沒有打臉，而是直接一刀紮在了五子的肚子上。
「啊」五子一聲痛嚎，「啊」第二聲痛嚎，老楊一刀得手，左手拿住五子的右手腕，右手刀子拔出來直接順勢而上插進了五子右腋窩下，因為老楊知道人的腋窩下就是大動脈！
「噗」血液在噴湧，噴了老楊一頭一臉。在刀子插入的一瞬間，老楊放心了，這時候老楊只想罵娘，經驗主義害死人啊，電視裡演的扎一刀沒事的啊，可是他娘的動脈破了事實就是人的血液可以噴的很高很遠。
倆人分開了，五子倒下了，哀嚎著倒下了，動都不能動。老楊也倒下了，帶著滿身的血。人在極度緊張高強度動作後，虛脫是難免的，老楊不是特種兵，他只是個普通人，生死一戰這是頭一遭。
「啊，胖子」，「佳斌」小薇和小玉在老楊背後看不清狀況，她們只看到倆人都倒下了，還以為老楊出了事，趕緊上前扶著老楊。
「啊」小薇和小玉都發出了尖叫，因為她們看到了老楊滿身的血。
「沒沒事這。這個是他的，不不是我的。」老楊廢力的指指自己身上的血。
小薇哭了，小玉也哭了，她們感到那一瞬的可怕，她們好怕失去老楊。
「五子」阿昌震驚了，快步的跑過來查看五子的情況，可五子已經不怎麼動了，只是偶爾抽搐幾下。
「你你你殺了他」阿昌震驚的看著已經稍微緩過勁來的老楊。
「昌哥」陌生男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不過心理很慶幸，他倒是希望老楊和阿昌之間樑子越結越深使勁搞才好。
「你你他媽的。」阿昌也有些毛了，他不在乎五子是死是活，他也沒想搞出人命，雖然他手大遮的住和田這片天，但死人在哪兒都不是件小事。阿昌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了。
老楊終於緩過勁兒來了，笑瞇瞇的看了看阿昌，又看了看地下的五子，當他跟阿昌對視的時候，囂張的阿昌都不由得心理跳了三跳。老楊就是這脾氣，要不不幹，干了就不後悔，雖然第一次殺人，虛脫了半天，但一旦緩過勁，琢磨琢磨，這跟把刀插在豬身上沒什麼區別，小時候在老家，老楊爸殺過豬後，老楊也曾經大著膽子上前又給補了兩刀。
老楊緩緩的直起身，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現場很怪異，地上躺著個死人，滿地滿牆的血，大夥兒靜靜的，只有兩個男人在講手機。這讓旁邊的小薇想到了馬路上的車禍現場，犯事的司機第一反映都是打手機，至於打給誰，能起到什麼作用，那就看個人能量了。
老楊撥通了電話：「喂，對是我，在和田呢。出了點事，呵呵，有點大。麻煩找找老趙吧。哪個老趙？當然是趙、錢、孫、李的趙大毛了。行，行，你放心，就是殺了頭豬嘛，對，是，殺了。ok,ok。」老楊講完掛了電話。
其實老楊在打電話的同時也在側耳聽著阿昌打電話說什麼，聽了聽，無非是叫人過來處理好爛攤子，另外準備廢了自己啥的狠話，老楊知道現在他跟阿昌比的時間,半個小時以後就會見結果了。
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老楊趁著這個機會找小薇要了張濕紙巾，好好的擦了把臉。小薇和小玉的臉色都煞白，畢竟是女人，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有人倒在血泊裡，第一次感到危險距離自己是那麼的近。小玉有些後悔，不做就不做貝，非要搞清楚原因，有必要嘛？如果不是老楊，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玲，玲，玲。」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老楊看看來電顯示臉上露出了笑容，因為來電顯示是一堆亂碼。
「喂，佳斌阿，聽說你在和田出了一些事情阿。」聽筒的對面傳來了總是這麼和藹，但又總是令人想遠遠離開的聲音。
「嗯，是的，給您添麻煩了，趙。」
「哦，聽說有頭豬死了？就一頭？」，老楊聽著這話那叫一個彆扭，好像趙老大嫌一個少似的。
老楊無奈的「嗯」了一聲。
「哦，沒事，查清楚了，放心吧，10分鐘後清潔隊到。你跟他們走。不過有個條件哦。」老狐狸永遠是老狐狸，無利絕對不會起早。
「您說。」老楊能說個屁阿，只有聽著的份兒。
「那個，有人想見你阿，主要是商量個大事兒，你也不能總不給面子吧，你看。」老趙也有拿老楊沒轍的時候，畢竟老楊的人脈關係太複雜了，該哄還得哄。
「哦，行，沒問題，我早想見領導了，主要是太忙嘛，今兒都差點讓豬撞死，我累不累阿，您給領導帶個話吧。」老楊知道老趙的意思是讓自己見一下文化部的部長，文化部部長想要見他的意圖早已經通過多條管道遞送給老楊了，他只是一直裝不知道，畢竟官員嘛，老楊覺得還是少接觸為妙，不過這回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行啊，那我就這麼回了啊。小同志偶爾犯錯不算什麼嘛，再說你這也是正當防衛嘛，那個阿昌也有些來路，不過嘛，哼哼，拔這顆釘子還正好用得上你這把鎯頭。好了，我掛了。」趙大毛掛了電話。
「唉」，老楊長歎一聲。老楊聽出點味兒來了，看來自己這回歪打正著又做了一回光榮的導火線，不過為了嘛事導的火自己就不清楚了。
「佳斌？」、「胖子？」耳邊兩位美女的呼喚把老楊從歎息中打斷。
「哦，沒事了，呆會兒咱就可以走了。你瞧我這髒吧啦及的，可怎麼出去阿。真是。」老楊低頭看看自己渾身上下跟血葫蘆似的犯了難。
老楊在打電話的時候其實阿昌也在立著耳朵聽，他大概知道老楊的一些底細，但知道的不細，只知道一線隨拍生意做的很大，跟外國那邊聯繫比較緊密，上頭沒人是不太可能的。其實他早就不服氣古今佩飾在玉行的地位了，他總覺得自己才是玩玉的王，自己要跺一腳才能震三震，所以他要整小玉，整老楊。但阿昌沒有想到老楊敢玩的這麼狠，這有些出乎他預料。不過既然已經出了事，他阿昌哥也不懼比關係，比路子，他倒要摸摸老楊他們有多大的道行。
「碰」門終於被踹開了，僵局被打破了，不過不幸的是進來的人顯然不是老楊所期待的。
「昌哥，昌哥，您沒事吧。啊五子」一堆大漢手裡拎著傢伙咋咋呼呼的進來了。
「都他媽的瞎叫喚什麼，這他媽叫沒事嘛，把那小子，還有那倆娘們給我拿下。」阿昌看到自己人來了心理有了底，旁邊的陌生男看著老楊他們也露出了陰笑。
「媽的八子，上。」大頭來的顯然是個db爺們。
老楊看著眼前的形勢再次抽出英吉沙刀，張開雙臂把小玉和小薇護在了身後。老楊現在很想罵人，罵y的趙大毛，什麼人阿！
「碰」「碰」兩聲響。不是db爺們把棍子砸在了老楊的腦袋上。
眾人停下了，因為聲音來自身後。四個人，四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是他們剛才進來的時候發現情形不對順手超牆上扔了倆啤酒瓶子。
「別管他們，拿下他們。」阿昌知道是老楊的救兵來了，近乎瘋狂的喊著。
db大漢和一眾手下得到明令又朝著老楊他們近身了。
「碰」又是一聲響，這回不是啤酒瓶子，而是子彈，從槍裡打出來的子彈，射在了天花板上。再沒人動了，除了老楊。
「呵呵，來了，夠慢的阿。」老楊隔著一眾人，顛起腳尖，超四位帥哥揮揮手。
「呵呵，楊先生，不好意思，有點遠，來晚了，讓三位受驚了。」開槍的那位大哥悠然的說。
四個人組成了一個菱形陣形，為首的大哥隨意的拎著槍，槍口朝下，其他三人環衛在他左右和身後雙手端槍指向四周慢慢的靠近老楊。兩支手緊緊的窩在了一起，老楊的手和開槍大哥的。
「你們你們是哪條道上的，希望幾位不要趟這趟混水。」阿昌硬撐場面。
開槍的大哥看看阿昌，用槍口指了指他，只說了兩字「閉嘴」。
「你們聽著，我的話只說一遍，你們所有人，放下凶器，雙手抱頭，慢慢的爬在地上，動作不要太快，不要有不必要的動作，我不介意在別人的身上鑽出個眼來。這是我的證件。」開槍的大哥聲音很冷酷，說完話從兜裡套出個小本本亮了亮。
阿昌看清楚了，一個小紅本，上面一個國徽，下面寫著幾個字，「國家安全局」。
阿昌知道，自己載了，徹底載了，如果再敢亂動，對方殺自己就跟踩死支螞蟻沒啥區別。
「那邊，說你們呢，起來，滾，讓你們老闆進來。」大哥對癱軟在沙發上輕聲抽泣的四個裸女吼道。這四個女人自從剛才老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一刻就徹底傻掉了，雖然夜總會裡打架的事常見，真玩出人命的確實沒見過。而且剛才又是槍響，能不暈菜嘛。四個女人哆哆嗦嗦的相互扶著滾蛋了。
場面平息了，地下爬著一堆的人。只是讓老楊奇怪的是，只有那個陌生男人怕在地上不老實不時的抬起頭惡狠狠的瞪老楊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