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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四、張氏天才(下) 文 / 落日之淚

    寒鐵方這個傢伙,算是投其所好,聽到張超然願意跟他辯論,微微一笑說:「其實,我也不是不服佛家的因果之道,我只是不服其沒有將因果之道細化,什麼事都講因果,卻又沒有將因果分清楚大小,導致了人們根本就無法仔細去分辨在某一件事之中,自己所製造的因在最後的結果中到底佔了多少比例,要償還這個因要付出多少代價,一句話,就是混亂不清。」

    張超然一怔,佛家講因果,只是讓人要小心謹慎行事,不要亂種惡因,以致招來惡果,可寒鐵方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問題。他想了一下說:「人世在世,這因果只怕是永遠都計不清楚的,人心難測,萬事的變化都無法由人去控制,故因果之道也無法計算得清楚的。」

    寒鐵方搖頭說:「我不認同這個**,在我炎黃族中,所謂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在這個天經地義的事之中,卻也大有文章可造。例如:我借了你張兄一百極品晶石,在十年內,還你一百二十極品晶石,這算是合理的,也是我們全部人都可以接受的。但如果你硬要我還一千極品晶石的話,那就有問題了。我借你的晶石是因,還你晶石是果,可是,如果這個果的代價遠遠超過這個因的話,那麼,我這個種因的人會服氣嗎?」

    張超然更是怔住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因為借錢給人。佔用了財富。因此。要還錢之人加上點利息也是可以接受的。再因為借錢的週期不同,這利息方面有點差距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你硬要人家還上幾十倍幾百倍於本錢的財富的話,那就是一般的借錢,而是高利貸了,高利貸可是不合法的,也是正常人無法忍受的。

    「再如殺人償命,主動的。為私利而殺人,那當然得償命,可是,是錯手而殺的,這恐怕就得另算了。如果是為了種族的生存而殺人,例如軍隊在戰場上殺敵,這自古以來就沒有戰場殺人還有償命的道理。所以,這因果之道,如果不能明確,其結果必然就是一筆糊塗帳。根本就計不清楚。所以,要完善因果之道。要我認為因果之道有道理,其重要的一條就是要能把因果之道計得清楚,讓人信服,這才是合情合理的事。」寒鐵方繼續講自己的理論。

    張超然將樹枝收入體內,雙手合什說:「阿彌陀佛,寒兄所說的不無道理,然則,萬事若能計得清楚的話,那麼,敢問寒兄,父母生養子女,供養子女,子女撫養父母,這其中的你能計得清楚嗎?你能夠說父母生育、養育了子女一共花了多少錢,做子女的就還多少錢嗎?就算再加上其中的一些額外的支出,林林種種的加起來,可這能計得清楚嗎?如果能的話,還請寒兄為我計算。」

    寒鐵方也苦笑了:「我計不清楚,這一個只怕連聖人都無法計算清楚。」「既然計不清楚,那麼,因果之道寒兄又如何能夠計得清楚呢?」「我雖然無法計算清楚,但我知道,父母撫養子女是天經地義的事,子女伸手問父母要錢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當子女長大之後,不思進取,只知道不停地向父母索取,變成啃老族,那麼,父母還有這個義務去給他們錢嗎?同樣,做父母的如果無限制地向子女索取,那麼,做子女的會無限制地給父母提供金錢及其他物質嗎?這是不可能的事。」

    張超然也沉默了,這是無法說得清楚的事。父母與子女之間儘管沒有辦法計得清楚,但每一個有見識,有智慧的父母子女都知道其中有一個度,在這個度的範圍內,是大家都能夠接受的,但是,一旦超出了這個度,那麼,這個家庭的唯一下場就是解體,父母子女如同陌路,這個度就是大家所能接受的道德底線,這一點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認的。

    寒鐵方接著說:「其他事我就不說了,我也說不清楚,我畢竟還是太年輕了,讀書不多,學問不高,但是,就我與孫明理這件事上,張兄也應該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那麼,你認為,我在這件事裡應該要負多大的因果呢?」

    張超然再一次怔住,他第一次意識到寒鐵方的可怕,寒鐵方的這句話比他的任何道術攻擊都要厲害百倍,這不是指物質攻擊,而是思想攻擊,靈魂攻擊,這種攻擊是看不見的,但他卻不能不接招,他清楚地意識到,如果他在這個方面敗了,只怕一會的真正決鬥自己就要慘敗。

    「寒兄提的這個問題,作為親友,我不應該過多的過問,但寒兄既問,我就暫時不說,還請寒兄自認自己應該佔多少因果?」「張兄避而不答,我也不過分強迫。」對於張超然的不答,寒鐵方表示理解,如果張超然認為孫明理該死的話,那麼,你讓張超然以後如何面對張海嵐,如何在張家立足呢?自家人犯了罪,但自家人總不能直承其事吧?「但就我自己認為,在這件事之中,我最多就只佔兩成因果。其餘的八成,孫家要占三成,孫家主和孫夫人要占三成,而孫明理本人只怕也要佔到兩成,我這個**,不知道張兄能不能接受呢?」

    「萬事抬不過理,寒兄如此說,可有理由?」「我炎黃族中古語有云:『養子不教不如養驢,養女不教不如養豖。』《三字經》中說:『子不教,父之過。』孫明理之所以會學壞,作為父母的孫家主和孫夫人,其責自是無法否認的。這一點張兄以為然。」寒鐵方可是有理有據。

    張超然有什麼好說呢?養子不教父之過,這是炎黃族的古訓,是炎黃族自古以來就奉之為金科玉律的座佑銘。古往今來從來沒有人敢否認這一點。不僅是如此。就連師徒關係也都一樣,教不嚴,師之惰啊。但凡子女學壞了,外人第一個就認為是其父母沒有管教好,所以,要說孫懷恩和張海嵐佔上三成的責任,這是誰都無法反駁的事實。

    「生於豪門權貴之家,卻是家規不嚴。執法不嚴,相反,在不肖子孫犯錯之時,不僅沒有證於家法、國法,沒有大義滅親,沒有加強管教,反而是以權勢助長其囂張氣焰,任其為所欲為,滋長其作惡的本錢,這份責任。孫家當負,此論。張兄可以為然?」寒鐵方義正辭嚴地說。

    張超然能說不嗎?孫明理玩女人,搶女人,陽星銀荷應該不是第一個吧?難道孫家就一點都不知道?那麼,在孫明理搶第一個女人的時候,孫家做了什麼呢?在孫明理搶第一個女人之時,孫家有沒有出手幫他擺平,讓他逃過法律的制裁呢?如有,不是助長了孫明理犯錯是什麼呢?就如在這次的事件中,身為叔叔的孫懷遠竟然出動了精銳軍團來幫孫明理撐腰,要致寒鐵方於死地,如果這樣做都不是助長了孫明理犯錯的話,那麼,什麼才算呢?任由自己家族子孫犯錯,要大錯鑄成的時候再來後悔,再來怨天怨地怨他人,卻忽視自己應負上的責任,這是真正的君子所為?

    「孫明理本人的作為佔了兩成。他不小了,七百多歲的年紀,我今年也不過是三十九歲,他可是比我活了長了超過二十倍的年紀,我這個年紀都已經明白的道理,他難道就不明白?他已經是成年人,並且,還是一個修煉有成的修士,他難道就不明天道因果循環的道理,難道就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是錯的?明知是錯還要去犯,這就是故意犯罪,那麼,他自己就沒有責任嗎?這二成給他自己,已經算是輕了,如果我要說他自己要佔上三成責任,只怕張兄還得支持我的說法,張兄認為我說得可當?」

    張超然還能再說什麼呢?還有什麼可說呢?寒鐵方說的句句在理,孫明理不是三歲小孩子,按炎黃族的法律,一個十六週歲的人都已經有**的民事能力了,做事要負責任的,而搶女人是犯法的,他孫明理活了七百多歲,能不知道嗎?明知而故犯,那麼,孫明理本身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張超然苦笑,除了苦笑之外就只能苦笑,講經辯論不是詭辯,是擺事實講道理,不是耍蠻橫,在大庭廣眾之下否認寒鐵方的這三個理由,只會讓人認為是他張超然輸不起,是他張家輸不起,是孫家輸不起。這件事,本身就是孫明理的不對,他出面找寒鐵方報仇,這事是對是錯,只怕他自己都是心中有數。

    在空中的張海嵐已經是面色發白,她是很聰明的人,當然明白這是寒鐵方借這番說話打擊張超然的自信心,削弱張超然的戰鬥力,如果張超然的心態動搖,那麼,一身實力能夠發揮出七成就不錯了。但無論怎麼說,這番話被公開傳揚開去之後,這是在打孫家的臉,打她跟孫懷恩的臉,可是,她能如何呢?能不讓寒鐵方繼續說嗎?因此,只能生生的忍著,但是,她的一雙手都已經握拳握到發白了,如果寒鐵方在她面前,她絕對會一拳把寒鐵方轟成渣。

    張超然歎息一聲說:「寒兄所說的句句在理,我無話可說,論理,我當認負。只是,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果寒兄和兩位未來的寒夫人處於我姑母與姑父的處境時,未知寒兄又如何作為呢?」他的這一句反擊可著實厲害啊。道理人人會講,可一旦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呢?自己是不是也能夠在這裡講道理呢?

    寒鐵方苦笑說:「這個……只怕我的作為會比孫夫人更狠辣十倍。」他不能說不在乎那樣的混帳話,任誰都好,就算自己的兒子再怎麼不好,再怎麼犯法都好,可當兒子死了,如果對殺子兇手不追究的話,不想辦法報仇的話,那麼,這人還算是人嗎?當然,不否認歷史上有這麼一類人,而這一類人卻是被炎黃族的後輩們稱為聖賢,聖賢,都說是聖賢了,自然不屬於人的範圍了。

    張超然微微一笑:「寒兄,道理之外,情理之中啊。天下事,固然是抬不過一個理,卻也敵不過一個情,情理情理,情還有理之上,有情無理的事還少嗎?若萬事都能夠用理來解決的話,那麼,人已非人,全是泥胎木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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